這話更叫白冰冰詫異。她來自異界這點並沒有錯,但又何曾是屬於這個世界呢?“我……”
“我一直在等你,白家的女兒。”他又一次低喃,好像天籟般的呢喃。
白冰冰在瞬間清醒過來,驚慌失措,“不不不,你弄錯人了,我是異界的人這點我承認,但我與白家沒有任何的關係,真的,雖然在那個世界我也姓白。”
“呵呵,雖然還不知道爲什麼白家會出這樣的錯誤,但我知道,你就是白家的人。”他說完,手輕輕撫着高大的櫻花樹幹,仰頭,依然沒有睜開眼睛,卻是用心在傾聽着樹的聲音。
白冰冰後來才知道,他的眼睛是瞎的。
原來,上帝真的公平的,他賦予了他奇特的能力的同時,又奪走了他與現世交流最美好的工具。
只是這樣的人,這樣的能力,卻爲何也混跡在紅巖山中。白冰冰再沒有常識都知道,在這個世界裡,只有黑白兩家的巫祝纔會擁有超自然的能力。
“你爲什麼會在這裡的?”她疑惑,他微笑。
“宿命,擁有賤民血統的我是不被允許擁有非自然的能力的,可偏偏這能力與生俱來,所以,我只能生存在這裡。”他的自然,清雅,與片片飛落的粉紅櫻花溶成了一幅美到極致的畫,一向都不相信宿命論的白冰冰又一次莫名地被他折服。他的身上,自然地存息着一股讓人信任的力量,靠近他,彷彿天地間再無困難而言。
是因爲他的存在,才使得這羣被正常社會排擠的人們過得心安理得、逍遙自在嗎?
面對她的疑惑,他淡而輕雅地微笑,他轉身看着漫天的櫻花飛舞,喃喃地講着他的故事。這樣的一個人,原本應該要覺得他奇怪,神秘的,但他又似是寂寞了一樣,對着白冰冰,對着空蕩蕩的落舞櫻花,講述着一個很離奇的故事。
他說,他原名叫黑燁,是先代黑家宗主與一個低賤的女奴所生
下的。這樣的他,原本應該一出生就是奴隸,可是,與生俱來的能力讓黑家對他另眼相看。他也以爲,那些個臉上堆滿了笑容的族人是真心對待他的。年少,輕狂,不知世事,那時,他的眼睛並不像現在,他並非天生的瞎子。20年前的他,在偶然的一次流星勳墜時,他天眼突然打開,看到了未來。那時他太過於天真,竟然將所看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訴自己的父親,當年的宗主。
“白家有女,會在將來改變這個世界的格局。”當年的父親在聽到這段話後,神色慌張,仔細地盤問了他,並由此斷定,此女定是妖孽。
“怎麼可以這樣,不過是預感,就可以斷言對方的妖孽,這對白家的那位小姐多不公平。”白冰冰爲那位沒見過面的大小姐抱不平,雖然說這個世界上的人思維不能按她以往的常理來理解,但也不能無厘頭成這樣子。
“改變了世界的格局,就會動搖的巫祝宗主貴族等神聖不可動搖的地位,所以纔會說她是妖孽。”
“等等,你先停一下,我記得白家自個也是巫祝,憑什麼黑家可以隨便說她是妖孽的。”
“所以黑家不能明着來,只能私下行動了。”
“什麼……”
白冰冰怔住,傻傻地看着這個溶入花海之中的安靜男子,回不了神。
卻原來,黑家根本就沒有與白家交涉,但派出了殺手前去行刺白家剛剛落地的大小姐。事情很快便暴露,而後,白家大小姐便行蹤不明瞭。
“別人只知道黑白兩家是巫祝,卻不知道他們並非個個都擁有超自然的能力,更不清楚他們所擁有的能力是什麼?黑家擁有的咒術,像我這樣能看得到未來的,實屬異類。而白家的能力則是很怪,據說,他們可以穿越時空,來去其他不同世界。”
“真的嗎?那是不是說,如果我將來找到了白家的人,就有可能回到我原來的世界了?”白冰冰想着了白家三
爺白緋雪書生般文靜的模樣,頓覺這樣的人應該不會是壞心腸。只要她目的正當,他應該會幫她實現願望纔對。她的心中頓時升起了一片希望的大好陽光,光彩四溢,耀眼奪目。
“爲什麼要回去,這裡纔是你原本應該生長的土地纔對。”
“……我又不是白家的小姐,呆在這裡真的很彆扭好不好,一想到自己不能再叫白冰冰,那心裡就很難過。再說了,我還是喜歡……那個世界,至少人與人的關係更平等一些。”說到喜歡時,白冰冰頓了好久,心裡閃閃地都是黑煜的樣子。但黑燁的例子更是讓她堅定了決心,這一次救出黑煜後,她就選擇離開,自己去找那個什麼白家的人,請他們幫忙,幫她離開這個世界回到原來的生活軌道上。愛情的種子已經發芽,成長,她不能再任由着它成爲蒼天大樹。該阻止時,就不該猶豫太多。
黑燁說,他的父親一死,母親便被活活地陪葬了。而爲了控制他,新的宗主,他的異母哥哥更殘忍地弄瞎了他的眼睛,將他關閉黑暗不見天日的地牢裡。
黑燁,這樣一個擁有超自然能力的人,最後依然沒能保住自己的母親眼睜睜地看着她慘死,依然沒有改變自己生爲奴隸的悲劇。她不能重複那樣的道路,更不能讓自己的孩子遭受到非人的折磨。
“一個賤種,根本就不配擁有這樣的能力,如果不是對我還有用,我定然叫你馬上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那時他哥哥的惡毒嫌惡的聲音,他至今都清晰記得。他才知道,原先對他親近的人不過都是帶着一副副假面具。
“原來,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想到因爲他的一句話,而讓白家將女兒藏了起來,任黑家傾盡的所有都無法找到。尤記得有一回地牢門被打開,哥哥氣極敗壞地走了進來。他指着他說:“用你的能力,找出白家那個可恨的小賤人在那裡。她生,你就得死,她死了,我可以考慮放你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