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八點檔肥皂劇



白冰冰慫恿,花及雨茫然,他擡起頭,欺騙,旋而又消沉下去。“不可能的,膽敢越級勾引宗族貴戚私奔着,不止自己會死得很慘,還會害得嫣然從此輪了奴隸。”

“你就不能帶着她跑到紫國以外的地方嗎?”白冰冰越聽越氣,心裡想着,這花及雨真真白白負了將軍的名聲了,一點男兒該有血性與衝動都沒有的。

“任何一個地方都不會收留我們。”花及雨更是頹廢了,整個人無力地跌坐在地上。

“胡說八道,你們去那個紅巖山不就行了。”白冰冰急得怒火那個冒得老高,直想給他兩巴掌,這事如果換成是她,一定就先辦了再說,何必在這裡優柔寡斷地痛苦着呢。

“紅巖山?可是我怕嫣然吃不了這種苦頭……”的確,紅巖山可以避免各國的封殺和紫國的勢力,但真到了那裡,也就切斷了紫嫣然與紫家的任何聯繫。她從此就會成爲無家可歸之人了,爲了她,他忍不下心來。

他還沒有說完,白冰冰又是上去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她實在是忍不下去了。“聽着,一個沒有了愛的人,心枯萎的人,她心中的痛苦,遠遠比身體上所受到的苦頭要苦上千萬倍。嫣然這麼久以來陪着你到邊城所受的苦還少嗎?難道她會再乎多上那麼一點苦頭嗎?爲什麼你要把自己的軟弱強加到她身上。你如果沒有那個勇氣,那就乾脆現在消失,永遠別想着再見到她。”

說完後白冰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喚了已然石化了很久的小青,拉着她頭出不回地走出了洞口。

下了假山後,她猶豫了,不知道該逃走還是回去告訴紫嫣然。就在這時,花及雨的堅定聲音又傳了過來,“我要帶她走。”

白冰冰怔,旋而開懷一笑,轉過身來,“那好,我幫你。”

她才說完,小青驚悚一叫,“不要,小姐,那我們怎麼辦?”

是啊,她們要逃跑,錯過了時機可就很難再找到機會了。不過,白冰冰已經打定了主意了,她要走,但要帶着紫嫣然一起走。

白冰冰漠視小青的抗議,帶着花及雨悄悄地回到了紫嫣然在驛站的休息房間裡。紫嫣然與紅繡還在宴會上沒有回來,房間裡面靜悄悄的,只有兩名看守的丫頭,她們因爲無聊,正靠在門邊上打瞌睡。白冰冰與花及雨、小青悄悄溜了進去時,她們都還沒有發現,只是在差點摔倒時稍是醒了一下,左看右看的一會,又繼續靠在門邊上,睡覺。

反正離主子紫嫣然回來還有一段時間。

其實白冰冰不知道,剛剛她想逃走的所有舉動都讓紅繡安排在暗處的盯捎者看得一清二楚。當然,他也是看到了花及雨,又見她們三個進了紫嫣然的房間。本來,他是該馬上報與紅繡知道的,但又怕白冰冰搞怪,再者,紅繡給他的命令就是不能讓白冰冰離開這裡而已。她雖然多帶了個沒有陌生人回來,但似乎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於是,他有些麻痹,只是繼續地蹲在暗處盯梢。

白冰冰進了房間後不久,又換了身女裝出來,將守在門口,睡得正香的丫頭推醒。“你到宴會上去請夫人前來一下,就說我有要事要找她。”

那丫頭跟白冰冰雖然不熟悉,但也知道她跟紫嫣然要好的程度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她怔了一會,怯怯地回道:“小的怕夫人會責怪。”

“你就不怕我責怪。”白冰冰的神色十分的狠拽,她囂張地看着她,好似要吃了她一樣,總之,她給到這小丫頭的信息就是,如果她敢不從的話,等紫嫣然回來後,她照樣吃不了兜子走。

紫嫣然氣度大方,處事圓滑,很少無理地處置丫頭婆子們。看門的丫頭想了想,覺得還是去找紫嫣然還比較好點,畢竟如果白冰冰真有事找她,她一個小小的丫頭可擔待不起。

於是,她只得硬着頭皮前往宴會去見紫嫣然。紫嫣然,一臉的微笑,眼底卻是生澀,苦意,沒有任何的開心之處,越是熱鬧喧譁,她越覺得寂寞痛苦,過往的一切更是清晰浮現。

她與花及雨是在他家店裡認識的,她還記得那天,她突然心血來潮,興匆匆地跑到了紫顛城裡最大的裁衣店裡,要他們給她量身定做幾套秋衣。

那天,接待她的,就是店主的兒子,少東家花及雨。初見花及雨時,紫嫣然有種讓閃電攝住的感覺,溼潤如玉,謙謙君子,談吐風趣又不失溫和,對待紫嫣然不卑不亢,態度拿捏得很好。紫嫣然知道,這些都是他身爲店主該有的修養。可她就是忍不住往他那裡跑,她自己也說不清爲什麼,多數時間,花及雨都會親自接待了她。只有少數的他不在店裡時,纔會由別人代爲接待。每次這樣時,紫嫣然就會心情鬱悶到極點。只是那會還依然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這樣,她不是心思細膩之人,很多時候,她更像一個男子一般,喜歡舞刀弄槍,豪氣沖天。

她以爲,也許花及雨對待每一個來做衣裳的女子都是這樣的。直到有一回,她無意中在當時還

只是少主的紫衣家裡看到了花及雨,才知道,他是他的得力愛將。

紫嫣然不明白他既然是他的愛將,又爲何會常常出現在店裡面。就在那時,花及雨才深情地看着她,他說,他是爲了她纔來紫衣宗主這裡謀差事的。

“我知道,我們有云泥之別,我不該癡心妄想,可是還是忍不住想你的心,所以,想借着自己的努力,得到你的承認。”

那時多好,至少當時她聽了,一直深埋在內心底處的情感也破繭而出了。

紫嫣然失神地苦笑了一下,又迅速地恢復成一副溫和端莊的微笑。就在這時,看門的丫頭將白冰冰要見紫嫣然的事告訴了她的貼身侍女。那侍女又將這消息悄悄地告訴了她,紫嫣然正覺得心情過於鬱悶難過,這剛好給她一個好藉口,於是便同紫衣與紅繡說了聲,“我有些不勝酒力,想出去散一下酒氣。”

兩位宗主雖然對她的中途退場有些不滿,不過卻都沒有出口刁難。而是同時點頭,同意她離席。

離開了宴會後,紫嫣然迅速趕回去,她擔心白冰冰,心想着,她們不是該尋機會出去了嗎?怎麼還在這驛站當中,還請求見她,難不成,她們遇到了什麼困難這事嗎?

寒風吹襲,飄飄灑灑地下起了雪來,雪是越走越滑,紫嫣然內心裡越是緊張,有種說不出的預感,總覺得寒雪爲她送來了什麼。

快到自己臨時休息的房間時,見看門的丫頭正緊張地張望着,她不由得心往下一沉,怕白冰冰是出了什麼事。

她疾步跑了進去,大聲呼叫了白冰冰,白冰冰聽到,從內屋裡跑了出來,上前拉住她的手,神秘地對着她說道:“你跟我來。”然後拉着她快速地進了屋,臨進屋前,她不忘大聲地對着要跟進去的紫嫣然的貼身侍女說了一句:“你們留在這裡,我與你家夫人有話要說。”

兩名貼身侍女,兩名婆子,還有四名小丫鬟,聽到後都怔住,看了一眼紫嫣然的眼神,見她也是認可,只得都站在雪中,目送着她們關門進去。

“你怎麼還在這裡?出了什麼事?”門一關,紫嫣然就急切地問白冰冰,白冰冰做了一個記她稍安勿躁的手勢,而後輕叫了一聲,“你出來吧。”

花及雨從簾後走了出來,紫嫣然一看,傻了眼,她看了看白冰冰,見她一臉的好意的訕然,再看向花及雨。旋而,她轉身欲出去。花及雨見狀,衝了上來,拉住了她。“嫣然。”

“放開。”

千萬不能放開。白冰冰趁機閃人,拉着一路來都看傻了眼的,又無人與她解釋什麼原因的小青,一塊躲到了不易發現的角落裡,欣賞着這一出八點檔肥皂劇。

“我不會放手的。”

“那我可就要叫人了。”紫嫣然一看身後,白冰冰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了。她恨恨地低咒了一聲,強壓着內心裡的難過,欲用力將他甩開。花及雨是鐵了心了,剛剛白冰冰的那席話讓他看清了自己內心裡重要的渴望,他不想再失去她。

“嫣然,我愛你。”

笨啊你,快點跟她解釋,這個時候說什麼愛與不愛的話,都不頂用的。躲在一旁的白冰冰是急得牙癢癢的,恨不得代替他的身份。

果然,面對他深沉的愛意,紫嫣然不喜反怒,“花及雨,不要以爲一句我愛你就可以挽回一切。晚了,我已經是紅國宗主將過門的妻子,與你再無任何的瓜葛了。”

就是,所以說你笨。白冰冰忍不住又在心裡補上這麼一句。小青這麼約摸知道了她在做什麼事了,驚訝地想叫出來,讓白冰冰捂住了嘴巴,她朝着她做了個噓聲的手勢。

“小姐,你真這樣做了,讓發現後我們可是會被這樣的。”她用眼神同她交流了這麼一句,還做了個咔嚓的手勢。

白冰冰翻白眼,“我纔不理,我不能讓嫣然嫁給那個小不點。”

小青默,心裡哀悼紅繡怎麼就惹了她,這下好了,連自個的夫人都賠了。

“嫣然,我知道是我錯了。”八點檔繼續播放,花及雨試圖挽回她的情愛,紫嫣然卻是用力一聲苦笑,“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可以走了。”

……花及雨,你真讓我無語,好好的就幾句話,你幹嘛非得憋着不說出來呢?白冰冰有種衝上來揍他的衝動。

“嫣然,你真的不能原諒我嗎?”花及雨依然只是深情地痛苦。

“已經原諒了,多說無益。”

“嫣然……”花及雨不肯放開,紫嫣然是用力掙扎,兩人相扭了起來,最後還是花及雨佔了上方,他將她緊擁在懷裡。“我來帶你走。”

這纔像話,可是,爲什麼你就是不解釋啊……白冰冰心裡吶喊,真恨透了這個謙謙君子的猶豫不決。都什麼時候了,他還這樣。白冰冰沒意識地狠咬了自己的手指頭,一下子,痛得她嗤嗤地低咒了好幾聲。

花及雨,你再不解釋,所有的深情厚意看起來就

成了虛情假意,別說嫣然這樣高傲的女子,就是換成她白冰冰都不會接受。

……這事幹嘛又扯上我了,白癡,繼續看戲。

“花及雨,你這是在說癡話。今時今日,你以爲還可以像過往那樣爲所欲爲嗎?”果然紫嫣然不想承認自己還愛着他,可當她聽到了他說要帶她走時,內心還是酸澀地重重滑了過去,又如針刺心肺,難受,難過。“你走吧,去找你的齊秀梅。”

“嫣然,我根本不愛齊秀梅。”花及雨大聲辯解,他說不出紫長老的事,對着紫嫣然,他說不出來,那天他得知紫嫣然要出嫁紅國時,他追在她的轎子後面,撕聲裂肺地呼叫着她的名字,如果他願意,他可以偷偷潛入,可以告訴她一切的。

可是他就是說不出口,所以纔會一路跟來,又一路的獨自痛苦。到了現在,他終於承受不住了,如果不是白冰冰,也許他就遠遠地再看她一眼後,便獨自離世。

紫嫣然自然不知道這些事情,她只知道花及雨背叛她的事實,她只知道他與齊秀梅做了苟且之事。所以聽到他如果的說詞時,她極是生氣。

“你不愛她,那爲何與她做那種事?”

“嫣然,我……”

“夠了,趁我還沒有叫出聲來前,你走吧。”紫嫣然痛苦地閉上眼睛,難過決絕。

真是忍無可忍,無須再忍。

“花及雨,你真是又笨又蠢。”眼見着兩人是沒法談和了,白冰冰實在再也忍不下去了,她跳了出來,惱火地怒斥了花及雨。

然後,她用了最爲簡潔的語言,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嫣然說了一遍後,見紫嫣然傻怔了,石化了,一動不動地看着她。她又嘆了一口氣:“嫣然,你要真的趕他走,他定然就尋死去了。真不知道你爲什麼會看上這麼個沒有膽氣的男人。”

是真的嗎?紫嫣然好看的桃花眼愣愣地看向花及雨,眼神詢問了着。花及雨深深地看着她,眼眸裡留露出同情的深情。

相對無語,流淚人對流淚人……白冰冰再一次覺得自己有點多餘了,她迅速閃人,將空間留與了花及雨與紫嫣然。

“小姐,你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要知道他們身份不對襯……”小青悄悄地看向紫嫣然那邊,發現,兩人已經擁抱在一起,似是在痛哭。

“沒什麼對與不對的,我就知道,嫣然愛着他,而他也愛着她,這樣就夠了。”

“可是,他們將會失去一切。”小青惋惜,要知道能夠成爲宗主夫人那可是身爲女人的最高榮譽,如果紫嫣然因此失去的話,那可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你懂什麼?”白冰冰知道她的想法,她輕輕地白了她一下,而又是輕輕地吐了一口氣,見外面白雪輕飄,煞時又想着了黑煜,也不知道他現在是急成什麼樣子,又或者是氣成什麼樣子。

他有沒有在找她。有,他一定正急着到處找她,白冰冰心裡篤定。

雖然知道此時人家情意正濃,她不該當那個討厭的破壞者,可時間不等人啊,白冰冰看雪是越下越大,心裡着急了,怕一會紅繡突然說要趕緊回去,那她可就錯過了一次逃跑的好機會了。而且,紫嫣然也得離開不是嗎?所以,她不算是打擾了他們,而是提醒他們,要濃情蜜意,那也得等離開了這裡再說。

所以她輕咳了一聲,讓正相擁着互訴衷腸的情人又羞又囧,迅速分開。

“呵呵,其實我很不想打擾到你們,不過,時間不等人,我想我們得想辦法先離開這裡再說纔對。”

白冰冰訕然說道,但眼神還是忍不住羞了紫嫣然與花及雨。花及雨尷尬,紫嫣然臉紅。

這下子要逃跑的人數由兩個變成了四個,目標擴大了一倍,危險更是增加了十分。四個人迅速圍成一團,低聲商量。

“我的兄弟現在都在城外,只要我們能出得了這裡,一定就可以擺脫追兵。”

白冰冰一聽,狠狠地給了他一記白眼:死小子,敢情那尋死的話是用來騙我幫你幹活的吧。連兄弟都帶來的人,不是早就準備好搶人的嗎?

花及雨被她瞪得尷尬得很,只得低聲解釋,“他們怕我亂來,這一路都緊緊地看着我。”

“及雨……”紫嫣然纏綿一喚,萬千柔情盡在其中。白冰冰呵呵一笑,心想,算了,就是被騙,那也沒有關係,起碼嫣然得到了幸福。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要如何離開才行,四人正商量着時,突然聽到了遠處傳來一陣騷亂,紫嫣然站了起來,走到了門口,對着外面正侍候着的丫鬟婆子們說了一句,“去看看出了什麼事。”

有人應下,然後就聽到離開的聲音,不久後,又急匆匆地跑了回來,在門外大聲回道:“夫人,大事不好了,有刺客,好像劫持了宗主了。”

“什麼?那位宗主?”四人一聽,都是一驚,紫嫣然迅速反應過來,又是一問。

“是紅繡宗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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