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遙在陸凝語這邊聊天,南謹軒整日忙得腳不沾地的,她便自己找找樂子,府裡被楚依依和杜晗煙那兩個女人搞得烏煙瘴氣的,她便尋了個藉口來了文府,一來和陸凝語聊天,二來也是來看看穎兒。
可是等了半天,穎兒都沒過來,楚遙有點不太放心,陸凝語心細如髮,立刻讓人去打聽一下小小姐過來了沒,只一會兒下人便回來了,聽了下人的話,陸凝語微微蹙了眉,楚遙則是乾脆冷了臉。
“我陪你過去看看吧。”陸凝語知道楚遙的性子,立刻就提議陪她過去。
“不用,你是新媳婦,沒必要趟這個渾水,我自己過去一趟就好。”楚遙擺擺手,起身就走。
陸凝語知道她是爲了自己好,偏頭想了想,便往另一方向去了。
楚遙直接去了文穎兒的院子落纓閣,穎兒正拖拉着腦袋,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穎兒。”楚遙喚了一聲,見小丫頭倏地擡起眼,眸子亮了一下,忽然又像是想到什麼似的,黯淡了下去。
“遙姐姐。”文穎兒見楚遙來了,本想忍一忍,。結果還是沒忍住,窩進了楚遙的懷裡,委屈地問她,“遙姐姐,什麼叫私奔?爲什麼說私奔是不知廉恥的事?”
楚遙面色一沉,冷眼瞥向站在一旁的侍女,檸兒被公主這麼一瞪,嚇得雙腿一軟便跪到了地上。
“是誰跟你說的私奔?”楚遙耐着性子問懷裡的小丫頭,之前在陸凝語那兒她只是聽說了穎兒來找她們時碰上了譚氏,同她說了幾句便悻悻地回了落纓閣,如今再聽她提起這樣的字眼,楚遙只覺得心底有一團火要燒起來了。
“三舅母說,我娘是私奔的……我問檸兒私奔是什麼意思,可是她不肯告訴我。”小丫頭很委屈,她知道私奔是不好的話,但是檸兒就是不肯說。
“你起來吧。”楚遙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檸兒,對她的態度稍稍好了些,隨後她又看向穎兒,緩緩說道,“我上次不是同穎兒說過麼,三舅母心情不好,讓你見到她避着點。”
文穎兒點點頭:“穎兒很聽話,有避着她的,可是今天是她自己跑過來的,外公說見到長輩不能掉頭就跑,穎兒就只能留下來啦。”
小丫頭到底心思單純,被楚遙幾句話一帶思緒就歪了,沒再糾結在私奔這個問題上,不過文穎兒不說不代表楚遙可以當成沒事發生,她原本想着家和萬事興,卻沒想到這個三舅母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算起來楚遙是文國公的外孫女,照理說是不該插手文府的事,可是偏偏文國公對她比親孫女還親,她三個舅舅兩個哥哥更是對她疼愛有加,對楚遙插手文府的事向來不管,反而還樂意慣着她,只有三舅母譚氏很是看不慣楚遙,當然她也有自己的私心,畢竟她的兩個女兒不如楚遙受寵。
楚遙向來護短,文國公是她的外祖家,她自然是要維護到底的,可是偏偏就出了個譚氏這樣不省心的,楚遙不可能插手三舅舅的家事,但是誰敢給文穎兒委屈,她也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以後穎兒看到三舅母,還是和從前一樣避開些,知道嗎?”小丫頭好哄,楚遙說的話她通常都會記在心裡,誰讓這個姐姐常常給她帶好吃的,還常常把容修的信送過來給她。
“嗯,穎兒知道了。”文穎兒點點頭,臉上微微浮起了困頓,她身體不好,容易睏乏,每天下午都要睡上一覺才行。
“檸兒陪她去休息吧,我先走了。”楚遙同穎兒說了一會兒話,便離開了落纓閣,轉而去了譚氏那兒。
“喲,什麼風把公主殿下給吹來了?”譚氏說話向來是這樣陰不陰陽不陽,相較之下她就沒有兩個女兒圓滑。
文書綺見楚遙來了,連忙起身相迎:“公主表妹怎麼來了?”
其實一見到楚遙,文書綺心裡就開始打鼓,楚遙對文穎兒的寵愛她是看在眼裡的,她方纔還在擔心文穎兒會不會去楚遙那兒告狀,沒想到楚遙這麼快就來了,真的是有些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另一方面,文書綺對她孃的態度也十分不滿,她不喜歡穎兒也就算了,怎麼這會兒對公主說話都這副模樣,文書綺實在想問一問她娘,她到底倚仗的是什麼?時至今日,文書綺才終於有些明白她和她姐到底差了楚遙什麼,她們最根本的差異就在生母頭上。
誰不知道文皇后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琴棋書畫,爲人處世,容貌身姿,哪一樣都是拔尖的,她這樣的人教育出來的孩子能差得了麼?再看她娘,什麼都不懂,就知道耀武揚威,永遠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從前她娘一直灌輸她們姐妹倆祖父喜歡的是她們這一雙姐妹,而對楚遙好則是因爲她是公主,文書綺一直以爲這是她娘在哄騙她們,如今纔看懂,只怕她娘至今也是這樣認爲的吧。
“我就是想來問一問三舅母,爲什麼要在一個十來歲的孩子面前嚼舌根?穎兒年紀小不懂事,三舅母也年紀小不懂事麼?”楚遙連看都沒看文書綺一眼,她欣賞她是個有手段的人,但是一碼歸一碼,她不會因爲文書綺給譚氏面子。
“什麼嚼舌根……”譚氏被楚遙的氣勢嚇了一跳,忍不住坐直了身子,“是文穎兒去你那兒告狀的?我可什麼都沒說,不信你問書綺。”
這要是敢說敢當,楚遙都未必那樣輕視譚氏,實在是她這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叫楚遙看不上,她還真的有些納悶,就譚氏這樣沒腦子的人怎麼就能生出文書綺這樣城府極深的女兒,不過她又一想,她三舅舅不也是這樣的人麼,看起來沒什麼攻擊性,一旦惹毛了他就是天涯海角也會把你給抓到。
“三舅母做事,還是該顧着些三舅舅纔是,否則三舅舅在外頭累死累活的,到頭來被三舅母拖累,真的是不值當。”楚遙說話犀利,冷冷的一句便戳中了譚氏的心裡。
“你什麼意思?”聽她一句就說到她夫君,譚氏倏地就橫眉等瞪她,她這是在威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