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姑,你不要看他的臉,你只聽他的聲音,那聲音是誰?”葉文揚說道。
“我大哥啊”,凌雲巧脫口而出,因爲她一直認爲這個人的聲音簡直和他的大哥一模一樣。
“不錯,你再看看他的高矮胖瘦如何?”
“和我大哥一樣。”
“你在看他的眼神舉止。”
“啊”,凌雲巧不驚失聲道:“難道,難道他真是我大哥!”
葉文揚微笑着點了點頭。
葉文揚的目光又轉向了徐興軒。
“怎麼樣,凌大捕頭,現在你還認爲自己的名字是徐興軒嗎?”葉文揚笑道。
“哎”,徐興軒嘆了口氣,忽然頭一偏,手一揮,他的手上便多了一張人皮面具。
自然,他的臉上也就少了一張人皮面具!
他不是徐興軒。
他是凌雲鳳!
六扇門的總捕頭,凌雲鳳!
凌雲巧的大哥,凌雲鳳!
“大哥,大哥,真的是你”,凌雲巧說着便衝上前去,一把抱住了凌雲鳳。
“巧姑,你怎麼來這裡了?”凌雲鳳問道。
“是......”,凌雲巧只是指了指身後的葉文揚和夏雪飛,卻沒有把話說完。
因爲,凌雲鳳打斷了她。
此時,凌雲鳳的臉上已經泛起了微笑,他看着葉文揚,說道:“現在,我也知道你是誰了?”
“哦,你說說看?”葉文揚笑道。
“葉文揚!”凌雲鳳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
“哈哈,何以見得?”
“天下除了葉文揚之外,還有誰這麼愛管閒事!”
“天下愛管閒事的人太多了,不止葉文揚一個”,葉文揚笑道。
“不錯,可是在愛管閒事的人裡面,又能有誰可以在眨眼之間使出如此強烈的內力呢?”
凌雲鳳指的當然是剛剛的那一場賭局。
其實,他搖出的點數並不是四!
“四”點是葉文揚的手筆!
兩人早已心照不宣。
所以,兩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通天大殿。
葉文揚又一次出現在那裡。
但這一次,他不是去賭的。
他直接上了樓上。
身後還跟着三個人。
夏雪飛、凌雲巧,還有凌雲鳳。
不是徐興軒。
是凌雲鳳!
還是之前的那一間雅間。
只是此時多了一個人。
凌雲鳳。
對於此次在南海的巧遇。
葉文揚想不到。
夏雪飛想不到。
凌雲巧想不到。
凌雲鳳也想不到。
所以,葉文揚最想知道的就是凌雲鳳此來的目的。
當然,凌雲鳳最想知道的就是葉文揚此來的目的。
所以,他們最先問起的,便是這個問題。
雖然彼此都對此次的巧遇頗感意外。
但這卻不是最大的意外。
他們此來的目的竟然相同!
這纔是最大的意外!
原來,葉文揚是爲虞美人而來。
而凌雲鳳竟也同樣如此!
而且,還關係到同一個人。
凌一空!
凌一空是江南凌府的人。
是凌雲鳳的伯父。
何況,凌一空可能與重現江湖的虞美人有關。
所以,凌雲鳳不能不來。
他是六扇門的捕頭。
總捕頭。
他此來南海正是調查此事。
這一點,與葉文揚不謀而合。
早晨,晴。
風和日麗。
如果選擇在這樣的天氣出海,那是再合適不過。
所以,出海的船很多。
出海的人更多。
通天亭停靠着大大小小十餘條船。
它們都將在今天出海。
船小,則載人少,載貨也少。
船大,則載人多,載貨也多。
而且,能夠遠航的,當然也是這些大船。
葉文揚他們選擇的就是這樣的大船。
最大的一艘。
不因爲它載人多。
只因爲它行得遠。
葉文揚要去的地方就很遠。
很遙遠。
如果說還有比天邊更遙遠的地方,那一定就是在傳說之中。
葉文揚要去的,就是傳說中的一個地方。
那是一個遠離大陸的海島。
那是一個花的世界。
據說那裡的每一寸土地都開滿了鮮花。
葉文揚此去並不是爲了賞花。
但他卻是爲花而去。
因爲那是一種極美的花。
也是一種極爲兇惡的花。
昔年攪得江湖大亂的就是這種花。
罌粟!
毒品的源頭!
每一個種植這種花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每一個製作和販賣毒品的人,更不得善終。
昔年縱橫天下的一代大俠凌一空,武功劍法何等厲害!
可是當江湖英雄得知,他是操縱毒品交易的幕後黑手之後,便羣起而攻之。
凌一空當然敗了。
敗得很慘。
儘管沒有殺他。
但他已被砍去一條手臂和一條腿。
被趕出江湖,趕到一個汪洋大海中的一個小島之上。
這次重出江湖的虞美人會是誰的手筆呢?
葉文揚不知道。
但他卻很想知道。
非查清楚不可。
所以,葉文揚來到了南海。
來到了通天亭。
來到了船上。
他出海了。
和葉文揚一起出海的還有夏雪飛。
還有凌雲巧。
還有徐興軒。
凌雲鳳就是徐興軒。
只不過,他又戴上人皮面具。
泰山。
這裡的泰山不是山。
不是聞名天下的東嶽。
它只是一艘船。
一艘很大的船。
這艘船的名字叫泰山。
據說這艘船在南海之上航行已十年有餘。
從未出過事端。
即使偶遇風浪,也都能安然渡過。
安如泰山。
這或許就是它名字的來歷。
南海。
船已在海上。
泰山號有足夠的力量。
它可以將客人帶到足夠遠的地方。
船一直向前行駛。
葉文揚四人坐在房間內飲酒看海。
突然,只聽艙外的甲板上有人大聲呼叫。
“快來人吶,快來人吶......”
當葉文揚、夏雪飛、凌雲巧和凌雲鳳來到甲板之上的時候,甲板上已經圍了好多人。
好多看熱鬧的人。
看熱鬧自然就不嫌事兒大。
而且,事兒越大越好。
這樣看起來纔夠勁兒。
這豈非正是天下所有看熱鬧的人的心理!
所以,他們也只是看。
至多,再議論一番。
如果想叫他們參與其中,恐怕就不容易了。
葉文揚四人擠過圍觀的人羣,就看到了一個人躺在中間的甲板上。
一動不動。
一個人即使睡着了,也不可能一動不動。
一動不動的人恐怕只有一種。
死人。
死人當然一動不動!
死人就是熱鬧。
只能旁觀不能參與的熱鬧。
最大的熱鬧。
葉文揚看到圍觀的人沒有一個認得此人。
更沒有一個願意伸出援手。
葉文揚的心中不免有些失落。
對人心不古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