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此劍,烏氏兄弟不禁“啊”了一聲,顯然他們並不知道包袱裡是一把劍。
烏氏兄弟驚訝的表情,也着實讓白面書生頗感意外。如果小偷要去偷一樣東西,最起碼要先知道那東西是什麼纔對,只有傻到家的小偷纔會不分青紅,信手胡偷。
這樣的“蠢賊”常常會得不償失,他們花了十兩銀子的成本,冒着一百兩銀子也賭不起的風險,到頭來偷到手的竟是一個一兩銀子也賣不出去的廢物。
而此刻的烏氏兄弟,似乎便是這樣的“蠢賊”。
“你們不是想要包袱裡面的東西嗎,好啊,來拿吧”,白面書生“吧”字還未說完,烏不白便已躺在了地上。白面書生凌空一躍,劍柄一揮,不偏不倚,正中烏不白左肩,烏不白順勢倒下,劍也脫手,躺在地上直哼哼。
要說這打趴下一個人,並非難事,可是要在這滿是桌椅板凳,人多地窄的酒館,在不碰倒任何東西的情況下,就能將人打倒在地,似乎就不太容易了。
但事實就是事實,烏不白被打倒了,但四周桌子上杯子裡的酒,竟一滴也沒有灑。
此時,白面書生仍未拔劍,他用劍鞘就把烏不白震倒了,看來要對付烏不黑估計也不必拔劍了。
“好,算你有種,不怕死的話就跟我到外邊來”,烏不黑一邊說,一邊提劍就走出了“盈香樓”的大門。
江湖中的人形形**,各式各樣,絕不會缺少喜歡看熱鬧的,而且這熱鬧鬧得越大,他們就越看得起勁。
所以,當白面書生跟着烏不黑走到大街上的時候,盈香樓的門口就站滿了看熱鬧的人。
“小子,報上名來”,烏不黑提劍喝道。
白面書生微微一笑,道:“不忙,你先勝了我這把劍再說。”
此時,烏不黑早已氣急敗壞:“好小子,那你就去做個無名鬼吧。”
只見他話音未落,便凌空躍起,足有丈高,猛地一閃,一道劍光直衝白面書生的頭頂。
白面書生豈會坐以待斃,他只右腳一扯,身形一轉,劍光便從他面前疾馳而過,竟未傷他分毫。
要說這烏不黑也果然名不虛傳,一劍刺空,竟能陡轉劍鋒,這速度,絕非常人可比。
又是一劍刺來,而且這一劍來得又快又猛,白面書生不接招已是不行,只見他揮劍一迎,“當”的一聲,兩個人同時各退了兩步,但誰也沒落下風。
不過,白面書生的劍,仍在鞘中!
此時,烏不白已提着劍從盈香樓裡走了出來,他只是被劍鞘震倒,其實並無大礙。
從烏不黑的身手來看,烏不白也應該不差,怎麼會被人一擊倒地?對手強大固然是個原因,但這大概與驕兵必敗也不無關係吧。
看來任何時候都不可輕敵!
任何時候都不要小看別人!
“老二,你沒事吧?”烏不黑瞟了一眼烏不白道。
“我沒事,我要宰了他”,話音未落,烏不白劍光一閃,便向白面書生刺去。
看到烏不白一劍刺去,烏不黑也縱身一躍,合圍白面書生。白面書生以一敵二,連過十招,竟仍未見拔劍。
十五招過後,只聽“啊”的一聲,烏不白就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在地,就像剛剛在盈香樓大廳裡倒地一樣。
而這一次不同的是,烏不白不但摔倒在地,而且嘴角也滲出了鮮血,一時竟難以起身。
看熱鬧的人還沒有看清烏不白究竟是怎麼倒的,就又接着聽到“啊”的一聲,又有人摔到了地上,距烏不白不足五尺。
摔到在地上的這個人,當然就是烏不黑!
他的劍已脫手,飛在一丈開外,竟也一時起身不得。
白面書生輕輕走到趴在地上的烏氏兄弟跟前,拔出了劍。
白面書生確實拔出了劍!
這着實讓人費解!一個人在與敵人搏鬥的時候不曾拔劍,可是當等到擊敗敵人,已經不需要再拔劍的時候,卻拔出了劍,這怎能不令人費解?
難道此時白面書生要殺死烏氏兄弟?可是在搏鬥中他爲什麼不這樣做?畢竟搏鬥的過程中才是最關鍵的時刻,因爲那時你正拿着生命在做賭注。
一旁看熱鬧的人也正在納悶兒,忽然聽到了烏不黑的驚叫聲;“啊?驚龍劍,果真是驚龍劍?葉文揚的驚龍劍?”此時烏不黑已經慢慢從地上爬了起來。
烏不黑的這一聲驚叫,也頓時讓圍觀看熱鬧的人吃驚不少,尤其是一位青衣姑娘,她竟不禁“啊”了一聲,儘管聲音不大,但她周圍的人卻聽得很清楚。不過又有誰會在意這一聲呢。
這位青衣姑娘正是黑衣少年的主人,剛剛那位面臨敵人竟連頭也懶得擡的青衣姑娘!
“驚龍劍?真是葉文揚的驚龍劍?”此時的烏不白也緩緩地從地上爬了起來。其實烏氏兄弟所受的傷並不算重,因爲白面書生本就沒有下狠手。
“還算你們有眼力,不錯,這把就是驚龍劍”,白面書生輕輕地朝着劍鋒吹了口氣。
一聽此言,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烏氏兄弟竟同時跪倒在地,就好像將死之人突然看到了救星。
烏氏兄弟朝白面書生磕了一個頭,說道:“謝天謝地,謝天謝地”。
當一個人即將被殺死,卻不向對方求饒,而是喊了兩聲“謝天謝地”,你說怪不怪。
白面書生的表情忽然變得難以捉摸,不知道他是明白烏氏兄弟“謝天謝地”的意思,還是不明白?他只是衝着跪倒在他面前的烏氏兄弟微微一笑,說了聲:“哦?”
“天下誰不知道,葉文揚從不殺人,也從來不會有人死在他的驚龍劍下”,烏不黑道。
“對,對,哪怕他的劍在別人手裡”,烏不白也隨聲道。
“哦?”白面書生又“哦”了一聲,繼續說:“如果這把劍讓人搶去了呢,你還能確定也不會死在這把劍下?”
“絕不可能”,烏不白答道:“即便是偷,尚且無人能夠辦到,更不要說搶了,天下恐怕沒有一個人能從葉文揚身上搶走東西。”
“看來你和葉文揚熟悉的很啊”,白面書生又笑了笑。
“熟悉也算不上,只是,只是......,實不相瞞,如果五年前的那個人不是葉文揚,我們兄弟恐怕現在連骨頭也找不到了。”
“葉文揚不是在救你,而是沒有殺你,放了你們一馬吧”,白面書生淡淡地說道。
烏氏兄弟頓時一驚,顯然白面書生的話一語中的。“這,正是,正是,葉大俠放了我們一馬”,烏不黑看了看白面書生,繼續說道:“我們見過葉大俠,也知道他的驚龍劍下絕不會有死人。只是,只是......”
“只是什麼”,白面書生問。
“只是,只是閣下,我看閣下並非葉大俠。”
“當然不是”,白面書生道。
“那閣下怎麼會有葉大俠的劍?我聽說早在幾年以前,葉大俠就把他的驚龍劍送給了,送給了......”
“送給什麼?”白面書生笑道。
“送給了,送給了他的......”,烏不黑欲言又止,似乎忽然又想起了什麼,說道:“啊?莫非你就是山西白府的‘白玫瑰’白大小姐!”
“白面書生”看着烏氏兄弟,一言未發,手一揚,頭一甩,發如急瀑,披散開來。
白面書生竟是個女子!
這一身女扮男裝的打扮,着實騙過了衆人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