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突然一輛馬車從遠處疾馳而來,奔城門而去。
揚起的黃沙還未消散,馬車便不見了蹤跡。
這頓時讓白玉玲想起了上午長史家的公子,她放下茶杯,“像這樣駕車的人都應該撞到牆上,撞死纔好,”白玉玲恨恨說道 。
“這是誰又惹你了,你竟發這麼大的脾氣”,葉文揚看着她,顯然葉文揚並不知道上午的事情。
“你閉嘴”,白玉玲說的很快。
葉文揚真的就閉嘴了!
當一個女人讓一個男人閉嘴的時候,那一定就是男人該閉嘴的時候了。
沒有人能夠感覺到時間正在流逝,但每個人都能感覺到時間已經流逝!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據說北方人都很能喝酒,越往北就越能喝。
所以,幽州城的百姓都很喜歡進酒館。
所以,幽州城的酒館生意都不錯。
所以,要想找到夏雪飛這個大酒鬼還真得費些氣力。
所以,葉文揚和白玉玲已經走了六家酒館,都不曾看到夏雪飛。
“這就是你們的約定啊”,白玉玲有意在笑話葉文揚。
“不應該啊,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了?”葉文揚多少也覺得奇怪。
“能出什麼事情?不讓他喝酒纔會出事情!”白玉玲說完又“哼”了一聲。
“一定是有什麼意外的事情發生了;你不是說他是追一個人去了嗎?”葉文揚突然問。
“是啊,是追人去了,難不成你認爲大酒鬼不是那人的對手?”
“沒有這種可能嗎?”
“可是,就憑他的‘飛雪六劍’,在當今武林又能遇到幾個對手呢?”
“不要忘了,天外有天啊”,葉文揚似乎有些不放心。
“好了,好了,別亂想了,我們再找找看,說不定他就在下一家等着我們呢”,白玉玲道。
又是五六家酒館尋過,仍不見夏雪飛蹤跡。
此時,酒館都該打烊了。
可是,大酒鬼呢?他在哪?
莫不是在某家酒館喝得不省人事,睡在某處了?
“說不定他現在已不在幽州,”白玉玲猜道。
“哦,不在幽州?怎麼會?”葉文揚問道。
“都說你聰明,我看你就是一個笨蛋!我問你,如果一隻貓在追一隻耗子,耗子從張家逃到了李家,你說貓是該追到李家呢,還是就停在張家?”白玉玲看着葉文揚,反問道。
葉文揚還能說什麼呢,白玉玲說的很有道理。
而且,這種說法還寬心得很!
葉文揚在城中找了一家客棧住下,這一夜,葉文揚睡得很不踏實。
他在想着夏雪飛!
雖然他從不擔心夏雪飛的身手,但對於夏雪飛的失蹤,他多少還是有些不安。
這就是朋友!
天下能有幾個朋友會因爲看不到你而擔心?
如果真有這種朋友,那便是你一生的財富。
比財富更可貴!
日已入春,天亮漸早。
白玉玲很早便已起來,而葉文揚起得更早!
有心事的人豈非起得都早!
早起絕不是壞事!
早起絕對是好事!
如果你每天都能早起半個時辰,那麼你的生命便會在不知不覺中得以延長!
換句話說,你又能多活幾年!
多活幾年豈非就是天大的好事!
花多少銀子也求不來的好事!
匆匆吃過早點,葉文揚和白玉玲便出了幽州城。
世上的路有兩種:一種近,一種遠。
遠路平坦,但卻費時。
近路省時,但大多崎嶇。
不同的人,面對不同的情況,當然會選擇不同的路。
葉文揚選擇的便是省時但崎嶇的近路。
其實,有時候近路並不近!
正像遠路不遠!
“哼,早知道這路如此難走,當初就走大路了”,白玉玲恨恨道。
“行了吧,如果當初走了大路,你難免又會這樣說‘哼,早知道這路如此遙遠,當初就走小路了’”葉文揚笑道。
看着葉文揚說話的表情,白玉玲不禁也笑了一下。
“哼,人家說說都不行嗎”,白玉玲小聲嘀咕道。
女人總是有理的。
一個試圖想跟女人講清道理的男人,一定是個蠢男人!
蠢到家的男人!
葉文揚當然不蠢,而且還很聰明。
所以,他只是看着白玉玲,笑了笑,沒有說話。
沉默豈非正是明智之舉!
翻過一個坡,接着又是一道坎兒。
也不知走了多久,白玉玲正要感嘆,忽然發現前面亂草從中趴着一個人,一動不動,似乎是走累暈倒的,但更像是受了重傷。
由於是初春,再加上是北方,所以草叢並不茂盛。若是有個人趴在上面,你定會看得清清楚楚。
只可惜,此人是趴在上面的,你無法看到他的臉。
好在他傍邊不遠處有一把劍,劍和劍鞘相離甚遠。
你當然可以憑這把劍來斷定此人的身份!
不過,還有一種更直接也更準確的斷定方法,那就是,把他翻過來,看你認不認識他!
如果不認識,再從劍上入手不遲。
不過,眼前的這把劍,葉文揚簡直太熟悉了。
他只需看到這把劍,就足可以斷定此人的身份。
“大酒鬼,你怎麼了?”葉文揚只瞟了一眼地上的劍,便直接衝到此人身邊,把他翻過來,抱在懷裡。
翻過來,當然就看到了他的臉。
不是夏雪飛還能是誰!
“小飛,小飛”,葉文揚抱着夏雪飛搖了搖,他當然是希望夏雪飛醒來。
“真是大酒鬼啊,他怎麼了?”此時白玉玲已經撿起了夏雪飛的劍,也湊到跟前。
“一定是被人打成這樣的,你看他嘴角的血跡,竟是紫黑色,對手內功不淺啊”,葉文揚一邊說,一邊把夏雪飛扶起靠着一棵大樹坐下。
但夏雪飛卻無任何反應。
“真是奇怪,他們開始打鬥的時候,我也在場,對手的武功雖說不弱,但卻未曾佔到絲毫上風;十招過後,更是力不能支,向西北方逃去,小飛這才追了過去”,白玉玲又看了看依然昏迷的夏雪飛道。
“你先在一傍看着”,葉文揚說完,便已暗運內力,雙掌合閉,互轉一週,然後同時打在夏雪飛的後背。
隨着葉文揚真力的灌入,夏雪飛蒼白的臉上開始有血色顯現,而且額頭也冒起汗珠。
冒起汗珠的絕不止夏雪飛一個。
葉文揚更是汗流滿面!
因爲葉文揚是用盡全力在救他!
因爲他是他的朋友!
用多少財富也換不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