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司空圳低頭面色晦暗,臉紅到了耳根,顯然是被沈徽寧的話哽咽到了,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
“瞧你,真是開不得玩笑。說正事,你認爲剛聽到的主公會是誰?”沈徽寧面色凝重,面色與開玩笑時截然不同。
“知道的事情何必問我。”司空圳僅淡然瞟了沈徽寧一眼,從沈徽寧堅定的雙眸中,他已看出一二。
沈徽寧擡眸與他對視,僅一瞬間,她在司空圳清澈的眸中見到了自己神態堅定自若的神色,會心一笑。
“還真問不倒你。”說完,沈徽寧笑間,乾淨利落,身姿婀娜,搖曳生姿。
不同於其他女子的循規蹈矩,她張狂,果斷,有趣。
兩人回到郡王府已是入夜,路過鼾聲此起彼伏的梓勳房門,她恨鐵不成鋼嘆氣。
這頗有煙火氣的心理讓司空圳脣角淺揚。
“你畢竟還是救了本郡主的命,本郡主會好好對你的,這就是你的房間了,咳咳。”沈徽寧用腳輕探開門,灰塵在空中躍動起來。
“瞧,還不錯吧,原生態,無甲醛,舒心又安心。”沈徽寧對着空蕩蕩的房間一本正經介紹道。
“出去。”低沉聲傳來,沈徽寧反應過來後,快速爲他關上門,竊喜着離開了。
回房後,沈徽寧快速梳理今天的經歷。
穿越,復活,得知未婚夫是披着狼皮的羊,又結交一枚太子保鏢,接下來,她得承擔起原主的責任,並替她好好活下去。
而那些曾傷過她的人,爲了保護自己,她同樣要還彼之道。
她很快入夢,爲明日的清談會儲蓄精力。
而此時的司空圳房內,一道身影快速閃過,再一瞬,房內已是亮潔如新,黑衣人手中旋即的內力卷雜污灰,被他了無聲息壓了下去。
“殿下,屬下已探過,這裡並無高手看守,來去自如,不耽擱殿下的行事。”
司空圳負手而立於窗前,望着皎潔的月光,全身都如披上了一層白紗,渾身都泛着溫柔。
“真正的高手,你還沒探到。”司空圳微眯雙眸,腦海之中浮現起了那雙擁有堅定光芒的雙眸。
“殿下?”下屬一時之間,還未反應過來。
“下去吧,有事本宮會找你的。”司空圳低頭,嘴角不經意閃過一絲柔和。
下屬竟看得呆了。
他是看錯了嗎?
這是自南星破城後,殿下展露的第一個笑。
多麼的美好柔和。
若非那事,他本會一直如此下去。
“是。”
二日一早,沈徽寧赴宴清談,馬車之中,她閉目養神,而梓勳可謂是語串連珠。
“姐,爲什麼要帶着他?這讓本就不出衆的你弟,更吸引不到目光了。”梓勳嘟着嘴道,眼淚花花。
“……你倒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哈。”沈徽寧一時之間,竟不知該說什麼好,只覺得眼前的梓勳太好打趣,單純得不似生在權窩。
“你不是我姐。”突而,一陣冷靜反差的聲音傳來,沈徽寧心中一緊,擡眸去看眼前這個異常平靜的少年。
一雙精緻秀麗的雙眸,在此刻卻透出和一反驕縱的冷洌英氣。
“你好好看看,我是不是你姐。”沈徽寧強壓着鎮定,一巴掌打在了他的頭上。
梓勳這才破冷爲笑,捧着沈徽寧的手,如獲至寶。
“姐,還記得嗎?爹爹孃親不在了,每當我哭,你就打我,每次你打我的痛覺,才讓我深刻感覺到,原來我在這世上,還有一個親人,那就是姐你。”他傻乎乎道,彷彿想到了什麼最爲幸福快樂的事。
沈徽寧的鼻頭一酸。
該怎麼告訴他,他在這世上,一個親人都已經沒有了。
一股力量驅使她一把將梓勳拉入懷中。
“姐這一次再也不會走了,會永遠保護你。”沈徽寧緊咬下脣,想將男配嵌入自己懷中。
緊緊嵌入,這輩子永遠都不分開。
司空圳在旁,默默將兩人的言行收入眼簾。
馬車緩緩駛入宮牆巷內,待停下後,丫鬟翠香的手從外輕掀簾子,“郡主,世子,我們到了。”
沈徽寧微擡下巴,把手伸在司空圳一旁,司空圳精緻的眉眼間閃過微微疑惑。
“姐我來。”梓勳憨笑着正要扶着,沈徽寧傲嬌一甩手,“那他做什麼?”
司空圳臉色瞬間鐵青,他堂堂南星太子,哪能受得了這般羞辱。
“還不扶着,我姐讓你扶是你的福氣!”梓勳嫉妒說完,腮幫子氣鼓鼓的,恨不得自己現在就拉上自家姐姐的玉手。
沈徽寧微瞟了他的神情,想來他應不是這麼不識趣的人,若連這點腰都不敢彎,那她可護不住他。
他的姿態未有絲毫卑微,一雙溫暖如玉的手握上了沈徽寧的手,沈徽寧的視線從他骨節分明的手移到他出塵的衣袖,再上移到了他凝視的雙目。
面冠如玉,劍眉星目,眼眸之中的星辰彷彿有漩渦能將她吸進去。
她彷彿看到了一幅絕美得畫,生動鮮活,一眼萬年。
她的心絃抽動起來,忙移開目光。
“還是我自己走吧。”她看似沉穩的語氣與動作下竟有一絲慌亂,率先下了馬車。
她調整神情,自己剛纔怎麼了?
剛調整好,華陽公主不善的語氣傳來,“這還未成親呢?就同乘馬車,晚上豈不是要同寢!”
“華陽,住嘴!”
轉頭看去,只見身着華麗的兩位女人緩緩而來,其中一位,氣質獨特,頭上的鳳冠華麗奪目,金絲玉帛,遠山眉下,是一雙嗔怒無形的鳳眸,僅一眼,便有獨尊的氣質迎面而來。
沈徽寧無需多猜測,不疾不徐上前行禮,“皇后娘娘,華貴妃娘娘。”處事不驚,淡雅的眉目對比一旁齜牙咧目的華陽,對比性可謂不得不大。
沈徽寧心中快速閃過心思,華貴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向是死對頭,只因宸王是太子的勁敵,這內裡的明爭暗鬥,若是自己掌握好了,不需自己動手,宸王和華陽,皆可受到應有的報應。
“在皇后娘娘面前,豈可丟了皇家兒女的儀態!”華貴妃這是不想落皇后娘娘話柄,與其讓別人來教訓華陽連帶自己爲母不教,不如自己先來摘乾淨。
“難道不在母后面前,就可丟了儀態嗎?”華貴妃心中剛有盤算,只聽得一陣清泉般的男聲傳來。
衆人被吸引看去,只見一白衣錦袍男子如芝蘭玉樹生得挺拔,一手背於身後,身姿出塵,鍾靈毓秀。沈徽寧不禁好一句讚歎天之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