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斯的指揮下,大妖精們帶着阿弗勒斯穿過達格點的後巷。起初,他們聽到喊聲和靴子的跺腳聲,因爲行會士兵試圖跟蹤他們,但他們很快就失去了任何追逐的跡象。休斯帶頭走出商業區,進入一個破敗的住宅區。貧民窟的街道又窄又髒,這裡的許多小房子顯然都被遺棄了。
達格點有大量的人口,但它並沒有擠滿人。它的數量似乎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減少,儘管休斯不知道爲什麼。這不是他通常會想到的那種事情,但是當他帶領他的爪牙經過一輛少了一個輪子的廢棄馬車時,幾個想法閃過他的腦海。也許是因爲城市人變得懶惰,再也無法保護自己免受森林中野獸的傷害?
太陽升起來了,所以在太多的人開始走上街頭之前,休斯在一個空的街區選擇了一個孤立的建築。門掉了,所以妖怪們就走進去了。這個小房子裡的傢俱都被搬空了,顯然是因爲天花板漏水而被水損壞了。裡面聞起來也不是很好,但這是達格點,所以這並不奇怪。休斯預計他的一些大妖精爪牙在離開前嗅覺會受到永久性損傷,尤其是如果他們繼續嗅香料的話。
一旦阿沃勒斯被扔了進去,休斯就讓他的手下們忙着幹活。他需要一些東西,他不打算自己去拿。這不是領袖們所做的。奴才們也被派出去形成一個包圍圈。如果公會的士兵出現在附近的任何地方,休斯想知道,在他們開始大量開火和炸燬建築物之前。那些僞裝得很好、演技還算過得去的大妖精也接到了命令,在痛苦和死亡的威脅下,溫和而堅定地趕走任何靠近的市民。
很快,大妖精們獲得了休斯想要的大部分東西。門上方掛着一條毯子,從附近弄來兩把簡易木椅,有人提來一桶水。休斯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兩個手下把阿沃勒斯從地上抱起來,讓他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第三個僕人把水桶裡的水潑到了阿弗勒斯的臉上,而其他大妖精則站在他身後。
當水沖刷過他,然後濺到地板上時,法師醒了。這是非常冷的水,它得到了強烈的反應。阿沃勒斯的眼睛猛地睜開了,他猛地向前,看起來像是試圖站起來。然而,他仍然被綁着,一個大妖精站在他身後,把他按在原地,所以他沒有走遠。阿弗勒斯所能做的就是撲倒在椅子上,四處張望。黑暗的房間裡沒什麼可看的,所以他很快注意到了坐在他前面的休斯。他眯起眼睛,憎恨地盯着面前的表格。
“你還是殺了我的好。我什麼都不會告訴你的!你無權知道我發現的秘密。你們是以魔法奇蹟爲食的寄生蟲和害蟲!你們行會的存在只是爲了扼殺比你們優秀的人的作品,囤積你們不配擁有的力量,”他詛咒道。"總有一天,真正的求知者會起來消滅你!"
什麼?休斯考慮了一會兒他的話,然後小心翼翼地回答。“我想你糊塗了。我顯然不是行會的人。”
“你不是?”阿沃勒斯吃驚地看着休斯。他似乎看東西有困難。
“不,我是一個大妖精。我不認爲你們的法師公會有我們這麼多人。”
阿沃勒斯僵住了,他的一隻眼睛抽動着。“什麼?”
“我是綠色的,我有尖尖的耳朵,”休斯指着自己的耳尖解釋道。
“哦,嗯……這裡很暗,我的視線還是有點模糊。我想有人打了我的頭……”
休斯環顧四周。這裡相當暗。他已經忘記了在昏暗的光線下人的視力會有多差。
“我可以幫你開燈,”休斯一邊回答,一邊示意一個僕人去把門上的毯子拿開。他只是把它放在那裡,以確保沒有人能看到裡面,但它可能沒有必要。
隨着牀單的消失,更多的光線射進了房間。阿沃勒斯環顧四周,緊張地吞嚥着。他似乎不太樂意脫離行會的控制。“我看出你們都是大妖精。真有意思……”
“我是頭兒,”休斯告訴他。每個人都知道這一點很重要。
突然,阿沃勒斯坐直了身子,眼睛眯了起來,恍然大悟。“你一定是馬赫迪姆家大妖精。我想不出你想綁架我的任何其他理由,而且我也不知道有任何其他大妖精會……說話之類的。”
“我能說得很好,”斯坎普插話道,然後休斯憤怒地讓他閉嘴。
休斯然後轉向阿沃勒斯,憤怒地發出噓聲。“我從來沒有爲那個叛徒服務過。我是她最喜歡的。”
一種中性的表情掠過阿弗勒斯的臉龐,他向後靠了靠。“啊,對不起。那是口誤。我道歉。”
“不要再這樣了。”
“我不會的。你介意回答一些問題嗎?比如我在哪裡,我是怎麼來的?我必須承認我相當困惑。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公會襲擊了我的藏身之處,”阿弗洛勒斯小心翼翼地問道。
“在那些行會的人抓住你之後,我把你從他們手裡救了出來。現在,我們躲在達格角。”
“啊,你爲什麼這樣做?”
“因爲我們是朋友!”休斯解釋道,他愉快地笑了。"你以前幫過我和她,所以我也幫了你."
“所以你打算讓我離開?”
“當然,但作爲你的朋友和盟友,我不能讓你重蹈覆轍。真正的朋友不會這麼做。”
“我明白了,那麼如果我說我想見一些人呢?”
“太危險了。那些行會士兵可能在任何地方。”
"如果我說我想加入一個離開城市的車隊呢?"
“太危險了。”
“所以我是你的囚犯,”阿沃勒斯直截了當地說。
“不,那很傻。我要把你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在那裡壞公會的人找不到你。作爲你的朋友,這是我最起碼能做的!”
“我不能說我很喜歡這種發展,但至少看起來我今天不會被折磨致死。無論如何,這是一種進步。”
“我一出現,一切都變好了!”休斯同意了。
阿沃盧斯嘆了口氣。“我已經逃避公會,成爲任何人的僕人快四十年了,現在這個。我失去了一切,被原始人綁架了。”
“不是綁架,是我解放了你!”休斯回答道。他對阿沃勒斯不理解其中的區別感到有點惱火。
“好吧,如果你想讓我保持這種狀態,有件事你應該知道。公會可能會用魔法追蹤我的位置,所以我們需要馬上行動。”
“他們會怎麼做?”休斯從未聽說過可以用來尋找東西的魔法。這就是鼻子的作用。
“我的襲擊者有充分的機會收集我的一些血液,毫無疑問,我在他們可以接觸到的地方流了血。有了它和合適的魔法石,他們可以製作一個血羅盤,它會指向我的方向。這種技術在公會獵人中很常見。
“這可不好,”休斯開始思考時說道。如果它指向阿弗勒斯的方向……”這個城市不安全。太容易偷偷靠近包圍我們了。我將不得不送你到綠色。”
“你想把我送到森林裡去?”阿沃勒斯驚慌地問。"綠色充滿了危險的野獸,誰知道還有什麼其他的恐怖!"
“你在那裡會更安全。我的奴才們生活在外面,知道如何生存,不像追你的人。你會沒事的。”
“你說得有道理,”阿沃勒斯不情願地說。
“我有幾把,我會讓它們保持鋒利,”休斯一邊撫摸着腰間的匕首柄一邊回答道。這是他的最愛之一。
“我不懷疑這一點,”阿沃盧斯說,他皺起眉頭沉思着,擡起頭。“不過,我更好奇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你在忙什麼,我該怎麼幫你?據我所知,她已經死了,她的軍隊已經被打散了。”
休斯用自己鋼鐵般的目光迎着阿沃勒斯的目光。“我要殺死那些摧毀了我的舊部落的人,包括叛徒馬赫迪姆。你知道如何配製我的長生不老藥,而我需要更多,更多的長生不老藥。”
“我想我不介意幫助你。這實際上符合我自己的利益,儘管我顯然沒有太多的選擇,”阿沃盧斯低頭看着環繞他軀幹的繩索,怒喝道。“火眼突然對我感興趣的時機非常可疑。我剛剛拒絕了馬赫迪姆和他的支持者的邀請。他們想讓我加入他們,創建一個類似於…響應他們的秘密行會。我說不——我只爲自己服務——然後各種各樣的麻煩開始出現來阻礙我。他們並不狡猾,但他們顯然太害怕在達格點直接面對我和我的盟友,所以我低估了他們在北方壟斷魔法知識的程度。”
“我們的敵人是一樣的,”休斯同意道。"馬赫迪姆背叛了她父親,這樣他就可以加入狼的隊伍."
"和支持狼的商人,破碎的車輪."
“是的,他們。當她在達格點的時候,他們給了狼的爪牙金子。他們用它來購買軍隊。”
“他們做的遠不止這些。破碎之輪和沃裡克現在控制着北方的一切,要麼直接控制,要麼從幕後控制。這些人非常有權勢,你已經決定舉起你的刀來對付他們。你憑什麼認爲你有機會?”
"我在這裡有我的爪牙,還有更多."
"你需要的不僅僅是妖怪。"
“我有很多人類爪牙,我控制着一大片領土,”休斯吹噓道。這不是他的錯,爲他工作的大多數人類都太愚蠢了,以至於沒有意識到他們的錯誤,他確實控制了一片廣闊的領土,即使它幾乎都是沒有人想要的邊境邊緣的空曠森林。
"但是你有地方讓我安全地工作嗎?"
“是的,我甚至有一個知道許多馬赫迪姆秘密的寵臣。他爲我製作水晶。”
“你現在……”阿沃勒斯顯然很感興趣地回答道。
“是的,我知道,”休斯告訴他。當阿沃盧斯知道休斯說的是誰時,他無疑會感到驚訝,但這是事實。
阿沃勒斯咧嘴一笑。“看來我們可以互相幫助。不過,我對一些事情很好奇。當你們‘解放’我的時候,獵人們看到過你們的臉嗎?”
“我想是的。他們可能看到了什麼。我們不得不殺了他們中的一些人。你爲什麼想知道?”休斯問。這是一個壞的魔法嗎?他們會被追蹤嗎?
阿沃勒斯邪惡地傻笑。“沒有真正的原因。我真希望我能看到他們的上級交報告時臉上的表情。”
如果阿沃勒斯說的關於血羅盤的是真的,那麼不需要的同伴很可能很快就會到達,所以休斯命令他的幾個手下馬上帶着法師去森林。他們在附近的綠地上有一個營地,他們在來這裡的路上用過,公會不可能接近它而不被發現。
“你不和我們一起去嗎,老闆?”斯坎普問道。他被選中領導阿沃盧斯的衛隊,因爲休斯不希望他在身邊。
休斯做了個鬼臉。“不,我要去見一個人,一個非常危險的人。”
“哦,他們一定非常超級可怕,”赫拉驚訝地說。她還被親自挑選來保護法師。休斯強烈地感覺到,如果她不參與接下來的部分,事情會簡單得多,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他們是。非常感謝你不必遇見他們,”休斯一邊回答一邊打發他的爪牙上路。
他們走後,休斯嘆了口氣,揉了揉眼睛。他一直在拖延這部分任務,但他再也沒有任何藉口了。他需要關於沃裡克和這個破輪胎公司的信息。更重要的是,他需要了解很多關於人類、他們的社會和他們的土地的事情,這些事情現在對他來說還是個謎。這種事情他以前並不關心,但自從在避難所的戰鬥後,他開始意識到自己是多麼無知。這種情況必須改變。
休斯沮喪地發出噓聲。儘管他希望他可以隨便攻擊一些看起來很重要的人類來獲取不太可能有用的信息。他知道只有一個人會知道沃裡克和他需要的其他東西。他不得不去拜訪盧菲拉。
“你留在這裡,守衛這個地方。我很快就回來,”休斯告訴十幾個沒有和阿弗勒斯一起走的大妖精。他預計他們中的一些人會在他離開的第二天溜出去探索這個城市,但希望他們至少會組織某種形式的觀察。不過,現在他太心煩意亂,顧不上這些了。
“你不想有人陪你去?”一個衛兵問。
“我真的不知道,”休斯冷酷地回答。當他拜訪盧菲拉時,他絕不希望身邊有他的爪牙。他並不在乎他們怎麼想,但他們會像他一樣,在她手裡任人擺佈。休斯以其鋼鐵般的自制力而聞名。
拋下其他大妖精後,休斯走到街上,開始向盧菲拉的家走去。他希望她仍然住在同一個地方。不得不尋找她會很煩人。
現在太陽已經完全升起在地平線上,但是休斯懶得透過陰影生悶氣。戴上兜帽,他只是另一個普通人。在貧民窟,他路過的幾個人都不理他。這並不奇怪,因爲其中一半人看起來比他更可疑。一個穿着骯髒的棕色衣服的男人拖着一個袋子,當休斯走過時,袋子發出咳嗽的聲音。大妖精很想抓住麻袋看看裡面是什麼,但他必須分清主次。
他所在的街道帶着他經過一排排的小房子,來到一條更大的馬路上,馬路兩邊都是貨攤和商店。這仍然不是這個城市最好的部分,但它是一個進步。有更多的人在這裡轉來轉去,但沒有人給休斯帶來麻煩。他低下頭遮住臉,走進人羣,穿過人羣。他經過色彩鮮豔的小販、自信的暴徒和滿臉疲憊的工人,而商人們正在附近的貨攤上兜售他們的商品。休斯確保他留意孩子們,這樣他就可以避開他們。幾乎所有的小人類都是偷他衣服的小偷,但他們不是最大的危險。真正的危險是馬車或馬匹被牽着走。休斯不信任馬。他們是邪惡的生物,散發着死亡的氣息,眼睛裡閃着仇恨的光芒。他確保自己不會靠近他們,這樣他們就不會踢他或咬他。
最終,休斯穿過了城市的幾個不同的區域,發現自己站在盧菲拉和其他許多衣着暴露的女人共用的大樓外面。有一個穿着紅色背心的禿頭男子在看門。他比大多數人類更高,肌肉更發達,體重可能是一個大妖精的三倍。休斯考慮走過去把他打成肉醬,只是爲了證明他可以。然而,上一次他傷害她的一名員工時,盧菲拉的反應很糟糕。他應該上去要求見她嗎?她無疑會想見他,但他們真的會告訴她他在這裡嗎?
休斯決定從後門溜進去。這是他每隔一段時間就做的事情,而且效果很好,儘管他曾經不得不通過一小隊刺客殺出一條血路。不過這種事不太可能發生兩次,所以休斯繞到大樓後面的巷子裡,爬進了通往盧菲拉臥室的窗戶。它是空的。華麗的傢俱和巨大的四柱牀看起來很像,但聞起來很不一樣。不僅是盧菲拉獨特香水的氣味消失了,而且這個女人自己的氣味也被一個不熟悉的女人的氣味取代了。
“這可不好,”休斯檢查房間時暗自思忖。他沒有發現任何盧菲拉的食物或跡象,只有許多絲綢衣服。
當休斯正在檢查他在抽屜裡找到的一件褶邊特別多的衣服時,有人敲了套房的門。大妖精坐了起來。通往起居室的臥室門是開着的,所以休斯準備藏起來。
“休斯,女主人邀請你加入她,”一個男人禮貌地從套房外面宣佈。
“怎麼會?”休斯困惑地自言自語道。他們知道他在這裡?什麼?那沒有任何意義。一些懶惰的城市人不可能看到他!他是技藝超羣的運動鞋大師。
慢慢地,休斯站起來,走向套房的門。他能聽到另一邊輕鬆的呼吸聲,但僅此而已。那裡的那個人一動不動,似乎非常願意等他。
大妖精猶豫了一下,然後打開了門。門開了,露出一個瘦瘦的老人,留着整齊的灰色小鬍子,恭敬地點頭表示歡迎。他穿着整潔的套裝,黑色褲子,白色襯衫和紅色背心。
“呃,你好。”休斯向他打招呼。
“你好。請這邊走。女主人在等着呢,”僕人一邊回答一邊向大廳那邊示意。他戴着白手套,似乎對休斯的出現一點也不感到驚訝。
休斯聳聳肩,開始朝指示的方向走去。這並不像他有任何更好的選擇,他習慣了困惑和激怒每當盧菲拉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