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一貫不信邪的宋世平隨口便答。高良笑道:
“神人倒不一定,異人還是稱得上的。朱允炆不是說過嗎?這個地宮就是那‘面潤無須’的老者幫助修建的。難怪連機關都和常見的不一樣,更別提地宮本身了。你們看,這穹頂、牆壁、地面,銀不是,鋼不是,鉛鋁不是,鐵更不是,反正當今世界還沒聽說過這種金屬!”
“匪夷所思”周大順說道:“要說在地下洞裡看到的奇怪事物,還可以歸結到神異或遠古遺存什麼的。可這裡卻實實在在地和人世間有聯繫喲,若簡單的歸結爲神異,那我可真想不通。神總是和玄聯繫在一起的,仙界、天堂,或者地獄。這個地宮和五顯廟聯繫在一起,放置的又是朱允炆的遺物,說的也是朱允炆故事,這建築材料又該做如何解釋呢?”
“都是這個朱允炆惹的禍”宋世平開着玩笑說:“這個朱允炆也真他媽冤枉。被自己的叔叔趕出金鑾殿不說,還躲到這裡當了和尚;當和尚也不說了,卻還要隱姓埋名;隱姓埋名也不說了,時過境遷總會公開身份吧?可他倒好,一隱就是五六百年!搞得後世人都胡亂猜測。莫衷一是。
我現在就擔心,等到2009年再公佈這件事時,又有多少人會相信我們的話呢?僅憑這件袈裟和兩枚玉璽,再加上這幾張字紙?我看危險。誰能做這筆跡鑑定呀!人家還會說,這兩枚玉璽是後世從皇宮裡流失出來的。至於袈裟就更沒有說服力了。”
高良也只好承認道:“你講的這些都可能出現。但我還是認爲,幾十年之後,肯定會有人做出正確判斷。
至於玉璽,我碰巧就接觸過明代的相關資料。在洪武一朝,共有御寶(玉璽)十七方,分別爲:皇帝奉天之寶、皇帝之寶、皇帝行寶、皇帝信寶、天子之寶、天子行寶、天子信寶、皇帝尊親之寶、皇帝親親之寶、制誥之寶、敕命之寶、廣運之寶、敬天勤民之寶、御前之寶、表彰經史之寶、欽文之璽、丹符出驗四方。
但是誰也沒料到這十七方御寶的大部分,竟損毀於正德九年正月的皇宮大火之中。因此,明世宗於嘉靖十八年二月又進行補造。據《明世宗實錄》記載,這次共補造十一枚御寶。計有‘奉天承運大明天子寶’、‘天子之寶’、‘天子行寶’、‘皇帝信寶’、‘皇帝行寶’、‘大明受命之寶’、‘巡狩天下之寶’、‘垂訓之寶’、‘命德之寶’、‘討罪安民之寶’、‘敕正萬邦之寶’。
其中‘天子之寶’、‘天子行寶’、‘皇帝之寶’、‘皇帝行寶’爲洪武朝十七御寶之列,其餘七方都是新添置的。這就證明,洪武朝的‘天子信寶’消失了。既然信史上沒有明說這方‘天子信寶’在正德九年的那場大火中毀損,那麼還有一個可能,或是在正德九年以前就消失了。而那方消失的御寶,恰恰就是擺在我們面前的這方‘天子信寶’玉璽!
如果說是由別人帶到這裡,這其實極不可能。平常人誰敢冒誅滅九族之罪,偷盜、隱匿皇帝的玉璽呢!朱允炆之所以身攜這方玉璽,還是想在時機成熟時有所作爲,想着有朝一日復皇帝位!印信,印信,他有了這方玉璽,纔有下旨傳詔的憑信嘛。”
“誒,別再羅嗦這些了,信與不信各隨己便。還有最後這句話呢”周大順轉開話題說:
“‘曾言:地宮有二進。有緣者得入’。知道什麼意思麼?”
“嗨,這不就是說有兩道機關門嘛!‘二進’,就是兩道門。”宋世平不屑地說。
“我看沒這麼簡單吧?門在通道里,不屬於地宮範疇。”周大順堅持道。
高良也覺得將那兩道機關門當作地宮,的確不太合理。按中國傳統習慣,一般是說有幾進房子、幾道門,若說弄堂、巷道有幾進,那是要鬧笑話的。這地宮通道猶如主屋弄堂,說它有幾進的確勉強。
然而,“地宮有二進”又是什麼含義呢?莫非還有裡間或第二層麼?他忽然想起地下洞大廳裡那道隱蔽門,便提議大家對牆壁再仔細檢查一遍。宋世平見高良和周大順意見相合,就不再堅持己見,也一樣手拿電筒,一點點摸索起牆壁來。
非常遺憾,誰也沒發現門的痕跡,甚至一毫裂縫都沒有。周大順瞪着眼睛仰天愣了會神,忽然一拍腦袋說:
“該死,腦子太僵化了!地道不是向下的嘛,應該檢查地面呀。”
衆人猶如醍醐灌頂,便以圓石礅爲界將地面劃爲四個區域,各管一塊分工查找。畢竟已歷經五百多年。地面集聚了一層浮塵。因只有一把毛刷,另三人只好用手掃、嘴吹,雖然積塵不多但要將地面一點點看清那還是很麻煩的。
張志高負責最裡面,也是浮塵稍多的一塊責任區。他手掃、嘴吹、眼睛看,還忙裡偷閒地“問候”一下負責分工的宋世平。功夫不大,周大順最先完工,緊接着高良和宋世平也陸續起身。張志高見他們三個都沒發現什麼門縫,心裡說,我早知道白費功夫嘛,便加緊速度粗略地將最後一點清理結束,撐着膝蓋起身拍拍手說:
“兄弟們,老張也完工了。不過,也是拖褲子放屁喲。”
宋世平本就對張志高不太放心,眼見他最後那馬虎了事的樣子,便要檢查一遍。剛剛蹲身呢,他就大叫大嚷起來:
“好個偷工減料的!你石墩腳檢查了嗎?”
“這不是找茬嘛!大門開到石墩底下去了?好好好,算你狠。雞蛋裡尋骨頭!”
張志高說着只好又蹲身清理石墩腳,心不在焉地胡亂擦了幾下。忽然,他的手指在石墩底腳邊被什麼硌了一下,只聽“叮鈴鈴鈴”一陣響,一個金屬小圓棒便滾到他腳邊。他好奇地撿起來一看,便立即驚詫地喊道:
“嘿!這不是冰室裡的小圓棒嘛?”
這邊三人也看到他手裡的小圓棒了,便一窩蜂涌過去。見幾個都圍過來,張志高就將滿是灰塵的小圓棒遞給高良道:
“你看,這不是和冰室裡那個小圓棒一樣嗎?”
高良接過來一看,立時一陣狂喜。果然就是那可以致人清醒的奇異小圓棒,或者說是信息發射器!
宋世平在冰室裡也只是掃了一眼這個,見兩個說得邪乎,便從高良手裡奪過去。將小圓棒又是捏又是按的。可圓棒並沒有按鍵開關,任憑他如何操弄,根本沒一點反應,就生氣地又甩給高良。
高良接棒在手再仔細地看了看,這才發現除了大小模樣而外,這個圓棒前端並沒有按鈕。周大順見高良臉色忽喜忽愁的,便知有異,他接過去又仔細看了一會,仍然不得要領,就泄氣地說:
“先放放吧。看看別的地方”忽然又想起說:“誒,盒子還沒仔細看呢,爲什麼不檢查盒子裡呢?”
剛纔他們只顧着拿裡面的東西,根本沒來得及看盒子本身。誰知道呢,說不定秘密就在盒子裡也未可知。
盒子裡空蕩蕩地,框、蓋也極光滑,根本無隱秘可言。宋世平想把盒子反過來看看底部,哪知盒子很重,一隻手根本提不動。他“吔——”了一聲,奇怪道:
“什麼鬼材料呀,這麼薄,重量倒不輕!”
說着,便用雙手拎住盒子壁,一用力。還是紋絲不動!宋世平怒、奇橫生。不服輸的蠻幹脾氣便發出來。他深吸了一口氣,再用更大的力氣向上猛提。怪了,不但盒子絲毫未動,自己反被反作用力給拉得幾乎栽倒。
其他幾個人以爲宋世平搞鬼作態,連只小盒子也搬不動了?宋世平直管呆看着小盒子,又前後左右的審視一番,才頓然悟道:
“媽的,盒子和石墩連在一起呀!”
忽然,宋世平在轉身的一剎那,發現盒子底部好像有什麼晃了一下,當他定睛細看時。卻什麼都沒有了。他非常奇怪,剛纔分明看見裡面有影像晃動嘛,怎麼再看卻沒有了呢?他將發現和疑惑說了出來,周大順就趕緊說:
“別急,再仔細看。我也覺得這盒子不僅裝東西那麼簡單。”
話音剛落,宋世平就喊道:
“又看到了!嘿,好多亮點在飛喲。”
幾個人呼啦一下將頭伸到盒子上面,又被宋世平用手撥開。他知道他們疑惑,便略彎着腰一動不動地說:
“注意,傾斜六十度角。”
高良按宋世平的提示,從盒子正上方慢慢向下移動目視角度,一直到看不見盒子底了,還是沒發現任何變化。反覆幾次仍是如此。
宋世平見他們三個都一臉漠然地看着自己,就明白他們仍未看見。爲了證明不虛,他稍微移動一下觀測方位,哪知眼未眨影像卻已消失。再回到剛纔位置,影像又立即恢復。宋世平恍然大悟,興奮又抱歉地說:
“只能在我這個方位才能看到,不能移動哪怕一寸!”
原來如此啊!盒子底面的活動圖像是有固定折射點的,所以,除了宋世平所在的特定視點,其他視點根本看不到影像。
高良站到宋世平剛纔站的位置,一點點調整角度,終於看到了盒子底面的飛動亮點。只見好多星星似的亮點,紛紛由遠而近,由小到大,再從視線中忽然消失。對,就像天空中的星星!
高良驚訝得大張着嘴,被眼前這奇異的景象完全震住了。若是固定圖案,道理就像鈔票的水印一樣,那當然可以理解;可這是活動圖像啊!即使是放電影吧,電源總得要呀。再說,這小房間裡除了幾把手電筒外,並沒有其他發亮的東西,在如此微弱的光線條件下,圖像怎會如此清晰呢?
由於還有周大順和張志高在等着,高良不好意思多佔時間。他在離開觀察位置之前又最後瞄了一眼。忽然發現飛星消失,代之而來的竟是做着慢速運動的文字畫面!
他驚得大張着嘴,憋住呼吸,嚴肅地示意他們不要催促,再調勻呼吸,定定的注視着畫面,嘴裡念念有聲道:
“別有——洞天。指令器入孔——左一圈右二圈”。
高良唯恐他們沒聽清,又快速復唸了一遍,然後退到一邊,滿臉驚恐不解地說:
“遇到鬼了吧?影像又換成文字了。就是我剛纔唸的,上部是‘別有洞天’四個大字,下面兩排小字是‘指令器入孔,左一圈右二圈’。你們再看看”。
宋世平等不及高良說完,就又搶到觀察位置,剛調整到觀察視點就興奮地大喊道:
“嘿!真是文字誒!‘別有洞天。指令器…’”。
突然,宋世平一臉遺憾地呆站住;又皺着眉頭,表情奇怪地調整着視點,好一會兒才自言自語道:
“媽的,文字消失了!”
周大順和張志高更加遺憾驚詫,急得什麼似地。張志高一把將宋世平拉開,沒好氣地說:
“走開,我還沒看呢!”
好在由小到大的亮點影像還在,否則他們兩個還不知怎麼埋怨呢。但沒看到文字,畢竟還是個大遺憾。周大順看過之後,訕訕地說:
“真像電影裡的宇宙空間哦。”又轉身問道:
“高良,你和宋世平都看到文字了,有什麼想法呢?”
“我認爲,這可能指的是‘地宮有二進’。”高良答道。遂又以肯定地語氣說:
“‘別有洞天’應該指的是這圓房子之外,還有一處‘洞天’。如果不錯,那麼後面兩句就應是開啓方法。”
“我看……呵呵。‘指令器’呢?‘孔’呢?”周大順似有懷疑地問道。
忽聽張志高冷笑一聲,氣呼呼且很鄙夷地說:
“說你們笨吧,一個個又比鬼都精;說聰明吧,又比豬還蠢。忘記小圓棒了?”
高良幡然大悟!對呀,既然和冰室裡的小圓棒有神奇功能,難道這個就是一個丟棄的廢物!不是指令器又是什麼?
“是不是還不好說呢。既然要‘入孔’,那就先把孔找到。”周大順提醒道。
又一個問題來了,cha指令器的孔會在哪裡呢?盒子上肯定沒有,牆壁和地面上剛纔也仔細查找過。剩下的就是圓石墩了,可它是塊石頭呀,難道里面還藏着什麼奧妙不成?嗨!唯此華山一條路,還是找找吧。
說是石墩,其實近似玉質,直徑約七十釐米,上方是個餅狀圓盤,往下便急劇收縮成直徑約二十釐米、高約四十釐米的圓柱。圓柱腳嵌進地面,幾乎與地面形成一個整體。如果小圓棒就是cha入的指令器,那麼孔就該是圓形的。
石墩面上是沒有cha孔了,那就看下部。高良提醒張志高說:
“還記得小圓棒在哪裡發現的吧?在那個方位找。”
張志高斜了一眼高良,但還是到他的轄區趴下去,仔仔細細查看起來。小圓柱光滑無痕,別說圓洞就是小坑都沒有。他正要起身,想想還是伸手在圓柱上胡亂摸了幾把。
忽聽“噠”的一聲,一塊小石片掉到地上。張志高很奇怪,莫不是玉石風化了麼?便再低頭看看圓柱基座,然後又伸手進去摸了一會兒,再站起來拍拍手上灰塵,哭喪着臉顯出失望的樣子。就在大家莫可奈何地一片失望時,他突然大笑着喊道:
“找到了!”
cha孔就在距離地面約二十釐米高的圓柱基座上。張志高的玩笑開得也夠邪了,將人家先送進千年寒冰,猛的又扔到熱水鍋裡,暴冷暴熱,不暈頭纔怪呢。
宋世平輕輕擰了下張志高的耳朵,興奮又嗔怪地說:
“看把你能的,想嚇死老子啊?還不快點將那個什麼‘指令器’cha進去?”
張志高揉了揉耳朵,笑嘻嘻地接過高良遞來的小圓棒,跪在地上,說聲“菩薩保佑啊!”,便弓着背低着頭,伸手將小圓棒緩緩cha進圓孔。
就在小圓棒落底cha實的瞬間,只聽大門處“滴”了一聲。站着的三個人一起本能地轉身看去,霎時便徹底驚呆了。
大門已經在不聲不響中快速下沉。待他們發現時,距離地面已不到一米高,因反應不及,哪裡還逃得出呀!
只一眨眼工夫,大門完全關閉。幾個人驚恐萬狀,灰白的臉上汗珠裹着灰塵滾滾而下。好一會兒,張志高才哭喪着臉說:
“這下死定了!地宮,地宮,我們的墳墓哦。”
“指令器,催命棒吧。”宋世平苦笑道。
高良忽然想起,關門就是在指令器cha進之後才發生的,難道它同時還控制這扇大門的啓閉?他也不待多想,便將自己的想法隨口說出來。張志高也不管是或不是了,抓着根救命稻草似的,立即彎腰摸索着將小圓棒抽出來。
果然,只聽“咔噠、咔噠”兩聲響,大門又自動緩緩上升!四個人一陣歡呼,竟激動得互相擁抱起來。要知道,這不僅開啓了生命之門,而且還獲得了自由啓閉的方法喲!
張志高又將“指令器”cha進去,大門復又關閉。這個問題雖然解決了,可還有最後一道程序,就是“左一圈右二圈”還不知怎麼回事呢。他們先按照迷信說法,四個人繞着石墩,左轉一圈,再右轉二圈。見毫無動靜,四個人又一起推石墩,可根本就推不動。
這回又把人難住了。除了牆壁和穹頂,估計能動的也就是這些了,這“左一圈右二圈”到底什麼意思呢?難道理解錯了?
周大順想起石墩上的盒子,可剛纔宋世平沒有搬動啊。也許是一個人力量小了吧,況且剛纔宋世平是向上拎,興許能轉動也未可知。
商量已定,就每人把住一方,宋世平喊聲“開始”,大家便同時向左用力推去。哪知他們剛一用力,盒子竟真的動起來了,好像根本用不了四人之力。宋世平一時興起,便撥開衆人說:
“還是我一個人來!你們幫我看着啊,到了位置就喊停。”
宋世平說完便拉開架勢,左猛一用力,盒子果然動起來。慢慢地,一圈到了。
“停!”
宋世平再回身向右推,一——圈……兩——圈…。
就在盒子向右轉完兩圈的剎那,“停”字還沒喊出口呢,頭頂“唰”地射下一道藍色光束,便將石墩連同盒子完全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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