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那白影竟是活人魂魄,嶽遵和紅髮男一時之間都有點接受不了。
觀其形,朦朦朧朧一團白影,勉強分辨才能發現略成人形,你說要是活人的魂魄,就算再怎麼模糊看不清面目,總不至於長得不成人形吧。
觀其智,懵懵懂懂不知何爲,經常黑夜闖入酒店衛生間翻箱倒櫃不知找啥,要真是人之生魂,再怎麼懵懂總該有三分理智吧,總不能說這人魂魄離體前就是一神經病吧。
觀其力,訓練有素,聲名在外的紅髮男在它手下走不了一招,一般兇獸厲鬼大約還沒這生猛呢。這,這哪一點像人了?
再說,這酒店鬧鬼一事可是有好幾年了,就算是機緣巧合靈魂離體,可這長時間還沒歸位,那原本活人不也早成死人了?是以二人對貓兒所言最多隻能算是半信半疑,實在是貓兒的說法太過詭異了。
二人將這些疑點一一述說,之後貓兒也是細細解釋。
“它的長相問題,這個其實沒啥好討論的喵,本身它就沒有實體,長成啥樣全是在它一念之間,再說你們計較它的模樣做啥?總不能長得好看就是好人長得難看就是壞人長得不成人形就不是人喵?”
“早在前幾天,聽說這‘鬼’輕易打暈了紅髮男,之後卻不曾加害,我心裡就有所懷疑喵。你們想想以前遇到過的邪靈,有輕易放過對手的喵?正是因爲它是活人生魂,一絲理智尚存,所以纔沒有殺人喵。”
“而且它在這酒店裡呆了這多年了,也沒聽說過傷過誰喵,這次要不是被紅髮男誤認爲賊,存了痛打它一頓的念頭,身上的殺氣被它感應到了,估計它也是不會動手的喵。”
再說,之前它偶爾也會使用賓館裡的物品,應該是神智稍微清醒的時侯,糊糊模模之中以爲自己是正常人,所以才洗臉刷牙什麼的,你們有聽說過鬼怪妖魔還有這方面需求的喵?”
“至於它爲什麼顯得這傻呼呼的,那是因爲它並不是一個完全的魂魄,不都說人有三魂七魄喵,而我發現它只有二魂五魄。要知道,正常人三魂七魄少一魂定不能存活於世,缺一魄,必然神智不清,不是瘋子就成傻子。”
“如今,這生魂缺了一魂少了二魄,其靈智懵懵懂懂也就情有可原了喵,而且我估計它的另外一魂二魄仍留在自己的軀體之中,這樣才能維持那軀殼生機不滅,不然它早就該成死靈了喵。”
“至於它爲什麼能強悍至斯,這一點我也想不明白喵。如果它也是跟你們一樣的靈能力者的話,那麼魂魄比普通人強大許多還可以理解,但是能強到這種程度,我實在想不明白箇中緣由喵,不過同長相問題一樣,這個也不當作否定它是生魂的理由。”
聽完貓兒的分析,嶽遵和紅髮男又信了幾分。只是
紅髮男又提出個問題,貓兒是如何判定它是生魂的。貓兒回答,這是動物的本能,無法解釋。比如禿鷲就可以在很遠的地方感應其他動物的死活,凡是禿鷲下口的,無一不是死物。人類在進化過程中過於依賴五感和智慧,這一點比起動物來是大大不如的。
最後,嶽遵和紅髮男總算勉強接受了貓兒的說法。
既然對方有很大可能是大活人,那肯定不能像之前商定的那般一滅了之。重新計較一番之後,二人一貓一致決定,調查出那生魂的來歷,有可能的話送其歸位。
如果任其如此無頭無腦飄蕩遊移下去的話,它的軀殼遲早有一天會死去,那時它可真成一死靈了。更何況,佛家有云: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咱也不管那浮屠到底是啥玩意兒,造個七級能夠有啥子意義,可總不能見死不救是吧?
當務之急,首先是要弄清這生魂的來歷。既然它出現在這酒店裡,那肯定是跟酒店有莫大幹系的,就算不是曾入住過這酒店,至少也應該是在這酒店內出的事,從而導致魂魄離體而出。
有了思路,接下去只要弄清楚,酒店是何時開始鬧鬼就可以確定這生魂離體的大概時間,之後再進一步搞清楚那個時間範圍內,什麼人曾在酒店出過事。
魂魄離體,其軀體必跟植物人無異,如果這事發生在酒店,應該會引起不少人關注吧!湊熱鬧,管閒事,愛八卦可是國人的天性,當然其間可能會危及自身安全的話那另當別論。
而且人在這裡出事,其家人上門來討個說法也是大有可能,這事要是鬧得越大那麼知道的人也就越多,所需的線索也就越容易找到。這麼一分析,似乎這事並不算太難。
自然,能有這麼清晰的思路的人,肯定不會是嶽遵,完全是紅髮男跟貓兒商討的結果,嶽遵從頭到尾就是扮演一聽衆,不時點個頭,嘴裡嗯嗯啊啊的附合一下罷了。
商討完畢,也不管現在還是半夜三更會擾人清夢,紅髮男很是果斷的摁了牀頭櫃上的呼叫按鈕,不一會來了一個服務員。
紅髮男問她在這幹了多久,她說不到兩年。又問她可知這裡什麼時侯開始鬧鬼的,明顯酒店方面給員工下過禁口令,服務員只說這裡不曾鬧鬼,外面傳的那是謠言。
嶽遵在邊上插了句,剛纔我們就見鬼了,你就別蒙我們了。倒把膽小的服務員嚇的一聲尖叫,由於叫聲太過淒厲、恐怖反把嶽遵三人齊齊嚇了一跳……
後來還是紅髮男掏出一疊百元大鈔,才讓服務員說了實話,這裡鬧鬼已有五年,這一點基本上酒店員工都知道。紅髮男把*給了服務員,之後讓她找一個在這家酒店工作五年以上的員工,想了解一點情況,當然是有償的。
這服務員說:稍等,我男朋友就是這酒店保安,在這裡幹了快八年了,我打個電話叫他上來。感情是不想肥水流了外人田……
服務員的男朋友很快就到了,說真的這一路他心裡直打鼓,住的起總統套房的那都得是什麼身份的人啊?現在都快凌晨兩點了,女朋友在客人的房間裡打電話叫他也過來一下,這其中的道道要是仔細深思的話是不是太能讓人絕望?
要說他女朋友長的確實水靈,發生這種事的可能性還是有點的,畢竟之前也有好幾位住客提出包養,只不過都被她給拒絕了,難保這一次會不會撞上對眼的。
這一想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在心裡更是決定,要是女朋友真的看上了有錢人要甩了他的話,少不得要痛揍這對狗男女一頓,大不了揍完就跑路,想來就算對方再有錢有勢要找到他也是不容易的。
直到進入房間,發現事實跟自己所擔心的有所出入,不由得長鬆了一口氣。
等人到場,紅髮男單刀直入,直接問他大約五年前酒店內有沒有人突然之間人事不醒就像成了植物人一樣。保安稍稍思考了一會兒就肯定的答覆說有。紅髮男幾個聞言大喜,讓保安細細述說,不要有絲毫遺漏。
“這事,發生的時間太好記了,就是五年前的十一國慶。有一對新人在我們酒店舉辦婚禮。婚禮前夜,新娘就住在我們酒店,因爲新娘許多同學都不是本城的人,從外地提早一天趕來的,新娘給他們安排在我們這,再加上第二天的婚禮也是在這裡舉行,新娘也就住在這陪她的同學了。”
“第二天早上,大約七點多,新娘的同學去她的房間找她,結果敲了半天門也沒反應,開始以爲她因籌備婚禮累着了,所以睡得太死,也沒太在意。只是中午就要舉行婚禮,化妝什麼的總要點時間吧,到了九點又有人去敲門,還是一點也沒反應,人就急了,打她手機,聲音卻是從房間裡傳出來的,有人意識到恐怕出事了。後來有人去問總檯拿了鑰匙,進去以後發現新娘暈倒在衛生間,身上沒有傷。”
“後來的場面就亂了,因爲人家婚禮在這舉行,這會親朋好友提前到場的相當不少,新娘這一出事親友就來鬧了,酒店方一看形勢不妙,就叫了所有保安來維持秩序,我就是這個時侯纔到場的,而且還報了警,大約二十分鐘後警察趕到了,差不多同時救護車也趕到了,接下去的事我就不清楚了。”
保安說完,紅髮男照例摸出一疊百元大鈔遞了過去,這保安卻是個實誠人,見女友沒被人拐跑,人家只是問個問題就給這多錢,哪好意思接哇,只是推託不要。
倒是邊上的服務員很是不客氣的伸手把*一把攥了過去,嘴裡還嘟嚷着:人家老闆這麼大方你還客氣個啥勁,就靠你平時省吃儉用的那幾個子,要到啥時侯才能給我買結婚戒子啊?
末了,還轉過頭來,對紅髮男回眸一笑,說了聲,謝謝老闆。別說還真有幾分風情。
第二天一早,紅髮男夥同嶽遵拎着貓兒去找酒店經理,要人家提供五年前十一國慶訂在這家酒店舉辦婚禮的客戶的聯繫方式。那經理卻是不給,只是陪着笑臉解釋說酒店規定要替客戶保密什麼的。紅髮男也不與他爭辯,留下自己的房間號,回到客房就打了個電話。
不一會,經理自個上門來了,而且那態度簡直就把紅髮男當作是自己的親爹一樣,順便把紅髮男他們想要的資料也一併帶了過來。嶽遵和貓兒對視一眼,暗忖這紅髮男該不會就是所謂的官二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