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蕭…”尚佳軒明白此時此刻過多的解釋怎麼都是越描越黑,他不知該怎樣表達一顆赤誠真心,只是彆彆扭扭得不肯放開白皚蕭的手。
“你不要跟我說你對我是真心的…”白皚蕭背對着他:“因爲我真的沒有勇氣去推翻你的謊言。”
“那不是謊言!”尚佳軒扳過他的肩膀,試圖用力將他按在懷裡。“不得已的欺騙我無法避免,但除此之外只要能對你說真話我絕對沒有半句虛假。我是真的考了警校做了警察,我媽媽也真的是在國外定居而且她真的叫茉莉,我對你的感——更是真的不能再真!”
“你喜歡的人不是我,你…你們——所有人,真正喜歡的應該是鄭唐衣纔對吧。”白皚蕭抓着他的手腕,一根根掰開他緊扣着自己肩膀的手指。
“如果我猜的不錯,你們接下來會告訴我說,我爸爸其實是海拓南害死的對麼?”他推開尚佳軒若即若離的懷抱:“可惜我雖然好奇,但從骨子裡根本就不在乎上一輩的恩怨。我爸爸若真的是因爲扯上了黑道死於非命,那也是他自己不夠小心。什麼父仇不共戴天這種事在我的人生觀里根本就是狗——你們不要妄想可以用親牌用蜜糖彈來控制我的行爲和心。”
“你爸爸的事鄭叔從來不會對我們這些小輩說,但我可以很負責任的講——如果當年海拓南的背叛是早有預謀的,你覺得他會不會用害死鄭叔最重要的人來作爲擊潰他的籌碼呢?”尚佳軒道:“你爸爸究竟是死於意外還是謀殺,我並不瞭解。但憑我們對海拓南的瞭解,他是完全有可能殺害你爸爸來迫鄭叔的!”
“滾回鄭唐衣邊去。”白皚蕭閉上眼睛:“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
“小蕭…你心裡其實是有我的對不對?你是捨不得我的不是麼——別再折磨自己了,你不需要什麼事都一個人來承擔的!”尚佳軒從後面環住他,雙臂交叉在他腹之上彷彿要將前的人揉碎到骨頭縫裡。
“我只是害怕了…”白皚蕭沒有掙扎也沒有迴應:“我答應過你會給你一次被原諒的機會——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太高估了自己抵禦真相的能力。”
“這只是你一廂願在扮演受害者!這不是苦的真相——我,鄭叔,甚至梨若姐,都是真正關心和保護着你!”尚佳軒一手扳過白皚蕭的腮,在他冷若冰霜的臉上細細得吻着:“小蕭,我求求你可不可以打開自己的心,不要與全世界爲敵…”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希望擁有一個屬於我的安寧懷抱,一段簡單到不需要任何語言來描述的微妙關係…我一次次得選擇示弱,卻一次次落得狼狽。”白皚蕭任由尚佳軒狠狠吻遍自己精緻的五官,卻不給出絲毫迴應,完全像一件事不關己的被動行爲:“尚佳軒,我真的不怪你,只是…我沒辦法再跟你在一起了。”
尚佳軒的手臂啪嗒一聲垂落下來,新鮮冰冷的空氣一股腦鑽進白皚蕭的肺,他能感覺到後一毫米處的人由於顫抖而發出衣料摩擦的聲音。
腳步聲悉悉索索,尚佳軒面向白皚蕭的背影,一步步倒退出門口。他呼吸凝重,聽不出是否有哽咽,直到空的房子裡再一次迴歸安靜。
“屍體給我帶出去!”白皚蕭猛地回頭怒吼,可惜尚佳軒早已離開多時了。
白皚蕭走進浴室,將涼水開到最大。勁力的蓮蓬頭噴薄出的水花直入他的心靈深處。與被最無額現實鞭策有着異曲同工之妙。
鏡子裡的水霧倒映着自己蒼白的臉,那雙寫滿了不甘和憤怒的眼睛裡充斥着哭無淚的基調。白皚蕭忽然覺得很丟臉,他回憶起當年自己那些字字斟酌的告白和拼盡全力的爭取,彷彿幼稚極端又蒼白無力。他回憶起當初鄭唐衣那平淡的表和莫名無奇的沉默,就好像一把鈍刀慢慢撕扯着自己的心。
他不得不去承認,在鄭唐衣的眼裡,一個孩子的表白不過就是一場玩笑罷了。看不開望不穿走不出的人始終就是一廂願的自己。
冰冷的拳頭砸向鏡子裡脆弱的臉,白皚蕭恨不得現在就失憶——剩下那捨不得斬斷的微弱期望,他只能用鮮血來清洗。
溫暖的吊燈把客廳的氣氛營造的很馨怡,鄭唐衣在茶盤上擺弄着一隻小小的聞香杯,擡眼看了下正臥在沙發上玩手機玩得一副癱瘓的沈梨若。“都一個多鐘頭了,你再不說話我就走了。”
“彆着急,我看再過半個小時——”沈梨若看了一眼手錶:“尚佳軒也會被轟出來…到時候,有什麼話一起說吧。”
“賭點什麼不,我看小蕭對佳軒還是有感的。”鄭唐衣呷了一口茶水。
“好啊,我最喜歡打賭了。”沈梨若直起子來:“不如這樣,我輸了的話呢,就聽你的話明年就找個人結婚。如果我贏了,你要告訴我們你內心深處最大最傷的那個秘密——你看怎麼樣?”
鄭唐衣淡笑一下,摸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邢青,給我在路上攔住尚佳軒,半個小時之內不要讓他靠近房子——”
“喂!你耍賴呀——”沈梨若怒眼圓睜。
“什麼事啊?幹嘛要攔住我?”尚佳軒已然是一腳踏進了玄關。
這還是兩人第一次看到鄭唐衣臉色如此鐵青難看。
“鄭先生,人算不如天算哦~”沈梨若開心得把尚佳軒拉住:“我跟他打賭你會在半小時內被白皚蕭踹出來——”
“你們真的很過分!”尚佳軒扭頭鑽進了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