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iveupyourarmsandlive!”(繳槍不殺)王勇當機立斷,高聲喊着迎着敵人衝了上去,手裡的衝鋒槍不斷的噴吐着火舌,將逃出屋外的敵人打倒。
“雷打磨石(繳槍不殺)!”、“梭二彎鬥(優待俘虜)!”跟在王勇身後的胡大彪和劉立飛疾步跑上了320高地山頂,喊着半生不熟的簡化英語,不管不顧地衝進了美軍指揮所。
“這兩個生瓜蛋子,幸虧自己手慢了一點,否則就把他們倆一塊燴了!”王勇暗罵一句,把手裡還在冒煙的手榴彈扔到幾個逃跑美軍的身前。
“Damnyou!”(該死的東西)跑在前面的美軍士兵只來得及無奈地罵了一句,就眼看着落在腳下的鐵疙瘩把自己炸上了天。
“老邱,掩護射擊!”王勇對爬上山頂的邱志敏喊道,隨後吹響了小喇叭,指揮一班二班向山頂衝擊。
“是!”邱志敏立刻撲到掩體裡,打開槍架對着還在負隅頑抗的敵人射擊,看來他真是好長時間沒有摸槍了,機槍打得毫無章法,幾乎都是長點射,對着一個地方‘突突’個沒完,胡開山和張大富兩個人更不堪,在彈雨紛飛的戰場上有點眼暈,端着槍伸着脖子四處張望,不知道該往哪打。
“打啊,讓你們倆看風景來了!”王勇上去一腳把張大富踹了個馬趴吼道,胡開山到機靈,見班長髮火了,以一個極其難看的姿勢臥倒在地,撅着屁股弓着腰‘噼裡啪啦’的放起槍來。
“嗨,還得練啊,這麼個打法,多少人也不夠填啊!”王勇嘆口氣,對着一班進攻路線上的敵人頻頻點射,消滅還在頑抗的火力點,掩護山下一窩蜂似的衝鋒的一班,二班,一支衝鋒槍楞讓他打出了機槍的感覺···
這時,插入敵人陣地的我軍各部都打響了,無數照明彈騰空而起,大地被照得一片慘白,槍炮聲,此起彼伏的爆炸聲響成一片,天空映得血紅。高地上受到兩面夾擊的敵人驚慌失措,抱頭鼠竄,順着山坡逃了下去,沿着山腳下的鐵路向車站跑去。
這邊剛消停,指揮所裡突然傳出兩聲槍響,王勇一激靈,想起那兩個活寶衝進去,半天沒見出來,他返身衝到門口,向裡偷偷觀瞧,兩個人還好好的在裡邊站着。
“怎麼回事?”王勇端槍走進去問道,屋裡的兩個人像受到驚嚇的小鹿,幾乎同時調轉槍口,對準了他,把王勇嚇了一跳,閃身躲開對着他的槍口。。
“班···班長,我打死一個!”劉立飛見識班長,移開槍口顫聲說道,他臉上帶着莫名的興奮,眼睛裡卻夾雜着恐懼。
“哦,乾的不錯!”王勇上前踢開躺在地上美軍手裡的槍,用腳尖把他翻了個身,腦門上被穿了個洞,人已經斷氣了。
原來兩人衝了進去後,指揮部裡一片混亂,兩個人只顧喊繳槍不殺了,忘了自己手中還有槍呢,敵人摸黑兒都從窗戶跑了,只剩下這個身材比較‘大’的軍官考慮到自己翻窗的後果,只好留在屋裡。兩個菜鳥光顧着高興了,也沒搜索殘敵,就開始翻找收集敵人的武器文件,冷不丁這個敵人持槍竄出來,兩人慌亂間開了槍,槍法如神的胡大彪打飛了,卻讓劉立飛這個頭一次放槍的瞎貓碰到了死耗子,將敵人擊斃了。
“真他媽的夠亂的!”王勇一陣頭疼,心裡也是暗自慶幸,他們沒讓敵人給打死了。
“一班長,你帶人守住山頭;二班長,你帶人搜索殘敵;三班跟我追擊敵人!”王勇看一排都上來了,除了幾個掛彩的,還沒人丟了小命,心中暗念‘阿彌陀佛’,老天爺真夠照顧的,回頭得給他老人家上柱香。
······
王勇帶着人順着交通壕向山腳追下去,他邊跑邊接着炮火的閃光觀察四周,發現一個鐵路岔口有敵人打槍,“老邱,你用機槍掩護,吸引敵人火力,我帶人從側翼迂迴過去!”王勇說道。
邱志敏點點頭,把機槍架在鐵軌上,向道岔處的敵人射擊,經過一段時間的戰鬥,老邱找到了過去當機槍手的感覺,手指頭靈活多了,‘噠噠噠··噠噠···’長短結合,機槍響的有了譜,與對面的敵人對射起來,子彈打在鋼軌上發出悠長的‘嗡嗡’聲,傳出老遠。王勇帶着兩人利用鐵路路基的掩護匍匐過去,雖然冬天穿的厚,可也讓壓道的卵石硌得生疼。
突然,從他們右側三十多米外的房子裡衝出來幾個美軍向他們掃射,密集的子彈打在他們周圍,張大富的帽子被打飛了,子彈擦着頭皮飛過,刮出一道溝,血一下子流了下來。
“班長,我負傷啦!”張大富個子挺大,膽子不大,趴在地上‘哇哇’亂叫,不敢再動,胡開山還是在槍林彈雨的戰場上搶救過傷員,立刻把他拖到一截停在前邊的車皮後,掏出急救包給他包紮。後邊的人也被密集的彈雨擋住,壓制在路基下,衝不上來。
王勇看看形勢,只有先消滅這股敵人,才能解除封鎖,他掏出一顆手榴彈,猛的甩了過去,趁着爆炸的硝煙縱身躍起,衝上站臺打出了一梭子子彈。敵人的火力突然沉默了,事後打掃戰場,他才知道,這梭子子彈幹掉五個敵人。剩下的敵人見狀不好,掉頭往回跑,王勇在後邊打邊追,追出去一百多米,敵人散開又鑽進了附近的幾間屋子躲了起來。
王勇回身一看,一個自己人都沒跟上來,他要獨自面對這夥敵人。王勇冒着腰藉着站臺上堆積物的掩護,小心的向房屋靠近,突然,牆上掉下來兩塊磚,敵人在牆壁上摳了個窟窿,把槍伸出來,向他射擊,王勇立刻舉槍還擊,一個長點射打得槍眼周圍磚屑亂飛,順着槍眼鑽進去的子彈將這個躲避不及的敵人擊斃,他又往裡塞進了顆手榴彈,踹開門衝了進去,逃進屋裡的兩個敵人全被炸死了。
王勇佔領這棟房屋,可想出去的時候,門卻被趕來的敵人封死了,他剛把窗戶推開,子彈披雨似的掃了進來,王勇趕緊躲在窗臺下,擡槍向外盲射,阻止敵人靠近。
“不能讓敵人堵在這裡,否則一顆手雷就能把自己炸上天!”正當王勇想法突圍的時候,側牆上突然被敵人開了個洞,他趕緊把衝鋒槍塞了進去,扣動了扳機,幾聲慘叫後,沒了動靜。王勇將洞口扒開往大里擴了擴,他從這裡鑽了過去,反手又扔進顆手榴彈,將破門而入的敵人炸了出去。
敵人往屋裡扔了一通手雷,猛烈掃射了一通後,突進屋裡,卻發現裡邊除了兩具被他們亂槍打的血肉模糊的屍體外,那個志願軍不見了,正當他們鬱悶的時候,屋外又響起槍聲,留在外邊的幾個美軍士兵被突如其來的一陣彈雨全部撂倒,那個剛纔找不到的中國兵又出現在屋外,把他們堵在了屋裡···
王勇捉迷藏似的一出一進,十多個敵人死在他手上,真是‘罪孽深重’啊!當他再次出現在鐵路上時,四連已經分成幾路衝進車站,耳邊的槍炮聲震耳欲聾,橘紅的彈道編織着一張張火網,守在這裡的敵人已經頂不住了,他們派出工兵,準備將停在鐵軌上裝滿物資的車皮炸掉。王勇迅速衝過去,打出一個長長的點射,將兩個正安放炸藥的美軍工兵打死,不等他轉移,一隊七八個美國兵向他撲過來,他再次扣動扳機時,只聽到聲撞針的空擊聲,子彈打完了。王勇迅速一個翻滾躲過敵人射來的彈雨,藏在一根電線杆後,摸摸彈藥包,裡邊只剩下一個彈匣了,他換上這個彈匣,盯着向自己快速靠近的敵人,自己必須靠着這一梭子子彈阻止敵人炸燬車皮。
一個美軍士兵在機槍的掩護下,匍匐到工兵安置的炸藥邊,推開屍體,顫顫巍巍地接上引信,嘴裡叨唸着‘上帝保佑’擦把頭上的冷汗,拉着起爆線往回退,突然感到腦袋上的鋼盔震了一下,一顆子彈透過鋼盔穿過太陽穴,‘噹啷’一聲無力的掉在鐵軌上,美國兵瞥了一眼那顆還在跳動的彈頭,嘴角露出一絲慘笑,喃喃的說道:“上帝今天沒在家!”頹然地倒在地上。此時的王勇像一個幽靈般遊走在車廂之間,只要有人靠近,不知道從哪飛出的子彈就會要了他的小命,一心想炸掉車廂的敵人也紅了眼,對着王勇閃現的身影瘋狂地射擊,那列車廂裡存放着足夠裝備一個團的武器彈藥和給養,如果落到中國兵手裡,轉眼就成了對抗他們的利器···
王勇憑着這一梭子子彈與敵人纏鬥了二十多分鐘,擊斃了五六個美國工兵,破壞了起爆裝置,他也被敵人逼進一間狹小的扳道房,當敵人衝到離他不到十米的時候,王勇射出了槍裡的所有子彈,“沒想到老子會死在這麼個破地方,如果死在平壤,好賴能看看朝鮮的首都,遺憾啊!”他感慨着丟到手裡的槍,拔出刺刀,藏在門邊,準備最後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