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陸堯拿着油燈走在了我的前面爲我開路。
這個油燈很特別,因爲它不像平常的燈,會把周圍照的很暗,可是仔細一看會發現,整個地下都被油燈照的亮堂堂的。
而陸堯說這裡是最接近地獄的地方,說的真的一點沒錯。
因爲我看到了地上血跡的源頭……
那裡是一個池子,就像是岩漿一樣冒出滾滾的血液,血液還會氣泡,而且上面還有熱氣。
最噁心的是,血液裡面,還有一顆顆嬰孩的頭骨,我見了,有些反胃,一下沒忍住,直接問陸堯。
“你們還練嬰啊?”
陸堯的腳步停下,面無表情的回過頭看我。
“別把我和那一羣垃圾扯在一起。”
看來,這些都是右派的人做的了,只是我看到那些嬰兒的頭顱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爲什麼你不阻止?”
陸堯沒回我,自顧自的朝前走,過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陸堯本就是生性涼薄感受盡世間冷暖的人,從來不在意任何人的死活,他只在意他自己,還有,在他最絕望最低谷的時候,對他伸出一隻手的人,雲輕狂。
所以,他甘願臣服。
這裡像是無故開鑿出來的底下基地,嬰兒血池那邊是沒有任何裝飾過的痕跡,可是周圍卻真的是地獄的妝扮,而且,是十八層地獄。
左右邊各有九個雕塑,說是雕塑都是好聽了,因爲這是真正的屍體被擺成的雕塑……
全按照了地獄裡的十八層擺放。
最可怕的是,這些僵硬的屍體裡的眼珠居然還會轉動,似乎在告訴我,他們沒死,只是暫時的,被禁錮在這裡……
這些屍體上還帶着血跡,而且衣服上還有破洞,從破洞裸露出來的皮膚還有屍斑,但是,卻沒有任何屍氣。
不是我有些聖母,而是看到這些屍體,還有前面的血池,我忽然感覺,聖蓮教的人,是不是比封天,哦,也就是曼珠沙華的人還要變態?
深吸一口氣,頭皮微微有點發麻,在朝前走,是一個地道,地道和我曾經見的大同小異,沒有什麼另類的差別,唯一有的,就是上面的壁畫了。
這些壁畫做工精美,但是上面的圖案卻慘不忍睹,全是一些殺人酷刑的東西,到底是建造這地宮的人非常變態,還是“雲輕狂”前世嗜血的泯滅人性?
很快,走到了一個非常空曠的大殿,說這個大殿很空曠,可是近距離一看,卻發現,我站的地方是高處,朝前走有個樓梯,站在樓梯底下的人足足有成千上萬之多!
而且,全都裹在一個黑色袍子裡,這袍子和封天曾經的教袍很像,唯一不同的是,這上面的圖案蓮花是血色的,而且是會發亮的絲線縫製而成。
蓮花的位置也和封天的不一樣,聖蓮教教袍的蓮花是繡在袖子上的。
而且款式,倒是比封天的好看不少,一看就像正版,封天的一看,就像是淘寶貨……
我停下了腳步,不是太敢上前,卻看見下面衆多人的目光全都盯着我看。
我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陸堯,這種場面,我還是第一次見,嚥了咽口水,問他。
“爲什麼這袍子和封天的那麼像?”
果然,他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我一眼。
“你不知道,雲輕狂的象徵就是蓮花嗎?封天用來混交視聽罷了。”
一句話,他沒說,可是我心裡也清楚。
那就是,封天現在已經改名曼珠沙華,是以彼岸花爲象徵。
可是我總感覺,鳳怡這樣做,不是暗自和花較上勁,而是她和彼岸花,多多少少帶着幾分牽扯。
就像是我,我總感覺,蓮花和我,有着說不清的關聯。
鳳怡應該是不知道聖蓮教的存在,所以封天的袍子完全是偶然,不然的話,恐怕就不是淘寶貨那麼簡單了,我看鳳怡絕對會弄個高仿的出來。
但是她這樣誤打誤撞倒是壞了不少事情,那就是封天的名聲那麼臭,和他們有“關聯”的蓮花又那麼出名,要是我真的接受了聖蓮教,難免會被大家當做封天那種級別的東西。
有些戰戰兢兢的走上前,和陸堯一前一後的下了樓梯,隨後上了一個高臺。
下樓梯的時候,我已經將我的害怕還有一些情緒全都收了起來,整個人的氣勢就像是渾然天成。
雖然陸堯走在我的前面,我站在他的後面,可是卻讓人有種,我纔是主子的感覺。
這種感覺來的很奇妙,可是我腦海裡卻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場景,那就是我曾經站在相同的位置上,下面無數的教衆將我當做他們的信仰,想要對我誠心跪拜,可是我卻發怒直接打出一股氣浪,這股氣浪很強,將很多人掀飛的吐出鮮血,似乎要讓他們有血的記憶!
“我雲輕狂手下的人,不需要只懂得跪拜的人!”
“男兒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跪父母,你們要是真的臣服於我,心裡自然有我!”
不知道爲何,閃過這個畫面的時候,我的眼神有些恍惚,這句話,真的很熱血,明明讓人臣服與你,卻不讓人跪你,給足了尊嚴。
這樣的我,這樣的“雲輕狂”怎麼能不讓人佩服?
但是站在高處上,我卻如夢驚醒。
我剛纔站在陸堯身後的氣勢再強又如何?
我現在在他們的眼前不過是個初出茅廬被左派的人用戶爲聖主的小毛孩。
他們不是真心服我,而我現在也沒站在雲輕狂曾經的高度上。
我還有很長的路要往上爬,我要爬的,比雲輕狂還高。
下面的議論聲紛紛,甚至還不時有人對我投出挑釁的目光,我看像陸堯,卻見他似笑非笑的望着我,似乎是在看我的好戲,又或者,想看我會如何面對一切。
忽然,身旁一陣騷動,走上來了一個女人,正是剛剛攔我們車的那條攔路狗,只見她十分不屑的在我身旁冷哼了一聲,甚至帶着幾分“主人”的架勢,替我,來了一個自我介紹。
“聖蓮教已經幾百年沒有聖主了,身旁這位,就是左派的人選出和右派進行爭奪聖主的,小朋友。”
這句話說的,下面鬨然大笑,似乎在笑我的不自量力,似乎在笑我的以卵擊石。
她的這句小屁孩,殺傷力真的很大,因爲我一向穿着都很簡單,臉上又很清淡,像極了十六七歲的女大學生,不知道我大學畢業的人,還真會以爲我未成年。
而她卻是腳踩高跟,口抹紅脣,一頭長髮及腰,還帶着大波浪,身上穿着皮衣,將身材凹凸有致的都顯露了出來。
大家笑完,她挑釁的看着我,見我面色很淡,沒有迴應,她以爲我是害怕了,想要繼續開口,可是這個時候,我卻抽出了斬月,放在鼻子尖輕輕一吻,面帶譏笑。
“阿姨,你得有四十歲了吧?是提前到了更年期嗎?”
“你纔是阿姨!”
她的面色聚變,瞬間有些暴跳如雷,一雙眼睛瞪的老大,似乎想將我狠狠的捏碎,吃進肚子裡。
我卻是面上帶着孩子天性般的懵懂無知。
“呀,阿姨,你剛剛不是喊我小朋友?我一直以爲,只有比我大二三十歲的阿姨,纔可以喊我小朋友。”
這名女子看上去的模樣大概也就二十七八,被我這樣一說,自然生氣,不知道從哪來抽出了一個鞭子,狠狠就要甩在我的身上。
可是她越是這樣,我心底越是得意,面上帶着淡定,可是我的斬月,已經飢渴難耐了。
就在我們兩個快要打起來的時候,身旁忽然一個聲音傳來。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