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權離開如‘花’的麪館,心情不錯,一路哼着小調,臨走時偷偷抹了把如‘花’‘肥’嫩的屁股,現今手上都還殘留着淡淡的香氣,怎一個爽字了得?
但李權的沒有爽太久,回到縣衙後發現一個人都沒有,正‘欲’小憩片刻,外面鳴冤鼓又響了!
“我‘操’!還有完沒完!”
抱怨歸抱怨,但當李權穿着官服走到衙‘門’口面對百姓的時候,那也是一派官家威嚴的模樣。
“何人鳴冤?又有何冤情?”
衙‘門’口聚着十幾名百姓,詢問之後才知的對方並不是鳴冤,而是他們發現縣中曲陽橋頭有一家人要跳河自殺!
別看縣中不過只是一條細流,之所以在溪流之上建一座曲陽橋,就是因爲此處乃溪水最爲湍急的地方,以前經常有孩童在溪邊玩鬧而被沖走,就是水‘性’極好的大人亦不敢在曲陽橋下渡水。加之正直‘春’冬‘交’替之際,山上、路上積壓的冰雪正在融化,曲溪正值水流最急的時候,此時若有人落水,怕是要落得個九死一生的局面。
李權當真無語了,你說來點兒家庭糾紛、鄰里不和的小情況就算了,偏偏竟遇上那些個人命攸關的大問題。縣衙又沒人,只好自己這位縣太爺親自上陣。
……
……
曲陽橋下細流湍急,溪水已漲至警戒線,水流轟隆而下,像海岸洶涌的‘浪’濤,一艘無人的竹筏正被溪水卷着在水面顛簸旋轉着,以極快的速度撞在溪邊岩石上碎成的一塊塊竹節。
這情況沒有引起溪邊百姓的驚慌,他們在此居住多年,早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那竹筏肯定是疏忽的百姓沒有捆牢,讓自家竹筏被洶涌而來的溪水給捲走的。
不用朝廷‘插’手,百姓已自發組織在溪邊築起了沙袋,以應對有可能會爆發的山洪。
多少年都這樣過去了,平常時候不會有人匯聚於此。
但今日,曲陽橋吸引了大量目光。
因爲橫跨兩岸的曲陽橋上,一對夫‘婦’翻過了圍欄反手掛在圍欄上,閉目仰天,嘴裡嘀嘀咕咕不斷念叨着什麼。
此時,他們只要一鬆手便會掉入溪中。
橋和水的垂直距離不過丈許,但看那水流之勢,衆人皆知一旦落水再無生還的可能。
橋中央,一豆蔻‘女’童跪在橋面嚎啕大哭,像是在呼喚,又像是求救。
橋欄外側,‘婦’人回頭不斷跟‘女’童說着什麼,看着‘女’童傷心‘欲’絕的哭泣竟毫不變‘色’,彷彿身後‘女’童跟自己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李權姍姍來遲,腰帶都因一路奔馳垮在了屁股上。
李權盯着橋上三人,提起腰帶朝身邊衆人的喊道:“這是什麼情況?”
身邊同樣焦急的百姓回答:“大人,那是縣裡賣豆腐的王俊一家。俺是他們鄰居。我昨兒個還看着他們一家人好好的,殺‘雞’宰魚有說有笑,吃得好着呢!當時俺還一陣羨慕,誰會想今兒個就想着要自殺?”
李權大急:“管他怎麼的!先把人救下來再說,你們還傻愣着幹嘛?”
說話之人爲難:“不是咱們不想救,而是那一家兩口跟中了邪似的,一心尋死,咱們一旦靠近,他們就作勢‘欲’跳。剛纔他們還站在橋中央呢,現在被‘逼’急了以後,已經站在橋外面了。大夥兒都怕了,不敢上前。可憐那兩三歲的小娃娃該咋辦呢?”
“那快叫幾人駕船在下面等着!”
“大人!咱們曲溪縣哪兒有扛得住這等水‘浪’的大船?這個時節,沒有一個船伕敢隨便下水。”
“怎麼這麼麻煩?”
李權愁眉不展,也不再問了,徑直往人羣中擠。
擠到橋頭,不過七八米長的橋面上一眼就看到中間哭嚎着的‘女’童,淚水打溼了她的還緊抓在手中的糖葫蘆,水晶一般的紅糖滴得滿身都是,髒‘亂’的頭髮隨風飄‘蕩’。
可憐的小‘女’孩讓李權心頭火起,不顧百姓們的阻攔,快步往橋上走去。
走得近了,依稀可聽到小‘女’孩的哭聲中夾雜着弱弱地祈求聲。
“不要走……不要走……”
如糯米一樣黏黏的聲音很好聽,正是這樣的聲音讓李權心都快碎了。
李權上前,一把將小‘女’孩抱在身邊,理着對方髒兮兮的頭髮:“乖啦,別哭。”
“你是誰?”橋欄外的男子回頭低喝,見橋上只有李權一人顯得不怎麼慌‘亂’。
李權將‘胸’前官袍上的圖案亮出,低喝道:“可識得這一身官袍?”
“縣太爺?”男子警惕幾分。
“見了本官還不下跪?”
古代百姓對朝廷官員有種天生的敬畏,李權想利用這一點轉移兩人的注意。
李權‘色’厲內荏的低喝讓男子微微一愣,可眼中的畏懼之‘色’一閃而過,突然冷笑起來:
“小小縣令,還想本大仙跪你?只待我縱身一躍捨棄這一身臭皮囊之後,無上真靈出體便是得到成仙之時。屆時我位列仙班,你等凡人只能跪地求饒,祈求本仙庇佑。念你‘肉’眼凡胎,不識本仙真容,不與你追究,識相地就快滾開!”
一句話把李權徹底搞懵了,不自覺地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老臉,心想是不是在做夢?
李權愣愣地說不出話,男子也不在的理會,拍了拍身邊‘女’子:
“道侶,時辰已到,八部正神已在召喚我兩,快些歸位吧!”
‘女’子表情猶豫,回頭看着正直豆蔻的‘女’兒,蒼白的臉上終於流出了眼淚:“二丫,你在家中好好等着孃親,娘隨你爹飛身成仙后立刻回家接你。”
“娘!不要走!”
聽到呼喚,小姑娘奮力掙開李權懷抱朝‘女’子方向撲去。
或許是對‘女’兒的不捨,又或是‘女’兒聲嘶力竭地哭嚎喚得她腦中有了半刻清明。‘女’子表情驟變,舉步要翻過橋欄。
“孩兒他爹,你去昇仙吧。我捨不得二丫,我要在家陪她,咱孃兒倆在家一起等你。”
‘女’子的沒能如願翻過橋欄,只聽男子一聲的怒斥:
“胡鬧!道心不堅,何以成仙?我費勁千辛萬苦才爲你求得一次仙緣,豈可如此‘浪’費?休要廢話,你先下去吧!”
圍觀百姓頓時驚呼一片,男子竟然將自己妻子推入了急流中!
“噗通”一聲,‘女’子落水,湍急的溪水像無情的劊子手,將‘女’子瞬間淹沒。
水流相互撞擊,摩擦出層層‘浪’‘花’,如盛開的百合一樣無暇。但對誰水中‘女’子而言,這層層‘浪’‘花’便是自己的催命符,讓自己身體不斷變冷變涼。
“救……”
‘女’子從水中冒出半個頭,剛喊出一個字便被水‘浪’淹沒,再沒有出現過,亦不知被衝到了哪兒。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間,李權都沒意識到事情會突然演變成這樣!
‘女’子入水後,男子隨即面朝太陽縱身一躍,張開雙手猶如投懷送抱的孩子迴歸母親懷中……
“艹!”
一聲怒罵,李權不管不顧一躍而出與男子一同落入水中!
“完了!縣太爺也跟着自殺了!”
岸邊,百姓大叫起來,緊張的人羣瞬間慌‘亂’,像一羣無頭蒼蠅,卻不知該如何。
李權入水,第一感覺便是像墜入冰窖一樣,融化的雪水比冰還冷。
水不是很深,沒沒過頭頂便觸到了水底。
一口冰水灌入嘴中,感覺牙齒都要冷掉了。
水流太急,水就像洪荒猛獸一樣可怕。身體強悍如李權在水中亦像無根浮萍一般隨‘波’而動,轉瞬間就被衝到了十幾米遠的地方。
情況來得太突然,李權都沒想到自己不會游泳,就算這沒不過頭頂的水深一樣把李權搞得天旋地轉,一口一口的冰水灌入腹中感覺像吃了幾十根老冰棍兒。
還說救人,照着情況怕是自己也得搭進去。
一遇水,李權便緊張得要命,學得那些功法根本幫不上半點兒,只能閉着眼,瘋狂地拍打水面,震起幾丈高的水‘花’。
……
……
曲溪九曲十八彎,人在水中如做過山車一般,你永遠的猜不到何時會被衝到岸上,也不知下一刻你講被衝到何處。
很快就過了曲陽橋下水流最急的地方,溪面漸漸開闊,溪水也越來越深。
不得不佩服李權的力氣,靠着蠻力的不斷拍擊水面竟然奇蹟般地浮着。而李權‘激’起的如噴泉一樣的水‘花’成了曲溪縣中一道亮麗的風景和顯眼的路標。
“李大人落水了!”
“李大人落水了!”
這樣的聲音很快傳遍曲溪縣每一個角落。
溪邊小麪攤,如‘花’不緊不慢地把本‘欲’帶走的行禮重新放回它們該回的地方。然後活好面,起好竈,將桌椅板凳擺好,準備開始重新開‘門’經營自己的麪攤。
麪攤的生意跟的以前茶攤生意沒得比,畢竟曲溪縣玩樂之人不多,亦無幾人肯出‘門’吃食。而且如‘花’在曲溪縣不過初來乍到,沒有一批固定的老食客。所以這段時間清苦也清閒了不少。
此時以快至黃昏,如‘花’正想今日該不會有食客上‘門’了。
可剛準備坐下休息,卻見一羣人朝自己的小麪攤涌來。
如‘花’蹭地從凳子上站起,心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下來這麼多人?來曲溪縣幾個月還是頭一次遇到。
可這些人沒在麪攤停留,徑直衝到麪攤後面的溪邊,指着溪流中翻騰水‘花’處驚叫着:
“快看!李大人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