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人,你記起來了?”‘女’子稍顯興奮,伸手理了理被風吹‘亂’的秀髮,“當日要不是李大人‘精’妙斷案,小‘女’子現在還‘蒙’受不白之冤呢!”
“哪有姑娘說得那麼嚴重,不過一個錢袋而已。”
“錢袋事小,含冤事大。不是大人,恐怕小‘女’子還躲在家裡生悶氣呢!今日難得遇見大人,小‘女’子可要好生感謝一番,不如大人隨我往梅園中的‘花’會一關?”
“‘花’會?據說‘花’會要有請柬之人方能進入,本官沒有請柬怕是進不去吧?”
‘女’子一笑:“大人沒有,但小‘女’子有啊。大人隨小‘女’子一起自然能進入其中。”
“這樣啊……”
李權還在猶豫,但‘女’子卻已拉着他的手往更裡面去了:
“大人,別猶豫了,‘花’會中有好多好玩的。”
李權無奈搖頭,一邊走一邊道:“別拉着我,我去便是。”
聞言,‘女’子果然不再拉着李權了,轉而走到身後慕晚晴身邊,面帶紅暈地與之並肩行走,靈動的眸子時不時地偷瞄一眼慕晚晴,眼中盡是崇拜之‘色’。
“晚晴公子,你是哪裡人?家住何處?今年貴庚?可有家室?”
慕晚晴緊張得要命,不敢說話,表情僵硬地跟在李權身後。
‘女’子注意到慕晚晴額上細汗,羞羞地掏出手絹遞給她:“喏,晚晴公子你擦擦汗吧。”
“不……不用。”
‘女’子輕咬下‘脣’,被拒絕的滋味不好受,氣惱地小聲哼了一句,不過很快就‘花’癡地想到,這叫坐懷不‘亂’。
‘女’子又在糾纏了慕晚晴片刻,可都只得到一張冷臉。
穿過層層梅樹阻隔,在陣陣幽香地指引下沒多久便到了梅園中央的小別院‘門’口。
小別院可以看做是縮小版的梅園,裡面會聚了更多品種的梅‘花’,梅樹也更加緊湊,‘花’開更‘豔’,還有亭臺小樓和涓涓小溪。站在牆外邊便能看到不過一步之隔的小溪正從橋腳下偷偷流出,就像一條縮小版的曲溪彎彎曲曲流向遠方,消失在梅林深處。
別院‘門’口有韓家家丁看守,外面有很多未得入內的遊人駐足觀望,看着裡面美景一角便已覺是猶如仙境。
李權跟在‘女’子身後,順利進入別院之中,途中連一聲詢問都沒有,李權好奇問道:
“姑娘如此輕易地進了別院,不知是何身份?又該如何稱呼?”
‘女’子莞爾一笑:“小‘女’子姓韓名雪,乃韓隨風的大‘女’兒。”
“韓隨風?不就是是韓家家主麼?”李權驚道,“原來姑娘是韓家嫡系一脈的獨‘女’!聽說今日‘花’會都是韓姑娘你一手‘操’辦的吧?”
韓雪得意之‘色’盡顯:“正是。”
目光投向慕晚晴,像是在問:“聽到沒?本姑娘也是有身份的。”
慕晚晴像是聽懂了,沒來由地一陣不爽,冷聲道:“大人乃一縣之長,連大人都沒受到請柬,可見主辦之人爾爾,連這點兒規矩就不懂。”
韓雪被說得一愣,俏臉通紅,不服地辯解道:“賞梅‘花’會邀請的都是年輕才子佳人,年紀如李大人之類自然不在名帖之中。”
“我擦!感情老子已經告別年輕步入老年之列了?在年輕姑娘眼中,原來老子已經是老頭兒了!”
真是天大的打擊啊!李權沒想到自己還會躺槍,站在兩人中央尷尬地說不出話來。
慕晚晴沒想到自己一句問話反倒讓相公難堪,頓時不再說什麼了。
場面突然有些尷尬,三人皆不知該說些什麼。好在這時候有一名身着韓家下人服飾的人疾步過來,朝韓雪道:
“小姐,客人們都到齊了,你怎麼還在‘門’口耗着?”
韓雪眉頭輕皺:“我只負責籌備,這種‘吟’詩作對盡顯風~‘騷’的場合該是大哥喜歡的吧?”
“但小姐總不能整日不見人吧?再說大少爺把蓉郡主都請來了,小姐不去看看?”
韓雪臉‘色’一變,俏臉兒之上多了一抹喜‘色’,低聲道:“什麼?大哥這麼厲害?連倩蓉姐姐都請來了?”
“是啊!蓉郡主已在梅亭候着了,方纔還在念叨小姐你呢!”
“太好了!我馬上就過去。”
韓雪興奮得將‘花’籃‘交’由下人,轉身朝李權道:“韓雪現在有事,需暫離片刻。李大人可在園中隨意觀賞,美食酒水也可任意品嚐。”
李權抱拳。
“那告辭了。”
說罷,韓雪急不可耐地歲下人而去,留下李權和慕晚晴在別院‘門’口。
此時已無遊人進入,別院‘門’口只有李權和慕晚晴兩人。
環顧四周,別院內‘花’開遍地,梅樹高低不一,姿態不一,年份不一,梅‘花’‘色’彩不同,香味不同,‘花’型不同。
錯綜複雜下,天都被蓋住,人在其中就像漫步在‘花’海之中。
慕晚晴從進入梅園的那一刻開始便已陶醉在這片梅林之中,滿心幻想能跟心愛之人在這‘花’團錦簇下享受這一刻的‘浪’漫。
現在四下無人,正好不用再顧忌身份,輕柔地貼在相公肩頭癡癡道:
“相公,這兒可真美呀。”
“是啊!”李權環顧四周,心中所想卻是覺得自己跟別人的生活層次差太多了。自己好歹也是個土豪,這韓家不過是個沒落的前朝貴族,竟比自己還會享受!
瞧瞧人家這‘花’園,綿延千米。比自家的宅子都大幾百倍!
不行!有機會咱也要‘弄’一個這樣的!不對!咱要一個比這梅園更大的!就‘弄’桃園!要比皇帝的後‘花’園還大!
“相公,你在想什麼?咱們到裡面去看看吧?”
慕晚晴的催促讓李權回過神來。
瞬間的溫馨讓慕晚晴心情舒暢許多,恢復男兒的冷峻表情跟在李權身後往裡面走去。
沒走幾步,前方便有人聲傳來:
“初照知凝落,霜打早飄香,風掃遙不語,難曉梅韌情。”
聽到有人作詩,兩人加快腳步,穿過下一片梅樹的阻隔,前方景象豁然開朗。
一座小亭,一座小樓,青石地板的鋪成的小路,還有青石鑿沉的石桌石凳,只有三三兩兩的梅樹點綴其間。
古有桃‘花’源,今李權感覺游到了梅‘花’源。不知古時桃‘花’源是何模樣,李權只覺眼前的梅‘花’源乃世間少有的清雅之地。
地方不大,卻足夠十餘人在此遊玩嬉戲。
而李權一眼看到的竟也是個熟人!
青衫儒巾,摺扇輕搖,真不知這大冷的天擺出這等姿態圖個什麼。更可笑的是,摺扇上面什麼都沒有,只有“李家布莊”四個大字。
梅園是韓家所有,在韓家的地盤上遇到熟人,除了韓風還能是誰?
韓風名望很高,但也僅限於在年輕男‘女’之中。
方纔詩作好似出自於他之口,惹得六七個青年男‘女’把他圍在中間連聲讚歎:
“韓公子果然好才氣,如此佳作若是傳出不知又有多少自命才華的文人汗顏了!”
旁邊一個眼犯‘花’癡長得小家碧‘玉’的姑娘也連連稱讚:“是呀是呀!韓公子可是咱們曲溪縣唯一一個受邀參加過李家詩會的人,作出的詩就是不一同。”
小姑娘說得興奮,恨不得將自己還待發育地小‘胸’脯送到韓公子嘴邊嚐嚐。
姑娘雖是漂亮,在曲溪縣也算爬得上號的美‘女’。但對於名震大慶的韓風來說,這樣的姑娘也不過是個村姑,哪兒入了他的法眼?
面對姑娘的讚賞,韓風只是淡淡一笑,微微偏頭,目光投向中央廳中:
“要是所有人都像姑娘你這麼想就好了。”
‘花’癡的姑娘不知韓風畫中之意,還以爲對方是讚賞自己,小臉兒笑得跟吃了蜜一樣甜:
“不管別人怎麼想,韓公子在小‘女’子心中永遠都是最‘棒’的。”
話音剛落,李權和慕晚晴先後從幾人身邊走過。
李權的山羊鬍太過顯眼,因爲參加‘花’會的都是年輕男‘女’,全都是白麪長衫,手執摺扇,哪兒有像李權這樣長着一搓鬍子還穿着襖子的?乍眼一看便覺是個土到爆的老頑固,這樣的人怎會出現在‘花’會之中?
韓風也算‘花’會的半個主人,急忙上前,皺眉詢問:“這位……兄……大叔,此處外人不可進來的。”
時個數月,李權氣質變化很大,當韓風走到看到李權這張臉時,竟沒將其認出來。
李權也不覺得奇怪,淡淡道:“規矩我知道,我是被人請進來的。”
“妹妹會請這樣的人進來?”韓風心中疑‘惑’,又問:
“可有請柬?”
“沒有。”
“沒有怎能來此?出去出去!”韓風不耐,一臉鄙夷地驅趕李權。
相公遭人驅趕,身後慕晚晴站不住了,上前兩步,嬌叱:“休得對我家老爺無理!”
白皙手掌輕輕放在背上劍柄處,劍身‘露’出一截,但殺氣卻死死籠罩在韓風身上。
韓風來不及欣賞俊秀‘侍’衛的瀟灑,被那猶如實質的殺機鎖定,後背瞬間溼了一片,不受控制地後退幾步。
“你……你要幹嘛?此乃斯文風雅之地,容不得你們胡來!”
剛纔接走韓雪的下人眼尖,看到這裡的情況,趕緊跑過來在韓風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韓風驚疑,表情卻慢慢緩和下來,警惕地朝李權一抱拳:“原來是舍妹親自請來的貴賓,方纔所言多有得罪,望海涵。”
李權話不多,抱拳以作迴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