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院落裡,一時站滿了落華宮的宮衆們,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一個方向。
秋沉落率先向那扇緊閉的房門走去,行至門前,她望了一眼攬月,攬月看了她一眼,微微垂眸,行禮道:“小姐。”
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屋內的人聽見了。
秋沉落站在門前,深深吸了一口氣,而後擡手推開門。毫不意外地,看見一襲白衫與一襲紅衣正在對峙——說是“對峙”,不過是血柒橫眉怒目罷了,他對面的那一襲白衣,始終都只是脣角浮着淡淡的寒涼笑意,漫不經心地偶爾瞥他一眼。
血柒轉眸,看見秋沉落,頓時更加地氣不打一處來,頗爲忿忿地鼻孔朝天“哼”了一聲,住了嘴。秋沉落站在門口,望着那一襲舉手投足都帶着十二分的優雅,周身都彷彿籠罩在一片看不透的迷霧般的白衣女子,粉嫩的紅脣微微翕動了兩下,卻是沒說出一個字來。
那一襲出塵白衣緩緩地轉眸,墨玉眸子裡魅惑的流光掃過一襲紫紗衣裙的少女嬌俏的玉容,漫不經心的神色與微微寒涼的眸光停駐在她的面容上。然她卻只是手執茶盞,茶水輕晃,細碎的光芒閃爍,映出那對一切都渾不在意的雲淡風輕。
秋沉落站在原地怔怔然,終是緩緩開口,彷彿魔障一般,輕聲地道:“穎兒?”
不確定的疑問語氣,還有末尾那輕輕上翹的音調,一如她在巨海幫外將宮瑾羲錯認爲白穎華的那一次,可如今,這般光景——她明白那裡站着的人確是白穎華無疑,可又不知爲何,她卻怎麼都覺得,那人,不是她的“穎兒”。
聽到她的喚聲,十分不確定,十分惶惑茫然。那一襲白衣墨玉眸子裡倏地漾起一層波光瀲灩的笑意,魅惑而華美。彷彿那笑意隨着圈圈擴散的瀲灩波光一層一層,一波一波地流瀉出來,不過片刻時間,這間平淡無奇的小屋便生動起來。
秋沉落上前一步:“穎兒。”
那一襲白衣依舊淺淺笑着,墨玉眸子裡映出她傾城的美麗容顏,半晌,那脣線優美的薄脣輕啓:“落兒。”
平平淡淡的,帶着點點滴滴的淡淡笑意。那個名字在她的舌尖輕輕地打了個轉兒,逸出脣瓣,宛若一滴清冽的山泉水,“叮咚”一聲,落在了秋沉落的心底。
秋沉落短暫的一怔後,彎出一個幾乎可算得“委屈”的笑容來,淚珠滑落臉頰。
門外一直在觀望的衆人皆是一愣,片刻後回過神來,嫣月便一馬當先地衝進了屋子,卻又在那一襲白衣的身前生生住了腳步,小心翼翼地低眉福身:“公子。”
聲音裡的喜悅與戀慕,卻是再如何低眉,怎麼都掩不去的。
白穎華眼睫微顫,輕飄飄地瞥了一眼嫣月,又看了看門外探着腦袋往裡看,滿臉都寫着心中所想的衆人,輕輕一揮如雲的衣袂,擡步,向秋沉落的方向行去。
衆人急忙退至門外站好,一個個垂眸行禮:“公子。”
聲音錯落有致,激動的、欣喜的情緒卻都是這一聲恭敬的“公子”,便道出了。
白穎華立在秋沉落身邊,擡起眸光只四周輕輕一掃,而後便緩緩道:“怎麼,你們都很閒麼?”
“我們不閒,倒是宮主你,好似很有閒情逸致。”一個溫潤柔和的聲音自白穎華身後傳來,雖然聲音十分溫和,可那話語中的意思,卻是多少有些不滿和譏諷。
白穎華緩緩轉身,擡眸,墨玉眸子裡的流光在望見身後屋頂上那一襲臨風玉立的墨色衣衫時,微微地頓了一下:“哦?”
“怎麼,夙軒,”白穎華寡淡寒涼的眸光將他全身籠罩,薄脣開合,吐出的字眼皆是淡漠閒涼,“這麼快便拋下新婚妻子,你倒不怕她傷心麼?”
一襲墨色衣衫的夙軒聞言,身形一動,便已身在她面前。長身玉立,夙軒微微垂眸,長長的眼睫微微垂下,一副幽怨神色:“宮主這說的是什麼話?夙軒一心一意系在宮主身上,又哪裡來的什麼‘新婚妻子’?”
他此言一出,整座庭院皆是靜了下來。
——原來夙軒大人對公子,當真……
雖然面上是一派好似遭到拋棄般的幽怨難過,可那一雙夜空一般蒼遠的眸子裡真正的情緒,白穎華卻是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她熟悉的,融合了血玉樓主“玉君”與“月廚”的,那一份含着狡黠的冷然。
——此人在生氣,在怨怒,在算計。
白穎華心中浮起一絲波紋,緩緩擴散,面上卻依舊是那渾不在意的漫不經心:“抗旨不遵可是要株連九族的大罪,想不到,夙軒你——竟有這般本事。”語氣是淡淡的,表情是淡淡的,可那話語中浮着的淡淡的冷戾,卻是貨真價實地代表着——她動了真怒。
“夙軒哪裡有什麼本事,宮主這麼說,倒教夙軒好生寒心。”垂眸望她的玄衫男子面上依舊是那一副哀怨神色,只是夜空一般深邃蒼遠的眸子裡漸漸浮上了無奈,“宮主,隨夙軒回去罷。”
白穎華似乎是聽到了什麼有趣的笑話,面上泛起一絲似笑非笑的莫測神色,瞥了夙軒一眼,她才緩緩開口道:“落兒。”
立在她身邊一直默默看着她的少女怔了一下,忙應聲道:“嗯?”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她如是道,聲音依舊如泉水般清冽,“你覺得——”她側眸望向那紫紗衣裙的少女,“夙軒如何?”
“何”字尚未音落,那一襲玄衫便倏地揮袖,繃着臉質問道:“宮主這是何意?!”
“穎兒?”紫紗衣裙的少女面色一白,猛地擡眸望向那一襲白衣的杏眸裡閃着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而反應稍慢一些的歐陽雲峰當即便跳出來哇哇大叫:“喂,白穎華你搞什麼!不要亂點鴛鴦譜啊,落兒她是我的!”
誰也不曾想到,歐陽雲峰話音未落,那一襲白衣倏地消失在原地,人們再看時,那一襲白衣已然一手掐住了歐陽雲峰的脖子,衣衫半落,露出她白皙纖細的小臂
。
“——誰允許你,喚她‘落兒’了。”
這聲音宛若自地獄深處升騰而來,挾着撲面而來的冰冷殺氣,殘酷暴戾的口吻,以及那骨指分明、白皙修長的手指,此刻的白穎華,彷彿一如曾經的青蓮。
見到這樣畫面的衆人,皆是呆怔了片刻。歐陽雲峰心底大駭,然而卻不明白究竟自己哪裡觸動了眼前這一襲冷戾白衣的逆鱗,半晌只瞪着眼睛看着眼前人,忘記了分辯,也忘記了掙扎。
眼角餘光瞥見一道白綾飛來,白穎華冷哼一聲,鬆了扣着歐陽雲峰的手指,微一側身,衣袂飄飛間便避過了那一道白綾。待那白綾倏地被主人收回,她才微微轉眸望向白綾的主人,聲音寒冷徹骨:“落兒。”
秋沉落聽見這聲音下意識地退了一步,隨即反應過來,便噔噔噔地走到她面前:“是我允許他叫的,你要殺便殺我好了!”
杏眸裡,盪漾着一道又一道的堅毅光芒。
然,那一襲白衣卻並未有其他動作,只是垂眸望着近在咫尺的紫紗少女,長長的眼睫微翹,又緩緩地垂下,掩去墨玉眸子裡的一片流光四溢。她風華絕代的面容上,笑容愈發地,愈發地惑人心神。
許久,久到秋沉落覺得自己堅持不下去時,眼前忽地一片如雲的白色衣袂翻飛,掩去了那風姿清絕的容顏,卻在她耳邊響起輕輕的一句話。
“你選他,是麼。”
飄飄渺渺的聲音,遠遠近近的感覺,捉摸不定,高深莫測。
秋沉落驚疑不定地望着眼前沉着眼眸望着自己的白穎華,良久,才張了張口,乾澀道:“如果他只是叫我一聲‘落兒’就得死,未免太冤了。”
“哦,你覺得——本宮會殺了他。”
眼前的薄脣還有些蒼白,可開開合合間,吐出的皆是這般冰冷的字眼,沒有一絲昔日的溫暖。
秋沉落頓了頓,不知該搖頭,還是該點頭。原本——她確是如她所言,那一瞬間她以爲,她會動手殺了歐陽雲峰。
眼前的薄脣脣線姣好,如今沿着美麗的弧度輕輕地勾勒,描繪出一個令人爲之傾倒的魅惑笑容,白穎華清冽的聲線緩緩地響在衆人耳邊:“攬月,回宮。”
“是,公子。”一襲藍紫色衣裙的攬月飄身而來,落在那一襲白衣身後,隨着她的步伐,緩緩向前行去。
嫣月一怔,隨即率先單膝跪下,抱拳行禮道:“嫣月恭迎公子回宮。”隨即她身後的那些個絳衣侍女便如她一般依次跪下,恭敬道:“我等恭迎公子回宮。”
待行至馬車邊,攬月上前一步將車門打開,車簾撩起,白穎華便擡步踏上車轅,登入馬車。攬月最後望了一眼院中依舊呆若木雞的秋沉落與歐陽雲峰,鬆了手,關上車門,放下了車簾。
那一抹白衣便被掩入其中,再也望不見。
玄色衣衫一閃,便也消失在了衆人視線中。身後傳來一聲長嘆,秋沉落回眸去看,卻正見一襲紅衫的男子手腳麻利地收拾着細軟,拎了黑曜劍便足尖一點,運起輕功,眨眼間飄身落在了馬車上。
身後孤月上前來道:“小姐,我們也該出發了。”他一邊說,一邊望了望那輛出了院門漸漸行遠的馬車,神色之間的意思顯露無疑。
秋沉落回過神來,卻是向身邊走了幾步:“你沒事吧?”她伸手扶起歐陽雲峰,美麗的面容上浮着一層關切。
歐陽雲峰搖了搖頭:“我沒事。”伸手撣了撣衣襬沾上的灰塵,歐陽雲峰向秋沉落笑了一笑,道,“對不起……”
——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十有八九是他那一句話惹出來的。歐陽雲峰十分地愧疚。
“那不怪你。”秋沉落鬆開他,轉眸看向漸行漸遠的馬車,長嘆一聲道,“該道歉的,應該是我。”說完這句話,她便鄭重地向歐陽雲峰垂了眼眸,“對不起,害你陷入危險。”
——如今,穎兒也不再是“穎兒”了。
面上帶着滿滿的歉意和不知如何去形容的悲傷,秋沉落忽地向歐陽雲峰鞠了一個躬,便轉身向孤月、獨月、夭月道:“我們走吧。”
“是,小姐。”孤月應聲,擡步便跟了上去。只是獨月和夭月卻是各自輕哼一聲,夭月率先道:“你扯那麼一張怨婦臉是給誰看的啊?”
獨月緊接着道:“公子那麼寶貝你,你非要跟他擰着幹,完了你傷了她的心,惹了她生氣,最後還要掛着這樣的臉色四處跑,你還嫌我們不夠麻煩啊?我看啊,你就是……”
孤月忙喝止她:“茜茜!”
獨月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嚴厲的眼神,只得忿忿地閉了嘴,跟在衆人身後扭着小腦袋一哼一哼地,踢着路邊的小石子。
“小姐,茜茜一直都是這樣,你別向心裡去。”孤月代獨月賠了禮,輕嘆一聲,隨即又道,“公子自從之前性情大變,性子愈發捉摸不定,小姐你應當——多多注意纔是。”
秋沉落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看了看孤月,道:“謝謝你,孤月大哥。”
不曾想夭月卻是倏地插進她與孤月之間,一臉趾高氣揚:“秋沉落,你這樣看着孤月大哥做什麼?還有啊,你不是喜歡那個歐陽雲峰嗎?乾脆早點嫁給他算了!”
秋沉落詫異地看了她一眼,道:“誰說我喜歡歐陽雲峰了?”
夭月一臉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你不喜歡他能叫他喊你‘落~兒’?”說到那“落兒”二字,她還特意拐了個彎兒,一副深情脈脈的樣子,嬌俏的小臉上掛着不知是捉弄還是促狹的神色。
秋沉落臉色一紅,隨即便別開了臉,擡手吹了個唿哨,道:“棲霞!”原本便一直跟在衆人身後的千里馬棲霞聽到那唿哨聲,便揚起蹄子走了過來,秋沉落翻身上馬,又對三人道:“走快點,我們去追穎兒。”
“是,小姐。”這般一本正經地應聲的,依舊是孤月。
而此時,在大道上緩緩行進的馬車裡,白穎華毫不在意地脫
了外衫,只着一襲素色中衣,而後便合衣臥倒在馬車中的軟榻上,闔眸小憩。
自方纔便一直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那一襲玄衫的俊朗男子見她絲毫沒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心頭涌起一陣挫敗,而後便擡手拂去,又掛出溫和狡黠的笑容,開口喚道:“宮主。”
那闔眸躺着的素衣人兒並不打算應他,聽他喚她,還輕輕地翻了個身兒,面向另一邊去了。夙軒有些無奈地看着她這行爲,片刻後有些失笑地道:“宮主。”
無奈地蹙了蹙眉,那一襲素衣的人兒依舊半點動靜也無。
夙軒脣角劃開一絲惡作劇般的笑意,他悄無聲息地走到她身邊,緩緩地俯身彎腰:“宮主。”這一聲呼喚放入情人之間的呢喃,溫熱的氣息繚繞着百轉千回的“宮主”二字,他輕輕地,向她露在髮絲外的耳垂吹了一口氣。
狠狠地擰了擰眉,白穎華右手一擡便是一掌拍去,卻不想在半空中被另一隻手攥住了纖細的手腕:“宮主。”
不依不撓的喚聲。
白穎華額角的青筋跳了跳,隨即轉身,睜眼,卻正對上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望着這張風華內斂的謫仙般的玉容,白穎華怔了片刻,啓脣問道:“何事?”
“倒也不是什麼太大的事情。”夙軒說着,一隻手還抓着她的右手腕,微微側了個身子便坐在了她身邊,擡手攬起她的身子,他將額頭緩緩抵上她的額,聲音低低地,纏繞着曖昧的溫熱氣息:“只是,許久不見,夙軒想念宮主得緊。”
白穎華任由他抓着她的手腕抵着她的額,只是聽了他這句話,卻不置一詞。半晌她才道:“抱夠了?”這聲音冷冷的,帶着一絲幾不可察的不耐和嘲諷。
夙軒輕嘆一聲,道:“那勞什子成親是宮瑾羲慫恿陛下的,我已經成功解決了——我與那月音公主半點關係也沒,你要怎樣才能信我?”
“本宮信你。”眼前風華絕代的白衣女子當即便接話,隨即努力抽出了自己的手,道,“現在你可以放開本宮了?”
不顧她的掙扎,夙軒將她摟得更緊,一副決不妥協的樣子:“嫁給我。”
他懷中掙扎的白穎華身子僵了一下,隨即她脣角劃開一道不知是什麼意味的弧度:“本宮已爲人婦。”
清楚地感覺到攬着自己的玄衫男子身子猛地一僵,那些纏綿的溫熱氣息也盡數一下子退卻,車廂內的溫度變回了她適應的寒涼,白穎華脣角的笑意愈發深了。
片刻後,玄衫男子的聲音再度響起:“是小柒麼?”
聽不出半點情緒。
伸手推開他的擁抱,白穎華再度躺下:“本宮乏了,出去。”
然——
“是小柒麼?”那玄衫男子固執地又問了一遭。
蹙眉,白穎華瞥了他一眼,神色清冷:“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從今以後,休要再提今日之事,也休要再做今日之事。”說完這些,她便轉身臥倒,面向另一邊,闔眸小憩。
只留下那個一臉怔怔然的玄衫男子,空落落地望着自己的雙手,似乎是在找尋方纔那填滿他懷抱的一抹素白。
就在此時,遠在紫雪國的雲容卻正和一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暗暗較勁。
雖然面上都掛着如沐春風般淑女美好的笑容,可花園中的這兩個女子心中在想些什麼,卻是不爲人知了。
待送走囂張跋扈的太子妃,雲容才卸下嘴角快要抽搐的笑容,擡手揉着自己的面頰,一臉的悲催神色:“啊啊啊煩死了!”
寧蝶走上前來,面頰上還落着方纔那太子妃一個巴掌留下的紅印,看起來楚楚可憐:“小姐,你別爲了小蝶得罪了太子妃啊。”
今兒個太子妃不知爲何突然跑到慕王府裡來“做客”,卻總是尋釁,到處給雲容使絆子,雲容何等聰明,自然不曾中招,倒是小蝶因爲茶水的原因被狠狠地打了一個耳刮子。原本就當小蝶作姐妹看,畢竟她長年陪在自己身邊,她自己都捨不得小蝶磕着碰着,那戴着長長指甲的太子妃竟然毫不留情地就甩了小蝶一個大耳刮子……
故而云容生氣了,一改原本打定的主意——絕不招惹任何麻煩,待三年後捲鋪蓋走人——可方纔,她便卸掉了溫柔嫺淑的面具,冷嘲熱諷、明褒暗貶,將太子妃說得面紅耳赤、啞口無言,最後直接把她給氣走了,她才稍稍消了點氣。
吩咐身邊隨侍的小丫鬟去絳綾苑取了消腫止痛的藥膏來,雲容拉着寧蝶的手坐在了花園中的一條長椅上,給她細細地上了藥,這才輕輕地長舒一口氣:“呼——這下可以了。”
“小姐,其實你真的不用爲小蝶出氣的……”寧蝶擔心地道。
最近太子的表現愈來愈差強人意,朝野上下對三王爺雪慕遠的讚譽聲一片高過一片,太子雪宮秦不思進取,日日流連花叢,夜宿宮外。太子妃又是個有名的妒婦,每每對太子拈花惹草的行爲大加斥責怒罵,是以近日來東宮之內的氣氛一直非常緊張。想來這太子妃是上慕王府來“解壓”來的,可卻不想被雲容羞辱地無地自容,夾着尾巴匆匆逃跑。
然而雖然深知自家小姐的性子,可寧蝶也知道雲容此番大發雷霆多半是因爲自己捱打,這心中感動與愧疚一時如泉水般涌流。
雲容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笑道:“嘿嘿,小蝶,你家小姐我剛纔想到了一個頂好的主意!”
“嗯?頂好的主意?是什麼?”小蝶好奇地問。
雲容端詳着小蝶的臉,半晌後小蝶彆彆扭扭地道:“小姐你這麼看我做什麼?”
“嗯,南宮神醫前輩的藥果然名不虛傳。”雲容滿意地看着寧蝶已經漸漸消腫的臉頰,點了點頭,笑道:“當然是——東宮最近就要有喜事啦!”
“東宮?喜事?”小蝶詫異地看着她,“東宮有喜事,小姐你這麼高興做什麼?”
雲容笑眯眯地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面前擺了擺,神秘兮兮道:“秘~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