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結成暫時的盟約之後,蘇蘇就揮手趕人了。
這個屠邪總是對她動手動腳的,害得她時刻處在防狼狀態,恨不得渾身上下都掛滿防狼電棍,隨時隨地給他來一記十萬伏特。
目送屠邪離開之後,蘇蘇憤怒的喃喃:“不該來的總來,該來的不知道哪去了……南屏這傢伙人呢?還說要誓死捍衛我的清白,人呢?”
蘇蘇本來想立刻把南屏抓過來痛斥一番,然後跟他討論匈奴大內亂一事。
可是她剛剛坐起身,就身體晃了晃,重新倒了回去。
本來宿醉就頭疼,還被屠邪抱着轉了那麼多圈,她有種坐了二十次過山車的感覺,這滋味……好想吐。
“哎,還是先睡一會吧。”蘇蘇將手臂壓在眼睛上,沒一會,就陷入了夢鄉。
而就在她補眠的這段時間裡,流言蜚語已經傳遍了所有角落。
“你看見了嗎?王子從日神女兒的帳子裡出來了……”
“看見了……嗯,王子的氣色很不錯,一副容光煥發的樣子,看起來昨天晚上過得很不錯。”
“可是日神的女兒還沒出來。”
“大概是太過辛苦了吧,我們王子驍勇善戰,身體健壯的猶如頭狼一樣……據說剛剛纔消停下來呢。”
“那就不要去打擾日神的女兒了,她看起來那般柔弱,也許要休息三天才能下牀走路。”
蘇蘇和屠邪酣戰一夜的流言還沒傳多久,就開始傳另外一則謠言。
“其實昨天帳子裡還有第三個人。”
“誰?在王子和日神之女的神聖之夜,居然還有這麼不開眼的小娘皮跑去橫插一腳,快說是誰,我要去吊打她!”
“是個男人。”
“……啥?不會吧?日神的女兒居然如此勇猛,連王子都無法滿足她嗎?那男的是誰?我們的第一勇士,還是第一射手?”
“是慶國人的副使。”
匈奴人的流言蜚語很快就傳到了慶國使節團的耳朵裡。
那些護送使節團的人,是長年累月在邊境對抗匈奴的雄兵,因爲跟匈奴人打交道打的久了,所以自然而然能夠聽懂大半匈奴話,聽了這些留言之後,紛紛面色古怪。
至於使節團的人……身爲外交官,他們可以不會吃飯,但不能不懂匈奴話。
這些人一大清早聽見這麼可怕的流言,還以爲自己沒睡醒,還在做夢,狠狠在大腿上掐了一把,纔在疼痛中瞪大眼,驚呼道:“這不可能!!太傅怎麼可能監守自盜!”
可不就是監守自盜嗎?
葉荊棘臨行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要他們一定要好好守護蘇蘇,若是事情實在不妙,就直接放煙火,他會盡快趕到支援。
說起來,那示警煙火就放在南屏身上呢……
葉將軍對他委以這麼大的重任,他呢?屠邪王子在紅姑娘帳中過夜,他不但沒有煙火示警,反而分了一調羹?
“南屏在哪裡?”使節團的人從牀上蹦了起來,一個個氣得臉紅脖子粗,“我要跟他談談心!!”
護送使節團的人,本來就是從葉家軍裡調出的精兵,一個個全都忠於葉荊棘,使節團的人憤怒,他們更加憤怒,立刻拿出偵察兵的全套手段,地毯式搜尋全營,最後在一片放羊草地附近找到了失魂落魄的南屏。
南屏離營太遠,所以沒有聽見這些謠言。
風吹草低見牛羊,他坐在草地上,看着不遠處雪白的羊羣,以及晃動的青草,呆呆的出神,腦子裡還在不停回憶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不對。”他忽然皺起眉頭,喃喃道,“我若真對她做了什麼,身上總會留下一些痕跡的。”
宿醉加上三人行的衝擊太大,害他一時之間竟無法思考。
如今冷靜下來,南屏越琢磨越覺得不對。
他要是真和蘇蘇與屠邪兩人苟且一夜,那身上難免會留下污穢的痕跡,可實際上呢……他身上只有一股濃重酒氣,衣服上留下來的水痕也全是殘酒。而他身上既無抓痕也無吻痕,褲子更是完完好好穿在身下。
“可惡!”想到這裡,南屏狠狠捶了一下地面,“我被屠邪騙了!”
正當他怒氣衝衝,打算回去找屠邪算賬的時候,後面傳來一片腳步聲。
南屏一回頭,只見一片白光閃過,幾十把刀劍一起架在他脖子上。
護衛軍的人手持刀劍,眼神冰冷的看着他。
之後跑來的使節團的人,則扶着膝蓋喘氣,喘完之後,一個個用痛心疾首的目光看着南屏:“太傅,我們一貫敬佩你的學識與爲人,可你怎麼……怎麼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啊?”
“……”南屏平靜問,“我做了什麼?”
見他這麼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使節團的人驚的倒退一步,手指指着他,顫抖着說:“你,你居然還有臉問什麼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這樣的事情能宣之於口嗎?”
南屏簡直莫名其妙。
“我究竟做了什麼,讓你們膽敢以下犯上,刀劍加之我身?”南屏繼續負手而立,冷冷道,“說!你們是不是投靠匈奴了?”
“你竟還倒打一耙!”使節團的人被他激得原地跳起來,原本不想將這丟人現眼的事情放到大庭廣衆之下來說的,不過仔細環顧四周,發現這裡沒有旁人,只有一堆羊……姑且不算是大庭廣衆了吧,於是紛紛清了清喉嚨,對南屏大罵道,“葉將軍如此信任你,你卻對他的女人下手,你這麼做,對得起葉將軍的信任嗎?”
南屏面無表情,實際怒從心頭起。
“這慶國上下,誰不知道……葉荊棘能有今天,全是託了蘇家大小姐的福。”南屏負手而立,冷笑道,“如今蘇家大小姐屍骨未寒,他就移情別戀……他的女人,好一個他的女人啊。”
他的冷嘲熱諷,讓在場的人都感到有些尷尬。
這件事情在慶國簡直人盡皆知,在場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平心而論,葉荊棘這做法的確不大地道。蘇家幫他平反,將他從一介逃犯重新扶上了將軍之位,還出錢出糧出銀子幫他打仗建功建軍隊,可他倒好,轉眼之間就把人家家裡的獨生女兒弄得屍骨無存……
也難怪私底下有流言傳出來,說他其實是故意爲之,就是想殺了蘇蘇,然後以義子的地位奪得蘇家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