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瑜,你聽我說……”
“沒有什麼好說的!”許靜瑜終於忍不住回頭罵他。
“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晚……”
許靜瑜站住,回首大罵:“好了,陸瞻鈞!你不用再跟我提那晚的事情,我們不可能了!”
“靜瑜,你要聽我解釋!”陸瞻鈞在後面拉住許靜瑜。
兩人爭執相當厲害,許靜瑜狠狠地給了陸瞻鈞一巴掌,要揚長而去的時候,陸瞻鈞在後面死死的拉着不放。
鄭昊幾次看到陸瞻鈞的正面,終於記得這個人,就是那天晚上他被小晴潑酒時候在旁邊坐着的客人。他還記得,那晚他帶來的那個女人臨走時很不客氣地潑了自己一身酒水。雖然他不是出於記恨心理,但是卻記着這兩號人物! ωωω ¤тт kдn ¤C○
“怎麼會是他?”鄭昊疑惑着,本來還在考慮着要不要下去幫忙,但是看見兩人好像要扭打的樣子,急忙開着車子,在兩人身邊來了個急剎車。
“嗤”的一聲,輪胎滑過地面,把正在爭執的兩人吸引了過來。
“靜瑜,怎麼了?”鄭昊記得她的名字,眼神警惕地盯着陸瞻鈞。
許靜瑜看了鄭昊一眼,神情馬上從出神恢復過來,徑直要跑到車的另一邊去。
陸瞻鈞哪裡肯放手,手下緊拉着許靜瑜,目光卻不友好的瞪着鄭昊。
可能是陸瞻鈞拉得用力,許靜瑜輕呼疼痛,他才放鬆了手。鄭昊不得不下車,車門重重的關上,拉挺身立在許靜瑜身前。
兩個男人相視而立,充滿了戰意。
“靜瑜!”
“靜瑜!”
兩人同時呼喊許靜瑜。話音未落,兩人對望的目光敵意更深。
“我不想見到你!”許靜瑜衝着陸瞻鈞大叫一聲,在鄭昊的掩護下,順利的坐到了車上。
“靜瑜……”陸瞻鈞想要有下一步動作,可是被鄭昊隔開了。
陸瞻鈞衝着鄭昊怒吼一聲:“滾開!”手下正要推開鄭昊,卻被鄭昊翻手一擋一折,自己硬生生被推出了兩步。
陸瞻鈞怒瞪着眼睛,死死的盯着鄭昊,突然眼神一變,像記起了什麼,指着鄭昊說:“噢,我記得你,你是酒吧那個調酒師!”
鄭昊今天換了一身昂貴的衣服,俊美的面容,一股翩翩公子的氣質非凡。如果不笑,哪裡還有在酒吧裡的嘻哈風格。陸瞻鈞也是盯了好久才記起了他。
鄭昊沒有回答。
陸瞻鈞沉思了一下,眼睛突然一亮,一副恍然大悟,朝着許靜瑜怒吼:“你說我一腳踏兩船,你和他又是什麼關係啊?”他看着鄭昊的眼神足夠把人殺死了。
許靜瑜一時語塞,答不上話。鄭昊輕輕擺正衣服,搶着說:“我是靜瑜今晚的舞伴。”
“舞伴?你找他當舞伴也不找我?”陸瞻鈞哼了許靜瑜一聲,又瞪着鄭昊怒吼:“你個小白臉,在酒吧當個賣笑的還敢理直氣壯!”
許靜瑜一聽這話臉色一變,正要開口,鄭昊又搶先着說:“這位先生,請注意你的言辭!”
陸瞻鈞見鄭昊一臉正氣,卻沒有自己意料的生氣,還以爲自己說中了他的身份,更加得意,也更加跋扈地說:“什麼人就做什麼工作!酒吧裡出來的能有什麼作爲?”
鄭昊本來還強忍着怒氣,被他這樣一說,心裡的火再也忍不住!拳頭緊握得格格直響,就差揮動下去。這時,車子內小掌一拍,大罵着說:“陸瞻鈞,你憑什麼這樣侮辱人!”許靜瑜終於忍不住,橫目冷對,死死地瞪着陸瞻鈞。
陸瞻鈞心裡有鬼,氣勢一下子低了下去。
鄭昊再次強壓怒氣,豎起手指,充滿怒意地警告陸瞻鈞說:“你不要再騷擾靜瑜,不然我讓你好看!”說完,拳頭一甩,很有氣勢的回到了車內。
陸瞻鈞還真給鄭昊那個神情那個動作嚇住了,愣愣地看着鄭昊開車離去。等車子離開十幾米遠,他纔回過神,在後面痛罵着不知道說些什麼。
車廂內,許靜瑜側臉望着窗外,一言不發。鄭昊很識趣的只管當個司機。
“對不起。”長時間的沉默,許靜瑜終於開口了。
鄭昊微笑着說:“沒事。”
“對不起!”她又重複了一次。
鄭昊這次沒有答話。她這是在內疚,我不讓她道歉,她還真欠着我呢!
“我不知道他會出現在這裡,對於他的言行,實在對不起,請您原諒。”許靜瑜很認真的在道歉。
鄭昊不好意思笑,苦着臉說:“真的沒事,我沒放在心上。”
許靜瑜這時心情也平復了許多,鄭昊爲了緩解氣氛,開玩笑得說:“再說,你今晚是我的女伴,我總不能見着我的女伴被人欺負而不理吧?”
女伴?最後一舞,算是吧!許靜瑜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沉默不語。
又是一個失戀的女人!鄭昊眼角瞄了一眼,專心的回到司機的崗位上去。
車子沿着市中心開去,人流逐漸增多,可是車內的人卻沒有目的!
“你家在哪裡,我送你回去吧。”鄭昊還是問了出來。
許靜瑜看着窗外出神,最後擠出了一句話:“我還不想回家。”
鄭昊尷尬地苦笑,你不想回家、難不成又要我帶你回我家?這次可不行,江木暮上次知道有人來過,口上說不追究,暗地裡卻不知道糾纏了多少回!
許靜瑜又開口:“我想吹吹風。”
鄭昊當然不會以爲她是想要開窗吹風,馬上醒目的開着車子往江邊方向開去。
晚上的江面,波瀾不驚。兩岸高樓,燈火通明。江風吹來,就是盛夏也會產生一股涼意。
下了車,鄭昊陪着許靜瑜慢慢的走着。爲了讓許靜瑜一個人靜一靜,他沒有走得太近,卻也不會拉開太遠。失戀的人有時總會神志不清,萬一作出什麼輕生行爲,他還可以去搶救。
走了一陣,許靜瑜停下,雙肘枕着保護攔,望着江面出神。
鄭昊緊張地盯着,心裡暗想:“不會真想跳下去餵魚吧?”
江風一陣陣吹來,解了夏日的酷暑,涼了心頭。
兩岸的燈光明亮耀目,奼紫嫣紅,也算得上是一種風景,雖然過分的現代化,卻還是有值得欣賞的地方。
許靜瑜望着江面失魂,鄭昊在後面卻看着點綴黑夜的燈光出神。
“唉……”長長的一聲嘆息,許靜瑜雙手支頷,擡頭望天。
鄭昊在後面雙手做個相機形狀,把許靜瑜和整個江相融合的畫面尋找一個最佳的角度去欣賞。
“喂,剛纔謝謝你。”許靜瑜突然轉過身來,看着鄭昊,神情恢復了平靜。幸好這時鄭昊已經玩膩了那個相機動作,只是乖乖站着把雙手環胸抱緊。
“嗯?”鄭昊以爲她說的是剛纔爲他趕走了陸瞻鈞一事,連忙擺手說:“沒有什麼,不用謝我。”
江風吹亂了她的髮鬢,她伸手一撩,輕輕地說:“我還是第一次完整的跳完一支華爾茲,感覺還不錯。”
“啊?”鄭昊這纔回過神,知道她講的是在會所裡的事情。女人還真善變,七十二變,一下子就從這裡跳到了那裡!
許靜瑜好像沒有聽到鄭昊驚奇的感嘆,只是不放心的看着他說:“剛剛踩了你那麼多次,你的腳沒事吧?”
“噢!沒事。”鄭昊嘿嘿一笑,“男人的腳沒你們女人珍貴,不礙事。”
許靜瑜聽了朝紅了臉,分析他的語氣,肯定是被踩得不輕!
幸好夜色正濃,鄭昊注意到這個細節也不去拆穿,轉移話題說:“不過你的技術還有待提高。”
“嗯?”許靜瑜擡起頭望着他。
鄭昊把剛纔在會所裡她的動作一一做了分析。雖然他不是很專業,但是在家裡那個自稱‘舞林高手’的江木暮的帶領下,對舞蹈的專研也頗有心得,於是輕描淡寫地把許靜瑜不足的地方點評出來。
許靜瑜認真的聽着,心裡鬆了口氣。他的語氣很輕,聽上去不像是什麼大錯誤,就像是所有初學者都會犯的小錯而已。
聽完了所有分析,也不知道聽懂沒有,許靜瑜只是條件性的點頭。突然,她手下襬弄一下裙子,低聲問鄭昊:“能不能請你再教我一次?”
“嗯?”鄭昊以爲自己聽錯,許靜瑜再次說出要求,他才肯定,她要與他再跳一舞。
沒有音樂,沒有燈光,只有襲襲吹來的江風和兩個雙手互握的男女。
鄭昊喊着口號,帶領許靜瑜一步一步的走下去。經過會所的訓練,又有剛纔的理論分析,許靜瑜已經開始熟悉華爾茲,只要再多加練習,也就不會再踩到對方的腳了。
“左右左……對,來,轉……”鄭昊拉着她的手,遷就着她的動作,讓她成功的旋轉。
許靜瑜放鬆了身體,信任的支撐着鄭昊旋轉,不再像之前那樣動作生硬。輕靈的柔腰靈巧的傾斜、擺盪、反身和旋轉,逐漸臻於成熟。
“華爾茲根據速度快慢分爲兩種,快華爾茲稱爲維也納華爾茲,另一種則直接叫做慢華爾茲,它是由維也納華爾茲演變而來的。其基本步法爲一拍跳一步,每小節三拍跳三步,但也有一小節跳兩步或四步的特定舞步……”
“兩種華爾茲都以旋轉爲主,因而有‘圓舞’之稱。除多用旋轉外,還演變出複雜多姿的舞步,其中有不少舞步在步法上與探戈、狐步舞和快步舞的同名舞步基本相同,只是節奏和風格不同。再加四大技巧在華爾茲中得到全面和充分的體現,所以它被列爲學習國標舞的第一舞種……”
“華爾茲舞步在速度緩慢的三拍子舞曲中流暢地運行,因有明顯的升降動作而如一起一伏連綿不斷的波濤,加上輕柔靈巧的傾斜、擺盪、反身和旋轉動作以及各種優美的造型,又被稱爲‘舞中之後’……”
鄭昊把華爾茲的知識隨着動作慢慢的教給許靜瑜,這種循序漸進的教學,比生搬硬套容易接受多了。
許靜瑜腳下練得還可以,就有了餘力去聽鄭昊講解。兩人相擁而舞,相貼而旋,藉着華爾茲,親密的接觸着。
也不知道練習了多久,兩人都額頭冒汗,衣衫涼溼,覺得江風吹來是陣陣酷熱,卻又溼衣沾體,暗生寒意,才停下了舞步。
“今晚真的很感謝你。”許靜瑜衷心的感激鄭昊。
鄭昊推脫了她的謝意,看到時間,都快午夜一點了,於是說:“已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許靜瑜眼睛一轉,才答道:“好啊!”
兩人慢慢走回了車上,許靜瑜叫鄭昊開去一家市內有名的五星級酒店。
送到酒店大門,許靜瑜再三道謝,徑直的走了進去。鄭昊看着她離去的身影,感嘆着女人真善變的原理,正要開車離開。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回頭再看一眼,許靜瑜正好也回頭相望,做了個再見的動作,轉入酒店再也看不見了。
鄭昊本來還奇怪送她回家怎麼跑到了酒店,突然想起了那晚在酒吧看見她和蘇淇在一起的情景,再回頭看看這個五星級大酒店,醒悟過來,也真是隻有蘇淇那樣有錢的人物,才能把這種酒店當家住。
如果猜測不錯,許靜瑜和蘇琪的關係可就不是一般的親密了。到底,她們是什麼關係?
鄭昊踩動油門,在道路上飛馳而去。
黑夜,有時候也不總是黑濛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