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慕容夕便想到一個辦法,如今,她身處魏國皇宮,有很多情況她都不清楚,如果現在貿然逃跑,只怕失敗的可能性會很大,所以爲今之計,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如今,她只有先想辦法離開這座寢殿到外面去看看情況,然後在從長計議,她就不相信這偌大一個魏國皇宮,她會找不到半點紕漏。
這樣想着,慕容夕便開始打量起這座寢殿來。不一會兒,她的目光便定格在幾個瓷器上。
夏子鈺如今將她關在這兒,不肯放她離開,不就是因爲想要利用她肚子的孩子做籌碼去威脅軒轅琛,如果她佯裝發火,動了胎氣,她就不信,夏子鈺還能坐的住!
慕容夕嘴角露出一抹笑來,緊接着,便走到了門邊,拍着門道,“來人!我要見你們陛下,我要出去!快來人!放我出去!”
站在門外看守慕容夕的士兵一聽見慕容夕的喊聲,便互相對視了一眼,之後,其中一個士兵便走到了門前道,“慕容姑娘,還請你見諒,關你在此,是陛下的吩咐,陛下已經下令,若不是什麼緊急的事情,是無需向他稟告的,若你什麼要求,不妨直接告知我們。”
慕容夕聽見外面的士兵如此說,卻是不依不饒的喊道,“我不管,我今日無論如何都要見到你們陛下,若不然,我就這樣一直鬧下去,如若我出了事,你們也無法交差!”
門外的士兵不禁露出一個爲難的表情來,轉過身看了眼身後的另一個士兵,可那個士兵卻是一臉無所謂的道,“隨她鬧出去吧,這陛下哪是她想見就能見的,再者說了,我的指責只能不讓她逃走罷了,其它的,我們也管不着!”
那個士兵聽他如此說,卻是不禁有些猶疑,看了眼寢殿的木門,眼神裡仍舊有些不放心,“可是……”
慕容夕貼在門邊聽着外邊的動靜,聽見這個士兵猶疑的士兵,便立刻改口道,“若是你不願替我去稟告陛下,那好,那你便打開門,讓我出去走走,若是這樣,那我便執意要見陛下了!”
士兵一聽慕容夕的話裡,原本就有些猶豫的臉上卻是更加猶豫起來,低下頭看了眼別在腰間的鑰匙。
這時,另一個士兵卻是猛地走了過來,二話不說就奪走了那個士兵腰間的鑰匙,“我說,你該不會是真的打算放那個女人出來走走吧?我跟你說啊,你可千萬別犯傻,她可是陛下親自下令必須要看住的人,你若是將她發出來,到最後讓她逃走了,我告訴你那最後,死的可是咱們!”
“可……”
“可什麼可,沒什麼可是的!”說完,那個士兵便將鑰匙往腰間一塞,也不管那個士兵要說什麼,便直接回到了原地繼續站着去了。
在這宮裡,最忌諱的,就是多管閒事,他可不傻,除非是陛下親自下旨,要不然,他纔不會傻到去給一個犯人開門呢!
另一個見狀,卻是忍不住嘆了口氣,看着門口,忍不住搖了搖頭,也同樣回到了原地,繼續看着寢殿。
慕容夕一聽外面沒了動靜便知道,自己是說服不了外面的士兵,其實,她也沒打算,真的靠外面的人放她出去。
剛纔的一通喊,不過是給接下來她要做的事情做個準備罷了。
這樣想着,慕容夕便一邊喊着,“好,你們不放我出去走走是吧,好,那我就鬧到你們陛下親自來見我!”一邊走到擺滿了名貴瓷器的檀木架旁。
就這樣,慕容夕便一邊喊着,一邊開始咂起瓷器來。
外面的士兵聽着裡面稀里嘩啦瓷器碎裂的聲音,頓時也不禁有些心慌起來。
還是之前那個猶豫的士兵率先說道,“要不然咱們還是放她出來走走吧,她再怎麼說,也是一個孕婦,就任憑她這麼鬧下去,只怕是對孩子不好,若是孩子真的有個什麼三長兩短,陛下說不定真的會治咱們一個看守不嚴之罪!”
“可……”那個士兵仍舊是在猶豫。
都關了這麼多天了,什麼事也沒有,怎麼偏偏今天就鬧起來了,他無論怎麼想,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可還沒等他猶豫完,就聽見寢殿內所有的聲音都停了下來,一時間,氣氛竟無比安靜。
門外站着的兩個士兵對看一眼,也顧不上什麼猶豫,便匆匆忙忙跑到了門邊,喊道,“慕容姑娘,你怎麼了?慕容姑娘!良久沒有人回答。
待打開門,只看見一片瓷器的碎片中,慕容夕正倒在地上……
夏子鈺看着躺在牀上面無血色的慕容夕,眉頭不禁越皺越緊。
一旁,年邁的太醫正眯着眼給牀上的慕容夕診斷,一隻手隔着絲帕和紗簾給慕容夕診脈,一隻手摸着花白的鬍鬚,倒是一副嚴肅的模樣。
夏子鈺看着面前的這副場景,卻是莫名覺得煩躁,便轉過頭去看跪在地上正瑟瑟發抖的兩個士兵來,沉聲問道,“你們說,好端端的,她爲什麼會昏倒?!”
兩個士兵此刻心裡本就怕急了,此刻聽見夏子鈺發問,更是劇烈的抖動起來,良久,其中一個士兵才啞着嗓子斷斷續續的將剛纔發生的事情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夏子鈺聽他們說完,眉頭卻是越蹙越深,良久,只是不發一言的看着地上一直連聲討擾的士兵,半晌,只是煩躁道,“算了,給朕滾下去吧!”
兩個士兵對看一眼,連忙連滾帶爬的滾出了寢殿。
待在回過頭的時候,慕容夕已經醒了,此刻這雙眼無雙的不知道看着什麼地方發呆,沒過一會兒,那個太醫便站起身道,“回稟陛下,慕容姑娘並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因爲焦躁,氣急攻心,動了胎氣罷了。”
夏子鈺看了眼太醫,又轉頭看了眼牀上不發一言的慕容夕,嘴角只是抿了抿,並未說話。
那個太醫便繼續道,“孕婦理當保持心情愉悅,不宜動怒,這樣纔對胎兒好,尤其是這懷孕前幾個月,更是應該多加註意纔對,要不然,像慕容姑娘這樣,焦躁不安又怒火攻心,是對胎兒大大的不利啊,若是長此以往,只怕是……”
說到這兒,太醫卻是頓了頓,適時的止住了話頭,過了一會兒才接着道,“臣這就下去給慕容姑娘開幾副安胎藥。”
夏子鈺沉默着點了點頭。
於是,那個太醫便一邊嘆着氣,一邊跟着一旁的婢女一起,下去看安胎藥去了。
夏子鈺看着太醫的身影消失在寢殿內,才轉過頭看向慕容夕,良久纔開口道,“你今日不是一直鬧着要見朕麼?現在朕就在這兒,你要是有什麼話,就儘快說吧!”
慕容夕依舊沉默,只是少頃,便擡頭看向夏子鈺道,“我要出去走走。”
夏子鈺沉默着看着慕容夕,沉沉的眸子半眯着,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夕,良久,卻是冷笑道,“慕容夕,你以爲現如今就憑藉你的這點小聰明能夠逃出去是嗎?朕勸你還是不用癡心妄想,朕的魏國皇宮,你是逃不出去,你與其如此大費周章,還不如好好養胎,將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說不定,朕還能留你一條命!”
慕容夕同樣冷笑,看着夏子鈺的眸子裡滿是嘲諷,“陛下未免也太看得起我了,如今我困在你的魏國皇宮裡,根本就沒有絲毫的辦法,你卻以爲我要逃出去?!呵,只怕說出去,也不知是說陛下忌憚一個女子,還是說,我慕容夕有通天的本領呢?!”
夏子鈺聽着慕容夕的這番話,眸子卻是死死的盯着慕容夕,似乎是要將慕容夕看穿一般,但慕容夕同樣不甘示弱,只是淡淡的擡眼回視夏子鈺。
良久,夏子鈺卻是發出了一聲冷笑,便拂袖而去了。
寢殿裡只留下慕容夕一個人,嘴角慢慢露出了一抹笑意來。
最後,夏子鈺還是同意了慕容夕的要求,准許她在自己的宮殿內隨意走動,只是不準離開自己的宮殿而已。
其實,慕容夕如此大費周章,求的,也不過是這個結果罷了。
慕容夕深知,夏子鈺只愛美人,不愛江山,更是不屑皇位,這樣的人,必定自視清高,想來,也不需要她多花功夫,便可以輕易達到自己的目的。
而只要能夠出那個寢殿,就算是不能離開這座小小的宮殿,這對慕容夕來說,也算是不錯的一個開端。
更何況,慕容夕如今更是在宮殿外看見了一種可以使人昏迷的草藥,那股草藥叫曼陀羅花,之前,她也曾經看見過,只是慕容夕沒有想到,在這魏國皇宮裡,竟然會有這味草藥。
這更是證明了,今日,她所做的,並非是在白費工夫,她所做的,還是有用的,至少如今,她發現了這味曼陀羅花。
只要她能夠採到曼陀羅花,那麼,她逃跑的勝算便又多了一分。
只是如今,她該考慮的,卻是如何離開這座宮殿,採到曼陀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