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鬧劇的收場往往會出人意料,在凡世上演的一出鬧劇也不能免俗。
小雪等人看傻眼了,無法將之前那個土包子的形象與目前這個似乎天下盡在掌控之中的形象重疊在一起。
囂張跋扈,這四個字多數意義上是貶義詞,華夏從來不發清流之輩,這些人中的大家智者值得人稱道委以榜樣,這些人中也不乏自命清高之輩,在他們眼中對比普通人那種朦朧的視角,多了幾分的憤世嫉俗,評判的也不是對方對錯,而是埋藏在心底不如對方的囂張,侯明潤即是此輩人士,京城中的書香門第,幾代人成就了華夏新聞業,本身家庭在這方面也擁有着相當強大的話語權,與白驚天等人算是同輩,卻從小就對這些人很是不屑,今日的文昊無疑又讓他心生華夏無後人的‘悲天憫人’,甚至有種揮毫潑墨忿恨天下的意思。
白驚天被晾在了當場,在玻璃門再一次開啓後,他知道今日自己將會成爲整個京城的笑柄,比遭受到侮辱的白意天和楊白白還要大的笑柄,成爲徹頭徹尾的小丑。
“四少,玩夠了嗎?不如到裡面坐坐?”羅胖子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在他的身後還跟着一個讓文昊不得不眯起眼睛思緒萬千的女人,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在最不理想的預料當中。
羅胖子此時出現,無疑是代替文運昂出面,砸了就砸了,風頭出夠了,可以了吧,看看你的小情人都給你帶來了,你文四少什麼都不需要做,安然的從這裡走出去,明日,天下誰人不識君。
與此同時,白驚天、楊白白的手機輪番響起,接起後幾乎相同的聲音:“滾回家來。”
上校團長,大小不濟那也是一代妖人,白驚天緊緊握住雙拳,指甲深深的刺入到手掌之中,丟醜不怕,只是這般讓人毫無反抗之力的丟醜,他實在咽不下這口氣,青筋暴跳的同時,回想之前,會被人怎麼傳還不知道,丟人丟到家是肯定的了。
楊白白垂頭低聲在白驚天的耳邊說道:“白大哥,外面,我叔來了。”白驚天一怔,雙目透過落地穿,隱隱可見就停在門口處一輛不太顯眼的吉普車,身子一震,很有一種淚奔的感覺,這個臉自己不需要丟了,可卻升起一股深深的無奈,難道這個文昊比上面那位更受到十幾年未曾踏足京城的文運昂之青睞,縱然是,他憑什麼擁有如此,憑什麼讓幾家老一輩人都出面,面子跌落到地面成爲他人笑柄?
也許,幾年之內白驚天是無法知曉真正原因。
此時文昊也站起了身,看了一眼那監控攝像頭搖了搖頭:“裡面坐坐就算了,我怕有一羣人等着吃了我,走啦,晚上沒吃飽,賈雯你不做東盡一下地主之誼嗎?”
看都沒看白驚天一眼,輕鬆的走到羅胖子身邊,帶着絲絲歉意的環住跟在他身後那個已經從最初的些微激動中平復下來、渾身上下透着十足風塵氣的女人,走出這價值數百萬已經破碎不堪的中餐廳。
凡世門外的廣場上,幾輛比較突兀能夠停留的車輛顯得很扎眼,一行人正在從幾輛車中走下來,看得出來,對方是等待着這個時間走下來, 就爲了與文昊碰個頭,會個面。
文昊的身後,衛衛和一羣小破孩,賈雪陽、賈雯、賈虎和在楊白白點頭示意下跟出來的楊楊,氣勢很盛,可在對面那羣衣冠楚楚成熟男人的面前,這羣人就顯得單薄了許多。
當先一人,朗眉星目身材修長,普通的襯衫穿在他的身上顯得別有一番味道,眼鏡的佩戴不僅沒有失分,反倒平添了幾抹書卷氣。
“文市長,這邊請。”
從出場到此刻,故意爲之,與文昊擦肩而過。
羅胖子站在中餐廳的門口,雙眼微眯一言不發,今日這超級大碰撞都是文先生想要看到的,也是他宣佈重新站在第一線的信號。
“文景。”
“文昊。”
淡淡的聲音出自擦肩而過的兩個男人。
文昊不是沒有想過動手將這個在自己迷離之際站在牀頭的男人擊殺,忍住了,不是沒膽量,是要看看這潭水究竟有多麼深,資料中的文景是個極其出衆之人,對於國家來講也是不可或缺的人才,做到了爲官一任造福一方,不刻板懂得變通又是經濟學博士,可說是國家重點培養的序列內年輕一代;腦海中牀前的他充滿了矛盾,既有最後掩蓋不住的猙獰,也有時刻掛在臉上的悲哀,是他嗎?經歷了這幾年暗中的觀察,文昊有所懷疑,是裡面那個傢伙嗎?
一幕戲,總要在落幕之前纔會宣佈反派的審判,現在嘛,好戲纔剛剛開場,人生搭建的舞臺上總要有三五知己、三五對手纔會活得精彩。
一輛車子停到文昊跟前,哈赤兒和僞娘村姑臉色很難看的拉開車窗言道:“被他們兩個跑了,這件事情文先生會給你一個交代,自己小心。”
死不了、活不了又豈是輕易能夠被抓住的,文昊甚至從始至終都沒奢望過僅憑他們幾個能夠抓住這兩人,換成地獄小隊,如果自己不出手的前提下頂多能夠滅了他們而別想活捉,多年的休養生息讓南宮手中的妖刀已經不再如從前鋒利,他能殺了蜘蛛和駱駝,卻不能活捉他們。
文昊隱在背後的後比了一個手勢,沒有人看到的手勢,對這那輛很普通的吉普車。
當文昊等人走到廣場邊緣、文景等人走進凡世、樓上窗戶內端着紅酒男人拉上窗簾之際,數百米遠外的高樓大廈一間房間中,高倍望遠鏡後文運昂呵呵笑着:“呵呵,南宮,你覺得我這三個兒子如何?”
南宮揹着手站在文運昂身後,實事求是的言道:“大少、二少、加上在南方的三少合起來就是一個百分百的您,而四少,我看不透,與您不像,與羅雅靜也不像,更沒有受到賈利達的一點影響。”
文運昂連續的咳嗽了幾聲,手中的手帕遞到擦拭,一抹鮮紅躍於手帕之上,南宮遞過來藥和水被他擺手拒絕。
“沒有用的,我早該死了,活着就是爲了看看這羣小傢伙們究竟哪個纔是最強的。世人都覺得我文運昂服軟了,他們又哪裡知道,犧牲了老子,就是爲了成全兒子。”
南宮嘆了口氣,將藥和水放下,喃語道:“父愛如山,表現的方式不同。”
“不不不,我不夠格做個父親,估摸着這些小傢伙每一個都心裡恨不得我馬上就死。”文運昂眉宇間的一抹淡淡哀傷沒有讓南宮看到。
“羅大老闆,我答應了請這羣小朋友在這裡玩一次,現在只能擺脫你了。”
“沒問題。”
文昊、手臂緊緊環着的女人、衛衛、賈雪陽、賈雯、賈虎和楊楊幾人乘車離開,此時小雪小杰一衆人才長出了一口氣,哪還有心思在這裡玩下去,分別駕車離開,車中的小雪靠在身邊俊秀的男孩懷中,腦子裡浮現的卻全部都是文昊的影子,轉換之快她自己都渾然不覺,乾脆點她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雙性-戀,從對文昊的敵視到短暫之間的巨大轉換,引得小雪情動,身邊的男孩也就成爲了她需要的替代品,十六歲的小女孩手在男孩的胯間摸了幾把,擡起頭欲眼翻起,低低的呻吟了一聲,晚上的約戰之意表現的很明顯。
那邊直到文昊離開才恍惚過來的厲飛兒追了出來,恨恨的跺了跺腳:“我不相信你是那樣的人,別想這麼就騙過我。”扭着身子不顧後面的侯明潤,駕車離開。
白驚天幾人最後從中餐廳內走出來,白意天噗的一口氣急攻心,一口鮮血噴出來,那股子恨無以復加,全京城最大的笑柄。作爲哥哥的白驚天提着他的脖領子,生冷的喝了一聲:“看看這是誰?”
停在廣場上早已被很多人看到的吉普車車窗搖下,一張滄桑的臉頰顯露出來,白意天一愣:“抗美叔”
“走吧,我來接你們。”坐在車中的男子很消瘦,眼窩深陷,略顯有些頹廢,正是如今被調職到總參工作、原西南軍區副總參謀長楊抗美,一個與文昊有過不淺緣分的男人,楊家如今第二代中最優秀的一個,他的出面無疑將小輩身上的壓力轉嫁給家族,歲數大了城府深了層次高了,一點點委屈還是可以承受的,要是讓面前這幾個孩子承受這一切,他們的路還很長,這一關卡一旦跨不過就宣告廢了。
楊抗美出面也是因爲楊白白比白意天要優秀,很大程度緩解了白家的怨氣,這並不是兩家的主意,而是加上了賈衛兩家的統一意見。
“意天回英國吧,驚天回部隊吧,白白去上滬。”
白意天流下兩行清淚,白驚天垂頭喪氣,楊白白咬牙點頭,哪裡跌倒哪裡爬起來,家族的這份歷練之意他焉能不懂。
凡世的門前恢復了往日喧囂中的寧靜,凡世之內卻在上演着一幕少了文昊存在的雙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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