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18日爲了圍剿義勇軍騎兵西尾壽造把通遼的三個騎兵聯隊調回來對付遼寧的義勇軍。可此時義勇軍騎兵卻消失了,日軍的飛機都很難找到他們的蹤跡。襲擊卻沒有減少,鐵路、公路和很多日僞軍分散的據點及派出機構都受到打擊。而且義勇軍似乎一夜之間長了技能,他們開始在各處埋設地雷讓毫無防備的鬼子吃了大虧。
到了22日,原本部署在北滿的第三、第十師團和遼西的第七師團、第四獨立旅團加入戰鬥,遼寧和吉林針對日僞軍的襲擊纔有收斂趨勢。正在菱刈隆剛剛鬆一口氣的時候27日一早參謀一臉緊張的向他們報告國內發生了兵變,具體情況不明。
到24日詳細通報纔到,原來一批日本陸軍皇道派軍官不滿日本允許英美資本進入滿洲和朝鮮,認爲這是賣國的舉動,打着“膺懲國賊”的旗號發動兵變,衝進首相府。幸虧首相岡田躲得快纔沒出事。雖然陸軍的統治派很快就把兵變鎮壓下去,但針對皇道派的清洗是不可避免的至少要作出樣子給英美大使看,陸軍內部很快將要調整一批軍官。這下皇道派是徹底完蛋了。
由於皇道派徹底失勢,統治派完全掌權,原來就屬於皇道派中堅的石原莞爾也得以再次付出,被派往關東軍任高級參謀,也就是原本板垣徵四郎擔任的職務。讓他來擔任這一職務也是因爲實在沒有人願意來收拾關東軍這個爛攤子。至於板垣徵四郎這個傢伙,他在軍政兩屆人脈極廣,已經有了好的去處。
31日岡村寧次接到菱刈隆的邀請晚上參加在司令官官邸舉辦的宴會,一進屋子看了到滿洲特務機關長赤木親三和滿鐵總裁林博太郎、滿鐵調查科長尾上富一都已經坐在那裡,新到任的高級參謀石原莞爾和參謀本部俄羅斯班班長橋本欣五郎也在座便明白大概的目的了。
果然喝了一杯清酒之後菱刈隆便開了腔“諸君,唉,時間真快啊,很快皇軍就驅逐張學良一年了。如果沒有土匪的干擾,滿洲的皇道樂土大概已經建立起來了吧?”
石原莞爾接過話頭“實在對不起。在發動滿洲事變前我們只把張學良作爲唯一的對手,忽略了滿洲土匪。”
西尾壽造說“這不完全怪你,石原君。大概當時誰也不會在意張學良以外的事情。畢竟支那人是一個習慣於一盤散沙的民族。如果不是佔據華北的劉宗漢成功阻礙了大日本帝國佔領山東鼓動起了支那人的信心,支那人是絕對不敢和皇軍對抗的。”
菱刈隆點點頭說“西尾君說得對。現在支那人不過是被一點兒信心支撐着,只要皇軍摧毀了他們的信心他們就會向大日本帝國徹底臣服。”
石原莞爾說道“司令官說得對。現在滿洲的土匪雖然囂張,但他們依仗的是從華北和俄國來的支援。只要他們失去支援就會不戰自潰。”
西尾壽造說道“所以佔領熱河的計劃必須儘快實施。滿洲土匪獲得的絕大部分支援都來自華北,只要皇軍佔領熱河就等於切斷他們的臍帶。是這樣吧,赤木君。”赤木親三忙點頭說道“是的,我們掌握的情報說明大量人員和武器一直通過湯玉麟的防區進入滿洲流入土匪手中。從俄國和蒙古流入的武器倒是沒有什麼。”
石原莞爾卻說道“參謀長閣下,參謀本部和內閣的一致意見認爲帝國已經與英美列強取得妥協,應該採取一次大規模的進攻使大日本帝國的勢力範圍擴大到華北,所以在奪取熱河之前應該先解決蘇俄問題。這不但是一個涉及大日本帝國結盟的問題而且可以在奪取熱河和下一步解決華北問題的行動中解決後顧之憂的問題。”
西尾壽造問“你們有什麼計劃嗎?”。石原繼續說道“與支那相比俄國是大日本帝國推動大陸政策更加強有力的敵人。雖然俄國已經表示中立的態度,但如果皇軍全力南下華北俄國卻在滿洲有動作的話大日本帝國將陷入兩線作戰的不利境地,至少會有大量兵力被牽制在滿洲,這是很不合算的事情。所以有必要在對華北採取大規模行動之前偵查一下俄國的虛實和意圖,根據結果制定對策呀。”
岡村寧次說“這件事可以在奪取熱河之後再進行。特務機關已經調查清楚湯玉麟的部隊毫無戰鬥力,只會販賣大煙。”
石原莞爾說“但是大日本帝國現在不希望與俄國發生全面戰爭,針對俄國的行動就需要一個合適的藉口,眼前就有一個很好的藉口呀。”看到小磯國昭感興趣的樣子,石原接着說“我們可以說懷疑土匪在北滿的活動是接受了俄國的援助,這事俄國也無法完全撇清干係。參謀本部推斷俄國的反應不會過度。然後我們可以指認俄國通過派往中東鐵路的人員進行間諜活動援助滿洲土匪,驅逐中東路的俄國人。”
橋本欣五郎說道“參謀本部判斷由於中東路對於俄國影響滿洲的重要性俄國必然會有所反應。但是蘇俄高層從三年前內鬥加劇,不太可能發動大規模軍事行動,中東路又已經在關東軍的控制之下,俄國的反應也不會太大。這正是試探俄國對滿洲態度的一個好的契機。如果俄國人不敢採取軍事行動,那我們正好順便接收中東路徹底清除俄國在滿洲的影響。如果俄國人強硬迴應,關東軍正好可以通過低強度的戰鬥摸清俄國在遠東軍隊的真實戰鬥力。如果俄國遠東軍隊的戰鬥力虛弱我們正好解除解決華北問題的後顧之憂,如果俄國遠東軍隊的戰鬥力強,我們也可以就中東路與俄國暫時妥協。但是無論如何關東軍都可以通過展現強悍的戰鬥力嚇阻蘇俄不讓其插手滿洲解除解決華北問題的後顧之憂。”
橋本說完石原又加了一句“歐美幾個國家都希望推動大日本帝國進攻蘇俄,皇軍只要作出與蘇俄敵對的樣子歐美幾個國家都會更加支持大日本帝國。目前正在和英國人談判使用澳大利亞的鐵礦以及引進飛機、船舶的生產技術,和荷蘭人談判從東印度購買原油和橡膠,和美國人談判引進卡車生產設備,和法國談判引進新式火炮的生產設備,這些談判都進入了關鍵階段。如果皇軍開始了針對蘇俄的行動,我方向談判對手要價的籌碼就多了很多。皇軍武備廢弛多年,如果沒有這些東西的話逼迫支那人臣服將是非常艱難的戰鬥。法國人表示大日本帝國一旦與蘇俄發生衝突,法國可以將把一批封存的戰車交給皇軍使用。針對蘇俄的行動回報會非常豐厚的啊。”
聽石原這麼一說岡村寧次便不再堅持。他想了想說“以湯玉麟軍隊的戰鬥力,只要皇軍兩三個師團就可以輕易拿下熱河。進攻山海關張學良的軍隊也不需要太多兵力,還有充足的兵力預備與俄國之間發生事變。”
菱刈隆高興的再次舉起酒杯“要西,爲了大日本帝國八紘一宇的事業再乾一杯。”
衆人一飲而盡後岡村說道“到時候滿鐵可要保證中東路的正常運作啊。北滿的部隊調動都要靠中東鐵路的。”
林博太郎和尾上富一忙身體前傾“哈,請副參謀長閣下放心就是了。”
赤木親三望着衆人說道“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開拓滿洲移民計劃的試點已經進行了二十年了吧?滿鐵已經提出了《滿洲移植民計劃書》,關東軍統治部和特務部分別提出了《日本人移民案綱要》、《屯田兵制移民案要綱》和《關於滿洲農業移民要綱案》。政府非常重視,已經將意見書提交國會討論估計很快就會通過。英國派駐東京的顧問也提出根據英國的殖民經驗,武裝移民是強
化新殖民地治安的最佳手段,願意爲帝國的移民計劃提供貸款。參謀本部的意見是在國會批准意見書之前,關東軍和滿鐵要拿出詳細計劃。”
岡村高興地說“如果移來三十萬在鄉軍人守護鐵路等設施,皇軍就可以放開手腳剿滅土匪了。所以移民的事情一定要抓緊啊。”
幾個日本魔頭喝着清酒一直謀劃到半夜計劃算是定下來了。4月2日,滿洲國皇帝登基大典倉促進行,4月4日日本軍隊便突然包圍並搜查了蘇聯中東路工會大樓、電報處等機關,將俄籍人員全部看管起來。然後日方以搜出槍支彈藥爲藉口將俄籍人員拘押,滿鐵則進駐接收。
這下國際輿論譁然,英美等國雖然表面上保持中立但是心裡可是樂開了花,抱着一副看戲的心態準備看接下來蘇聯和日本的全武行。爲了攛掇日本堅決的與蘇聯爲敵,幾個國家和日本簽訂的幾項協議中大幅度讓利讓日本人賺了個鉢滿盆溢。比如拿日本一直想獲取的澳大利亞鐵礦來說,英國和澳大利亞就開始鬆口。
不過蘇聯的表現是非常冷靜的,在4月10日蘇聯駐奉天領事便提出與日本方面談判解決中東路問題。12日雙方進行了第一次談判,到16日雙方基本已經摸到了對方的態度,於是16日晚上石原莞爾和西尾壽造走進了菱刈隆官邸的客廳。
“司令官閣下,我們與外務省談判代表經過分析認爲俄國人此次似乎不準備採取強硬態度。特務部門越境偵查發現遠東的俄軍也沒有異常調動,也沒有采取進一步備戰措施。俄國人似乎在避免軍事衝突。”石原報告道。
“是嗎!”菱刈隆很高興。“如果這樣的話事情就好辦了。但這似乎不是俄國人的本性啊。”
西尾壽造“司令官說得沒錯。俄國人吃了虧一向急於報復,如此輕易放棄中東鐵路實在不好理解。不排除是俄國人施放的煙幕。”
石原說“嗨矣。如果俄國人此時採取軍事行動的話我們只要相應的採取行動,控制衝突的規模就可以了。但是現在俄國人突然退縮實在是讓人沒有想到的,不能排除俄國人以談判掩護大規模行動的可能。所以我建議處於滿洲和俄國邊境的皇軍還是應該加強戒備嚴密監視俄國軍隊的行動。”
菱刈隆沉吟了一下“這樣攻佔熱河的行動可能又要推遲了吧。”
石原莞爾說“對熱河的作戰計劃是取得義縣和北票作爲攻擊熱河橋頭堡的但由於皇軍一直忙於滿洲的治安作戰,消耗了大量物資,所以雖然奪取了義縣但是物資儲備很難供應兩個師團以上的兵力大規模作戰。北票則仍然在支那人手裡。在監視俄國人進一步行動的時間,可以在義縣和錦州儲備足夠的物資。特務機關正在策反駐北票的董福亭旅邵本良部,取得了重大進展,假以時日邵本良一定會把北票獻給皇軍的。”
菱刈隆這才點點頭“這樣也好。5月初雪化掉之後,如果俄國人沒有進一步動作,奪取熱河的行動立刻開始,不能再有延誤了。”
隨着日軍進攻熱河和山海關的日期越來越近,按照計劃這時候也該是爲解決廢物東北軍作最後鋪墊的時候了。行動最先是從輿論方面開始的,同時,很多東北軍在關外的家屬在東北挺進縱隊的安排下有的走陸路,有的走海路到達了平津地區。
這天在北平軍委會華北分會警衛團的營房裡又一個從關外逃難來的老太太正在哭訴“小栓子啊,你個沒用的東西啊。好歹你也是個扛槍的,好歹還是個官兒,日本人一來你們連個屁都沒放就跑了啊,留下一家老小讓日本人禍害啊。日本人可把咱家禍害慘啦。上個月鬍子把鐵路扒了,日本人抓人修鐵路,你爹五十多了,稍微慢一點兒日本人就一槍托子砸在腦袋上,擡回來就不行了。家裡沒吃的,你媳婦兒上山挖點兒野菜碰見日本兵硬說是通鬍子就給糟蹋了,最後一刀捅死。就剩下我們幾個老的老小的小,眼看就餓死了。要不是碰見好心人你就再也見不着你這倆孩子了……”
營長正好從營房外面過聽見營房裡一片哭聲,看見伙伕老哈端着一盆子麪條過來,便拉住老哈“這是怎麼了?”
老哈忙站住“王排長的老孃拖着倆孫子從關外跑來了。家裡其他人都讓日本人禍害死了,可憐吶。”
營長嘆了口氣“唉,這是這半個月第三回了吧?聽說別的團也有家裡人關外找來的。”
老哈也嘆了口氣“嗨,小鬼子可恨啊,也不知道我家裡怎麼樣了。營長,咱們啥時候能打回關外去啊?”
營長被老哈一句話就問的沒了脾氣。看着營長尷尬的樣子老哈知趣的說“老太太和倆孩子還都餓着呢。我給他們送點兒吃的去。”說完進了營房只留下營長站在外面長吁短嘆。
蔣介石在東北也擁有相當規模的情報網,藍衣社特務處和南京參謀本部二廳都再次向蔣介石發出了日軍不日即將進攻熱河和山海關的警報。4月17日爲了這件大事中統的陳果夫、力行社的戴笠和何應欽都被叫道蔣介石的辦公室。
聽了陳果夫和戴笠關於日本軍不斷充實在義縣、通遼、錦州等地的物資儲備並且日本第七、第八、第十二師團內部已經毫不掩飾的流傳不日將向山海關和熱河開拔的消息,並且這幾個師團都加強了部分卡車、裝甲戰車和野炮部隊的情報後蔣介石直接拍了桌子“日本人的陰謀已經昭然若揭,可漢卿還在夢想割肉飼虎以求和平。實在是豎子不足與謀。整個華北都會喪在他的手裡的。”
陳果夫說“香港大公報刊登署名鎮妖石的文章歷數日本侵略中國惡行,列舉種種證據斷言今年日軍必將進攻熱河和山海關,日軍現在還沒有發動只是因爲與俄國因爲中東路發生衝突忌憚俄國的報復,只要中東路問題解決日軍會在第一時間染指熱河,屆時只會斂財的湯玉麟軍隊必將一潰千里。熱河一失山海關則畢爲日軍所得,而日本得熱河必望華北。所以作者籲請中央政府罷免湯玉麟熱河省長職務,出兵熱河屏護華北。”頓了一下他又說道“並且文章指出保衛熱河的最大障礙在於東北軍的不抵抗,要求張學良以國家大義爲重切記守土有責,應放棄保存實力之軍閥想法把軍隊交給中央政府指揮共禦外侮。”
蔣介石連連點頭“好,好,好。寫得好。如此明白事理的記者真是難得。我昨天也看了大公報爲什麼沒有看到?”
侍從室主任忙答道“這篇文章在前天報紙靠後的版面,您昨天事物繁多所以沒有看到。”
蔣介石說道“以後你們要替我留心,這樣的事情要提醒我。”然後他轉向陳立夫等人“關於加強熱河防衛撤換湯玉麟一事中央已與漢卿交涉多次,漢卿只是一味敷衍,實在讓人無可奈何。但是中央對熱河一定要有所行動,否則熱河一失日軍可以進窺華北、察綏,雖然劉宗漢宣言與日本死戰到底,但是日本國力強大,豈是華北的軍隊可以抗拒的?華北丟失則江南失去屏護,自此再無寧日。日本從來都沒有打消過吞併整個中國之邪念。況丟失東北致民衆對政府甚爲失望,若熱河再失,民衆會對政府進一步失望,陳濟棠、李宗仁等趁機煽風點火則中央會威信掃地。”
戴笠見陳立夫要說話連忙搶先發言“校長,力行社派駐平津的情報人員發回消息說張副總司令近日多次對高級軍官說東北軍要玉碎不要瓦碎,若抗戰則全國抗戰,不能以東北軍一隅之力對抗日本舉國
之力。張副總司令常對部下說戰端若開未必能指望中央,對中央的不信任溢於言表。近日張副司令又說劉宗漢也並非可以信任之人,由劉宗漢在東北佈局來看,東北軍與日軍死戰最終必爲劉宗漢吞併。這些都直接影響到東北軍的士氣,下級軍官彷徨者有之,醉生夢死者有之。”說道這裡戴笠擡起頭飛快的看了一眼蔣介石的表情,見蔣介石正在專注的聽,才繼續說道“張副總司令這樣消極抗日實在是把華北拱手讓與日人,可丟失華北的黑鍋最終還是要中央來背。學生以爲中央必須有所行動。”
蔣介石眉毛一擡“你認爲應該採取什麼行動呢?”
按說戴笠雖然深得蔣介石信任但在陳果夫、何應欽等人面前都是小字輩一直很低調,儘量少說話,但是前些日子他得了個高參給他出了個主意他認爲實在是奇貨可居,決定今天露一回臉便接着說道“日本挑起事變佔領東北舉國譁然,爲平息對政府應對不利的指責校長不得不下野以謝國人。若再丟失熱河必至民意洶洶,誰丟失熱河,誰就是民衆的公敵,罪莫大焉。這個罪名誰也擔不起,一旦爲千夫所指必將身敗名裂。學生以爲張副總司令不是不明白其中道理,但總是寄希望於把中央拖下水,至少是把水攪渾讓中央替他背黑鍋,自己則以放棄國土換取保存實力。中央不能再心存猶豫,當斷然擺明態度表明中央保衛熱河之決心並作出抗戰之姿態以示國人。中央即表明態度,則立於道義之高處。東北軍方面若不聽中央調遣或不戰而退必將面臨國人唾棄,即使東北民衆也必將對其再無信賴,東北軍必成無本之木、無源之水,再無立足之地。中央可以藉此機會整頓東北軍。”
戴笠說完蔣介石沉吟着卻沒有說話,心裡罵了一句“娘希匹,戴笠這個笨蛋我以爲你有什麼高招。整頓東北軍?我不是不想。可中間不是還隔着人民軍嗎?把東北軍逼急了給劉宗漢作嫁衣裳怎麼辦?把張學良逼得倒向日本人怎麼辦?”
正想着何應欽發話了“雨農啊。你這個主意不錯,可是現在中央對東北軍鞭長莫及,把東北軍逼急了倒向日本人無異於引狼入室會打亂中央整個戰略部署。攘外必先安內,剿共是頭等大事,此事完成纔可言及其他。”
蔣介石連連點頭,心說“正是如此。”
戴笠卻胸有成竹“東北軍是不可能倒向日本的。且不說張副總司令與日本人有殺父之仇,而且身邊還有人民軍。一旦東北軍有動搖之象,只怕劉宗漢也不會答應。目前情報顯示人民軍已經屯重兵於河北和山西,一旦東北軍出現混亂只怕會有動作。”
蔣介石知道人民軍近期調動頻繁,聽戴笠這麼一說便問“有什麼跡象?”
戴笠說“人民軍雖然嚴密封鎖消息但是我的情報人員還是掌握了其部隊的動員情況。目前包括精銳的第一軍在內幾個軍已經開始進行戰前動員,還有幾個軍似乎失去了蹤跡,部隊內流傳只要東北軍在熱河無法頂住日軍進攻就開入熱河與日軍直接作戰。人民軍的代表也數次與察哈爾主席宋哲元談判協防之事。但由於此前的嫌隙加上張副總司令對人民軍的防範談判沒有進展。此事這幾天被捅了出來,在平津鬧得沸沸揚揚。”
陳果夫接口道“昨天有學生組織請願團面見張副總司令要求破除隔閡聯合抗日保衛熱河。張副總司令未作明確答覆,只怕過兩天學生請願的聲勢會更大。”
戴笠接着說“近日華北各大報紙一再刊登第人民軍各級官員表示堅決保衛熱河保衛華北的講話,在民衆中引起巨大反響,相比之下中央的態度卻不爲民衆所知,似乎唯有人民軍抗日,加上報紙的蠱惑讓中央在民衆中失分不少。人民軍從來不聽中央號令,既然他們要和日本人打也只能由着他去。並且以學生看,人民軍兵強馬壯在長城一線與日軍消耗日軍未必便能輕易南下。人民軍與日本人熬兵必然壓力巨大,需要穩固的後方,中央的重要性就顯現出來。當是時,學生以爲中央應拿出明確立場,支持人民軍保衛熱河。人民軍行動之障礙唯熱河阻隔,是否可以默許人民軍過境抗日?如果人民軍能夠擋住日本人則中央可以暫時不用表明態度,如果人民軍潰敗,中央可以藉此機會解決劉宗漢,不給日本人進入常駐華北的口實。華北不比東北,屆時請國聯調停,國聯必然會出面。只是一旦如此,東北軍南面失去立足之地,何去何從還需要校長早作打算。”
善於政治鬥爭的蔣介石立刻就明白了戴笠的意思。既然人民軍要和日本人打太好了,人民軍進入長城一線必然擠走東北軍,東北軍如果不想跟着劉宗漢一塊兒打日本人只能向中央靠攏。人民軍雖然地盤兒擴大了但是要直面日本人,這下人民軍和日本人都會消耗巨大。你劉宗漢不是標榜堅決抗日嗎?那你就和日本人打去吧,日本人可是亞洲唯一的工業化國家,不是那麼好打的。你劉宗漢要對付日本人哪還有精力南向呢?說不定還要求助中央。只要中央表明態度就可以抽身事外隔岸觀火,讓人民軍去火中取栗吧。最好的結果是劉宗漢和日本人在熱河、山海關打得兩敗俱傷。就是劉宗漢敗了也沒有問題,中央軍可以趁機出兵搶佔華北地盤,請國聯出面斡旋,只要把日本人擋在長城以外就行了。
一時間蔣介石腦子裡轉過了衆多的念頭,默然兩分鐘纔開口“敬之,你以爲如何啊?”
何應欽哪能不明白其中關節,立刻答道“我以爲應該堅持一邊抵抗一邊交涉之方針。只有堅決抵抗纔能有交涉之資本。既然東北軍上下已無戰心,則地處華北之人民軍自當擔負起保衛華北之責任。且人民軍戰力強悍曾在山東大敗日軍堪當此任。中央不應反對人民軍之抗日行動。”
蔣介石連連點頭“好。那就由軍委會密令宋哲元一旦熱河有警則允許人民軍進行協防。但是不可讓日本人抓住把柄。”想了想他又說道“這畢竟是招險棋,熱河地理位置殊爲重要,應千方百計保守之。漢卿猶豫不決必釀大禍,讓張羣到北平走一趟敦促汗青早下決心撤換湯玉麟,以有力之部隊鎮守熱河。”
然後他把目光轉向陳立夫“要讓民衆知道中央的苦心,國土是國家的不是哪一家的,戰事一起無論中央軍還是地方軍,都要聽從中央統一調遣。但是也不要太過激進失去了與日本人之間的轉圜餘地。”
陳立夫略一躬身“請放心,我馬上就辦。”
最後蔣介石對戴笠微笑了一下“以前只以爲雨農是將才,今天看來雨農對於戰略問題還是很有頭腦的嘛。”
聽了蔣介石的誇獎戴笠雖然表面裝得平靜但是內裡卻是心花怒放,一回到辦公室他就把新升任力行社特務處情報分析室副主任的古貞如叫來,不但誇獎一番還賞了兩根金條。
當晚幾段電文便從南京的幾個角落飛向了鄭州。劉宗漢吃早飯的時候剛端起碗董志勇、陳同宇就來了,在桌邊一坐下董志勇拿起個饅頭一邊往嘴裡塞一邊說“南京那邊準備密令讓第人民軍協防熱河,不過要等日軍動手之後。”
劉宗漢聽了一笑“這下張學良和宋哲元該睡不着覺了。也該給這些軍閥點兒壓力了。廬山同志作的不錯。”
然後他對陳同宇說“這樣我們對宋哲元的談判中就掌握了主動權。你再壓一壓宋哲元。”
陳同宇也笑了“這下宋哲元就沒有理由硬抗了,至少要讓他答應讓我們的聯絡員進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