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2年還沒有中國軍隊大規模裝備手榴彈。吳佩孚手下采購軍需的軍官拿了國強的好處把手榴彈的好處說得天花亂墜，而且吳佩孚想到以後如果再次與奉系在山海關一線開戰，讓直系士兵從山上扔手榴彈殺傷敵軍那不就是廉價的火炮嘛，所以他對手榴彈還是很感興趣的，便欣然同意讓國強來洛陽搞一個新式武器演示會。
展示會一開始就看兩個士兵先跑到出席展示會的軍官們面前，每個人胸前兩側都掛着兩個布袋，布袋裡裝着沉甸甸的手榴彈。國強親自介紹“這是德國M18型手榴彈，在歐洲戰爭中廣泛使用。根據中國士兵的體質每個士兵可以攜帶4顆。手榴彈使用非常方便，這兩個士兵是兩天前隨機從大帥的衛隊中指定的，只進行了兩天的訓練就能掌握手榴彈的使用了。”
他介紹完衛隊長一揮手，兩個士兵立刻轉身跑到靶場取出手榴彈擰開保險蓋拉出拉火繩放在地上做好投擲準備。衛隊長一聲令下，兩人把手榴彈向靶區接連投出，手榴彈在三四十米外次第爆炸，靶區煙火瀰漫，有些木質的靶子被炸得碎片橫飛，看得吳佩孚等人不住咂舌。
投彈完畢，衛隊士兵在靶區檢視一番確認投出的手榴彈都已爆炸吳佩孚便率領一衆軍官來到靶區看到被彈片打得傷痕累累的靶子很是高興。一個軍官趁機說道“大帥，這要是咱們的兵在山上往下扔這東西，張鬍子有多少人都不夠咱炸的呀。”
國強也趁機再次介紹“手榴彈比起炮彈來技術含量很低，價格也很便宜。其彈體用鐵就可以鑄造，在國內可以大量生產。這樣就不用看洋人臉色了。”
這話說到吳佩孚的心坎兒裡了，吳大帥也是很討厭那些洋人一到他買武器的時候就附加這個條件那個條件的。當即就拍板“這個可以先買一些用着，。讓鞏縣兵工廠看看盡快造出來。”
下一個演示的是鐵鬆魔改的哈奇開斯機槍。吳大帥和他手下的軍官們都是認得哈奇開斯機槍的，但是國強帶來的人擡出來的兩挺機槍吳佩孚等人卻從沒見過。吳佩孚不禁問了“這是哈奇開斯嗎？”
國強又給吳大帥上了一課“大帥，您是說這個機槍沒有散熱片和不用彈板供彈吧，這裡面是有原因的，且聽我給您細細說來。咱先說這彈板供彈。這哈奇開斯機槍是在馬克辛機槍之後研製出來的，在研製的時候法國人本想採用類似馬克辛的供彈方法，可是馬克辛是個非常精明的奸商，他連馬克辛的供彈機構和彈帶都申請了專利。如果法國人使用類似的供彈方法和彈帶就會侵犯馬克辛的專利要付給馬克辛一大筆錢，甚至馬克辛還可以不讓法國人使用他的專利打擊對手，於是法國人沒有辦法才使用彈板供彈。現在咱們一箇中國人發明了一種新的供彈機構，咱們又使用金屬彈鏈，就把馬克辛的專利給避開了，您看到的機槍就是使用新的供彈系統的。”
吳佩孚很感興趣，還彎下腰來仔細看了看機槍和金屬彈鏈。國強又介紹“金屬彈鏈可以反覆使用多次，並且在儲存過程中不會發黴變形。中國沒有足夠的紡織廠，用金屬彈鏈有很大的好處。”吳佩孚連連點頭。
國強指着槍身和槍管連接部分“這裡本來有一個黃銅的散熱部件但是現在已經去掉了。哈奇開斯是靠空氣冷卻槍管，不需要象馬克辛一樣到哪兒都要先找水源，尤其適合山地和乾旱地帶作戰，因爲水不是在哪裡都容易找到的。”這話讓所有軍官都深有同感。
“但是空氣冷卻槍管不如水快，所以法國人才給機槍使用重槍管又加了一個黃銅的散熱部件。但是現在咱們中國的設計師想出了另一個辦法解決散熱問題。他設計了一個機構可以快速的更換槍管，當一根槍管打紅了立刻換上另一根槍管繼續射擊，等換上的槍管打紅了，原來的槍管已經冷卻可以再換上。”說完他隨手把槍管卸下來，旁邊一個工人連忙遞過一根槍管國強隨手裝上，整個過程也就是不到一分鐘。
一個軍官問道“打紅的槍管可不能用手拿啊。”
國強拿過一副石棉手套“用這個就可以了。經過這兩樣改進的哈奇開斯機槍除了換槍管的時候會造成短時間射擊中斷外其他性能都達到了馬克辛的水平。作戰時一起使用的機槍只要不是同時換槍管這也不是什麼大問題。現在這挺機槍比馬克辛輕了很多。更重要的是隻有五十個零件便於生產，造價就低，估算只要六七百大洋，性能也可靠，射手也好培養。馬克辛機槍可是有三百多個零件實在複雜，外購者價格在一千二百大洋，自產也要九百大洋以上不但生產起來麻煩就是培養一個射手沒有一兩年也不行。”吳佩孚等人都是從小站練兵的低級軍官提拔起來的，對這種情況深有了解，紛紛點頭稱是。
隨後演示開始，這兩挺機槍不遜於馬克沁的猛烈火力給吳佩孚留下了良好的印象。演示結束後吳佩孚便問“這種機槍既然是咱們中國人設計出來的就只能自造了？我看讓漢陽兵工廠派人來吧。”
國強忙說“我以爲放在漢陽兵工廠製造並非上
選。”
吳佩孚便問爲什麼。國強說“漢陽兵工廠雖然實力雄厚但是在某些方面不如大沽造船廠。比如說這種機槍雖然是按照我們中國人的主意改進的，但還是有一些德國和俄國工程師的參與才改成的。現在天津聚集了一些德國和白俄技術人員，我認爲利用他們可以把這種機槍的成本再降低一部分。漢陽兵工廠則沒有這個優勢。如果讓漢陽兵工廠生產的話可以由大沽造船廠先把成本降下來，生產的方法摸清再交給漢陽兵工廠。”
吳佩孚抿了抿鬍鬚“這倒是個辦法。”一旁的軍需處長說道“聽說張作霖回到關外大肆購買武器，還是有心再次入寇關內，在京畿地區能有一個強一些的兵工廠等大戰一開向戰場提供補充也方便很多。”
吳佩孚想了想“好，就擴建一下大沽廠。”
軍需處長連忙說“我看手榴彈就由鞏縣兵工廠生產，但是大沽和德縣兵工廠也要生產一部分。另外大沽造船廠擴建一個機槍廠，一個迫擊炮廠。”
吳佩孚點點頭沒說什麼。軍需處長和國強一對眼神，這事就成了。國強回頭就會送給軍需處長一批煙土和黃金。
辦完這件事國強長出一口氣。他拿出大把的銀子和毒品賄賂這幫當官的除了想讓吳佩孚採購手榴彈和機槍就是想擴建大沽廠。大沽廠當時已經比較破敗，只有二三百工人，又是在國強的老窩天津，國強能控制得了。漢陽、鞏縣、德縣兵工廠規模都太大他根本無法控制。只要控制大沽造船廠他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從歐洲招收技術人員組織研發隊伍、培養技術工人、採用流水線生產、販賣自產武器並且可以藉助大沽廠的名義購買設備提供給劉宗漢建立起來的根據地。國強還自己出錢讓直隸高級工藝學堂每年增加四十個半工半讀學制五年的名額，這些學生將來都要到大沽廠工作和學習的。
具體的事情吳大帥不可能都過問，北平陸軍部很快下達命令任命國強爲大沽廠副總辦，負責採購擴建大沽廠所需設備和原料。先不說其他的目的是否能達到，一筆鉅款又到了國強手上。
晚上國強大搖大擺來到劉宗漢的住處投上拜帖。劉宗漢心想這小子明目張膽來見我不見也不行啊，就把國強讓了進來。進門之後國強直接把門關上了使勁兒擁抱了劉宗漢一下“老大，你可想死我了。”
劉宗漢說“你小子也不怕暴露了我們的關係。”
國強滿不在乎“我是軍火販子，要到處拉客戶。你是我的潛在客戶，我不來找你纔怪。”
劉宗漢一想國強說得也對，這才問“你跑洛陽來幹什麼？怎麼來之前也不給我發封電報？”
國強說“我不來洛陽你能見着吳佩孚？老江給你發電報了，可你已經來洛陽了，我這不就直接來了。老江覺得開發豫西資源這麼大的事情不是電報裡能說清楚的，讓我帶了一份計劃來。有什麼問題我帶給老江。”
劉宗漢沒有先看計劃而是笑吟吟的問國強“先不說這個。聽說你小子豔福不淺啊。膽子也不小，連日本特務也敢玩兒？”
國強嘿嘿笑起來“這事兒老江也跟你說了？這不是人家主動送上門的嘛，我不配合配合人家豈不是顯得人家演技太濫，會傷了人家自尊心？”
劉宗漢問“到底怎麼回事？”
國強說“要說小鬼子也真是機關算盡。他們爲了拉攏我通過白雲生要送給我一個日本女人被我拒絕了。過了大概一個星期我從大沽那邊回法租界，遇到幾個地痞欺負一個女人，我就讓張喜雨他們打跑了地痞把人救了。你不知道那女人楚楚可憐，你見了也會動惻隱之心。”
看到劉宗漢壞壞的看着他國強立馬拍着胸脯“天地可鑑啊，我可是絕對沒動什麼念頭。這女人說是到天津投親的，可親戚搬走了一時找不到。我覺得幫人幫到底，就讓她暫時住到法租界旅館裡等親戚找到了再投靠親戚。”
劉宗漢問“那你怎麼發現她是日本特務的？”
國強說“只怪她太性急了。哪有女人剛剛差點兒被強暴了就往男人身上偎的？她住下以後三番五次找藉口和我接觸我就警惕起來。不過最重要的是接觸長了我就發現她暴露出來一些中國人不該有的細微動作。”然後他自豪的說“咱看過的AV多了，那也不是白看的呀。我就故意試了幾次，發現她懂得日文卻假裝不懂，並且偷聽談話，這才斷定她是特務。人家總是投懷送抱的，肯定是接受了色誘我的任務，我不好意思讓人家回去不好向上級交代不是？你別說這妞兒還真有些像蒼井空，牀上功夫肯定是受過特殊訓練的。張春雨和張喜雨一開始不知道她是特務還對我老大不滿意。後來跟蹤這個女人真的和日本人接頭這倆貨才心服口服。”
劉宗漢問“最後怎麼處理的這個女人？”
國強說“利用她給日本人傳遞了兩次假情報之後我就把他送給新上任的英租界華捕頭子了。可能是看任務失敗她就要閃人。她畢竟是日本特務我就讓人把她給做了，栽贓在那華捕頭子頭上。
”
劉宗漢肅然道“國強，你這是在弄險，還像個小孩子一樣沾沾自喜。你應該知道自己肩上的擔子有多重，決不能因爲一時興起致自己於危險境地。這種事情以後不要在做了……”劉宗漢一直訓了國強半個小時國強也收起嬉皮笑臉“放心，我以後一定小心。”
劉宗漢心裡嘆了口氣，他知道國強未必就能完全聽他的，但是國強也是成年人了，別人不可能替他作決定，現在他又是獨當一面，再像穿越前那樣關他緊閉肯定是不行，只求他好自爲之。所以他沒有便轉換了話題“說說，天津那邊怎麼樣？”
國強一下子來了精神“形勢一片大好，不是小好，是大好。江天闊改變策略一方面批孔批儒一方面批崇洋媚外曲膝投降倡導實業救國吸引了一大批文化人士和青年學生，你不知道江天闊現在演講的本事越來越厲害了，他到哪裡演講就吸引一大幫女學生圍着他轉。”
劉宗漢笑罵“放屁。現在中國有那麼多女學生嗎？”
國強不管這些直接往下說“這次直奉戰爭跌宕起伏啊，江天闊在上海的證劵交易所一下子就轉了二百萬大洋，這次在豫西建槍廠的錢就有了。這藥廠的利潤現在也節節攀升，王天鵬又準備從棉花籽裡提取避孕藥和開發撲熱息痛。我依託藥廠搞的化妝品也賣火了。我們開發了幾個新配方，把歐洲化妝品裡的動物性香料增加茉莉、玫瑰之類植物性香料更適合東方人。我再拾點兒現代廣告的牙慧發動廣告攻勢。現在不但華北，整個華東、廣東福建東北都認爲化妝品用法國貨和意大利貨才高檔，日本貨是地攤兒貨。日本人商品大降價雖然奪回了大部分其他商品的市場但是在化妝品方面就不行了，我估計繼續擴大產能能夠佔到至少兩成市場份額。在化妝品和藥品繼續擴大產能以後我們就有本錢和德國人談判讓他們幫我們建化學工業。現在日本人有點兒着急了，三番兩次想派人打入我們的化妝品工廠竊取配方，我早就料到鬼子這手了，廠裡的工人都是查清祖宗三代非常可靠的，到現在還沒有出現什麼問題。”
劉宗漢說“你要小心日本人玩兒陰的。”
國強滿不在乎“咱現在給法國意大利化妝品和奢侈品在中國打開銷路，給美國人賣了六萬多支作爲剩餘物資的步槍，又幫美國人賣了些機器，現在咱是美國法國意大利領事的紅人兒。只要不是作的太過，日本人要動手首先要考慮一下國際影響。現在咱的機器廠原有的產品產量不斷擴大，又開始造軸承，軸承造出來機器廠造的洋車和馬車等車輛的成本就可以大大降低了。玻璃廠投產之後帶動機器廠開始製造馬燈之類的燈具，也很好銷。現在機器廠總人數已經超過一千五百人，藥廠超過三百人，食品廠二百多人，江天闊又準備搞個捲菸廠。廠子越來越大咱們弟兄們就都陷在裡面沒精力搞別的了，江天闊讓我從洋行裡挖了一些人在德國人的協助下進行管理，效果還不錯。不過槍廠不能再擴大，再擴大我的勢力就罩不住了，必須儘早轉移到豫西。我準備最近集中精力控制一部分大沽造船廠。”
喝了口水國強繼續說“老江認爲德國揹着鉅額戰爭賠款已經沒有能力養太多技術人才，法國不但遭到戰爭重創而且有大筆給俄國的貸款無法收回也很困難，英國也衰落了，真個東歐中歐就更別說了。總的來說歐洲已經開始缺乏科技投入。而且我發現歐洲人論資排輩實際上是很嚴重的，已經開始阻礙歐洲科技的發展。但是歐洲有成熟的教育系統和科學傳統所以現在歐洲有很多很有才華的年輕人被埋沒了。把這些人挖掘到中國來可以得到廉價的教師和學術帶頭人。雖然這些人水平可能真的比不上已經功成名就的那些大師但是至少比我們的水平強。老江準備把老姚抽出來到歐洲去挖人才。”
劉宗漢想了想“我不反對，但是是不是也應該向美國派一個人？”
國強說“現在還不必。從我和各國商人接觸的情況看英國是最擔心其他國家發展工業的，可能是英國在世界上作的壞事太多吧，擔心其他國家超越他後會報復。美國師承英國，從骨子裡對我們發展工業存在很深的戒心。而且美國現在富得流油，也不好挖人。反倒是法國現在急於恢復戰爭創傷什麼都敢賣，德國因爲在中國沒有了殖民地和特權也不擔心中國的工業化嗎，只是買他的成套技術要價比較高。所以現在挖人買技術還是應該以歐洲爲主。”
劉宗漢說“只要你們認爲可行，進行周密計劃就行。我同意。不過你先讓姚鬆志來一趟我和他當面談談到歐洲後的工作方向。”
國強看看錶“時間不短了，我待得時間太長容易引起猜疑。這是一份吳佩孚手下的名單都標明瞭在哪方面有用應該送多少禮。”
劉宗漢粗略一看“爲什麼郭緒棟秘書長後面沒標明送多少禮？”
國強一邊站起來一邊說“這是個正派人，只要要求合理不用送錢的。過幾天我會給你發20挺劉易斯機槍和8門迫擊炮過來，你就說是咱們今天談的買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