窮人的孩子早當家



有了地盤就像是有了一個籃子可以往裡面裝東西了,但是先裝什麼是很有講究的。劉宗漢家裡不富裕,小時候偷幾毛錢買個冰棍兒都要計劃好半天。俗話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他已經習慣了一分錢掰成兩半花,想需要大把花錢的事情更是翻來覆去的斟酌。雖說他在確認獲得地盤後立刻給江天闊發出“運機器來”的電報但是之後他和江天闊已經有一個星期的密集電報往來討論如何發展豫西的經濟。因爲幸福來得太快,以前很多事情還沒有計劃所以劉宗漢在魯山召開了第一次以經濟爲主題的會議。到場的除了劉宗漢的幾個弟兄外當然還有馮蘭馨,他已經被任命爲綏靖區民政主任。馮蘭馨負責把會議精神傳達給幾個縣暫時留任的縣長,這樣會上沒有外人,他們幾個人這個人就可以暢所欲言。

會議一開始劉宗漢先說“現在我們合法的擁有了一塊兒地盤兒,我們怎麼能從這塊地盤兒上快速發展取決於我們正確的戰略和周密的計劃。我和江天闊討論大約一個周時間基本把方針和計劃確定下來。豫西的工業可以說是一張白紙,所以我們要在這裡發展工業就首先要從最簡單的開始。爲什麼呢?因爲簡單的工業需要的配套少,要是現在想造拖拉機光是一個軸承就能難死咱們。簡單的工業我們初步擬定了幾項,都是充分利用當地資源的。我們首先要建立的工廠是繅絲廠、絲綢廠、藥物提取廠、玻璃廠、水泥廠和槍廠然後爲槍廠配套一個小型鋼廠。這些工廠都要採用最新的德國或美國機器生產,聘用德國技術人員和工人當師傅教會我們本地人生產。德國工程師4天后就到爲工廠選址。馮主任你的任務是德國人看好哪塊地一定要儘快把地拿到手,還有立刻開始招收和培訓工人的工作。招收的人員一定要聰明,識字的優先。天津那邊有人和德國工程師一起來對新工人進行簡單的德語培訓。”

見馮蘭馨記下了劉宗漢接着說“我們目前確定的這幾個工廠都是利用擺在眼前的資源,豫西還有大量我們看不見的資源埋藏在地下。現在我們已經有一個探礦小組但是這顯然不夠,我已經要求江天闊再從德國招募一些地質人員對豫西的礦產進行一次普查。除了利用德國的技術人員以外,江天闊已經聯繫中國地質學會的張鴻釗、翁景灝希望他們主持這次豫西的礦產普查,估計此事很快就有眉目。常參謀長要負責到時候爲這些寶貴的專家學者做好保衛工作和提供後勤,所以還是要加強剿匪。”

“除了礦產普查爲了更快的利用好現有資源正確的制定發展計劃我們需要搞一次經濟普查,調查我們到底有多少耕地,有多少人吃飯,有多少糧食產出,有多少工商業。這是一個很艱鉅的任務,但是我們一定要搞好。雖然江天闊已經聯繫北大社會學教授陶孟和,但是即使魯山一縣要迅速完成普查我們沒有足夠的人手,這個就要馮主任再費些心,看如何組織儘量多的學生和識字青年參與。現在我們佔據了相當於七八個縣的地盤兒,但是缺乏合格的幹部缺乏羣衆的組織我們就無法有效的進行任何改革。當然我們有一些年輕學生,但是他們現在還沒有社會經驗和專業精神只有一腔熱血,讓他們擔任領導可能會引發不可預料的混亂。我和老江都認爲應該在維持社會基本運轉的情況下逐漸進行改革,也許需要十年時間,等到經歷了五四的青年成熟起來中國就會進入真正的革命時代。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爲這個革命準備條

件。”

“今後我的主要工作轉向社會工作,在軍事方面主要由陳同宇負責。下一步我們要擴軍和大練兵,我已經要求江天闊招募一批德國教官來幫助我們訓練部隊。根據我們現在的實際情況我和陳同宇討論決定部隊擴充爲四個可以獨立作戰的加強營,每營約800人,另設學兵連、炮兵連、工兵營、偵察連、搜索連、輜重連和新兵連。每個縣建立武裝部和縣大隊負責治安,縣大隊編制300至400人。這個就由常參謀長負責吧,鐵鬆打打下手。”

“要啓動豫西的經濟就首先要有一筆投入。除了工廠的投資以外江天闊還答應運來一批糧食。我決定在農閒季節派夫修築道路和整修河道,這不但是爲生產和貿易創造條件也是促進農村變革的一個手段。我們的農民幾千年來習慣於一家一戶的分散生產所以不習慣合作和適應紀律約束,只有通過這種大規模的工程才能讓他們逐漸適應,而且在這種集體勞動中他們中的領導人物纔會脫穎而出。馮主任你不是頭疼如何選拔幹部嗎,我可是給你找了一個好辦法啊。不過一開始讓農民離家進行公共勞動他們可能會有牴觸情緒,所以必須要提前做好宣傳工作。這個工作由我來策劃,馮主任來實施。馮主任的事情比較多,我看董志勇就先協助馮主任做些工作,你們看如何?”

對此大家都沒有異議,立刻散會。陳同宇他們正忙着擴軍呢,馮蘭馨也有一堆事情要忙都拔腿就走。鄭文閣趕忙進來報告“許昌剛派人送信過來說洛陽的吳佩孚吳大帥發佈命令獎給咱們100支步槍。”說完把嘉獎令遞給劉宗漢。

劉宗漢看了一下“太好了,我立刻去洛陽接收步槍。”其實接收步槍不是目的,當面見一見吳佩孚纔是真的。爲了去洛陽劉宗漢帶了一大堆東西。什麼香菇木耳猴頭之類是送給吳佩孚的,這位玉帥清廉的很,從不收禮,給他帶這些東西不過是讓他看看豫西的好東西。劉宗漢帶的金銀煙土反倒是送給吳佩孚手下的,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用到這些人不把他們打點好了到時候難免不出亂子。

吳佩孚對這個在他最困難的時候跳出來幫他拖住趙倜後腿的年輕人有些印象,經過身邊幕僚的提起便獎了劉宗漢100條M1917步槍。劉宗漢快馬加鞭趕到洛陽等了4天時間纔得到吳佩孚的召見。從第一眼看到劉宗漢邁着德國式鵝步走進來的時候吳佩孚便打心眼兒裡喜歡這個從骨子裡透出英武氣質不卑不亢的年輕人,略略問過劉宗漢的家世和部隊的情況說道“聽說你以少勝多,用了不到一個時辰就打垮了趙倜一個三千人的團?你有多少大炮?”

劉宗漢說“當時有一門前清的老山炮,炮彈只有兩發。”

吳佩孚又問“那你有多少機關槍?”

“有兩挺劉易斯機槍。”(這裡劉宗漢打了點兒埋伏,不敢露財啊。)

吳佩孚立刻來了興趣“那你怎麼打的?”

劉宗漢一挺胸脯“報告大帥,我們用刺刀。宏威軍戰鬥力太差,一次刺刀突擊就崩潰了。”

北洋軍是師承德國,所以象德國一樣注重射擊技術,對刺殺技術不是太重視。所以吳佩孚來了興趣“哦,你的部隊很能拼刺刀嗎?”

劉宗漢高聲答道“卑職認爲不敢拼刺刀的部隊不是好部隊,士兵必須敢於刺刀見紅,這樣首先在氣勢上壓倒敵人。所以卑職比

較注重訓練部隊的刺殺技術,再說我部彈藥不足,很多時候只能憑藉刺刀解決戰鬥。”

吳佩孚一拍桌子“好,敢於刺刀見紅的兵纔是好兵,果然不錯。很有見地。”然後他對劉宗漢說“那你派幾個人來幫我也訓練一下部隊的刺殺如何?”

劉宗漢心想這可是個巴結吳佩孚的好機會,稍一想便說“我部有保定軍校五期畢業軍官一名,可以派他來教授刺殺。”劉宗漢說的是司馬前。司馬前最終死心塌地的成了剿匪軍的鐵桿粉絲,已經被劉宗漢他們內定爲炮兵連長。但司馬前並沒有因爲身爲炮兵在訓練中降低對自己的要求,經過這段時間學習刺殺技術也達到半瓶子醋的水平,拿來唬唬北洋軍完全可以。劉宗漢將來既要和北洋軍作戰,又要防着日本間諜自然不能把從後世帶來的刺殺技術全部暴露出來。

吳佩孚很滿意對劉宗漢勉勵一番後劉宗漢對吳佩孚說“大帥要標下鎮守豫西標下要向大帥提點兒條件。”

吳佩孚眉頭一皺,心裡對劉宗漢的好感立刻弱了幾分。他冷冷的說“什麼條件說來聽聽。”

劉宗漢說“大帥,豫西地瘠民貧土匪多如牛毛,以往政府剿匪多年不但沒有成效土匪反而越來越多,地方上賦稅不但收不上來反而要耗費大量軍費剿匪,想來這個情況大帥是瞭解的。我想要根除土匪就不得不求大帥了。”

吳佩孚問“那你是要錢還是要槍?”

劉宗漢說“我不要錢也不要槍。只求大帥下令豫西至許昌沿途取消厘金。古語說廩食足而知廉恥。豫西多土匪主要還是因爲老百姓貧困所致,作土匪不過是爲了活命。但豫西大山裡也有好東西,這次我給大帥帶來了些木耳、蘑菇大帥您看看都是好貨色,運到北京天津和武漢都能賣大價錢。只是這些東西因爲商路不通無法換錢。只要大帥能讓商路暢通,豫西人民解決溫飽,土匪問題自然消於無形。”

吳佩孚想了想“豫西是個窮地方也難爲你了。不過取消厘金難度太大,地方上指望厘金吃飯呢。這樣吧,我下個命令,宣撫軍在魯山和京漢鐵路之間可以派兵保護商隊,你看如何?”

劉宗漢要的就是這句話,當下敬了一個禮。“有大帥做主我保證把豫西的土匪都解決掉。”

吳佩孚很高興“好好,多幾個你這樣的爲國家作事的人中國的事情就好辦了。”

劉宗漢卻沒有離開的意思繼續說道“還有一件造福百姓的事情只是非卑職可以辦成。”

吳佩孚說“說來聽聽。”

劉宗漢說“根據德國技術人員考察平頂山的煤礦儲量巨大,煤質很好,只要能開採出來就能像棗莊煤礦一樣有巨大盈利。但是需要修一條鐵路,至少要有一條窄軌鐵路。”

吳佩孚聽說有煤礦很高興“這事你去找郭秘書長。”

剛從吳佩孚的指揮部出來劉宗漢一擡頭竟然看到國強正齜着牙衝他笑。劉宗漢一愣,看周圍人多連招呼都沒打就擦肩而過。國強也沒有打招呼。

走出幾步劉宗漢才問陪同的人“剛纔那個好像是賣軍火的吧?”

那個參謀拿了劉宗漢的好處連忙回答“是是,這次他是押運一批軍火來的。”

劉宗漢問“這麼大的老闆還用親自押運?”

參謀指了指校場的方向“不光是押運軍火,還帶來了兩樣新式武器要給大帥演示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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