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由於昨晚喝多了一點,寒曉睡得較晚,醒來之時已近午時。洗潄過後,正想去用早餐,突然一個家丁急急跑過來稟報,說是老太爺說了,有重要客人來訪,請他馬上去內廳相見。
寒曉心道:“什麼客人這麼重要,要在內廳接待的?”在他的印象之中,還未曾有一個客人能夠讓元帥府在內廳接待過,這次事先毫無徵兆地突然有這麼個客人來訪,並且是在內廳接待,由此可猜想此人之身份必定非同一般,說不準還有可能是皇帝來了。
這寒帥府是一個典型的朝廷官員大宅,府中客廳分爲前廳、中廳和內廳,每一個廳內接待的客人都是不同的身份,尤其是內廳,不是身份尊貴之客是不可能得在其之內接待的。
寒曉來到內廳之外,只見廳門外直直地各站着兩名便服打扮的年約三十歲上下的灰衣青年,四人均是一臉的嚴肅,兩邊太陽穴高高突起,眼眸內閃射出凌厲的精光,腰間皆佩着刀劍。本來便只有一人站在那裡已是令人不禁直打寒噤,這四人同時站在那,就如同四個天神一般立着守在那裡,周身散發出來的凌厲的寒氣讓人甫在數丈之外便感受得到,令人不寒而粟。
龍五龍六兩人分守在內廳外門之外,見寒曉來了,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不敢說話,眼睛示意,說是要他快些進去。
寒曉心道:“看這架勢,必是皇宮內來人無疑了,卻不知是不是皇帝來了?”走了進去,向守在內廳外的那四人拱手行了一禮,這才走進廳去。那四人卻也沒有阻攔。
進得內廳,只見廳中除了爺爺、父親之外,還有兩人,一人是個中年人,身着青色錦袍,長袍下露出金黃色的繡金龍長靴,方面月臉,額頭寬闊,鼻頭挺直,耳朵厚而肥大,但卻不顯擠贅,顎下的長鬚修剪得如同神仙中人一般齊整,看上去不象是一把鬍鬚,而似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雙目不大但讓人望之卻感有若銅鈴,微微眨動之間散發出柔和的炯炯神光,令人感到不怒自威,一種奪人的氣勢隱隱從他的身上發出,眼光所到之處無人敢觸其銳。
寒曉心道:“這是一個皇者的氣勢,一個長期處於上位者的氣勢,不怒自威,攝人氣勢未言而溢,令人不敢目視,看來定是當今天子天慶皇帝無疑。”
再看站在他旁邊那人,年約三十五到四十歲之間,國字方臉,臉上無須,雙目神光內斂,在寒曉的龍陽真氣感觸之下,感其氣機隱隱內蘊,厚而不溢,當是內功已修至返僕還真之境。他身上蘊藏的真氣讓寒曉有一種熟悉之感,似是與和自己結成忘年之交的華雲閣閣主方南雨修習的是同一種內功。寒曉心道:“聽方老哥說他的大弟子卓風逸在皇帝身邊任大內龍衛統領,想必就是他了。”
寒曉進得廳來,對這兩人的觀察只不過是一瞬之間,是以在猜測到這兩人的身份之時已不待老爺子引見,到得那中年人跟前,當即跪下,恭敬地叩首:“小臣寒曉叩見吾皇萬歲。”
他乃是天慶皇帝二十年的進士出身,雖沒有官位在身,但按當時的慣例,有功名在身的人都算是士人,晉見皇帝之時自是自稱臣而不是草民。
他所料自是一點不差,此中年人正是當今聖明天子,京國至目前爲止最爲明聖的君主天慶皇帝,京國在他的治理下,經濟、國力日益強大,百姓安居樂業,生活富足,社會安定團結,令有意覷嗣京國的敵國無不聞之而喪膽,對之卻是恨的咬牙切齒,無不欲除之而後快。
天慶微笑着親自將他扶起,笑道:“寒愛卿不必多禮,朕今兒個是微服到訪,不必行此大禮。”見他站起身來,天慶又笑道:“寒愛卿呀,你可是真難見呀,朕記得與寒閣老曾提過三次想召你晉見,你都以年紀小不宜晉見爲由拒絕於朕,你的架子可不小呀。呵呵!”所言雖有呵責之表,但語調卻含愛護有加之意,對這寒曉似是不是第一次相見一般。
寒曉卻是處之泰然,恭聲道:“小臣不敢,小臣當時之所以未曾晉見皇上,確是一因小臣年紀尚幼,怕失了禮數,但最主要的還是怕因此而侍寵生驕,誤了自身的學業,又怕因此而招至他人妒忌而於己有困,實是私心佔了多數,還望皇上體諒小臣的一點私心,莫要怪罪纔是。以後再也不會了,皇上不管何時召見,小臣一定隨召隨到,爲皇上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天慶皇帝笑道:“愛卿過慮了,朕又怎會怪罪於你,愛卿這十多年來爲朕、爲京國立下了不朽功業,朕感激你還來不及呢。不過,愛卿呀,這十多年來可是讓朕想你想得緊呀,朕還想等你再獻奇策,再立新功呢。”
又道:“年前我聽寒閣老提及你想晉見於朕,朕很是高興,原想過了年時便可見一見你這位爲我京國立下了不朽功勳的傳奇少年了。但在今日早晨,朕一時興起,便想立時見愛卿一面,於是也不怎麼想就來你府上了。如何,聽寒閣老說昨日你去外面遊玩去了,玩得開心吧?”
寒曉應道:“多謝皇上關心,小臣只是跟幾個好友到那長城之上轉了一圈,末了回來時在外面喝了一些酒,今兒早起得晚了,倒是讓聖上掛懷,小臣內心甚是惶恐。”
天慶笑道:“愛卿會錯朕意了,朕確是想問你外面之事,朕貴爲一國之君,想自個兒出去玩那隻能是一個夢想罷了,朕倒甚是羨慕你們年輕人能夠隨心所欲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呀。”
寒曉道:“其實皇上要出去玩並非是不可以,小臣猜想只是皇上下貼臣子之心,怕臣子們爲皇上安危擔驚受怕,惹發不必要的麻煩罷了。”
天慶大笑道:“知朕者,莫若寒愛卿也。朕確是怕這微服出遊之事太過於勞師動衆,讓下臣們惶恐,因而這微服出遊之心是有之,卻一直沒有真個去做。”
頓了一頓,又道:“寒愛卿,朕聽聞你此次在岳陽遭襲之事,當時甚是擔心,後來報來你已痊癒無恙了,這才放心。那西域魔教來襲之事朕倒是着人查清楚了。”
老爺子聽了不禁“哦”了一聲,恭聲道:“聖上,真的查出了嗎?這可真是太好了,究竟是誰要對付老臣的孫子的呢,還請聖上明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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