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曉笑道:“卓大哥不必如此稱呼,小弟與方老哥是忘年之交,但方老哥說過了,我們是各交各的,各不相干,再說卓大哥年紀也比小弟大得多,以師叔稱呼小弟,小弟確不敢當。小弟與卓大哥的小師妹華靈雲也是以平輩論交,靈雲亦不以爲意,卓大哥更是大可不必介意。”又道:“小弟不見方老哥也有兩月有餘了,也不知方老哥如今如何。不過兩個月以前方老哥倒是精神得緊,想來應該甚好。”
卓風逸道:“那卻是不敢,既然寒少帥不想卑職以師叔稱之,以後卑職還是以少帥稱呼你吧。”語畢,卓風逸又道:“想來卑職已有三年未見家師了,甚是想念。”沫思之情,溢於言表。
寒曉觀之,這卓風逸的一舉一動倒是甚得方南雨的神髓,言談舉止之間頗有方南雨的風範。看他內蘊的氣機,“風靈訣”當已修至大成之境。
衆人又聊了一會,言談正歡之時,寒曉突然感到一股寒氣自廳外涌了進來,接着便聽到外面一聲喝叱:“何方鼠輩,竟敢來此搗亂。”
聲音才落,面前已失去了卓風逸的身影。寒成忠搶前一步護在皇帝面前,對寒曉道:“曉兒,你出去看一下怎麼回事。”
寒曉應了一聲,身形一閃,便已到了廳外。擡眼望去,只見廳外龍五龍六及原先守在門外的四個龍衛兩人一組形成了三層的保護圈,而卓風逸已站在屋頂之上運目眺望,但似是並未發現有人。
院內飄落了數十朵白色的不知名毛茸茸的花瓣,在白皚皚的雪花的映襯下更顯純白,陽光照射處,一束似藍似白的幽光從那花瓣上散發出來,甚是妖異迷人,一股陰森森的寒氣充斥着整個廳院。
此時元帥府的護衛也已聞聲趕來,近百人在廳院外雙形成了三層外護圈,這些護衛皆是百裡挑一的武功好手,再加上此時在裡層六名大內龍衛形成的三層防護,以及屋頂上守着擁有大內第一高手之稱的卓風逸,此時的防衛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卓風逸緩緩說道:“何方高人光臨,還請現身相見。”看他似乎是象平時說話一般一個字一個字地說出,但那聲音透過內力遠遠傳出,便似在每個人的耳邊輕聲說出一般。
突然一陣陰森森的寒風自外急涌面入,廳院內地上的那些不知名的白色花瓣便似是變得有了生命一般,輕輕的旋轉飄蕩起來。
“不好,這花有問題……”寒曉未曾趕得及向前衝出,首當其衝的龍六及一個龍衛便如喝醉了酒一般搖搖晃晃向下倒去。後面龍五等四人早已運氣屏住了呼吸,各自運氣於掌凌空擊向那如妖姬豔舞般旋飛起來的白色花瓣。掌力擊處,那花瓣便“呼”地變了方向,蕩向了空中。
同一時間,外圍突然一陣騷亂,一個白色的影子如幽靈一般似飄卻又如閃電般的衝了進來,那些在外圍圍成三個防護圈的元帥府護衛突然間象是變成了紙紮的人兒,還未做出任何反應,白色影子飄過帶起的風一下便吹倒了半數,外圍防護形同虛設。
這些變化只不過是在一眨眼之間,瞬間那白色的影子便已衝到內護第二層的龍五兩人之前。
龍五叱喝一聲,迎向那白色的影子,手中巨掌瞬間便已遞出了十多掌,另一個龍衛也是從旁攻出,瞬間也是攻出了十多招。但那白色人影似是無體無實一般,龍五兩人的攻擊到了他身上如同擊在空氣之中,根本就沒有一絲接實之感。兩人均不禁駭然。但手下卻是不敢稍停,招式仍是隨着那人影不斷攻出。
突然間與龍五一起並肩作戰的另一龍衛悶哼一聲後退兩步,但他似是甚爲硬朗,一退即進,竟是不想讓那白色的影子再進得一步。但是一張臉已是有些脹紅,顯是已受了傷。
突然一條青影竄進三人之間,避過龍五兩人,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迎向那白色的人影。兩條人影呼呼呼呼的在原地旋轉了數圈,突聽嘭的一聲響,立時分開,那白色的人影終於停了下來,隨着他的一身白色的長袍隨着風自靜而飄然落下,這個人影亦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桀桀桀桀”,一聲尖銳的笑聲自那人的口中傳出:“想不到皇帝老兒身邊還有此好手,不錯,那姓方的小子還有點真本事。”隨着風靜花落,那人的臉兒亦變得清晰起來。
“白雪月星空,深天日光衝。閣下莫非是雪峰中人?”卓風逸駭然問道。
“嘎嘎,原來還有人知道我月星悠門,悠悠星空,獨我月狂。不錯,本座正是雪峰悠門門下知月。”隨着此人的聲音似南極的寒冰般透進衆人的心窩,穿進衆人的耳膜,那剛纔似影子一般的人逐漸成形,出現在衆人眼前。
“這是一個人。”這是此人給衆人的感覺。但是此人竟是什麼樣的人卻是無人能說得出來。他們從未見過長得如此怪異之人。
只見這人長的眼鼻耳嘴毛都與衆人未有甚大不同,只是那皮膚卻是沒有一絲血色。他的衣服是白的,他的手是白的,他的臉是白的,那微露在白衣外面的頸脖也是白的。那不是一般的白,這白得沒有一點道理,就好像此人天長就是這般白,如同寒冬裡的白雪一般白,與黑髮、黑眼珠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有寒曉見過這類人種,寒曉一點也沒有覺得奇怪,在他的眼裡,這隻一過是一個白人,長得跟東方人一樣的白色人種。這種人應該是長期生活在缺少陽光的地方所致。而聽卓風逸所言,此人是雪峰中人,那就沒有什麼奇怪了。
這時只聽卓風逸道:“雪峰月星門向來不涉江湖,不知閣下如何會到此地?”
知月看上去也似是四五十歲年紀樣,又象是六七十歲樣,白色的臉上白白淨淨,沒有一根鬍鬚,鼻子稍微有點勾,眼球微微有一點藍色,剛纔的聲音尖銳而陰冷,聽上去就似是一隻老鴨在叫,又象是一個老太監的尖叫聲,甚是撓人心絃。此時聽卓風逸問起,那聲音再次從他的嘴中傳出:“嘎嘎,知月來要這天慶皇帝的項上人頭。”那陰寒的聲音加上這一麼一個陰森森的回答,如同冰冷的錐子刺進了人的心窩一般,讓人全身不禁猛打寒噤。
卓風逸知此時形勢非常嚴崚,以剛纔看到的這知月的武功來看,己方恐無人是他的對手,連他自己都沒有一點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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