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雪兒的寢宮,衆宮女齊下跪迎接。服侍雪兒公主的主事的宮女忙過來給天慶皇帝介紹雪兒公主的情況。知道雪兒今天並未醒來過,天慶皇帝這才與寒曉一起走進了寢宮之中。
寒曉是第一次進入雪兒的寢宮,以前與她見面總是在御花園之中。寢宮中瀰漫着一股淡淡的幽香,似是女兒家的馨香,又好像不是,但寒曉糗得出,其中有雪兒身上那種似荷花般的體香在內,他很喜歡雪兒身上的這種體香,每一次來看雪兒,當她膩在自己身邊之時,糗着她身上這種荷花馨香般的天然體香,總給他一種怡然之感,那種感覺很舒服。
粉紅色的幃帳從高高的寢宮上面輕輕的灑落,如同一縷縷朝霞,顯得是那麼的溫馨、那麼的自然。
但是粉紅色的幃帳裡,卻躺在着一個似乎沉睡在冰天雪地裡的雪蓮,粉然天成,淡然出塵,沒有一絲的瘕疵。
如月的臉龐,微微上翹的睫毛,似蛋清一般的眼瞼輕輕的閉合,一根根柔順清晰的畫眉自眼角上方自然地向兩邊浩額輕展,那是處子特有的眉毛。
懸直的瓊鼻垂下,小巧渾圓的鼻端微閃着聖潔的光輝。櫻嘴輕輕的合着,不過嘴脣卻是十分乾燥,上下嘴脣微泛紫色,臉上的皮膚顯得極爲蒼白,她的血液似乎已經被凍結了。她的身上蓋着一牀薄薄的荷花大繡絨被。荷花,那是雪兒最喜歡的花兒,或許她身上的荷花味的體香便是因此而來的吧。
“雪兒,雪兒……曉哥哥來看你了!”寒曉在她耳邊輕輕地呼喚,見她並沒有醒來的徵兆。
伸手在她的額頭上一探,但覺入手冰冷,已較常人的正常體溫低了許多。輕按在她那出塵的臉龐之上,未感覺得到一絲絲生命的氣息,若不是還能感覺到她鼻中呼出的輕微的微帶暖意的氣息,寒曉真的會以爲這是一個長眠的睡美人了。
寒曉轉過身來,對站在後面的天慶皇帝道:“父皇,請摒退宮女,讓兒臣來給雪兒好好檢查一下。”
天慶皇帝向來對這個義子極爲信任,於是手一揮,那些侍候的宮女們便姍姍退出。
天慶問道:“皇兒,有把握嗎?”雪兒之疾令所有御醫束手無策,他雖然知道寒曉已然功參造化,卻也還有些擔心。
寒曉道:“兒臣功法日前又上了一個臺階,已然突破巔峰,達到了另一外一個境界,或許能想到辦法。”
天慶大喜道:“真的?那你快快給雪兒看看。”總算有了一個希望,他自是極爲高興。又道:“那朕用不用迴避?”他不知道寒曉是怎麼給雪兒檢查的,怕有些什麼身體上的接觸自己在身邊他會有所顧忌。
寒曉道:“那倒不用,只是這些方法怕給她們看到了恐有些驚駭之想。”
天慶道:“那皇兒你快點給雪兒診斷吧。”
寒曉輕輕將覆在雪兒身上的絨被掀開,絨被下一具嬌柔的身軀出現在他的眼前,此時的雪兒公主身上只穿着一件薄薄的粉紅色的絲綢睡衫,身上的曲線極爲明顯,寬大的薄衫下卻也能看到胸前微微隆起,看來這小丫頭真的已經發育到後期了。粉頸如玉,粉頸以下綢衫微微開着一條小縫,翠綠色的肚兜微現,酥胸在她呼吸之間微微起伏,那一種處子之靜令人有一種淡然的寧靜,看到這具仙姝般的身軀,寒曉此時卻沒有泛起一絲雜念。
將幃帳輕輕挽起捆好,龍陽真氣運起,只見他的身上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的光芒,雙手在胸前緩緩地畫了一個太極,他的手掌漸漸地泛起了一層白光,片刻之後,白光由濃而淡,天慶看到,寒曉的兩隻手掌已經變得透明,若不是仔細看已然看不出那是兩隻手掌。他被這一奇異的現象驚呆了,當下屏氣凝神,不敢大聲喘息,深怕打擾到他。
寒曉輕輕抓住了雪兒的兩隻如羊脂白玉般的小手,兩隻手掌掌心與她的掌心合在了一起,白光閃過,只見兩股淡淡的白色的光芒從雪兒的手臂慢慢的漫延到她的全身,大約小半個時辰之後,她的身上也開始泛起了一層淡淡的白色的聖潔的光芒。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寒曉的手上的光芒突然由白轉爲金色,金色的光芒亦是很快便覆蓋雪兒的全身,天慶在凝神靜氣之下,彷彿聽到雪兒的體內傳來輕微的“噼噼啪啪”的聲音,她的身體也在輕微的顫動着,臉上現出輕微的痛苦之色。
又過了約半個時辰,寒曉才收功,此時他的頭髮都溼了一半,雖然他已初窺天道,但是雪兒之疾已是膏石無醫,算起來已經是半個死人了,每一條陰脈均已絕堵,體內陰陽難調,陰氣聚積,因此全身才出現這種體溫下降、身體機能慢慢退化的症狀來。剛纔他先是運用龍陽真氣查出她體內所有閉塞之處,然後再調體內玄陽之氣注於她的所有陰氣聚積的地方,以延緩她機體退化的速度。
這一個過程不但要小心翼翼,而且耗功極大,他雖然已經一邊運功爲她梳理一邊吸收外界的自然能量,但由於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到了注功之上,因此便出現了收不抵支的情況,只有不斷的耗費自身存蓄的先天之氣來補充,尚算頂了過來。
“皇兒,怎麼樣,有什麼效果嗎?”天慶皇帝關心地問道。
寒曉嘆道:“陰毒太深,兒臣只是用玄陽真氣給雪兒妹妹調理一下陰氣聚積之處,讓她退化的身體機能得以暫時緩解,相信不用一會兒雪兒妹妹便會醒來。但這是一個治標不治本之法,若想根治,除非……”他擡起頭來看了天慶一眼,卻不敢說出來。
天慶皇帝聽見前面幾句本自心一沉,但是一聽到他的最後一句,但覺眼前一亮,喜道:“除非什麼,皇兒你快快說來!”
寒曉突然跪下道:“請父皇先赦免兒臣不敬之罪,兒臣纔敢說。”
天慶皇帝見他如此,知道定然是非常爲難之事,但是雪兒之疾若是不治只怕挨不過多少時日了,一想起這些他便心如刀割,雪兒那乖巧可愛的笑顏不斷地在他的眼前浮現。心想:“不論是何法,但求救得雪兒一命,難道還有比這個更重要的嗎?”便道:“皇兒請起,朕赦你無罪,但求救得雪兒一命,其他之事便暫且放在一邊,皇兒,你站起來說話吧。”
寒曉並未站起,而是道:“這個先不忙,等父皇聽完之後再說。”
天慶皇帝見他如此緊張,不禁更爲揪心,便道:“那你快說吧。”
寒曉道:“要想救得雪兒妹妹,只怕兒臣要變成父皇的女婿才行,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請父皇降罪。”
天慶皇帝淡淡地道:“除了此法,再無他方了嗎?”
寒曉道:“兒臣不敢欺瞞父皇,兒臣確是想不出其他方法,兒臣修習的道家功法爲龍陽功,其中有一雙修之法,對雪兒妹妹或有幫助,但是這樣對雪兒妹妹極爲不敬,因此兒臣纔不敢說出。”
天慶皇帝道:“或有幫助?意指也有可能不會成功了?”
寒曉道:“凡事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兒臣不敢打包票。”
天慶皇帝道:“那你有多少成的把握。”
寒曉道:“若是在以前,兒臣五成的把握都沒有,但是以兒臣現在的功力,大概有八成的把握。但是兒臣不敢對雪兒妹妹做出如此褻瀆之事,望父皇明察。”
天慶皇帝突然笑道:“你小子也有怕的時候,其實朕並沒有要怪罪於你的意思,只是此事有些棘手,你先起來吧,等雪兒醒來了問過她的意思之後再論此事。若是雪兒同意,其他的問題都不成問題了。”
寒曉這才爬了起來,心想:“若是此事成了事實,那給未來岳丈跪一個也不算有什麼大不了的。”這是很久以來他第一次私下裡給天慶皇帝下跪。
“父皇,曉哥哥,是你們嗎?”一聲細若蚊嘶的柔弱的聲音傳入了兩人的耳中。雪兒寢宮中寂靜得螞蟻爬過去的聲音都聽得見,因此這聲音雖輕而柔,兩人還是聽見了。
“雪兒,你醒了!”
“雪兒妹妹,你醒了!”
寒曉與天慶皇帝幾乎是同時跑到了榻前,激動地看着榻上雙目微張的雪兒公主,醒來以後,眨着水靈靈的眼珠子的雪兒顯得更爲嬌羞可愛。
“父皇、曉哥哥!”雪兒公主看到面前出現兩張她最親的人的臉,不禁激動的想要掙扎着爬起來。
“雪兒,你不要起來,曉哥哥來扶你。”寒曉此時也顧不得什麼了,將她扶着坐了起來,拉過絨被讓她靠在上面。
雪兒公主卻突然撲在了他的懷裡,將頭靠在他的胸前,輕泣出聲,嬌柔地道:“曉哥哥,雪兒好想你,你出使高麗這麼久纔回來,雪兒每次醒來都沒有看見你,雪兒以爲再也見不到你了。”
天慶皇帝輕咳一聲,微笑道:“雪兒,你這是……你看這樣呆在你曉哥哥的懷裡好像不大好吧?”他這是在從旁提醒她所謂的男女授受不親之舉。
雪兒公主突然掙着坐了起來,看着天慶皇帝認真的道:“父皇,雪兒救您件事?”
天慶皇帝柔聲道:“雪兒有事就說,不管是什麼事,父皇一定會答應你的。”
雪兒轉過頭來問寒曉道:“曉哥哥,你喜不喜歡雪兒?”她的眼神有些奇怪,又有些期待。
寒曉此時已經分不清自己對雪兒的感情究竟是哪一樣更多一些,是兄妹之情還是兒女之情?他自己也弄不清楚,看到雪兒憔悴的樣子,他的內心就不禁一陣揪痛。但不管怎麼說,他確是喜歡雪兒的。因此他點了點頭。
雪兒轉過頭來看着天慶皇帝認真的說道:“父皇,雪兒知道自己命不長久,請父皇成全雪兒最後一個心願。”她並沒有聽到寒曉與天慶之間的對話,但對自己的病情卻是早已心知肚明。
天慶皇帝憐愛地伸出手來輕撫她那三千柔絲,柔聲道:“說吧,父皇一定成全於你,而且雪兒你也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雪兒突然轉過頭來深情地看着寒曉道:“我要做曉哥哥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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