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曉的失蹤,在嶽麓書院再次掀起了渲然大波,寒老爺子是心急如焚,王星宇、李陽等人驚惶失措,秋若盈、江芷若兩人粉面失色,龍五龍六與龍三等人立時在書院及周圍找尋。一時間嶽麓書院再一次籠罩在驚恐之中。
老爺子焚急一陣之後,漸漸冷靜下來,暗道難道是魔教衆人去而復返擄走小曉?但又璇即予以否定,想道龍五龍六兩人武功都不弱,縱是一等一的高手,想在他們面前無聲無息的帶走一個人去是不大可能。
又或是小曉自己醒轉走了出去,這個可能性最大,想來龍五龍六兩人一心只防外圍,對內稍有鬆懈之時也不稀奇,巧就巧在他們鬆懈之時的那一點點時間小曉剛好醒轉走出去,因之兩人都未發現。這樣是大有可能,如若是在半夜之時,無人看到小曉出去也沒有什麼奇怪。
老爺子思來想去,也只寒曉自己醒來走出去的假設最爲合理。
老爺子找來秋若盈問道:“小秋啊,你昨晚是幾時睡着的?可有什麼事情發生過?”
秋若盈回憶道:“大約是丑時過一點,睡前我還跟曉弟說着話呢,後來太困了就不知不覺睡着了。沒見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呀。哪知今兒個醒來就不見他了,都怪我,睡得太死了。”臉上充滿了愧疚、自責之情。
江芷若突然若有所思地道:“昨晚我去睡前未見你披着小寒子的那件長袍呢,是你自己披上的麼?”
秋若盈愕道:“不是你幫我披上的嗎?”見江芷若搖搖頭,似是想到什麼,喜道:“那定是曉弟給我披上的,曉弟一定是醒過來了。”璇即又道:“那他爲什麼不叫醒我呢,他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他嗎?他究竟去了哪裡了?”臉上微現沮喪。
老爺子頷首道:“那就不會錯了,定是小曉醒來見你熟睡,不忍吵擾於你,又怕你着了涼,因而給你披了長袍就出去了。這與我的猜測是相符的。”
秋若盈與江芷若對望一眼,臉上是又驚又喜,喜的是寒曉真的可能醒過來了,驚的是不知他去了哪兒,忒的讓人揪心。
老爺子望見二女的表情,更認定了先前猜想的她二人與寒曉之間的關係。遂道:“你們想想,這個時候小曉最可能會去哪個地方呢?”
兩女四目一碰:“四位同學的墳地!”幾乎是異口同聲。
老爺子道:“那我們快些趕去看看。”幾人忙往四個同學的墳地趕去。
四位死難同學的埋葬之處就在嶽麓書院後山之下。衆人一陣急趕,小半個時辰便已到。遠遠望去,果見一身着灰衫的少年靜靜佇立於四個同學的墓前,一動不動,狀甚落寞,正是剛失蹤的寒曉。
到得前面,衆人腳步雖輕,但數人一齊同時行來,腳步聲依然明顯可聞,寒曉卻似是未曾聽聞,靜立於墳前,仍是一動未動。
秋若盈走上前去,輕輕地扶着他的手臂,柔聲道:“曉弟,心裡很難受麼?這一切都是天已註定,實是怪不得你。
“同學們的在天之靈也是希望我們能夠放開心懷快樂地活下去,只有這樣,我們纔有機會去將那西域魔徒繩之以法,爲他們報仇,讓他們能安眠於九泉之下。
“如你放不開,這一輩子你都沒有機會再爲他們報仇了。”其言情真意切,對寒曉此時的心情似是瞭若指掌。
這秋若盈於寒曉的心結固是知之甚深,對他的情意更是深遠綿長,看來她與寒曉之心已是神靈交匯,再無隔閡。
寒曉憐愛的看了她一眼,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柔聲道:“若盈,你放心吧,我已想通了。多謝你和芷若這幾天來的悉心顧料,你這幾天對我所說的話我都聽得到,我都會記得的。”
秋若盈聞他之言,不禁粉臉輕紅,說不出的嬌羞可人,亦有幸福的喜悅於內。
原來這幾天來,寒曉一直處於昏迷之中,秋若盈知他未醒之因,了其心結所在,於是每天都在他耳邊輕語開導,其間自有那道不盡的綿綿情話。
那些話若在寒曉清醒之時要她說來,或許她還真說不出,但日日對着昏迷不醒的寒曉,心中的擔憂、彷徨、思念顧盼之情日甚,自是不知不覺對着不醒人事的寒曉盡數傾訴。
哪知寒曉雖在昏迷中,腦子卻有意識,將她的綿綿情話聽了個明明白白,記了個清清楚楚,此時說將出來,讓她好不害羞。
但得讓情郎知曉自己的款款深情,並予柔聲輕慰,卻有說不出的幸福之感。
寒曉轉過身來,行至老爺子面前跪下嗑頭:“曉兒給爺爺嗑頭了,讓爺爺擔心,並千里奔波趕來,曉兒內心萬分不安。”|
這兩句話說完寒曉已是眼淚盈眶。說來在家中除了母親,他與爺爺感情最爲要好,父親身爲京國大將軍,平日裡軍務繁忙,長期留住軍營之中,想見一面都難。
哪怕是相見,也不過是匆匆一日半日,難得說上幾句話。說實話,對於父親的感情,他是尊敬多於仰慕。
而爺爺卻不同,爺爺自退下以後,除了每月一次的朝會,其餘時間多是在家中與他相伴,教他文倫五經、兵書將法,與他暢談古今歷史,論析爲官之道。可說上至天文,下於地理,無所不涉。
老爺子除了是他的爺爺,同時又是他的良師益友,兩人年齡雖相差了一甲子,卻無歲月的溝壑相隔。對於爺爺,他是傾慕與尊敬並重。
寒老爺子扶起他,將他緊緊擁入懷中,輕拍他的後背道:“血濃與水的親情比什麼都重要,聽聞你出了事,爺爺與你孃親是心急如焚啊。
“本來你孃親堅持要來的,但是這千里奔波的苦爺爺又如何忍心讓她一個弱質女子來承受?舟車勞頓加上途中的擔憂、思念之苦,怕是還未趕到她已受不了。
“而你爹爹軍中軍務繁忙,作爲統帥,又豈能爲了家事而延誤軍機?是以只能是爺爺親自來了。
“你是我的親孫子,別說是千里奔波之苦,就是萬里奔波,哪怕是要了爺爺這把老骨頭,爺爺也認了。
“否則萬一你真的出了什麼事,你叫爺爺怎能安生?”說罷,這位曾經權傾天下、令萬民景仰的老人亦不禁淚落兩腮,濃沫之情感徹天地、浸人肺腑,旁邊諸人也不禁盡皆培同掉淚。
老爺子輕將他扶正,目視他的雙眸道:“小曉,你的傷是否已痊可?”
見他哽咽點頭,又道:“心中之結可已解開?”
寒曉又點了點頭,回頭望了秋若盈一眼,道:“多虧了若盈的開導。”眼中露出深切的愛意。
說來三女之中秋若盈與他發展最尾,但之後的發展卻是令他最爲感動。對秋若盈的感情,已由最初的喜歡,到如今之深愛。
秋若盈從他的眼眸中讀出了那一份深深的情意,一時間不禁甜入心田,心兒突突,猶如鹿撞。
老爺子看着他們郎情妾意之樣,突然呵呵笑道:“好,好,好!”連續三個好字出口,手撫顎下長鬚看着秋若盈、江芷若兩女,一臉的笑意。
兩女見他望來的目光,不禁雙雙面紅如霞,道不盡的嬌羞,內心卻是說不出的歡喜。
老爺子的這三個好字,顯然已是認可了她們寒家準媳婦的身份,數日來的擔憂、顧慮、彷徨,盡皆在這三字之中得到了回報。
老爺子又問寒曉道:“你的身份已漏,顯是不能再呆在這嶽麓書院的了,以後你有什麼打算?”
他知曉這孫子向來極有主見,從兩歲嶄露頭角起,就從不用他們擔過心,一步一環盡有他的打算,家人至多是從旁提提建議、發表一些看法,給他拿捏主意之事卻未曾有過,皆由他自行決定。
說來其中種種,古往今來可說是從未有過。但寒曉的每一次決定都是那樣至情諳理,往往可收奇效,從未曾讓他們失望。
久而久之,盡皆生出對他完全信任之心。然而此時寒曉受此打擊,老爺子自是有些擔心。
寒曉似是早已想好了以後之路,見爺爺相問,遂道:“此次遭此打擊,心痛之餘我在昏迷之中思想鬥爭卻從未一刻有停。
“若盈的開導讓我豁然開朗。如今天下大勢爺爺你是深曉的,這十多年來京國是天下太平,國強民富,百姓康樂。
“但表面平靜的形勢實是隱藏着巨大的暗涌。從這次西域魔教伏擊之事觀來,日將不久,毗鄰諸國定會有大動。
“勿論此次是哪一方勢力的陰謀,其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我們當及早綢謬,爺爺你是知道孫兒志向的。
“而要保住京國的萬里江山,讓百姓永樂安康、幸福快樂的生活,唯有讓京國不斷強大起來,否則傾覆之下安有完卵?若不及早準備,不出數年,京國百姓定會陷入水深火熱的戰亂之中。
“書院也將放假了,過幾天孫兒打算到芷若、秋盈家中走走,然後返回京都,回京都之後,還請爺爺幫孫兒一個忙。”說罷看着老爺子。
老爺子頷首道:“小曉你分析的很有道理,爺爺尊重你的決定,說吧,有什麼要爺爺幫忙的,爺爺一定幫你辦到。”
寒曉徐徐道:“我要見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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