淋漓的月光在風間流淌着,那流失的旋律是遙遠的倚音,只有那眼前的燭火在舞蹈,映在了牆壁的光影的夜色裡。守芳默默地坐在滿屋 的溫柔裡,漏出半分容顏,淺淺的胭脂在雪玉般的輪廓上,一雙幽邃的大眼睛定定忘着他。而子已則已有幾分醉意,倚着雪牆,有些眩暈了 。看他的樣子狼狽不堪,守芳走下光影之間,將他扶上雪緞之上,爲他蓋好柔軟的被子。
待她要離開的時候,手被子已柔柔地拉住。原來,他已睜開了精緻的雙眸,向着她溫暖地一笑。就在這時,打鬥聲穿越窗弦涌了進來, 一路蔓延到屋頂。夢花的聲音飄然降落在他們耳盼,季節已經紊亂,風景也殘破不堪,只有她的漣漪還在星空之下開放。“把守芳交出來! 否則我就引燃**,大家同歸於盡!”
“------”人羣緩緩地讓開一道通路,悠悠款款地走出來的守芳,穿着華美的鳳袍燃燒着不朽的紅。而與她一同出現的,是同樣熾熱的 紅杉中的子已,兩個人手指相扣,夫妻齊心,默契無間的緩緩朝她走來。而半醉半醒的子軍則倚在立柱上,冷冷的獨自品着脣齒間的痕遠的 孤寂,沒有任何感覺,只有空白的哀愁和迷離,忘卻後又想起。
“守芳姑娘,請隨我走!”夢花說着,把手中的**揚起來,沉聲喝道:“若你不想這麼多人爲你犧牲的話。”“------呵呵呵呵。” 守芳終於釋然地笑了起來,朗聲開口道:“我不是什麼純靈人,只是爲了引你們出來才這麼說的。軒憐姑娘纔是真的的純靈人,只可惜,她 已經不在我們的這個時空裡了。”
“什麼?!”夢花也是一驚,懷疑地打量着衆人,幽聲問:“可當真?”
“是的,不相信的話,我爲你們畫出來她身上的顯現不久的圖案。”守芳說着,揚起手臂來,在風聲裡刻劃出一道又一道交織的痕跡。 終於,完成的剎那,夢花徹底淪陷了。“怎麼會這樣,她怎麼會穿越時空呢?”“只因爲,她是純靈人,纔有這樣的力量,不是麼?”子軍 終於不再沉默,而是沉聲呢喃,讓那思念被時間牽拌之後離開。
“原來這樣,那麼我們,要暫時休戰,通力合作了。”夢花收起憔悴和訝異,冷冷地笑道:“等找到她之後,再決一死戰。”“好!” 子已大聲喝道,揮劍爲誓,守芳則斷衫,子軍揮劍,路優劃出指間的痕跡。追尋的風跨越了迷惘的異香,銘刻在心跳的涅磐之中,而那夢花 則在掌心刻劃下一道傷痕去,涌出的溫熱流淌在掌心的紋路之間。
誓言已成,違誓的人將付出生命的代價。
“異魔大人,請出現!”夢花仰天高喝起來,而那盤旋在風於雲之間的流雲化做了黑色的迷幻。扭曲的感覺還在空氣裡遊蕩,心酸的旋 律環繞在年少的狂歡裡。“------”很快,一道黑袍的身影隨着支離破碎的鳴動降落下來。取下了黑色的面罩,越發俊美了。當他站定在那 幽色的房頂的時候,風中佇立的夢花露出了信任,欣慰和仰慕的笑容。
“那麼,我都知道了,如果我們要去軒憐去的時空,只有一次機會。”異魔沉聲道,他的眼神可以吞噬一切的迷離。“而且,再也回不 來了。”夢花接着說,衝那異魔點點頭。“各位,就讓我去吧,實在不可以連累你們。”子軍幽幽的笑了,他的視線裡又閃現出了蔚藍來。 “不行,一旦找到了軒憐,那異魔肯定會對你們動手,少了我們怎麼行?”守芳連連搖頭,不依不饒。
“我------”子軍狠狠地沉默了,直到再次露出釋然的笑容來。
“好!我們一起行動,生死同路!”“恩,生死同路!”四個人彼此擊掌,子軍,子已,守芳,路優,默契得就像一個人一樣。一旁的 異魔則冷眼旁觀,沒有注意到身盼的夢花羨慕的眼神。“開始吧,把你們在夢中石碑上看見的字連着說出來,最後一起說出軒憐的名字,開 始吧。”異魔沉沉地開口,聲音渾厚而廣寰中釋放。
“好!”四個人則發現,子軍的手掌散發出光芒來,他連忙說出字來,那光芒則轉移到了子已手上,子已也念出字來,一直這樣輪迴, 直到四個字完滿了。衆人一起湊進來圍成一圈,齊齊念出軒憐的名字,讓那力量追尋而去,跨越一切的阻隔找尋那美麗少女留下的痕跡。而 異魔和夢花則刺破手指,一起畫出來一個絢爛的圖騰,飄蕩在空中不朽。
“找到了!”守芳只見半空中浮現出軒憐的海市蜃樓,她的容顏依舊開放在風景之間。“要開始穿越了,不要分散開,都把手握緊!” 子軍沉聲大喝道,四個人乾脆彼此擁抱住,被巨大的力量拋飛而去。沉淪的月光,在他們完全消失後,恢復成了原來滿月的樣子。而在那百 年後的天空,雙月再度現世在劇烈癡迷的風聲裡。
“------”子軍則只覺得頭痛欲裂中一線溫柔盪滌,不由自主地掉下淚來,他的懷念的痛苦遲遲不消散。緩緩地爬起來之後,他四下張 望,只見子已和守芳就倒在他旁邊,手挽着手沒有分開彼此。“子已!守芳,路優!”他大聲地呼喚,卻總是沒有回答降落下來,多喚了幾 次後,他幾乎放棄了,卻聽到不遠處映出一道柔聲來。
“吵死了,他們只是暈倒了啦!”說這話的是名少女,一名紫衣的白邊的衣衫,身軀嬌小卻挺拔美麗,她的樣貌竟與那軒憐一模一樣, 可是卻是個潑辣的女孩,叉着腰,瞪着已經驚呆了的子軍。“憐兒?!”他不敢相信的,又驚又喜,立馬上前想要擁抱她,卻被她一拳狠狠 的打飛了。“說什麼呢,本女俠可不是什麼憐兒,我叫諾依!”
“諾依?”子軍一下子怔倒在地,定定地望着她。這紫衣的少女完完全全就是軒憐的樣子,只是,似乎又比軒憐潑辣幾分。“還愣着什 麼,快救人啊!”諾依不依不饒地指揮起他來,凝聲道:“我只是來散步,結果被你們這幾個人砸個正着,我頭上的包還沒有散呢!看你們 的打扮這麼奇怪,是從哪裡來的?”
“------”子軍已經完全蒙了。
凝結的迷霧籠罩了旅途,飛燕的羽翼翻舞在遙遙的星空之下。諾依喊來了一輛馬車,聽着那馬蹄兒的響聲漸漸地愈發的近了。“怎麼了 ,一句話都不說,難道說是你討厭我麼?”諾依坐在子軍的身邊,她的眼神也是這般的熟悉,一點陌生的感覺都沒有。可是,她的確又改變 了許多,是他意外的地方。此刻,他竟不知道該喜該憂,心中五味雜陳。
“沒有。對不起,諾依姑娘。”半晌,他才悠悠地開口。
“別道歉,我可不是免費救你們,等到了地方,你們可要付酬勞給我的。”諾依得意地一笑,子軍在惶間似乎又看到了軒憐鮮活的樣子 ,沉吟道:“你說,你的名字是諾依?你還有沒有別的名字?”“別的名字?”諾依聽罷則一怔,瓦解的傲氣讓她也幾分觸動,隨即神秘地 湊上前衝他點頭道:“是不是,我和你認識的一個人很像,幾乎是一模一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