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目光之下,她微笑起來。那樣的明媚。“好看。”
季耀北已經好久沒看到她這樣的笑容了,如同此刻的陽光。那樣的溫和燦爛。
心思微微一動,低聲道,“等我們老了,也找個安靜的地方,滿園子都種滿花。你說好不好?”
她歪着腦袋想了下,幾乎是脫口而出。“好。”
芩薄的脣瓣微勾,季耀北伸手牽着她向着屋裡走去。剛踏入客廳,那樓梯上秦雪跟季齊南一手牽着兩個孩子從上而下。
原本穿的破舊的衣衫如今已經全部煥然一新,稚嫩的臉蛋一個月的時間也逐漸的圓潤起來,長相端正。毅然跟季耀北小時候像是一個模子裡鐫刻出來一樣,那樣的相似,當初第一次見到的時候。季耀北就已經確認,所以纔會那樣的激動。
季耀北擡眸微頷首。低聲喚了一聲,“爸。”
“來了。”季齊南身穿素淨寬鬆的衣衫,他垂眸拍了拍孩子的腦袋。隨後將孩子係數交給秦雪。自己則是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視線落在他身旁的女人身上,“耀北,唯一最近恢復的怎麼樣了?”
之前回來,就知道他找了個精神方面的專家給她治療。
他淡淡的開口,“還可以,這次回來,帶她看看孩子。”
秦雪一手牽着一個,將兩個孩子帶至顧唯一的身邊,低頭親切的道,“軒軒,鳴鳴,叫爸爸媽媽。”
兩個小傢伙怯生生的躲在她的腿後面,睜着一雙好奇且又純淨的眸子看着他們,半響才用稚嫩的嗓音喚了一聲,“爸爸,媽媽。”
黑眸落在兩個小傢伙的臉上,季耀北神情沒有什麼變化,臉上還算柔和。
秦雪笑了笑,擡眸看向他道,“現在還不知道起什麼名字,暫時我跟你商量就先給他們起個小名,等唯一好了,名字再由你們來決定。”
本來孩子剛帶回來,經常苦鬧,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裡是陌生的環境,陌生人,但是經過一個多月的相處已經能夠適應了,孩子才3歲多,就算是長大了也不會記得小時候的事情。
季耀北點點頭,對於這一點他也沒有什麼異議,側首看向身側的女人,伸手將她安置在沙發上,然後手臂一伸將兩個小傢伙拉到她的身前,低聲道,“唯一,你還記得他們嗎?我們的孩子。”
衆人的目光翹首以待,或許面對兩個孩子會有奇蹟發生。
畢竟當初出現在這種問題,也跟孩子有關聯。
顧唯一擡起手,伸手碰觸,目光裡滿是憐愛,彷彿想起了什麼,當她的手彭代孩子稚嫩的臉蛋的時候,臉上的笑容愈發的明媚,溫柔。
瞧着她如此,季耀北定睛以對。
下一秒,顧唯一笑着道,“這是誰家的孩子,長的真帥,我的孩子跟你們一樣可愛呢。”
窗外,陽光和煦,在場的人因爲她的話措手不及,由原本的期待到嘆息,季耀北心中陡然一窒。
“唯一,他們就是我們的孩子啊。”
“我的孩子?”顧唯一倏然臉色一變,起身就向外而去,“我的孩子去哪裡了?”
兩個孩子沒料到這一幕,就看着女人突然起身嚇得一跳,呆呆的看着她。隨後就跑到秦雪的身旁,挽着她的手臂。
季耀北眼疾手快的,伸手拉住她,雙手緊緊的握住她的肩膀,看着情緒有些激動地額女人,低聲道,“唯一,他們就是,他們在這裡。”
顧唯一擡眸望向他,又看了一眼兩個孩子,道,“那不是我的孩子,我的還在那麼小,他們那麼小,他們在哪裡……在哪……”
眉峰蹙起,季耀北立刻跟秦雪使了顏色,秦雪起身將兩個孩子帶回房間,生怕她又激動。
等孩子離開,她的情緒才逐漸穩定下來,嘴巴還是不停的呢喃的孩子。
季齊南臉色微沉,“不是說治療的很好嗎,怎麼還是這個樣子?”
聞言,季耀北亦是沉眸,原本他以爲這段時間的治療她的情況已經算是很好了,所以才決定帶她回來看看孩子,或許對她的病情好很多,誰知道這又是什麼情況。
他牽着情緒還有些波動的女人,將她安置在花園的倚子上,然後拿着手機走到一側,直接給那位徐醫生打了電話。
接通之後將顧唯一的情況告知,那邊沉默幾秒道,“像顧小姐現在這種情況,不是沒有案列,恢復的時間非常緩慢,因爲之前發生事情,所以他們會在潛意識之中保護自己,她現在可能只記得之前那段時間的事情,或者說是大腦停留在那個期間,所以這也是她痛苦的根源。”
“現階段只能保守治療,先讓她慢慢的放鬆,多跟她交流,讓她接受之前的事情,然後再讓她跟孩子慢慢的接觸,操之過急不是一個好的方法,暫時我是不建議你們這樣做,這樣只會讓她一直停留在當初的怪圈。”
談及至至此,季耀北緘默,徐醫生道,“現在你也知道癥結在哪,只能好好開導。”
“我知道了。”他低聲道。
“那我們就先從這裡入手。”徐醫生提出第一步的治療方案,又是開口道,“至於顧小姐的孩子還是不要讓他們再見面,一步一步的來,這樣對雙方都不好。”
所以,只要她沒好,孩子就不能跟她見面了?”季耀北凝聲問道。
“現在孩子還小,雖然不記得,但是很多孩子的問題都是從小開始影響的,顧小姐這種情況,對孩子也沒有什麼好的影響不是嗎?如果要這樣在轉好的情下見面,那麼只會讓治療停滯不前。”
季耀北聞言,心裡空落落的,原本他還以爲接觸了,能夠喚醒她,如今看來倒是他自作聰明瞭。
掛了電話之後,當天吃完午飯,他就帶着顧唯一返回了京城。
剛將她安置好,這一邊蘇姨上來彙報,“先生,陳特助在樓下等您。”
“知道了,讓他等我。”
蘇漾立刻下去回覆。
伸手將被子捻好,低頭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下,他纔開門離開。
客廳裡,季耀北坐在沙發上,手裡夾着一根菸,淡淡的問道,“查出來了?”
陳深微垂眸,“先生,我查了斐小姐的通話記錄,確實發現有些異常。”
黑眸微眯,淡漠開口,“說。”
“我發現斐小姐每隔一段時間就跟川山市的一個號碼通電話,最近的一段時間是三個月前。”
擡手放在脣邊抽了一口,又緩緩的吐出,白色的煙霧在周圍蔓延飄散,將他英俊的五官薰染的模糊。
薄脣輕啓,眉頭輕蹙,“川山市?”
“是,距離京城不算遠,以山多出名,我查了下斐小姐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在川山市並沒有什麼親人,我也查了斐小姐之前大學時候的情況,並沒有交好的朋友,同學在那邊。”
“還有呢?”他問道。
“我已經派一個人去川山市查看,有消息會通知。”
季耀北擡手將視屏錄像放在他的面前,漫不經心的問到,“像嗎?”
陳深目光困惑的落在視頻上,瞬間露出驚詫,“先生……您是懷疑斐小姐就是給朱三跟那個安裝監控的人是同一個人?”
他仔細的看了一眼視頻裡看不清楚臉面的女人,跟他查出來的女人人影慢慢重疊,如果真是斐小姐,那麼……
下面的話,他不敢說。
“我只是懷疑,如果真的是她……”黑眸微冷,吩咐道,“你派人跟着她,等電話再打過來,看看具體在什麼地段,順藤摸瓜找出朱三……”
“是。”陳深應聲。
之前他看到這個視頻的時候就覺得眼熟,這個人肯定在哪裡看見過,公司週年慶上,一個不經意就看到那個斐明礬,纔想起來這個人爲什麼會眼熟,因爲是ts的員工,如果她真的涉及這件事情,那麼她爲什麼這麼做?
難道是……蘇漾?
想到這裡,冷峻的五官變得陰沉起來,最好不要讓他知道這件事情跟她有關。
晚上季耀北在一品居訂了包廂,約蘇漾去用餐。
蘇漾接到他電話之後,整個人都抑制不住的欣喜,在房間的衣櫥裡選了很多的衣服,最後視線落在一件米白色的連衣裙上,紅脣微揚。
到了一品居的時候,蘇漾直接去了指定的包廂,一眼就看到守在門口的陳深。
笑道,“陳特助。”
陳深看到她,弓了下腰,將門打開,“先生已經到了,請。”
精緻的柳眉挑起,美眸微轉,“好,陳特助,耀北怎麼會想起來請我吃飯,你知道嗎?”
“不知道,先生的決定的事情,我又怎麼會知道。”
紅脣微抿,邁步走進去,看到端坐在餐桌前身材修長的男人,柔和的燈光落在他的身上,將他映襯的衿貴成熟。
“耀北。”她輕聲呼喊,不動聲色的笑,“今天怎麼想起來要請我吃飯了,不用在家陪嫂子嗎?”
季耀北淡淡的看了她一眼,看着精心裝扮過的女人,面色沒有波瀾,淡淡的道,“之前不是說補償你,抽個時間陪你吃頓飯的嗎?”
“我以爲你是隨口一說呢。”她柔聲輕笑。
之前確實以爲他是敷衍,畢竟這些年,她已經不止約他一兩次了,每次都被他給推脫,上次她還以爲也一樣,沒想到他竟然真的請自己吃飯。
“想吃什麼你自己點。”他將菜單遞了過去
脣瓣的弧度加深,蘇漾掉了幾樣喜歡的菜色,擡眸將菜單遞過去,“我點好了,你……”
還沒等她說完,季耀北低聲道,“你幫我點。”
蘇漾愣怔了下,還是點了他喜歡吃的菜,然後邁步走出去交給了陳深。
等菜上來,季耀北看着面前擺放一桌子豐盛的菜餚,淡漠說,“你對我的喜好倒是瞭如指掌。”
“當然了,我愛了你那麼多年,怎麼可能不知道……”說完話語微頓,擡眸就看到一雙黑眸沉靜的盯着她,那裡面帶着她看不懂的東西,她不由有些緊張起來,“耀北,怎麼這麼看着我,我的意思是……”
“吃飯吧。”他收回目光,親自給她揀起一塊糖醋排骨擱置在她面前的陶瓷盤裡,淡漠的開口,“你跟你那個斐助理關係如何?”
“斐助理?你問的是斐明礬嗎?”美眸落在他的臉上,不知道這個時候問她幹什麼。
季耀北擡眸,語調低緩,“最近我身邊缺個助理,不知道能不能跟你把她要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