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唯一。”他的語氣加重,顯然耐心已經北她消耗道邊緣。
顧唯一捏了捏腿部,扶着門把想站起來。但是蹲的時間久,起來的時候眼前一片漆黑。一個不小心磕到門框上,腿部又是一軟,重新跌了回去。
好在酒店的房間都是那種超厚的地毯,不至於摔疼。
但是膝蓋上的疼痛,還是忍不住“嘶……”的一聲她抽了一口冷氣。
掀開裙子一看。白皙的腿上。一塊暗藍色的淤青盤踞在她的膝蓋上。眉頭忍不住皺了皺,這都是什麼事?
季耀北站在門外聽到裡面的聲音。以爲她出了什麼事,敲門的聲音愈加頻繁。“顧唯一。把門打開,聽話。”
聽話兩個字,莫名就讓她止不住的委屈,她又不是小孩子。聽什麼話,反正現在就是不想看見他,所以也不會把門打開,她默不作聲的爬起來,手撐着牀沿躺了上去,將被子矇住腦袋上。
從說了那句話開始裡面再無聲息從裡面傳出來。掏轉身走到門口開門。對着門口的陳深吩咐,“去前臺讓人把臥室的鑰匙送過來。”
每個酒店都會有備用的門卡和鑰匙,這家酒店的裡面的門跟外面的都是分開的,所以外面只能用房卡打開,而裡面必須要鑰匙才能打開。
陳深一看就知道是顧小姐又跟先生賭氣了,不一會便領着酒店的服務人員而來,那服務員一進去就看到男人冷峻的有些沉鬱的臉龐,忍不住吞了一口唾液,以爲是出了什麼事,在一串鑰匙裡找出其中一把,順着鑰匙孔插~入,咔的一聲門被打開。
季耀北揮揮手,示意他們出去。
裡面沒有開燈,他走到牀邊,白的的牀褥上,女人長長如海藻般的黑色長髮鋪散開來來,在潔白的牀褥上綻放蹙一朵美麗的花,黑白視覺讓人安心。
他看着雙眸緊逼的女人,心頭竄起幽幽的火苗,脾氣倒是不小,看來他最近真的是越來越慣着她了,都公然跟他對着幹了?一晚上給他關在兩道門外?
她自己都是心安理得的睡得這麼舒坦?
這樣一想他突然就生出了惡劣的心思。
顧唯一好不容易睡着了,只覺得自己的呼吸突然間被全部堵死無法呼吸迫使她睜開眼睛,還沒看清楚人,屬於難惹清冽的氣息就灌入她的鼻腔,“季耀北……”
脣瓣被不輕不重的咬着,溫熱的呼吸噴在她的臉頰上,溼膩膩的,讓她無處可躲,她有些不舒適的去推搡他,瞧着他紋絲不動,心生惱怒,伸手就去捶他的肩膀。
季耀北捏着她的下巴,低低的笑,“把我關門外關上癮了?還嫌我煩?”
“你本來就煩人,我想睡覺了。”她伸手用力的拍他,“走開,壓的我喘不過氣了。”
奈何他身體太過高大,幾乎將她整個都包圍在懷裡,無論她怎麼拍他,打他,身形都紋絲不動的,她張就對着他的肩膀咬了一口,“你整個人真是的,不是不相信我嗎,難道還想也讓我去給她道歉啊?我告訴你我是絕對不會去的,你趕緊死了這條心。”
還跟她說得饒人處且饒人,說的她好像有多蛇蠍一樣,她有這麼壞嗎?
季耀北眯這眸,藉着窗外的月光看着她漲的通紅的臉,和她毫無章法的控訴,眉頭忍不住的皺了皺,“沒人讓你去道歉。”
她囁嚅道,“可是你就是不信我。”
身形一頓,伸手將牀頭櫃上的檯燈打開,垂眸定定的看着她微紅的眼眶,目光變得幽深,顧唯一偏臉要躲開,“你開什麼燈,你沒完沒了是不是。”
她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現在樣子,像極了受了委屈,又吃醋的怨婦,只是她越想就越委屈啊。
下一秒,她被撈進了男人的懷裡,她在她耳邊低低的嘆息,“她比你小,你就多擔待她。”
她還不夠擔待,她要是不夠擔待,早在京城的時候就揭穿她盜竊她手稿賣給別的廠家的事,就算對峙她也吃不了一點的虧,還不是想這她這樣做的話,讓他難處理?
“我之前問你ts的總監,你爲什麼不告訴我?”
他的手臂摟着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都控制在自己的懷抱裡,嗓音低沉,“還不是怕你亂想?秦雪又有意讓她坐這個位置,等你跟我回去,我給你安排個更合適的位置,好不好?”
“誰跟你回去,我也不稀罕。”
她又不是爲了這個職位的事情跟他鬧清晰,只是他這樣太偏幫,還是讓她不悅,好在他沒有跟蘇漾出去,這一點倒是讓她心裡還算平衡一些。
季耀北低頭親吻她的臉頰,“好,你不稀罕,是我稀罕你。”
顧唯一也不想理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又被他吵醒,她想到明天的事情就有些煩,湊到他的身上聞了聞,嫌棄道,“你去洗澡,臭死了。”
都是煙味酒味。
深黒的眼眸沉了沉,再度咬在她柔軟的脣瓣上,失笑,“現在就開始嫌棄我了?”
不過他還是放開她起身,低聲道,“要是困了你先睡。”
她自然也不會矯情的說,我等你什麼的,她是真困了,“好。”
季耀北看着側身閉眼睡覺的女人,脣角勾了勾。
等他洗澡出來,他站在牀邊靜默的看了她幾眼,轉身出去,將門闔上。
客廳裡,陳深候在一旁,瞧着踏臉色並沒有之前那樣的陰鬱,想來是把顧小姐哄好了,他不由的鬆了口氣,只要先生心情舒暢,他纔不用這麼膽戰心驚。
季耀北坐在沙發上,隨口拿起桌上的煙放在脣邊,剛要用火機點燃,動作倏然一頓,將煙扔進了一側的垃圾桶。
“今天她都做什麼了?”
陳深彙報,“顧小姐今天早上吃了早餐後不久,醫生過來拆線,說她傷口恢復的不錯,中午用早餐,顧小姐一直沒出來,下午讓我陪她去置辦畫筆。”他話語頓了下,繼續道,“然後撞見了蘇漾小姐,陪顧小姐回來的時候,遇到一個男人,要求顧小姐跟他離開。”
“她拒絕了?”
“是。”
季耀北問道,“還說了什麼?”
陳深愣怔了下,有些汗顏,“顧小姐讓我離遠一點,她打了個電話,所以我也不知道她具體說了什麼。”
黒眸沉了沉,若有所思,陳深問道,“先生,要我去查查對方的底細嗎?”
“不用了,這裡不是我們的地方,所以還是讓維森幫忙去查,你去給打個電話問問。”他吩咐道。
之前就有讓維森查顧唯一的落腳地,可是卻是沒有消息,可以想來顧懷遠委託的人身份不一般,竟然讓維森都費了一些時間,卻只查出她學校的所在地。
……
天色朦朧,顧唯一就醒了,她看着窗外灰濛濛的天空,想到江蔚昨天說的,顧懷遠今天下午將抵達紐約,她就在想怎麼能夠支開陳深,方便自己出去。
她覺得這樣跟季耀北以現在這樣的狀態在一起,真的不是長久之計,她必須搞清楚,他們之間到底有沒有血緣關係。
男人的臉龐隱痕在暗影裡,她看着輪廓分明又英俊的男人,緋色的脣瓣微微抿起,這事情她覺得問了顧懷遠肯定也不會告訴她,還不如她自己想辦法求證。
她乘着他熟睡,光腳踩在柔軟的地毯,從着手機躡手躡腳的走向淋浴間。
將淋浴間的窗戶打開,她快速的撥通慕語的電話,這個時間國內只是晚上,所以不一會,那一邊就被接起。
她手掌捂在脣邊,“小語,我想問你個事……”
“宋錦木,你滾蛋,我打電話呢!”一聲吼,加上那邊一陣嘈雜讓顧唯一皺了皺眉。
好不容易等那邊安靜下來,慕語問道,“唯一,你剛纔說什麼?”
不得已她只能重複一遍,“你有沒有認識可靠的醫生?”
“醫生?你找醫生幹嘛?”
她簡單的說明了一下情況,慕語聽完錯愕,“你們在一起?”
她低聲“嗯”了一聲,“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慕語提議,“你不如找高醫生,我看他職業道德操守挺好的。”
顧唯一竟然有些無語,靜默了一會道,“你腦子是不是壞掉了,找高醫生那不就是透明的了嗎?”
“好像也是,你讓我想想。”那邊不緊不慢的想,她都要急死了,眼神不時的看向門口,忽然慕語道,“啊呀……我想起來了,我記得我以前有個學長就是學醫的,前幾個月我們還聯繫了下,說現在在附屬醫院當院長。”
顧唯一聞言心中陡然一喜,“那你幫我諮詢,看看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好,我幫你諮詢下,不過,我如此犧牲美色,你回來是不是應該好好犒勞我?”
“吃飯可以。”
“你俗氣……我最近看到個新款的愛馬仕包包,你買給我。”
她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你沒錢嗎?”
“啊!!別提錢,我那天想去找你,剛到機場就被逮回去了,現在銀行卡都被凍結了,老爺子說嫁出去的孫女潑出去的水,讓我學習勤儉持家……”
顧唯一不免有些深表同情,對於一個大手大腳,又是包控的大小姐,這簡直要了她的命,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好吧,我先幫你預定下來,看你表現了。”
“還是你最愛我……”
等她從淋浴間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十分鐘後,她看了一眼時間,現在是紐約時間七點三十。
打開門,她又躡手躡腳走回牀邊,一擡頭就對上一雙湛黒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