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西涼管着洛陽行宮裡的這些徭役們,在普通老百姓看來,這活可謂是讓人羨慕。但在那些權貴們眼中,那就不值一提了。
但在玶憂郡主眼裡,楚西涼就是楚西涼,對他的態度也一如往昔,並且還會時不時的過來行宮裡看望他。
雖管着這些徭役們幹活,但楚西涼對他們卻並不嚴苛,吃住也都與他們在一起。行宮裡的徭役們,對他也頗有好感。
洛陽行宮的翻修讓洛陽熱鬧了幾分,同時也吸引了盜匪的注意。行宮裡人員複雜,稍不注意,就讓人鑽了空子。
盜匪在一天夜裡,突然圍攻了洛陽行宮,打得衆人一個措手不及。
楚西涼第一個發現情況不對,當他帶人找到匪徒的時候,這些人已經摸到了庫房的門口。
行宮中雖然也有守衛,但都是一些老兵殘將,根本抵擋不住盜匪的進攻。那些修建行宮的苦力們,都縮在角落裡,不敢出頭。
楚西涼憑一人之力,將這些匪徒抵擋在了庫房之外。
當王相國帶着士兵過來增援的時候,楚西涼身上的玄衣已經溼透,人也已經精疲力盡。援兵一來,他就暈過去了。
王相國帶來的精兵強將迅速將這些盜匪們擒拿了,受傷的士兵也被送去軍醫那裡救治。
這夥朝廷已經抓了很久了,楚西涼這次出力不小。王相國對他這次的行爲很滿意。
第二天,將事情安頓好後,王相國就特意去看望楚西涼。
經過一晚上的休息,楚西涼的狀態已經好了不少。只是傷口太多,身上纏滿了繃帶,此時正光着膀子躺在病牀上。
王相國哈哈笑着,鼓勵楚西涼:“小子做的不錯,沒有辜負玶兒對你的信任。”
楚西涼只是笑,一副憨憨的樣子。
秦將軍這時剛好走了過來,湊過來小聲說道:“相爺,方纔屬下過來時,聽府裡的人說,郡主受了風寒,您趕緊回去看看郡主吧!”
楚西涼一聽玶憂郡主受了風寒,連衣服也顧不上穿,拿上外衣撒腿就往外跑。
“哎!幹什麼去你!”王相國叫住他。
楚西涼摸摸後腦勺,一臉的不好意思,“我去看看郡主。”
王相國沉着臉,“郡主病了,自然有我這做父母的關心,有下人伺候着,你操的哪門子的心?老實的給我躺回去!”
面對王相國,楚西涼也不敢造次,只好乖乖的回去睡覺。
秦將軍跟着王相國回相國府,見相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開口道:“相爺,看這小子挺關心郡主的,要不找個機會試探一下他。”
王相國哼笑一聲,“試探什麼,他終究是前朝太子,跟玶兒是沒有可能的。”
“可這小子也的確是個人才。”
“本相自有主張,你不可輕舉妄動。”
“是,下官遵命。”
幾天後,楚西涼的身體好了一些,秦將軍再次來到行宮,告訴楚西涼:“本將軍要去運送銀兩,王相國讓你隨行。”
楚西涼點頭應是,收拾了行李,便和秦將軍來到了相國府。
可惜還沒有見到玶憂郡主,便被秦將軍催着,押送銀兩離開了相國府。
一行人辰時出發,日落便找客棧歇下,順順利利過了幾日。
一日,車隊走到一處密林前,楚西涼見前面林密山高,不由對秦將軍道:
“秦將軍,前邊林子這麼密,兩邊又是高山,正是伏擊的好地方,恐怕會有埋伏。”
秦將軍搖頭嘆息,“這也沒有辦法,現在天色已晚,穿過這個林子,就有一個鎮子,正好可以住宿。若不過去,我們就只能在野外露宿了,反而更加危險。”
秦將軍說着,又拍拍楚西涼的肩膀,“小子不用擔心,這裡我們走過多次,附近沒有山匪,你就放心吧。”
車隊繼續前行,眼看就要穿過密林,突然從道路兩邊的叢林裡跳出一羣蒙面人,拿着刀劍將運送銀兩的人團團圍住。
秦將軍呵道:“你們是什麼人,竟如此膽大妄爲!也不看看是何人的馬車!”
前面領頭人嗤笑道:“呵呵,不就是相國府嘛!”
“既然知道是相國府,還敢過來送命!你等到底是何人?”
“是來取你們項上人頭之人!”蒙面人說着,又揮手道:“兄弟們,給我上!”
“慢着!”秦將軍忙道:“相國府與你等素不相識,各位爲何要如此咄咄逼人!”
“與我等素不相識?咱們可是老朋友了,上次洛陽一戰,相國府可是殘害我教不少弟子。”
“原來你們是南教的人!”秦將軍說完,掃了楚西涼一眼。
楚西涼一聽他們說是南教的人,就皺眉看了過去。但仔細分辨後,發現對方居然有許多不同於南教的地方。
楚西涼開口問道:“大膽毛賊,你等是南教那個分舵的?”
對方突然卡了殼,半天才支支吾吾的回道:“我等……是廣陵分舵的弟子。”
楚西涼暗自沉吟,這些人說話吞吞吐吐的,行事也跟南教弟子不同,看着倒像是冒充。只是這些人爲什麼要冒充南教弟子?是有人利用南教別有所圖,還是……這些都是王相國在試探我?
楚西涼想到這裡,就上前對秦將領說道:“秦將軍,既然是禰朝的人,看來不是爲了錢財而來的,讓屬下去會會他們。”
說完就拔劍朝這夥蒙面人騰空而去。
楚西涼如今的武功在江湖上都難有敵手,更何況這些小毛賊。沒幾個回合,就傷了好幾個蒙面人。
秦將軍一看形勢不對,立刻跳下馬,一邊加入戰局,一邊悄悄對那領頭人道:“還不快走!”
蒙面人接到命令,立刻裝作不敵,倒飛而去,幾個回合後,對方的人撤了回去,全部消失在樹林中。
此後一路上便順風順水,連個小毛賊都沒有碰到過。半個月後,衆人總算安全回來。
楚西涼直接回了洛陽行宮,並沒有進相國府。
秦將軍回來後,就去見了王相國。
“相爺,看來楚西涼這小子真的要與禰朝的人恩斷義絕了。相爺派去假冒禰朝舊部的那些人,他一個都沒有手軟。”
“繼續試探。”
王相國卻是不信一個被南教養育了這麼多年的人,會一夕之間就轉臉不認人。
“是。”
對於王相國的意圖,楚西涼隱有猜測,他故作不知,躲過幾次試探。
直到有一天,玶憂郡主又過來行宮找楚西涼。
玶憂郡主悄悄躲在楚西涼身後,想要嚇他一嚇。
卻不防楚西涼猛地一轉身,玶憂郡主前傾的身體躲閃不及,直往楚西涼身上撞去。
楚西涼連忙伸手將她撐住,玶憂郡主卻還是差點衝進了楚西涼懷裡。
玶憂郡主俏臉一紅,整個人都不自在起來,把剛聽到的好消息就忘的一乾二淨。
楚西涼也有些不好意思,將玶憂郡主扶正後,便問她:“你怎麼來了?”
玶憂郡主這纔想起自己過來的目的,喜道:“我是來給你報喜的!”
“報喜?”楚西涼呵呵笑了,“我能有什麼喜事。”
“父親想將你調離這裡,讓你去從軍。”
楚西涼眼眸一閃,卻道:“我纔不去。”
“爲什麼?”玶憂郡主很是不解,“我聽秦將軍說,你的武功很好,他已向父親奏明,要讓你去做兵馬副指揮使。”
楚西涼微笑搖頭,“我倒是覺得這裡挺好的。”
“秦將軍讓你去,你就去,那可是多少人都盼望不來的機會。”
玶憂郡主比楚西涼還着急,見楚西涼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直接就拉着他去見秦將軍。
雖猜測這是秦將軍和王相國布的局,楚西涼最後還是應承了做這個兵馬副指揮使。
沒幾日,楚西涼便從洛陽行宮調派到了秦將軍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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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西涼成了兵馬副指揮使後,便收到命令,王相國讓秦將軍再去攻打南宮分舵,奪回被搶走的倚霞劍。
楚西涼自然與秦將軍同行。
玶朝軍隊又一次聚集在南宮分舵山下。
南宮夫人很快收到消息,如今劉副舵主帶去參加聯盟大會的人還沒有回來,南宮夫人只得去請了白教主助陣。
白教主和南宮夫人領着弟子下山來,見到山下烏泱泱一羣人,白教主未語先笑,又道:
“玶朝就愛仗勢壓人,不過就是一羣烏合之衆,沒有一個上得了檯面的。”
秦將軍一聽這話,黑臉一紅,指着白教主怒道:“妖女!別高興得太早,有本事你就下來。”
白教主冷哼一聲,看秦將軍像看個死人,“看來是我久不出手,有些人活得不耐煩了。”
南宮夫人攔住她道:“不過是個無名之輩,哪用的着你去出手,讓我去教訓他便是了。”
南宮夫人說完,便從山腰一躍而下,直接落在了秦將軍面前。
秦將軍手拿大刀,向南宮夫人衝了過去,南宮夫人亦舉劍相迎。
若論沙場對敵,秦將軍自然是略勝一籌。但論武功,秦將軍自然是比不上南宮夫人。
雙方過了數十招後,秦將軍手中的大刀就被南宮夫人挑落。
掌隨風至,還沒等秦將軍站穩,南宮夫人一掌推出,秦將軍便被震的連連後退。
楚西涼見此,連忙從馬上騰空而下,並落在了秦將軍身後,將他扶穩。
秦將軍受了內傷,若不是楚西涼扶了他一把,他就要在全軍面前出醜了。
“我來。”楚西涼扶穩秦將軍後,沉聲說道。
秦將軍心下感激,朝他點點頭。
南宮夫人見來人居然是楚西涼,不免有些驚訝。
楚西涼卻沒想和她敘舊,抽出手中長劍,就朝南宮夫人攻了過來。
有兩位老舵主的指點,加上楚西涼本就天資不凡,南宮夫人自然不是她的對手。
白教主見南宮夫人不敵,臉色不明道:“想不到這臭小子,一段時間不見,功夫進步得如此神速。”說着也加入了戰局。
有白教主的加入,南宮夫人總算能喘口氣,“你這叛徒,居然還敢帶着朝廷的人來攻打我南教!”
楚西涼道:“我是叛徒,你不也一樣嗎?我們彼此彼此。”
南宮夫人冷哼道:“我是嫁給南宮舵主,纔不跟你一樣。”
“你爲了南宮舵主,我爲了玶憂郡主,在我眼裡都一樣。”
“無恥小人!”南宮夫人沒想到這小子居然如此不要臉。
雙方鬥得正是激烈,卻聽見山腳下打鬥聲傳來。
有南宮分舵弟子趕來稟報:“夫人,是劉副舵主帶着人回來了。”
南宮夫人同白教主互視一眼,道:“咱們先撤,改日再教訓這臭小子。”
白教主一人也不敢和楚西涼硬拼,遂點頭與南宮夫人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