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初蘭扶着九櫻雪的胳膊準備離開,想了想還是不放心,又對九櫻雪道:“老身還是放心不下,快扶我去井邊瞧瞧。”
九櫻雪連忙道:“太師父,裡面真的沒人,櫻雪仔細看過了的。”
“你沒騙老身?”
九櫻雪又忙道:“櫻雪哪敢騙太師父您呢!”
“量你也不敢。”李初蘭也不認爲小徒孫會爲了左芳蘭那個賤人騙自己,“我們走吧。”
左芳雲一直躲在枯井裡不敢動彈,直到外面沒有了聲音,她又等了一會兒,見沒有動靜,纔敢探出頭來。
誰知枯井實在太深,再加上又身受重傷,左芳雲連續試了幾次,都沒能飛出枯井。
眼看都快到午時了,左芳雲又累又餓,折騰的氣喘吁吁。
就在這時,井口突然冒出一個人來。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白教主。
白教主的傷已經好了許多,勉強可以活動,腿還不能正常行走,得靠兩隻柺杖支撐着。
白教主似乎是聽到枯井裡面有動靜,這才步履蹣跚地走到枯井井口。她伸頭往枯井裡面一看,發現井底正攤坐着一個人。
她仔細瞧了會兒,發現枯井裡的人居然是左芳雲,忍不住哈哈大笑。
“死老太婆,沒想到你也會有今日!居然會掉進枯井裡出不來,哈哈哈,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左芳雲不理白教主的吐槽,擡頭看着她道:
“老身與你並無深仇大恨,教主若是想要比試武學的話,老身上來之後,可以與你再比試一次。”
白教主冷冷一笑,哼道:
“哼,是你老糊塗了,還是你覺得本教主蠢呢?論功力,你在我之上,更何況如今我已經殘廢,腿腳不靈便。怎會贏得了你。
你我之前的舊賬還沒算完呢,我又怎會讓你活着上來。再說了,你若不死,那日後,本教主如何在南教裡混呢?”
“你說什麼?”左芳雲聽不懂白教主的意思,但直覺自己要不好。
“你是人老耳聾了,還是裝瘋賣傻。哦,我知道了,公孫教主大概還隱瞞着你吧!告訴你吧,本教主馬上就要成爲南教的副教主了。”
左芳雲又急又怒,“怎麼可能!你休想!”
“可不可能,如今不是你說的算了,今日這口枯井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白教主心情愉悅,手裡卻毫不留情,伸手便射出幾根毒針,根根直指左芳雲全身要穴。
本就身受重傷,再加上地方狹小,左芳雲根本躲不過這些銀針,只幾個回合,就被銀針射中了。
看着慢慢倒下,奄奄一息的左芳雲,白教主勾脣一笑,見井底的老太婆漸漸沒了動靜,她才撐着柺杖離開此地。
這個時候,九櫻雪已經扶着李初蘭,回到了盧重振和單旗鼓所住的小茅屋。
盧重振見李師叔被小姑娘扶着回來,走路還一瘸一拐的,不禁問道:“李師叔這是怎麼了?”
李初蘭被九櫻雪扶着坐了下來,嘴裡道:“都是你那左師叔乾的好事,可惜讓她給逃了!也不知道倚霞劍被她藏到了哪裡。”
盧重振二人聽了,也道可惜。又看向依舊沉睡不醒的楚西涼,更是嘆氣不已。
盧重振不由開口對李初蘭道:
“西涼這孩子的寒疾恐怕不輕,方纔我與單師弟運功想要逼出他體內的寒氣,卻發現沒有什麼效果。
恐是我和單師弟的功力不夠,原想着讓師叔幫忙看看,但眼下師叔您受了傷,這西涼……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李初蘭一聽楚西涼病了,也不由得擔心,連忙走到楚西涼身邊,一邊搭脈查看病情。
李初蘭的眉越皺越緊,最後急急道:“這孩子快不行了,老身還能撐一陣子,咱們先幫他將體內的寒氣逼出。”
李初蘭說完,便讓盧重振二人將楚西涼挪到地上,三人一起爲楚西涼運功逼寒毒。
九櫻雪一直緊張的在旁邊守護着,半步也沒有離開。直到幾個時辰後,看到太師父三人收功,這才鬆了一口氣。
三人累得滿頭大汗,總算將楚西涼身上的寒毒給逼出來了。
見楚西涼已經高燒不退,盧重振與單旗鼓二人便打算去山裡採一些藥材,給楚西涼退燒。
二人出去半個時辰左右,楚西涼終於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九櫻雪驚喜不已,拉着李初蘭的衣袖高興的喊道:“太師父,西涼哥哥醒了,西涼哥哥他醒過來了!”
“好啦,好啦,我看見了。”李初蘭指着外面道:“快去把粥端過來給你西涼哥哥用,睡了這麼久,也該餓了。”
“我這就去。”九櫻雪馬上急衝衝的跑去廚房端粥。
楚西涼從牀上坐起來,九櫻雪正好從外面進來,她快步走向前,放下粥碗,幫他把外袍穿上。
楚西涼坐好後,轉身接過九櫻雪遞過來的粥,擡頭間,發現不遠處的小湖邊有個人影,奇怪的問道:“那人是誰?”
李初蘭一看就知道他說的是誰,笑呵呵道:“他是我們禰朝的太子。”
楚西涼一聽那人居然是禰朝的太子,剛纔還熱乎乎的一顆心,瞬間變得冰涼。
楚西涼似是想對李初蘭問些什麼,最後又咽了下去。
李初蘭並沒有發現他的不對勁,只對他道:“你等下見見太子殿下吧。”
楚西涼點頭道好,等用完膳,見李初蘭正在打坐,也沒有再打擾她,整理一番後,就獨自去了小湖邊。
楚西涼懷着複雜的心情,來到小湖邊。
見到李初蘭所說的太子,他有些失望,“這哪是什麼太子,一點太子的氣質都沒有。”
這邊的動靜驚動了湖邊的那個人,對方轉頭看過來,楚西涼一驚,又忍不住笑了起來:“是你呀!”
小乞丐看着楚西涼微微笑着,沒有回話。
看到他,楚西涼還是感到非常意外的,“原來你就是太子殿下?”
小乞丐回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他們說的太子殿下。”
楚西涼“嗯”了一聲,還不停搖頭道:“我看也不像。你看你,不僅長得胖,還這麼矮,相貌也平凡。你母親肯定不是什麼大家貴女,興許就是個宮女,無意間被皇帝看上而已。”
小乞丐聽了,卻不高興了,“你這人怎麼這樣說話!”
楚西涼說話也不客氣,甚至還帶了些怨氣,“我還沒生氣,你倒是先生起氣來了。你這傢伙,到底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替你受了多少罪!現在想起來,我都想揍你。”
“此話怎講?”
“玶朝的人都以爲我是太子,不僅對我百般刁難,還處處想着制我於死地……”
楚西涼的話沒說完,身後便有人打斷了他的話。
“你這孩子,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說話的是單旗鼓,他走過來拍了拍楚西涼的肩膀,又道:
“你方纔的話,說得也沒錯。太子殿下的母親的確是一名宮女,不過後來晉封成了庶妃,是爲李辰妃。”
楚西涼一想起自己過去的遭遇,頓時覺得自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於是又問起單旗鼓道:
“太師父,既然您已經知道這些事了,那你知不知道,弟子身上的青斑到底是怎麼回事?”
單旗鼓看着楚西涼嘆了口氣,眼裡滿含歉意。
“唉~這都是其他舊部人員的主意。爲了不讓我朝太子落入敵手,禰朝舊部人員在你年幼時,將一種特殊的藥水刺入你的皮膚裡,等你長大後,只要被水泡了就會顯出青斑。”
“可……即便是顯出青斑,玶朝人又怎會認定我就是太子呢?”
單旗鼓說着也有些不忍心,又重重嘆了口氣,“因爲太子出生之後,身上有青斑的事就被傳了出來。”
楚西涼的心像被紮了一刀般,酸酸的疼。
“呵呵……”他苦笑了一聲,道:“爲了讓真太子安然無恙,你們竟然忍心傷害另外一個小生命,真是用心良苦呀!”
楚西涼的話,讓單旗鼓有些無顏面對他,“唉!要怪也只能怪你的祖輩……”
“弟子的祖輩又怎麼了?他們……難道做了什麼對不起太子的事嗎?”
“不是……”單旗鼓聽了,越加無地自容,“那是因爲你的祖祖輩輩都是彌朝的將軍。他們一直都爲彌朝而戰,以保衛皇家衛己任。你,也不例外。”
楚西涼並沒有再問,只慘笑一聲,道:“原來您老,也早就知道了弟子的身世,卻一直隱瞞着弟子。”
單旗鼓看着他,無奈搖頭,“老朽並不知道,只是在不久前,你師父有過來,並將此事告知了老朽和盧師兄。”
儘管如此,楚西涼心裡卻越想越難受,突然“啊”的大喊一聲,徑直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