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陣子,楚西涼又聽到公孫左鵬問大國師:“之前的問題,您還沒有回答我。我很想知道,您爲什麼要救我?”
大國師頓了頓,才嘆息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瞞你了。數年前,其實我的父親和你們一樣,都是南教中人。只可惜……”
公孫左鵬見大國師半響不語,急忙追問道:“可惜怎麼了?”
“可惜後來,我父親……被南教的教主掌斃了。”大國師說着,停頓了一會兒,又繼續說道:
“既然你都叫我師父了,我也不能不爲你多想想。按說你修習倚霞神功,萬不會練到走火入魔,恐怕這功法有些蹊蹺。
何不讓我看看你那倚霞劍上的神功,看它究竟藏着什麼玄機。”
“這……”公孫左鵬有些猶豫。
“怎麼,不相信我……”
公孫左鵬十分爲難,想想大國師終究救過他的性命,也不好拒絕。思來想去,最後還是答應讓大國師看一看倚霞劍。
公孫左鵬從自己練功的山洞中,將藏起來的倚霞劍拿出來。
正當他將倚霞劍交給大國師的時候,不知從哪裡竄出一個身影,目標直指大國師手中的倚霞劍。
來人卻是左芳雲。
大國師沒有防備這時候會有人來搶倚霞劍,加上左芳雲速度奇快,等大國師反應過來,左芳雲已經將倚霞劍搶到了手中。
大國師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兩人瞬間就鬥了數個回合。
公孫左鵬見二人功力不分上下,擔心大國師的同時,又好奇這老婦人到底是誰。“師父,這人是誰?功夫這麼厲害!”
大國師沒有說話,左芳雲卻炸了,“你叫他什麼?師父!”
公孫左鵬奇怪這婦人怎麼這麼大反應,辯解道:“他本來就是我師父啊,而且還救過我的命。”
左芳云爲了和李初蘭作對,找了公孫老舵主當自己的徒弟。
如今公孫老舵主去世了,她也要考慮第二個徒弟的人選了,對於公孫左鵬,她還是挺看好的。
結果他卻偷偷認了一個師父!
“他哪裡是救你,他是爲了得到倚霞劍!你太容易受騙了!等老身收拾了他,再慢慢把真相告訴你……”
左芳雲越打火氣越大,對大國師也是步步緊逼。
大國師今日與白教主那三人打了一架,本就受了點傷,如今碰到左芳雲的快攻猛打,大國師也有吃不消。
一不小心,就被左芳雲重重打了一拳。
大國師自知不敵,也不敢再呆下去,趁着退勢,朝山下飄落而去。
大國師離開後,左芳雲收勢,落到地面,又朝公孫左鵬走去,“你不能認他做師父,更不能將倚霞劍交給他。倚霞劍老身先幫你收着,以後自會還給你。”
“爲什麼?”公孫左鵬並不認識左芳雲,自然不明白她爲什麼要替自己做主。“你又是誰?”
左芳雲道:“因爲他是玶朝的大國師,和我們南教勢不兩立。你若將倚霞劍交給他,將是禰朝的罪人!”
“那你又是什麼人?”
“老身是什麼人,說出來你也不認識。你只要知道,你父親是老身一直都在培養的人。只可惜他慘遭谷賊的毒手,離開了人世。那國師接近你是有目的的,我慢慢將真相告訴你……”
“我不信!我不要聽!就憑你這三言兩語,你以爲我就會相信你嗎?”公孫左鵬不相信師父接近自己是因爲倚霞劍,大喊着捂住耳朵跑掉了。
公孫左鵬走了,左芳雲似乎並不着急,突然伸手摘了兩片樹葉,朝楚西涼藏着的方向飛了過來。
樹葉如同飛刀一般鋒利,好在楚西涼閃得及時,躲過了這一劫。
爲了避開左芳雲第二次射擊,楚西涼一揮袖,悄然離開了。
左芳雲見偷聽的人逃跑了,也沒打算跟過去,腳尖一點,就朝着公孫左鵬追過去了。
楚西涼一口氣逃出二十里外,纔敢停下來喘口氣。卻又突然見一個身影出現在自己面前。
楚西涼嚇了一跳,還以爲左芳雲跟了過來,擡頭一看,原來是李初蘭老前輩。
見是李初蘭,楚西涼總算鬆了一口氣,“李老前輩,您怎麼會在這裡?”
“老身在等你,見到那賤人了吧?”
楚西涼疑惑問道:“您指的是您師妹?”
李初蘭點了點頭,“正是。”
“晚輩有一事不明,明明我非常小心的躲在一旁,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甚至還隱藏了氣息,爲什麼她還能發現我?”
李初蘭搖頭道:
“那賤人會《尋音大法》,只要是她想尋找的東西,十里之內她都能夠有辦法尋得到。這就是老身不如她的地方,也是我一直不願意靠近她的原因。”
李初蘭說着,突然擡頭看了看天色,對楚西涼道:“你想不想知道那賤人在哪裡?”
楚西涼連連搖頭,“嗯!我不想。”
“爲何不想?”
“如果您師妹真的像你說的那麼厲害,那麼只怕我還沒靠近她,就先被她發現了。”
李初蘭卻神秘一笑,道:“你放心,這《尋音大法》,它也會有失靈的時候。”
“哦?”楚西涼對這倒挺感興趣,好奇問道:“那什麼時候,纔會失靈?”
“碰到雨水,《尋音大法》就不起作用了。眼看這天氣馬上就要下雨了,正是好接近那賤人的時候。”
“原來《尋音大法》還怕雨水?”
“正是。小子現在敢不敢跟老身一塊兒,去看看那賤人正在何處?”
跟着李老前輩,楚西涼也有了底氣,連忙點頭應道:“當然敢!”
“那就走吧。”李初蘭揮袖轉身,楚西涼連忙跟上。
不出兩個時辰,二人便追上了左芳雲。
夜裡雖然很黑,四周也很模糊,但卻能聽出前面不遠處的亭子裡,正有兩個人在說話。
這兩人,正是左芳雲和公孫左鵬。
天空飄着細雨,二人在亭子裡避雨,左芳雲正在問公孫左鵬:“追上國師了嗎,都問出了些什麼?”
公孫左鵬半響才道:“他說,他的父親是南教教主的徒弟。因爲觸犯教規,被教主掌斃……”
左芳雲冷哼一聲,“是的,他父親的師父,正是我的師兄。”
“他還說,爲了替家父報仇,他母親就帶着他,離開南教,進了玶朝的官員之家做僕人。
後來跟着少爺認識了許多字,他也越來越被少爺倚重。少爺幫他消了奴籍,又讓他去京城參加科考,最後一步步坐上了玶朝的國師之位。”
“這一點,他倒是說了實話。”左芳雲面無表情道:“除了這些,他之前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他之前對我說過,既然想要和正常的男人一樣,從今往後,就必須得聽他的。不然的話,會讓我活得很痛苦。”
左芳雲又哼笑一聲,“你別聽他瞎說!”
公孫左鵬卻不敢如此樂觀,“可是他已經用藥物控制了我,如果不能繼續服用他的藥材,我的身體會出問題。”
左芳雲卻道:“不,依老身看來,你只有停止服用他的藥材,你的身體纔不會退化。他正在引你入魔,等到藥物侵透你的五臟六腑之後,你不聽他的都不行了。”
“那以後他給我的藥材,我該怎麼處理?”
“你繼續收着,先不要用,等他離開後,再找個隱蔽的地方扔掉。以後也不要再稱他爲師父了,你若真想成爲總舵主,想學什麼功夫,老身都願意傳授給你。”
“您爲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你父親的孤星冥魂散就是老身傳授的,不知道你父親有沒有提起過老身。”
公孫左鵬回想了一陣,又搖搖頭,“記不太清楚了,好像有提起過。”
“既然如此,今後你就跟着老身學功夫。老身將一套絕學傳授於你,那是老身的獨門絕技,叫左玄神功。”
躲在不遠處的李初蘭聽完這些話,恨恨盯着左芳雲,低聲道:“好你個賤人,不敢明着來,只敢跟我玩陰的。
你以爲扶持公孫左鵬,就能讓他成爲教主了嗎?做夢去吧!只要我還活着一天,就輪不到他來做教主!”
李初蘭說完,伸手抓起楚西涼的手,輕聲道:“小子,我們走!”
瞬間,原地空空如也,一點也看不出之前有人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