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械鬥

朱常洛聽了蕭莫講了昨晚之事,知道楊應龍手身邊的高手已經盡數折盡,頓時大喜,於是命令總兵劉珽再行進攻婁山關,而另外再由蕭莫帶人潛入婁山關中,散佈楊應龍傷重殆死的消失,相信叛軍定會大亂,能夠一舉攻破婁山關。

於是衆人依計而行,總兵劉珽率領着手下對婁山關進行猛烈的進攻,同時婁山關中到處都是楊應龍命在旦夕的謠傳,再加之楊應龍受傷在府內休養,又沒有高手前來助陣,守關叛軍果然大亂,一個多時辰後,婁山關外牆被攻破。

消息傳至楊應龍耳中時,楊應龍不由得仰天長嘆一聲:“我命休矣!”於是吩咐了手下兵衛拿了幾幅白綾來,匆匆去了後院,

萬曆二十八年的六月初六,楊應龍心知外城牆已被攻破,內城牆被破也是遲早的事情,而今敗局已定,無力迴天,於是便與愛妾周氏、何氏關門自縊而死,而主帥一死的消息傳出後,婁山關內尚在負隅頑抗的兵士們也紛紛棄甲投降,楊應龍之子楊朝棟及楊應龍之弟楊兆龍作爲主帥被俘。

與此同時,楊應龍死訊傳開後,與他聯合一起的其他幾路叛軍在對敵之時膽戰心驚,死的死,降的降,而明軍的其他七路人馬則全然大勝,此次平播戰役前後歷時近四個月,斬殺楊應龍一夥叛軍兩萬餘人次。

六月初六晚,朱常洛帶領衆將士進駐婁山關,大戰之後,人也是最疲乏、最容易麻痹的時候,頭一晚因蕭莫與俞代語入關刺殺,蘭漪等了一夜未睡,而今日一天內蕭莫和蘭漪都一直在參予攻破婁山關的戰役之中,算起來,二人皆是兩天一夜都未曾閤眼,而此刻夜深人靜,衆人也都進入了睡眠之中。

“有刺客!”“抓刺客!”的聲音在空寂的夜色中響起,蕭莫自牀上一彈而起,來不及披上外袍,只着了中衣,提劍便衝向朱常洛住的地方,兩處相隔得不是太遠,很快就到,他知道,若是刺殺,目標必是朱常洛,而首當其衝的,應該就是蘭漪。

衝入室內,卻見衆人早已與一干黑衣蒙面人鬥在了一起,“漪兒,你沒事吧。”蕭莫一邊加入戰圈之中幫助蘭漪,一邊問道。

“哥哥我沒事。”有了蕭莫的加入,蘭漪頓時一身輕鬆,只是朱常洛的肩頭受傷,而自己的左手臂也被刺傷,於是便退了下來守在朱常洛的身邊,先給他裹了傷,再自行裹傷。

不出幾招,蕭莫生中警鈴大作,“大家小心了,是忍者。”

果然,那夥黑衣人神出鬼沒,明明一劍刺過去避無可避,而人卻忽然之間失去了蹤影,不一會兒卻又從你的背後冒了出來,冷不防地砍你一刀,雖然是敵寡我衆,但這種防不勝防的招數卻端的十分厲害,更何況,室內狹小也根本擠不下太多的士兵,就算擠得下,他們不諳武功對於忍者來說也不過是多喪性命而已。

蕭莫冷眼望去,知道蘭漪和朱常洛都已受傷,於是身形一轉,撈起一邊屏風上掛着朱常洛的外袍披在了身上,便往外面衝出去,口中喊道:“衆侍衛,趕緊快來保護本皇子的安危!”一邊的侍衛也有見機的,於是也道:“快些保護大皇子!”說罷跟着蕭莫衝了出去,一副誓死保護他的態度。

那些忍者面面相覷,以爲自己刺殺錯了人,於是便呼哨一聲,守在外面的忍者頓時暴起撲向蕭莫,而裡面的這些忍者則向外撤退,侍衛們也步步緊逼。

蘭漪心頭大震,知道蕭莫他這是要假扮大皇子引忍者們刺殺他,可是、這該有多危險啊!禁不住拿手捂在脣上,不,不能這樣,於是她也急忙衝了出去。

“蘭兒!別去,危險!”身後是朱常洛的聲音,可是蘭漪卻充耳不聞,此時此刻,在她的眼裡,還有什麼比蕭莫更重要呢。

眼見得先是蕭莫假裝在逃跑,那幫忍者卻窮追不捨,而一邊的侍衛如潮般地涌上,慢慢地情勢轉變,忍者一個接一個地倒地不起,最後只剩下三個,還都負傷累累,身手已明顯沒有剛纔的利落、凌厲,於是那剩下的忍者轉身便要逃走,蕭莫卻上前追趕,打算將他們斬草除根,蘭漪見狀,也急忙追上前去。

由於那幾個忍者和蕭莫的身形較快,很快,那些侍衛們將他們追丟了,蘭漪心中焦急,一人繼續前行,卻吩咐侍衛們撤回一些去保護大皇子,其他的則繼續搜索蕭莫的蹤跡。

蘭漪一路查看着,施展了輕功,飛快地向前方掠去。

當她循着一些細小的蹤跡一路追蹤到一處險隘的山林處時,看見的正是六名忍者圍攻蕭莫的情形,蕭莫身上的那件朱常洛的外衣早已經是鮮血斑斑,卻分不清那到底是蕭莫的血,還是那些忍者身上的血。

只見場中,蕭莫的面色凝重,一守一攻之間皆是章法有度,但那六名忍者卻也是訓練有素,相互配合着,攻守之間井然有序,蘭漪暗暗心驚,想不到這裡竟然還埋伏得有人,哥哥白天裡英勇殺敵,身上已經是受了傷,更何況都還沒有好好地休息。

蘭漪眼見場中形勢,憂心如焚,趁衆人全力打鬥間,悄然趨身上前,欲要從後面偷襲忍者,卻不料早已被人“黃雀在後”,還不到她動手,已然是一陣刀光向她身上刺來,蘭漪慌忙就地一滾,避了開去,饒是如此,頭上的兵士帽卻被砍落,鬢髮也散落了下來,卻聽到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哼,明朝都沒人了麼?居然派了一名女子來送死!”

蕭莫百忙之中回身一瞥,見到蘭漪竟然來了,於是趕緊說道:“漪兒你快走。”

稍一分神,手臂之上已經是被一名忍者的刀劃傷了一條,頓時鮮血淋淋,蘭漪看得心中一痛,“哥哥你小心。”只是,此時自己卻無暇去救援哥哥,只因那起先譏笑她之人已經站在她的面前,個子不高,斜着眼瞧着蘭漪,說不上臉上的神情是喜還是怒。

蘭漪於是說道:“大皇子與你無怨無仇,你們爲何屢次要刺殺於他?”

“呵呵呵”,那人笑了起來,“不是都說了麼,我們要爲我們的將領豐臣秀吉報仇!”

“豐臣秀吉又不是他殺的!你們要找應該去找明朝的皇帝,而不是他,再說了,就算是父債子償,明朝皇帝也不是隻有他一個兒子,你們儘可以去找那幾個,反正他也是個不受寵的皇子。”蘭漪說道,但話才一出口,方纔覺得自己這話說得太有點對不住人了,她不想讓這幫人去殺朱常洛,那、竟是要讓他們去殺皇帝最寵愛的朱常洵麼?

但此時話已出口,卻不好再多說什麼了,眼見得那六名忍者仍與哥哥械鬥不休,那麼自己便唯有解決掉眼前這人了才能夠去幫哥哥,於是再不發一言,挺劍直刺。

那人顯然被蘭漪先前的一番話說得一愣,正欲問蘭漪誰纔是明朝皇帝最寵愛的兒子,卻見明晃晃的一把劍當胸刺來,於是趕緊一歪身躲避開去,提刀與蘭漪鬥了起來。

沒有得到適當的休息,人又疲憊,此時又是一場狠鬥,蘭漪咬牙堅持着,驀然轉頭間,卻發現一名忍者的刀如飛般地刺向蕭莫的背後,蘭漪頓時大驚,“哥哥,小心啦!”,於是飛身朝蕭莫的背後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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