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鶼鰈

而此時的大皇子府中,吳公公氣弱遊絲,朱常洛心頭大慟,拉住他的手道:“吳公公,吳公公,你要振作一點,吳公公,你不要死,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你了。”

吳公公灰敗的臉上綻出一絲笑意,“不,殿下,不怪你,是老奴的報應,奴才爲了你抵命心甘情願。”

“別,別多說話,吳公公,你是從小看着我長大的,我要你一直看着我的孩子長大,看着我的孩子再娶妻、生子,吳公公,你、你別多說話,留着點氣力,一會兒御醫就來了。”朱常洛說道。

“不了,殿下,是奴才對不住您,奴才有一些話,一直不敢告訴您,只求您、求您不要再怪奴才。”吳公公說道。

“我不怪你,你爲了我受了重傷,無論你做了什麼,我都不怪你。”朱常洛說道,眼角不由含了淚,欲要墜下。

吳公公伸手入懷內,顫顫抖抖地摸了好一會兒,終於一口氣提不上來,手和頭無力地垂下,“吳公公,吳公公……”朱常洛趕緊去探他的鼻息時,卻已經是冰涼一片,既沒有進氣,也沒有出氣了。

“吳公公、吳公公。”朱常洛不禁將吳公公的身軀抱起,從小到大,他看了這個人看了二十多年,卻不想,他今日,竟爲了救自己的命,而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殿下節哀,節哀啊。”一旁的侍衛趕緊說道,而急急趕來的大皇子妃李玉溪也趕緊上前來勸解朱常洛。

朱常洛有些木然地擡手讓衆人出去,他想一個人冷靜一下,終於,室內一空,他探手入吳公公的懷中,他臨死之前便是想拿什麼給他吧,可是,那是什麼呢?

觸摸到的,是一封薄薄的信,信封四角都磨得有些破損和起毛了,想必是放在懷中已經許久了,朱常洛詫異地打開來看時,卻發現信上面如此寫道:

老奴向大皇子殿下叩頭頓首:奴才自小看着大殿下長大,是全心全意地愛護大殿下,憐惜大殿下,但是,老奴卻做了一件天大的錯事,如今,老奴日日都受到良心的責備,卻又不敢向大殿下坦承這件事,萬一哪一日,老奴不在了,還請大殿下念在往日老奴待大殿下勤懇侍奉的份上,不要爲難老奴的家人。

老奴自十歲起,便入了內宮做了鬮人,後來被分到大皇子的身邊,一直兢兢業業、勤勤懇懇,但,老奴收了一個義子,卻被五殿下要挾,大殿下於二十七年秋返京都時,老奴被迫將大殿下的行蹤泄露給了五殿下,後在路上遭遇狙殺,一直以來,老奴深知萬分對不住大殿下,倘、能爲大殿下一死,老奴死也無怨。”

朱常洛看到吳公公的信,久久不語,最後,終於將信移至燭臺之上,頃刻之間,那封遺書便化成了一堆灰燼。

天色微明之時,蘭漪朦朦朧朧地醒了過來,感覺臉上好象有什麼東西一般,伸手去想要揮去,但卻觸到另一隻手,隨即她的手便被另一隻手給握住,然後將她整個人都抱在了懷裡,“你醒了?”

蘭漪有剎那間的恍惚,忽然伸臂去緊緊攬住那人的腰身,帶着哽咽卻又歡喜的聲音道:“哥哥,你總算來看漪兒了。”

被她抱住的那身軀僵了僵,良久,方嘆了口氣道:“蘭漪,我是常洵。”

蘭漪如遭雷擊,慌忙睜開眼擡起頭來看時,卻發現果然便是朱常洵,驚慌之下四處望去,此處卻不是自己的房間,朱常洵輕攬住她的腰身道:“別怕,這是我住的‘清竹園’。”二人成婚雖有數月,但這些日子以來,朱常洵都是宿在蘭漪的‘蘭園’裡,而蘭漪卻從沒到過他的住處,自是不認得。

“我、我怎麼會在這裡?”蘭漪不禁問道,發現朱常洵竟然與她相擁在一起,於是趕緊退開身去。

“你動了胎氣,我受了傷,你看,我們還真是絕配,是不是,蘭漪?”朱常洵笑說道。

“這個時候你還有心思開玩笑?”蘭漪白了他一眼道。

“蘭漪,你知道麼?昨晚,我一直很歡喜。”朱常洵滿眼都是笑意。

蘭漪奇怪地望着他道:“你這人,受了傷了都還覺得歡喜,不會是發了燒傷了腦子吧?哦,對了,你傷得怎麼樣?我看看。”

朱常洵笑得更歡,一時牽動了傷口,卻又忍不住咳了兩聲,於是說道:“你知道麼?蘭漪,昨晚你拼命地救我,若不是你拖延,我大概已經被那刺客給殺了,後來,我也暈了,你也暈了,下人們七手八腳地便將你我擡到這一張牀上,我們成婚了這麼久,這還是頭一回同牀共枕,你說,我不該歡喜麼?”說完,伸出手去,想要拉住蘭漪的手。

蘭漪聞言,頓時臉色一變,推開朱常洵的手,便要起身下牀,朱常洵伸手去拉她,牽扯到了傷口卻忍不住“嘶”地叫了一聲,蘭漪見了又覺不忍,心想他好歹也是皇子的身份,爲了保自己的命便與自己假成親,卻一再地受到冷遇,只是、只是自己的一顆心早已是隨了哥哥一起去了,又怎會再對他動心呢?於是不由得嘆了口氣道:“你好好歇着,我喚人給你熬些湯藥,這樣、傷也好得快些。”

朱常洵見她的面上有些不忍,知她心裡一定是柔腸百轉,於是說道:“蘭漪,我知道,一時半會兒要你忘記蕭莫,你大概也做不到,畢竟他跟你有十幾年的時光相守在一起,不過,蘭漪,我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爲開’,我也相信‘水滴穿石’的道理,假以時日,我相信,你一定會放下他,而接受我的。”

“那、再說吧。”蘭漪不欲在這個問題上與他辯論,贏了輸了又能如何呢?畢竟,哥哥也不可能起死回生,這樣想着,心裡又覺得一痛,於是默默地便要起身,朱常洵連忙拉住她道:“天還早,你又動了胎氣,御醫吩咐了要多躺着安胎,你只安心躺着,我、我不碰你就是。”說罷,身子往外一翻,竟是將大半張牀留給了蘭漪。

蘭漪於是又默默地躺下,卻聽朱常洵說道:“蘭漪,你還記得麼,那刺客來的時候,看到你想要救我,我卻又想要救你,說了我們一句是叫做‘鶼鰈情深’,蘭漪,你知道麼?我當時聽了心裡也是很歡喜的,臨川先生有一首詩裡面寫道:‘惟子予所向,嗜好比鶼鰈’,我很喜歡別人這樣形容我們,我也相信,以後我們也一定會‘鶼鰈情深’。”(注:以上詩出宋王安石《韓持國從富幷州闢》,王安石,別名王荊公、王文公、臨川先生)

蘭漪將頭扭向另一邊,一滴清淚不由得悄悄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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