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定要這麼做嗎?”陸非宇看着走在自己旁邊的葉風尺,做最後一次的確認,雖然他已經知道答案了。
果不其然,葉風尺點了點頭,在他的背上,是一個美貌的女子,她的美不是那種如鮮花般的豔麗,而是一種脫俗,有着獨特的味道。葉風尺的雙手輕輕向上一擡,感受到女孩身體裡的氣血流淌,略微鬆了一口氣,至少身體並無大礙,但這神志……
葉風尺曾問過喬雨林,畢竟他是煉藥的行家,但他卻對此毫無辦法,不過葉風尺並沒有受到打擊,他知道喬雨林在煉藥方面一直精攻體外,再說了,對於這深及大腦的地方,一般人也不敢直接下藥。
“羅克校長他那麼強,應該會有辦法的,我們之前不也見過他用藥嗎?想想那夢魘。他可不是喬雨林能比的,治好她應該是沒問題,不過,你隨便往學校裡帶人,這……”陸非宇說的是真話,對於羅克的實力,他是一點也不擔心,而且他已經猜出荊花只是失憶而已,再加上邪惡的洗腦,才把她變成這個樣子。這麼些年在外面闖確實聽說過有一些靈丹妙藥,可以醫治這方面,羅克那麼神通廣大,應該會有吧。
而他真正擔心的,是羅克不允許荊花呆在靖海大學裡。再怎麼說是外人,而且還曾是敵人,雖然現在隨着包金的死這層關係已經不在了,而且還有葉風尺愛人這一身份,但是,隨便往裡帶人,這……似乎太隨便了。
“我們是傭兵團,不是真大學,學校不讓外面的學生私入,一個團隊還不許人報名了嗎?再說了,如果真的不行,我就讓她在附近住下,也還不錯,不過最好是能在一起。”葉風尺看了一眼陸非宇,絲毫沒有擔心什麼,揹着荊花,加快速度向靖海大學跑去。
包金這個任務剛剛結束,他們都還沒回到學校裡去報到,只有楊方一完事兒就把關天月帶了回來,十幾處刀傷再加上輕微的灼傷,這可不是小事。沒有管其他人,楊方就先一步帶着關天月回來了,畢竟,比起醫院,他更相信自己的這位校長大人和一衆強者。葉風尺和陸非宇都是十分勞累的,需要休息,但也只是一夜而已,隔天天剛矇矇亮,這兩個人就來了,而其他人,則是被留下來,做善後工作。
兩人剛到門口,鐵柵欄門便被打開,葉風尺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北極熊。
“熊老師!”
“熊老師!”
陸非宇和葉風尺都向他問了聲好,北極熊絲毫沒覺得這個稱呼不好聽,反而覺得很受用,笑着點了點頭,和藹地說道:“校長在他辦公室裡等你們吶。”
說着,他讓開了一點地方,讓葉風尺兩人進去,同時伸手指了指一扇窗戶,示意就是那裡。
其實,葉風尺他們在學校裡也有段日子了,自然也是知道哪是哪,根本不用北極熊給他們指,直接跑向校長辦公室。
羅克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閉目養神,桌上一杯香茗,還冒着一縷輕煙,散發着醉人心脾的芬芳。突然,羅克的嘴角上揚,輕輕睜開雙眼,眼中帶有笑意,起身,走到門口,打開了那木門。
似乎是約好的一般,剛開門,葉風尺兩人便到了這一層樓,來到了他的辦公室門前。
“說吧。”羅克面帶微笑,看着眼前的兩個人,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
陸非宇的臉上明顯閃過一絲猶豫的神色,但此時葉風尺卻已經站了出來,後背揹着的荊花已經被他抱在身前,往羅克那邊微微一遞,說道:“校長,您救救她吧。”
七個字,僅有七個字,但卻飽含情感,從葉風尺的話語和眼神裡,流露出的那種情感波動,讓羅克都不禁微微動容,這是要有多深的情才能至此啊!
“她是誰?”羅克並沒有直接否定或肯定,而是先問明她的身份。
“校長,她是包金的乾女兒,但是,同時,她也是……葉風尺心愛之人……是青梅竹馬。”陸非宇見葉風尺已經上了,也趕緊說道,不過他還並不知道葉風尺與荊花之間的關係,只知道他們是青梅竹馬,而且葉風尺還很愛這姑娘。在這種情況下,他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都說了出來,而且還怕羅克誤會葉風尺是臨陣愛上敵人,加上了那句“青梅竹馬”。
羅克笑了笑,說道:“哦?那你說說,是怎麼回事吧。”說完,把目光投向葉風尺。
葉風尺一直低着頭,不知是在看他手中的姑娘還是在看地面,但他聽羅克這麼說,就知道是讓自己說了,於是便把自己從小到大,怎麼在孤兒院練刀不接觸他人,怎麼結識荊花,怎麼在一起,怎麼分別……這一些全說了出來。他說得很慢,是想讓羅克聽明白,讓他自己,也不知不覺陷入了回憶之中。一旁站着的陸非宇,聽到這故事,也不禁暗暗心驚,這遭遇,實在是太曲折了!
足過了將近一個小時,葉風尺才把這一切說完。這麼長時間了,羅克是一直站着聽他說話的,但羅克卻是絲毫沒有怪他的意思,依舊微笑着,直到他說完,才點了點頭,說道:“好一段感情啊,看來我是老了,沒有你們年輕人這樣的感情啊,要是有機會,我還真想年輕一把。”
羅克這麼一打趣,讓葉風尺的臉上微微有些泛紅,忙不知所措的問道:“那校長您……”
羅克看了看葉風尺懷裡那安詳的小丫頭,點點頭,“嗯”了一聲。
這個反應,要是看不出是什麼意思,那是傻子!葉風尺趕緊跪下,手裡還抱着荊花就要給他磕頭,結果被羅克一股掌風就給帶了起來。
陸非宇在一旁看着一臉喜色的葉風尺,再看看依舊保持微笑的羅克,糾結的說道:“那校長,她能不能留下來呢?畢竟是葉風尺的青梅竹馬,萬一這一下就成了,您總不能讓這小兩口分居吧。”
葉風尺一聽,也是一個激靈,剛纔陷入回憶,又因爲羅克答應太過激動,一下子竟忘了還有一件事兒,果然是當局者迷啊!不過,陸非宇說的這個也太……還小兩口,這才哪跟哪就小兩口了。不過他說的也沒錯,傭兵團有規定必須住在學校裡面,如果荊花不能留下來,那可就真是分居了。
葉風尺用試探的眼光看着羅克,而後者則是笑意更濃,似乎是被陸非宇的話逗得,看了看荊花,緩緩說道:“黑斗篷荊花,一級傭兵,嘿嘿,嗯,當然可以。”
羅克一邊說着一邊點了點頭,這差點沒把葉風尺給高興死,兩頰已經興奮的全紅了,眼中掩飾不住的喜色,深鞠一躬,向羅克致了個謝,而這次羅克沒有阻止他,任由他行了個九十度大禮。葉風尺鞠完這躬,扭頭看向身後的陸飛宇,今天這事兒能成,在他心中,可是少不了這位好兄弟幫忙啊!
而陸非宇此時一臉驚訝,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校長,真的可以隨便收外人進來?”
羅克看着他驚訝的表情,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收外來人員當然不行,這不是隨不隨便的問題,國有國法,團有團規,如果是人就收,那這傭兵團,豈不成了菜市場,人聲鼎沸的?”
“可是她這……”陸非宇的疑惑更大了。
羅克搖了搖頭:“她可不是外人。”
不是外人?內部成員家眷不算在外人範疇?陸非宇心裡閃過這個想法,但馬上被他否認,這太說不過去了。
羅克看到他這樣子,再看看同樣一臉疑惑的葉風尺,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你們都忘了你們剛進傭兵團時,金絲猴跟你們說了什麼嗎?”
這話一出,葉風尺和陸非宇都是一臉茫然,互相對視一眼,不知道是哪句話,畢竟時間過去很久了,再加上,當天金絲猴說了不少話,這怎麼知道他指的是哪句。
“當時他說,我們這個傭兵團,這次一共招了十個人,來不來是這十個人自己的問題,我們不強迫,只是進來就不能私自退出。同樣的,我們也不約束他們來的時間,隨便什麼時候來都行,只要來,當時就能加入。”
“在準確的開學時間來的,只有你們八個人,而當時金絲猴也跟你們說了,還沒有到的那兩個,都是女生。”
……
善後工作其實很簡單,尤其是在這種沒有光明勢力管轄的黑暗之地,殺個把人還不是小事一樁嘛,只是因爲這次是個大人物,所以略微麻煩了一點。
金馬集團董事長包金死了,其乾女兒及一衆保鏢也都死的死,丟的丟,這麼一件大事至少能讓金馬集團所在的那一片區域轟動一陣的了。包金死了,自有其他人替他接管公司,至於是上次的那個副董還是什麼其他人,那個就不是傭兵團該管的了,他們只是按要求殺人,又不是要端了金馬集團,金馬集團和他們在包金死的那一刻就已經沒有半分關係了。
直到第二天上午,幾個警察才一臉不情願的來到了現場,幸好金馬集團周圍都是無人區,要不然,就這段時間,他的屍體都得讓人踩爛了。
收了包金的無頭屍體,稍微記錄了一下,然後就草草了事了,回所裡、局裡,把事兒一掛,直接報個無解懸案,這事兒就過去了,至於之後金馬集團再怎麼進行人員調動,或是與兇手、仇家明爭暗鬥,那都是以後再考慮的了。
金小刀等四人處理好了事情就回了靖海大學,先去看了一下基本痊癒的關天月,再問一下葉風尺情況怎麼樣,然後就各自去休息了。畢竟,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