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久纔出了傅瓊芷與人無媒苟合的醜事,現在突然就問蕭承君有沒有來找傅鳳兮。
就算真的有,傅鳳兮能承認嗎?
落那麼大一個把柄在傅守業手上,即便傅守業是她的‘親生’父親,但誰能保證將來對方不會爲了自己的利益,轉頭就把她給賣了呢?
經過傅瓊芷這事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事在傅侯爺這裡可說不通,誰也沒有他的爵位、名聲來得重要。
傅鳳兮心裡門清兒,當然也不會掉進對方的陷阱,眨眨眼,滿臉迷茫,“五王爺身份何等尊貴?他爲何要找女兒?”
傅侯爺被傅鳳兮這話堵得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說近段時間五王爺對你關懷頗多,說不定看上你了呢?
這話難以啓齒,且傅侯爺也不太自信自己的猜想。畢竟這些年蕭承君表現得太喜怒不定、冷心冷情,他很難相信這樣的人會愛上自己的女兒。
在傅侯爺眼中,他這個大女兒可不值錢,即使是到了現在這地位也只是走狗屎運,並非她真有值錢了。
傅侯爺沉默一陣,乾脆換個話題,“最近你弟弟怎麼都沒有回府?傅家好歹也是他的家,他整日住在衙門裡,算個什麼事?”
傅鳳澤看不上傅家,一有機會巴不得遠遠地逃離傅家,如果不是姐姐堅持留在傅家,他說不定早頂着不孝的罪名跟傅侯爺決裂了呢!
私下幾次回來,也只是看看鳳兮,基本上不睡在家裡,傅侯爺連着一個月都沒有見到自家二兒子,真是想做點什麼都莫可奈何?
傅鳳兮猜到傅侯爺這是想利用傅鳳澤爲他說情,畢竟一個兵部侍郎還是挺值錢的,但鳳兮可不會給對方利用鳳澤的機會。
當即眨巴眨巴眼,更加無辜地說:“聽小澤說,最近越過使臣來訪,護城軍正忙着國都的安防問題,故而沒時間回府給爹爹請安,還請爹爹見諒。”
至於傅侯爺暗裡那層意思,傅鳳兮不聞不問,只當自己不知道,她就不相信傅侯爺還能揪着她不放了?
畢竟傅鳳澤的工作量有多少,要住在哪裡,又不是她能夠控制的?問她也沒用啊!
只是傅鳳兮沒想到的是,她這父親遠比她想的還要卑鄙無恥。
她剛說完這句話,就聽見傅侯爺冷笑道:“是嗎?沒空回來?那怎麼我一派人去給他送信說你病了,他就麻溜地趕回來了呢?還真是姐、弟、情、深啊!”
最後四個字,傅侯爺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聽得傅鳳兮心中大驚,正是這時候,下人來報:二少爺回府了!
傅鳳兮一聽這消息,頓時急了,可還不等她作出反應,傅鳳澤就急匆匆地跑進書房,看到她滿臉急色,根本顧不上給傅侯爺請安就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上下左右打量了好一陣,確定人平安無事,還是不放心地問:“姐姐,您沒事吧?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事,沒生病,你怎麼……”傅鳳兮想問她這個傻弟弟怎麼就那
麼輕而易舉地被人騙回來了呢?
只是看到傅鳳澤的擔心溢於言表,那些話又實在不好開口,只輕輕回握傅鳳澤的手,給了對方一個安心的眼神。
這才淡淡地說:“是父親想你了,怕你想回家卻不好向上峰交代,這才推說我身子不舒服,也讓你有個回家的理由。我說得沒錯吧,爹爹?”
傅鳳兮不軟不硬地將話堵了回去,從一開始就杜絕了傅侯爺對鳳澤發難的機會。
畢竟謊報病情把傅鳳兮騙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傅守業,將來真要追究起來,罔顧國事也不是一個小罪名。
傅侯爺被傅鳳兮這麼不輕不重地軟威脅,只訝異地揚揚眉,倒也沒有生氣,反而笑着答應:“你說的沒錯,只是前不久母親剛剛中風病倒,鳳澤也抽不開身回家一趟,倒是你這一病,鳳澤就放下一切趕回來,可真是令人感動。想來整個傅家也只有你才能請得動他回府了。”
傅鳳澤落了那麼大一個把柄在傅侯爺手上,縱使鳳兮舌燦蓮花,這把姐姐看得比奶奶更重要的罪名是甩不掉的。
鳳兮一時白了臉,無法反駁,傅鳳澤卻不以爲然,“我就只這麼一個姐姐,她也只有我這麼一個弟弟,姐姐生病我趕回來照顧她再正常不過了!可老祖宗可不止我這麼一個孫子,甚至皇上不還讓父親您親自照顧老祖宗,直至痊癒嗎?”
鳳澤不笨,這時候已經知道傅侯爺利用鳳兮騙他回家的事情,當即也惱火了,不客氣地頂了回去。
要說傅鳳澤當上兵部侍郎後,衝動的脾氣不見收斂,但是口才卻被訓練得很有一套。
你能說傅鳳澤說錯了嗎?
他可是句句實情,畢竟被命令留在家中照看老母親的人可是傅侯爺,傅侯爺完全沒有理由推諉,而且傅鳳兮在傅家是什麼地位衆人皆知,說句不好聽的,她真的病了,傅家人也不見得有那個會真心照顧她,所以傅鳳澤這個親弟弟趕回家來照顧,還真是無可厚非。
傅侯爺被鳳兮姐弟接連堵着話題,終於有些怒了,瞪眼看向兩姐弟半天,哼笑道:“你們倒是姐弟齊心,三言兩語就把我這個做父親的堵得無話可說,真是翅膀硬了,能夠飛上天了啊!”
這話罵得可就真沒意思了,當初明明是傅守業對鳳兮兩姐弟放養,十多年來不養不教、任他們自生自滅,現在兩姐弟隱隱冒出勢力,倒反過來責怪他們。
可誰叫傅守業是長輩呢!
長輩說的話,就算沒道理也是道理,一家之主的絕對權威是容不得別人半點挑釁,尤其傅鳳澤還是傅守業的兒子。
這事一旦傳出去,吃虧的必然是傅鳳澤。
雖然以傅鳳澤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在乎別人怎麼說自己,但是傅鳳兮卻不能讓傅侯爺壞了鳳澤的名聲。
他不配!
眼看傅鳳澤又要毫不客氣地頂回去,鳳兮趕緊拉了弟弟一把,讓人閉嘴,這才轉頭看向傅侯爺,放軟聲音:“爹爹您誤會了
,我和鳳澤都沒有不尊敬您的意思,若是之前說了什麼話讓您不愉快,還請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們這些小輩一般見識。”
見傅侯爺還不願意鬆口,鳳兮又說:“爹爹這次把我們兄妹二人召來,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與我們相商,還請父親明言,我們都是一家人,能做的該做的事,我們定不會推辭的。”
這已經是很卑微地示好了,如果傅侯爺還不買賬,那鳳兮也不願意伺候了。
傅侯爺自然也不是非得逼得一雙兒女低頭認錯才肯罷休,順着鳳兮給的臺階就下了,喜笑顏開道:“鳳兮這話說得在理,正所謂一筆寫不出一個傅字,咱們只有共同努力,才能讓咱家越來越好不是!”
話越說越冠冕堂皇,但在場的三個人都知道,現在需要變‘好’的人只有傅守業。
如果不是有鳳兮在一旁拉着,傅鳳澤早就不幹了。不過他向來尊敬傅鳳兮,姐姐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縱使他現在滿肚子不樂意也只得乖乖聽傅侯爺說下去。
“如今傅家連遭厄運,如果不及時挽救,後果不堪設想。鳳澤你現在是兵部侍郎,又同五王爺相熟,你看你能不能問問五王爺,朝中是否有什麼需要爲父幫忙的?”傅侯爺一開始把話說得很嚴重,好像真的傅家面臨絕境一般,可說到後頭,他那狼尾巴就暴露無遺。
哼!想通過傅鳳澤攀上五王爺這條大腿,真是想得有夠美的!
傅鳳兮早料到了這一點,只是現在多了一個傅鳳澤,一時之間還真不好婉轉拒絕。
倒是傅鳳澤聽後皺皺眉,直接就說:“皇上已經下令讓父親停職,就算是五王爺出面也無濟於事,父親與其往這頭費心思,還不如遍尋名醫爲老祖宗治病。等老祖宗病好了,說不定事情還有婉轉的餘地。”
傅侯爺那檔子事,只要是個有腦子的人都知道,這要麼是有人暗中使絆子,要麼就是宣帝殺雞給猴看,不管哪一點,都不是傅侯爺求求情能搞定的。
與其四處攀關係,還不如老太君健健康康出來說上一遭,說不定還能絕處逢生呢!
傅侯爺被這番直白的話說得面有訕訕,他如何會不知道傅老太君出面纔是最好的辦法,但是韓琳琅生的又不是小病,中風耶,是說好就能好的嗎?
“父親不必擔心,老祖宗雖然中風,卻也不是不治之症,若是對症下藥,還是有可能痊癒的。”
正當傅侯爺打算再逼迫一下傅鳳澤時,鳳兮忽然插話進來,使得兩個大男人皆是一愣,轉頭看了鳳兮好一會兒纔想起來:傅鳳兮的醫術似乎也很有一套,甚至連宮中的御醫都未必比得上呢!
傅侯爺當即大喜,“你真的有辦法治好孃親?”
傅鳳兮緩緩搖頭,在傅侯爺發怒之前,淡淡地說:“百分百把握肯定是不可能的,畢竟我只是讀過幾本醫書,又不是真的大夫。不過就好像父親說的,您的榮耀和我們的榮耀息息相關,鳳兮自當盡力而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