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叫聲尖銳,一下子把皇太妃的注意力都吸引過去。
傅鳳兮也跟着轉頭看了過去,只見原本被大家都圍着看賞花的地方,在大家都沒有注意的時候,竟然轉瞬間就全部都枯萎了。
其靈異程度就跟拍電視劇一樣。
皇太妃本來就是一個愛花的人,見到自己的花全部都遭了秧,頓時大怒,對着那羣花農就訓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哀家的花怎麼會變成這樣?如果你們不給哀家一個交待,小心哀家砍了你們的腦袋。”
那些花農被嚇破了膽子,連忙跪下磕頭,戰慄求饒:“太妃饒命,太妃饒命,剛纔這些花還好好的,一個轉眼就全沒了,奴才們一直都很用心在看管這些花,照理說絕對不會發生現在這樣的事情的。”
“哦,那你說說,哀家的花爲什麼會全都凋謝了呢?”皇太妃冷冷地睨着這羣花農,大有他們不給出一個滿意的答案,她就真的會讓他們拿命去填償。
花農們渾身冒着冷汗,這麼靈異的事情他們怎麼知道答案啊?可如果他們不給出滿意的答案,肯定會被皇太妃拿去做花肥的。
左思右想之下,其中一個花農咬咬牙,堅定地說:“回皇太妃的話,這些花都是奴才們用藥物精心培育的,就是直到之前,這些花在花房裡都沒有一點問題。今日端出來給諸位夫人、小姐欣賞,恐怕是小姐夫人們身上有什麼與百花相沖突的東西,才導致這些花在一瞬間就敗了。”
這全然是花農自己的猜測之言,但是細細回味之下,又似乎挺有道理,皇太妃聞言,已經沒了起初的震怒,反而微微眯起眼,像是在思考他話中的可信度。
同一時候,那些夫人和小姐們也被花農的話嚇了一跳,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似乎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擔驚和害怕,同時心裡也在嘀咕:這晦氣事總不至於扯到我身上吧!
皇太妃放眼瞟了一下在場的所有夫人小姐,然後緩緩地對着花農說:“那依你之見,是誰身上的東西與哀家的百花起了衝突,纔會害得哀家的百花全都凋謝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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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到最後,太妃的語氣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咬牙切齒了。似乎只要花農說出一個答案,她就會將那人碎屍萬段以泄心頭之恨。
客人們頓時都提心吊膽,背後冷汗直冒。自己不過是來參加一場賞花宴,怎麼就倒大黴了,碰上這麼衰的事情?
這時候也不知道是誰突然揚聲說了一句:“剛剛宴會上有一股奇怪的香味,會不會是這個啊?”
這話一出,四周一片譁然。
大家紛紛將目光轉向了傅昕晴,原本還高興着的傅昕晴,聞言立即白了臉,忍不住尖聲喊道:“纔不是我,我沒有。”
那花農聽了這話卻像是多了份倚仗,言之鑿鑿地說:“啓稟皇太妃,奴才養花30年從不曾出過錯,所以奴才敢打包票肯定不是奴才對花照看不仔細才造成這樣的局面。
再說這百花也十分特別,爲了讓百花能夠同時盛開,奴才需要在花肥和土壤里加一種秘製的藥汁。因爲這藥汁的效果不太穩定,所以奴才猜測恐怕是有人
知道了這一點,故意使壞才導致百花凋敝。”
這話雖然沒有明說是傅昕晴害得百花凋謝,但意思也差不多了。
傅昕晴想反駁,但她對於鮮花和藥物都一無所知,又急又怒,憋紅了臉,卻一個有用的解釋也憋不出來。
只反反覆覆地說:不是我、不是我,可這樣的話說出來,和狡辯沒差了。
似乎所有人都認定傅昕晴就是罪魁禍首,只等太妃發落。
原本的緊張氣氛就變成了傅昕晴一個人的緊張。
傅昕晴哪裡受得住這個,撲通一下就跪了下來,哭着就喊:“太妃饒命,小女是無辜的,這髮簪可家姐給我的,髮簪有什麼蹊蹺小女也不知道,您要問就問我二姐姐吧!”
說罷,她就目光如炬地瞪着傅昕月,咬牙恨道:“我道你爲什麼會那麼大方將這麼一個寶貝輕易就送給了我,原來是在這裡等着我!我可是你的妹妹,你這樣陷害我,你於心何忍啊二姐姐!”
這一段聲淚俱下的控訴頓時將傅昕月推到了峰頂浪尖。
傅昕月根本沒有預料到傅昕晴會突然將她拖下水,頓時慌了手腳,就傻傻地看着傅昕晴沒有反應。
倒是原本看戲看得正歡的孫氏見狀,連忙怒聲訓道:“昕晴,我平日教你的禮義廉恥你都忘光了嗎?犯了錯不好好認錯,反而要將過錯推給別人。你可真給我長臉啊!”
可一向對孫氏言聽計從的傅昕晴這次卻沒有乖乖挨訓,反而毫不畏懼,擡頭就道:“我沒有說謊,東西就是二姐姐給我的,當時二姐姐和我的丫鬟都在場。不信的話,太妃可以叫丫鬟們過來,我們當面問個清楚。”
竟然有人證?那傅昕晴這話的可信度就高了許多。
孫氏本來還得意着呢!現在見自己的女兒被拖下水,也開始沉不住氣了,連忙轉頭看向傅昕月,聲音急切地問:“月兒,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從來都沒有爲你置辦過這樣的髮簪?這東西是誰給你的?快快說出來,太妃是不會怪罪你的。”
孫氏這話可說得巧,直接將這件事定性爲傅昕月也是受人矇蔽,只要說出真兇,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
“我……”傅昕月也沒有想到如此神奇的一根髮簪竟然會變成將自己推入困境的罪魁禍首。
她偷偷看了鳳兮一眼,猶豫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孫氏見這動靜卻一下子瞭然了,頓時更加嚴厲地問:“月兒,孃親平日可是教你絕對不能說謊。現在在太妃面前,你就把事情都說出來,大家會相信你的;但如果你敢說謊,孃親都不會輕饒你,你快告訴大家,這個髮簪到底是誰給你的?”
傅昕月被逼得沒辦法了,咬咬牙卻也只能如實地回答:“這,這是大姐姐給我的。”,
說完她又跟着跪下了,對着太妃求情:“啓稟太妃,昨日小女與大姐姐一起置辦衣飾。大姐姐見我頭飾樸素,怕我今日在宴會上出了醜,這才改了我的髮簪,使得髮簪帶了點香氣,而後因爲三妹妹向我討要這隻髮簪,我只好割愛將髮簪送給了三妹妹,纔有了今天的事情。
髮簪的香味雖然是大姐姐添上去的,但大姐姐的本意是爲了小女,絕不是有意要加害太妃您的百花。請太妃看在小女一片赤誠之心。不要怪罪姐姐,如果您真的要罰的話,就請罰我吧!”
傅昕月斷斷續續地將事情的原委都說了一遍。聲音溫和有禮,感情豐富,十分的溫婉動人。最後更是將所有的罪過都往自己身上攬,一言一行,將大家閨秀的風範展露無遺。
這時,不少人的關注點都已經慢慢在改變,暗地裡紛紛對傅昕月表示讚賞。
可孫氏聽了卻又氣又急,她好不容易將注意力轉向了傅鳳兮,她的傻女兒竟然又都攬了回來,這是要氣死她嗎?
見皇太妃久久沒有說話,孫氏怕太妃真的聽了傅昕月的話,直接拿昕月問罪,連忙就說:“你這傻孩子,太妃是那種是非不分、胡亂降罪的人嗎?誰做錯了事就應該誰擔着,哪裡容得下你來置喙太妃的決定?”
這話明面上時提醒,傅昕月不能做太妃的主,但同時也指明瞭如果皇太妃真的就此怪罪傅昕月,可就有點是非不分了。
“哦,那依你的意思,誰應該爲百花凋零負責呢!”趙夫人原本也跟在一旁看戲,但見孫氏話裡話外都在針對她外甥女,也忍不住插嘴。
先不說這件事是不是真如傅昕月說的那樣,哪怕髮簪真的是傅鳳兮的,她也絕對不能讓鳳兮擔下這個罪。
可是這一次孫氏還沒有來得及回話,一直沉默着的皇太妃又開口了,卻是對着傅鳳兮:“你兩個妹妹都對這件事做了陳述,你身爲這個髮簪的主人,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從風波初起時,傅鳳兮就一直沒有說話,神情平靜地聽着那些夫人小姐的閒言雜語,甚至到連她兩個妹妹將她拉入漩渦之中,也沒有迴應。
就只在那花農提到怎樣培育出同時盛開的百花時,鳳兮臉上才起了一些波瀾,而且她想的也只是百花同開的奇景果然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
在現代她見過不少用藥物催開反時節的鮮花,但那都是高科技支撐的產物。不知道這花農到底有什麼秘密配方,竟能夠達到幾千年後才能實現的高度,有機會她可要探上一探。
至於孫氏對她的指控,她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雖然她對花農的秘密配方一點不瞭解,但就算藥物作用,也只會發生在鮮花的內部這個常識,她還是懂的。
單憑一股子香氣,絕對不可能令百花同時凋零,也就是說肯定還有人在背後偷偷搗鬼。或是在栽培的時候就往那神奇的配方中加了別的東西,或是近期又往花肥土壤裡添了藥性相沖的其他藥物,只是傅昕晴比較倒黴,好不容易有東西可以讓她嘚瑟一下,結果還沒拿出手就成了別人責難的罪證。
所以當皇太妃質問起她對這件事的看法時,傅鳳兮一點都不心虛,只道:“太妃明鑑,這髮簪的香味確實是小女添在二妹妹的髮簪上,二妹妹後來又將髮簪轉送給三妹妹。”
“既然你都認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孫氏急急忙忙地跟了一句,就想據此給傅鳳兮定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