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水與雙玉同行,無意之中提起華墨。
雙玉默唸着‘華墨’。
“此人住在綠竹林?”
沁水揣測道:“應該不是,他說過他也是來綠竹林求醫的。”
雙玉一路上洞悉壺關局勢。
“恐怕綠竹林日後再無安寧。”
“對啊,毗國入侵我國壺關是遲早之事,可我國也不甘示弱,只是兩國開戰,能不禍及無辜百姓嗎?”
雙玉沉默無言以對。
他擔憂。
“說不定襄天城也會遭受牽連?”
沁水見雙玉一臉鬱色。
“玉哥哥是不是擔心戰亂一起,找不到她了呢?”
‘瀟雪’這個令他日夜掛念的女子,會不會永遠也躲着他?雙玉心窩一陣絞痛。
他變得更加沉默了。
許久。
沁水歡呼指着綠竹林中一所隱約可見的竹亭,道:“玉哥哥,就是那兒!我們可算到了。”
沁水雖爲了避寒盛裝出行,可這是冰天雪地的壺關,她完全被凍僵了。
雙玉看見這個清幽僻靜之地,嘆道:“真是個好地方!”
“若是能和雪生活在此處,白頭到老,再也不過問江湖之事,那將是多麼幸福的一生!”
雙玉心底暗想,情不自禁地向竹亭之處走去。
在這兒,他聽到了心底的吶喊:他最不能失去的人是“雪”。
神醫老頭子今日並沒有任何心情吹笛,他見孫女獨自一人抱着雪狐走走停停。
“姑娘這麼冷的天還有心情散步?”
瀟雪知神醫老伯伯心慈人善,這些日子又承蒙他照顧,她覺得他和藹可親。
瀟雪告訴他喚她“雪兒”便好。
他們登上雪峰,壺關奇景盡收眼底。
瀟雪被眼前之景驚呆了,她從沒有見過這麼美麗的雪景,只是少了梅花。
“梅花?梅露莊?我的家梅露莊正是梅花綻放之季啊。”
瀟雪眉梢上染上一層濃濃的鄉愁。
“我有多久沒回家了呢?不知孃親可好?馨兒丫頭過地怎麼樣?……?”
綠竹亭,華墨一人在亭前練劍。
他太專注於無極劍法,竟不曾發現雙玉、沁水二人已觀望多時。
待他長劍正要回鞘,耳邊響起了他從未有過的讚許。
“兄臺,好劍法!好劍法!想不到在這清幽之地,暗藏着這樣一位武林高手!”
沁水臉頰凍地緋紅,看着華墨使出如此高明的劍術,心想當今武林之中又有幾人能與之匹敵?
華墨轉身而看,見說話的男子風度翩翩,舉止談吐不凡,一見便是習武之人。
華墨也不搭理,持劍向雙玉飛快刺去。
雙玉猝不及防,也不閃躲,劍尖離雙玉玉脖之處毫米之間,便被持劍之人提力抽回。
沁水大駭!
還來不及喊出“危險”,他們二人便打完了男人見面之時的招呼禮。
華墨笑道:“好魄力!想必閣下也是使劍的高手!何不與在下切磋切磋?”
雙玉冷靜的臉如往常般淡定,嘴角揚起一絲快樂的笑弧。
“有意思,好主意!”
沁水止住二人,命令道:“誰也不許在我面前舞刀弄槍!哼!”
她真的生氣了。
只見她這般毅然堅決,話音剛落,一臉沉鬱,跑向竹亭,順手關了竹門。
寒冷的空氣中傳來沁水的啜泣聲。
華墨和雙玉不知所措,兩個人輪流叩竹門,可沁水不理不睬。
要知道……要知道他爹若不是四處和別人比武,掙個高下,她娘也不會撇下可憐的她離家出走。
那時她才一個小點那麼大。
“娘一走就是十幾年!”
後來沁水的爹打探到她孃的一些消息,後悔已晚,痛定思痛,便棄劍從酒了。
華墨雙玉兩人叩門換了好幾回,沁水仍是不開門。
雙玉心想:“要是雪在的話,說不定尹妹妹會聽她的。”
華墨也在想:“都出去這麼久了,還沒回來。”
兩位多情男子想念的卻是同一個女子。
她哪知呢?
沁水腦海裡浮現出昔日家中不幸,怎麼能不觸景傷情?
“這又不是當年?我又何必較真?怎麼辦呢?今日我在他們面前出了醜!”
沁水覺得今日心緒甚是煩亂,索性誰也不見!
只見她枕臂而睡,也懶得給自己披上禦寒棉被。
只是兩個大男人在門外唧唧歪歪,她怎麼合地上眼。
竹門外兩人各自想着心事,他們不談刀劍,不談江湖,卻談起了女人。
“你說一個人,我說的是一個人,誠心躲着你,是不是討厭你了?讓你一輩子也找不着?”
華墨戲虐道:“一聽口吻,就知道這位仁兄說的是一位女人!”
雙玉並不打算有半點遮掩,他繼續道:“女孩的心思就這麼難以捉摸?你可有什麼高招?”
雙玉詫異自己怎麼就那麼不害臊!
“我只懂劍!”
華墨確實不懂女人,
雙玉‘噓’了一聲,小聲說道:“小心被她聽到?”
華墨頓悟。
門在他們毫無防備之下被沁水拉開!
華墨身體突然失去平衡,若不是雙玉在及時拉住華墨手臂,華墨恐怕非摔個慘烈的姿勢不可!
“我聽見啦!”
沁水嘟噥着櫻桃小嘴,粉嫩的臉蛋上幾分生氣之中帶着淚痕。
華墨見青姑娘模樣,喚了聲“青姑娘”,聲音飄向空中,誰也沒聽見。
雙玉嘟噥:“這傢伙是個典型的見色忘義之徒?”
“什麼?”
華墨甚是惱怒。
“你!你!……,看招!”
兩人又是拔劍相向。
沁水見止不住兩人的勢頭,跟上去。
“玉哥哥?華墨,你們不要打了!……。”
白雙玉見他劍法奇妙,精要絕髓,毫無破綻。
只見:華墨純熟地使出無極劍法要式,雙玉以自創白浪回頭劍顯有行與無形應對。
打了二十回合,仍然不分高下。
兩人鬥累了,可以說是彼此都沒有遇到過這麼厲害的對手,兩人也是鬥地歡了,兩人像瘋子般“哈哈”大笑結束了這次並無任何敵意的搏鬥。
這是不善言談的男人之間交談的方式。
雙玉道:“閣下好劍法,在下佩服!”
華墨道:“在下也是好生敬仰仁兄的劍法,在這麼鬥下去,恐怕鬥它個三天三夜也分不出高下。”
兩人和笑:“哈哈……。”
“在下白雙玉,敢問閣下……?”
“華墨!”
兩人相談甚歡,一眨眼之間,天色已晚,二人不得不就此分別。
可誰又知,容他們再見亦是物是人非。
可誰知,他苦苦尋找的人卻近在咫尺!
可她這天恰巧沒有回綠竹亭。
終是沒有緣分再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