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徽陪同龐德公和黃承彥兩人悄悄地出現在關索他們後面,當龐德公看到嘲風的時候,也是很驚奇的,“水鏡,這便是你說的神獸嘲風,果然是神駿異常呢,走吧,我們一起去會會這位關小友。”
看到司馬徽他們過來了,黃射和關索也不敢失禮,連忙走了過來,見到司馬徽他們過來了,龐德公自己不熟,黃承彥和司馬徽關索卻是不會客氣的,直接就衝着倆老人抱怨開了,“老爺子,我說您昨天死活攔着不讓我走呢,原來是要我去江東,可是,您就這麼信任我我能勸服孫權,說不定人家連門都不讓我進呢。”
看關索這嬉皮笑臉的樣子,哪兒是害怕事情辦不好,這擺明了是向自己要好處呢,黃承彥苦笑着搖搖頭,“關索你不必擔心,我前日已派人通知了青青的大伯諸葛瑾,他在孫權手下擔任長史,他會給你引見孫權的。”
爛好人諸葛瑾?關索腦海裡不由自主的響起當初在江夏擺了諸葛瑾一道,也不知道這老頭兒最後有沒有察覺到是自己做的手腳。
有諸葛瑾相伴,安全問題就無須擔心了,以諸葛瑾的爲人,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會保護自己周全的,但是關索還是有些貪心,他眼珠子咕嚕嚕一轉,卻是把主意打到了笑而不語的龐德公身上,“不行,還是不行,老爺子您也知道我這人嘴笨,都沒讀過幾天書的,剛纔我和士元兄聊的很開心的,要不讓他陪我一起去吧?”
這小子,還真是貪心不足蛇吞象啊,有了陸家還不夠,居然還把主意打到了龐統身上,三個老人相視苦笑一聲,龐德公無奈的點點頭,“也好,士元侄兒昔年曾遊歷江東,有他陪你去也是極好的。”
諸葛瑾獨立在船頭,這次回襄陽,他可是帶着任務來的,當日孫權突然給陸遜升了這麼大的官職,自己心裡面還覺得很奇怪,依照孫家和陸家這麼大的仇恨,孫權沒有可能這樣重用陸家人的,但更大的驚喜還在後面,孫權回江東後不久,就突然向大家宣佈了陸績去世的消息,甚至一再督促陸家人爲陸績舉行葬禮。
這下子,諸葛瑾大概有些明白了,孫權這是要假借陸遜的手,繼而控制陸家啊,而這時候,諸葛瑾的腦子裡面就冒出了一個驚人的想法,或許陸績根本就沒有死,懷抱着這樣的念頭,他悄悄地派人前往荊州打探,竟真的讓他找到了陸績的消息。
這次,諸葛瑾就是要接陸績回家的,不爲別的,只因爲陸績是自己的朋友,諸葛瑾覺得自己應該爲朋友討回這個公道。
陸績聽說關索願意保護自己回家,心裡面感動的不得了,這小子長得脣紅齒白,要是穿上女裝,保管沒人看得出這丫是個男人,關索最是見不得他這兩眼含淚的小女兒模樣,大喇喇的擺擺手,“哎呀呀,你別老對我這丫,我可受不了。”
當諸葛瑾見到關索的時候,心裡面也是很驚訝的,好像早已經把當初關索背後陰他一把的事情給忘記了,那親熱的樣子,連關索這樣的厚臉皮都覺得自己有些對不起人家了。
像諸葛瑾他們這一類人,有才華,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政客,因爲他把感情看得太重,缺乏鐵腕手段,所以註定做不了諸葛亮、周瑜他們這一類的治國能臣,達到權利的頂峰。
江東此刻還是一副歌舞昇平的模樣,百姓們的生活似乎並沒有受到曹操南下的影響,顧、陸、朱、張,陸家作爲吳郡四大姓之一,府邸自然不會小,大老遠的,關索就看到城中西南角一處龐大的建築羣,陸績高興的伸手一指,“噥,再往前面咱們就到家了,關索這一路上真的是謝謝你了,到時候一定要在家裡多住幾日,讓我好好儘儘地主之誼。”
遠遠地看可能還沒什麼感覺,可得等到了近前,那綿陽數十里的龐大建築羣還是給人以極大的震撼,關索坐在嘲風的背上,看着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高大建築一個連着一個,大半個丹陽城都給佔據了,看到這一切,關索纔算是真正理解所謂的百年世家是個什麼概念。
“喂喂喂,你們是什麼人,這兒是你們這些賤民能隨意張望的麼,還不快給我滾開,快滾!”這種狗叫到哪兒都有,關索一臉笑意的轉過頭,看着馬車內的陸績,這兒可是陸績的家,陸家大族長回家居然還被下人給攔住了,這可真是太好玩兒了。
陸績察覺到關索那一臉戲謔的目光,臉上也是大爲尷尬,這兒可是自己的家,剛纔自己還說的威風八面的,沒曾想這纔剛一開口,就有人來落自己的面子了。
饒是陸績這樣飽讀詩書的文人,這下也有點兒下不來臺了,陸績氣呼呼的從馬車上跳下來,指着面前那不識好歹的下人道,“你是哪個房裡的,怎麼這麼不懂事,不知道這是我請來的客人麼,還不快讓開,通知家裡,來客人了,叫族中長老都來見我。”
陸績雖然體弱不大管事,當怎麼着也是族長,說話倒也是有些威嚴的,可是誰知道那漢子聽到陸績這話,居然連動彈都懶得動彈下,抱着胳膊斜眼撣了陸績一眼,“你誰啊你,敢命令你家大爺?滾滾滾,給老子滾得遠遠兒的,大爺今天沒工夫搭理你。”
那漢子嘴上說着,還用力的推了陸績一把,渾然沒有把他這個族長放在眼裡面,陸績身子本來就弱小,被那漢子用力一推,蹬蹬蹬連連退了好幾步,重重的撞在馬車上。
自己這離開纔多長時間啊,居然都沒人認識自己了,陸績真是氣得肺都要炸了,馬上就要衝上去和那人理論,可是身後的諸葛謹卻從後面拉住了他。
這個看門的小廝自己從來也沒見過,而且看他連陸績都不認識,不得不讓人覺得這裡面有什麼問題了,諸葛瑾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朝着那守門小廝笑了笑,“這位小哥兒,在下長史諸葛瑾,前來拜訪吳門陸氏,煩請小哥通報一聲?”
聽到諸葛瑾說出自己的身份,那漢子倒是愣了愣,連忙躬身回禮,諂媚的笑着解釋道,“原來是長史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罪過罪過,好教大人得知,今日是我陸家選任新族長的日子,族長和諸位長老都往祖祠祭祖去了,大人您看?”
聽到小廝這話,關索三人全都愣住了,關索一臉古怪的看着已經完全陷入呆滯的陸績,真不會這麼衰吧,好不容易把這小子送回來,結果人家連新族長都選好了,那還要陸績這丫的幹麼。
“你你胡說,我還沒死呢,要什麼新族長,來人,給我掌嘴,掌嘴!”陸績突然像是瘋了一般,一下子撲了過來,指着那小廝的臉,不住的大叫着,這也難怪,任誰遇到這種事情也不會開心的起來的,當了十多年族長,這好端端的就被撤了,心情能好得起來麼。
諸葛瑾最是冷靜,一把把陸績給拉住了,不顧陸績的掙扎,和龐統兩人直接把陸績給拖回了車裡面,尷尬的和那小廝笑了笑,一溜煙兒的跑遠了,一直等出了城外,馬車才慢慢停了下來,大夥兒默默地坐在車裡面誰都沒有說話。
沒想到孫權他們下手這麼快,關索看到這樣子,頓時就急了,他纔不管什麼族規不族規的呢,當了族長又怎麼樣,陸績纔是正牌繼承人,怕個鳥啊。“喂喂喂,你們怎麼了,別這麼沒出息好不好,陸遜當了族長又怎麼樣,怎麼把族長的位子搶回來不得了,喂,那你們家的祖祠在哪兒,咱們快趕過去,怕什麼,有哥哥在這兒呢,哥給你撐腰!”
雖然平時和陸績這小子不對頭,但怎麼着也是跟着自己混的,自己的小弟,怎麼能受別人的欺負,關索完全忘記了,要真論起年齡來,陸績還比他大幾個月呢,不過陸績身體孱弱,看着年輕些罷了。
聽到關索這夥,諸葛瑾也回過神來了,連連點頭贊同道,“不錯,事情還有迴旋餘地,你知道祭拜祖先是一件很繁雜的事情,聽剛纔那小廝說的,儀式應該纔剛剛開始,咱們現在趕過去一切還來得及,關索,趕路,咱們快走!”
陸家宗祠還在陸家當年發跡的小村裡面,當關索他們趕到那兒的時候,陸家人已經把整個道路都給封住了,關索的馬車被攔住了,一個身穿錦袍,滿臉富態的矮胖中年男人走了過來,傲慢的看了關索一眼,“你們是什麼人,不知道陸家今天在這兒半大事兒麼,閒人都滾開!”。
陸績心裡本來就憋着活呢,聽到那人的話,蹭的一下從馬上跳下來,“陸全兒,你給我睜大你的狗眼看看,我是閒人麼!”
這個陸全兒是家裡面的老管家,平日裡自己待下人都很不錯呢,沒想到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居然合起來謀害我,陸績也是氣的很了,嗓門老大,在場所有人都給鎮住了,呆呆的看着一臉怒氣的陸績。
當看到陸績的面孔時候,陸全還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用力的揉了好幾下,當他確信眼前這個就是自己的大少爺的時候,陸全兒的老淚一下子就滾下來了,顫顫巍巍的在地上跪下,“少爺,您可算是回來了,老奴,老奴可一直是盼着您那!”
見到還有人能認可自己,陸績的臉色這纔好看了些,作勢就要走下馬車來去攙扶陸全兒,陸全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剛纔陸管家一聲少爺,已經向所有人宣告了陸績的身份在,這下子再進去可就沒人敢攔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