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陽城南不遠處,有一座鹿門山,山倒是沒什麼出彩的地方,能讓人記住鹿門山幾個字的原因卻是因爲一個人——龐德公。
龐德公在荊楚地界文稱第一,就連司馬徽、黃承彥兩人也居於其下,龐德公一生無意仕途,終日隱居在這鹿門山採藥爲生。
這天晚上,水鏡司馬徽親自登門拜訪,陪同的卻正是墨家遺人黃承彥,三個糟老頭子在黃承彥的煉藥房裡面商量事情直到半夜,司馬徽兩個人才告辭離去。
依關索本來的意思,在水鏡府借宿一宿,自己就準備趕到江夏和劉備他們會合的,但是司馬徽卻阻止了他,“小友不必驚慌,此刻小友返回江夏並無什麼益處,不若聽聽老夫的安排,在我水鏡府靜候一日,老夫有幾位老友想要見見你,到時候決定去哪兒,小友再做定奪可好?”
看司馬徽這神秘兮兮的樣子,關索也猜不透這老傢伙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但想想老傢伙也不會害自己,便想也不想答應了。能被司馬徽稱之爲老友的也就那麼幾個人,關索心裡面大概能猜到是誰想要見自己了。
龐山民起來的時候,意外的看到了坐在堂內的父親,他覺得很奇怪,今日父親怎麼這麼晚纔起來,平日裡老人天不亮就要起牀上山採藥的,風雨無阻,這早已是老人可進骨子裡的習慣。
龐德公今年已經九十有餘,但是老人常年衷於保養,要是不知道的竟也和那六七十歲的老人沒什麼兩樣兒。
龐德公擡眼淡淡的看了兒子一眼,老人這輩子就龐山民這麼一個寶貝疙瘩,老伴兒早早的就去了,龐德公對自己這個兒子寄予厚望,悉心培養。
或許在旁人看來,龐山民也算是了不得的人才了,但是和自己那侄兒比起來,卻還是要差上一點兒,想到自己那妖孽的侄兒,龐德公臉上就露出淡淡的微笑,“山民,士元呢,喚他過來,今日你們兄弟倆陪我出去見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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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可是去見水鏡先生?”昨夜父親和水鏡先生可是詳談到深夜的,聽到父親這話,龐山民纔會有這麼一問。
不一會兒,從廳外有走進來兩個年輕人,關索要是在這兒的話,就能一眼認出來,其中一個真是自己的假想情敵陸績,走在他前面的是陸績的至交好友龐統,也就是龐德公的侄兒,龐山民的弟弟。
要說這個龐統呢,呃好吧還是有點兒醜的,矮矮胖胖,身材臃腫就不說了,這年紀輕輕的臉上就已經滿是皺紋,和龐山民站在一塊兒簡直都不像是龐山民的弟弟,說是叔叔可能跟可信些。
不過龐德公卻是很看重自己這個侄兒的,龐德從小就生的難看,就是自己母親都不願意多抱幾下的,由此可見其醜到了什麼什麼程度,家裡人不疼愛,可是龐德公卻很看好這個侄兒,把他帶在身邊,悉心調教。
龐統沒有讓這個從小對自己疼愛有加的叔叔失望,小小年紀就已經冠絕荊州,稱爲荊州冠冕,和諸葛亮並稱臥龍,鳳雛。
人都到齊了,龐德公早已叫人備好了馬車,一家人慢悠悠的朝着水鏡府走去,鹿門山和水鏡府相距並不遠,但是沒想到的是居然有人比自己更早。
看着門外的馬車,龐山民一眼就認了出來這是黃家的馬車,看樣子黃承彥也來了,荊州三老齊聚,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龐山民倒是有些期待了。
司馬徽早知道兩位老友要來,自然不會怠慢,劉巴和龐山民他們也是很熟悉的,年輕人自有年輕人的圈子,老一輩人通常是不管的。
關索也出來了,這麼大的動靜,相瞞也瞞不住啊,一大幫子年輕人,自己是一個也認不得,劉巴這丫的只顧跟別人說話,也不給自己介紹,關索真的是無聊死了。
唯一認識的一個陸績,偏偏還是自己不願意搭理的,老實說當關索看到陸績的時候,這心裡面還有些吃驚,這傢伙傷不是早好了嗎,不回他江東去,怎麼還在這兒逗留呢。
剛纔劉巴好心發現,倒是把自己介紹給大傢伙了,龐山民?哪窩裡冒出來的?沒聽說過,倒是那個龐統,關索那可是如雷貫耳啊,能和諸葛亮媲美的傢伙,能不牛逼嗎,諸葛亮現在被劉備那廝挖去了,這龐統自己說什麼也不能放過了。
關索爸巴巴的湊過去,就想和龐統說幾句話,雖然不至於虎軀一震就讓他跪伏於地,但是拉進一下關係總可以的吧。
龐統倒也挺和善的,見到關索雖然有些面生,但倒也不至於輕視了關索,可是兩個人剛沒聊了幾句,龐統就被那個叫龐山民的給拉過去了,看到龐山民那滿是瞧不起的神色,關索這心裡面就好一陣窩火,靠,哪兒冒出來的孫子,敢在爺這兒充大神。
關索氣得半死,但是想想,這兒畢竟不是自己的主場,再說了好歹要在龐統面前保持一個良好形象塞,眼不見爲淨,關索連招呼也懶得打,一個人灰溜溜的跑到一邊玩兒去了。
“關索,好久不見了,一個人很無聊吧。”關索聽到有人叫自己,高興的要死,總算有人記得老子了,回頭一看,咦,這不是黃射舅舅麼?
黃射雖然已經不再拄着柺杖,但是面色較之以往還是有些蒼白,身體也一下子瘦了一大圈兒不止,再不復當初威震長江口的模樣了。
關索對黃射還是很親切的,雖然這個舅舅剛開始的時候,對自己有些冷淡,這關索可以理解,自己年輕嘛,但是現在,黃射可是不遺餘力的幫助自己的,當初蘇飛和那三萬大軍可是一份大禮,足夠任何人牢記於心的。
關索開心的一笑,“舅舅怎麼也出來了,不在屋裡面坐着?”黃射聽到關索這話,沒有明着回答他,只是無奈的苦笑着搖了搖頭。
關索見到黃射這樣,馬上也明白過來了,黃祖在江夏慘敗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荊州,大家都知道現在的黃射跟個廢人沒什麼兩樣兒,所以願意搭理他的也還真沒幾個。
而黃射本就不是個讀書人,和龐山民他們也談不到一塊兒,索性也出來了,正好跟關索撞在了一起。黃射搖搖頭,“不談這些窮秀才,來陪舅舅走走,你小子,我可真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看你小子這樣兒,這次定是奇遇多多啊,連幾位老爺子都被你吸引過來了。”
關索嘿嘿一笑,他就知道有些事情是瞞不過有心人的眼睛的,好在黃射舅舅也不是外人,關索得意洋洋的朝着黃射招招手,領着他朝着後面的竹林走去,黃射見到關索這神秘兮兮的樣子,心裡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嘲風實在是太驚世駭俗了,關索不想被有心人看到,就把它藏在了這竹林子裡面,嘲風是神獸,早已通靈了的,雖然對主人的安排萬般不同意,但是也只能忍着不爽呆這兒了。
見到關索來了,嘲風嘴裡面發出一種就好像是孩子笑聲一般,高興地撒開四蹄朝着關索跑過來,碩大的腦袋不住的拱着關索的身子,嘴裡面嗚嗚連聲,好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孩子一般。
關索見到嘲風也是很高興的,看他生出長長熱熱的大舌頭在自己臉上、脖子上不住的舔舐,關索高興地咯咯咯的笑出聲來。
邊上的黃射直接就傻了,剛纔這怪獸衝過來的時候,要不是關索拉着他,估計自己都要被嚇得倒在地上了,看這一人一獸親密無間的樣子,黃射再也忍不住要開口了,“關索,你你可不要告訴我,這就是你要帶我看得東西,這這到底是什麼?”
關索笑了,一手輕輕撫摸着嘲風脖頸處的絨毛,嘲風最是喜歡別人撓它這兒的,看着乖巧的趴在關索腳下,一臉享受表情的怪獸,黃射有點兒吃不準,這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生物,居然能發出和人一樣的表情,真的是太神奇了。
聽到黃射的問話,關索得意的一笑,得意洋洋的點點頭,“不錯,舅舅,我就是帶您來看它的,這是我新得到的坐騎嘲風,嘲風,來,給舅舅打個招呼。”
嘲風軟趴趴的窩在關索腳底下,聽到關索這話,懶洋洋的擡了擡眼皮,露出一個敷衍的微笑,點點頭,算是跟黃射打招呼了,見到嘲風這無理的模樣,關索笑着在它頭上拍了一記。這才把在長平的遭遇和黃射說了一遍,從白起到嘲風,對黃射,關索沒有半點隱瞞的意思。
光是聽着關索的講述,黃射就覺得心驚膽戰,更別提關索那是親身經歷了,聽完關索的敘述,黃射久久的沒有說話,他現在算是明白三個老爺子的目的了,怕是他們早就已經看透了這一切吧。
黃射拍了拍關索的肩膀,“好孩子,我果然沒有看錯你,你別擔心,劉備他們現在雖然屯駐江夏,但是江夏還控制在咱們手裡,蘇飛是鐵錚錚的漢子,不會做背叛咱們的事情的,但是我這兒還有另一件事情要你去做,剛纔陸績你看到了吧,你是不是覺得奇怪這小子怎麼不回江東,嘿嘿,告訴你吧,這小子現在可比任何人都慘,他這是有家都不能回呢。”
看到黃射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便有些奇怪,有家不能回?不是說陸績是江東大家族的族長麼,怎麼就有家不能回了。
知道關索離開時間久了,很多消息都不知道,便把孫權假報陸績身死,並扶持陸遜上位,借陸遜之手控制陸家的事情和關索說了。
關索聽到這話也急了,他倒不關心陸績的死活,只是看着樣子,幾位老爺子好像是要幫助陸績奪回家主之位啊,在關索看來,陸績這丫的就是書呆子一個,靠得住麼,陸遜是個什麼人物,和他都鬥,可不是那麼容易的呢。
聽到關索的擔心,黃射知道他對這些大家族的內幕都不怎麼了解,按照慣例,必須要等到頭七過了以後,家族纔會選出新的族長,所以孫權現在就是在急切,陸遜現在也頂多是幫忙照顧陸家的事務而已,還不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族長,所以只要陸績能安全回到江東,陸門族長的位子還是他的。
“那舅舅的意思,是讓我送陸績去江東?!”關索現在要還不明白黃射的意思,那也白活了這麼多年了。
黃射搖搖頭,“不是這麼簡單,曹操大兵壓境,江東和劉備脣齒相依,可憐張昭那些笨蛋居然看不出來,你此行的目的要有一個,就是勸說吳主孫權,聯劉抗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