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得好”,面對關興駭人的威勢,張洛沒有一點兒膽怯的意思,反倒是猛的向前衝了幾步,雙臂高舉,硬是接了關興這三刀。
劇烈的碰撞,產生的巨大的力道,攪動的空氣就好像是實質性的水波一般,朝着四周擴散開來,刀鋒燃起熾烈地火星刺痛了兩個人的眼睛,關興兩個人腳步踉蹌都朝後退了好幾步。
呃儘管如此,這兩個人也沒有一點兒畏縮,反而越戰越勇,兩個人都拼出了真火,竟然不顧身上的傷口,大吼一聲,又殺在了一起。
一時間只覺得風雲變幻,兩個不要命的傢伙甚至已經忘記了這還是在戰場上,那驚人地聲勢震動四方,衆人驚駭的長大了嘴巴,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人上前一步,涉足兩人的戰圈。
關索在一旁看得不禁皺了皺眉,眼下可不是兩個人比武切磋的當兒,這可是在打仗呢,關索身形猛地向前竄出一步,手中的銀槍抵在臂彎處,飛速旋轉的槍頭就好像是電鑽頭一般,準確無誤的插在兩人交戰的結合點上,關索手上再一用力,那槍頭往上一挑,關興兩人的武器竟都被關索給挑開了。
關索橫槍立在中間,兩邊關興和張洛都不由自主的退後幾步,氣喘吁吁的站在那兒,兩隻眼睛猶自惡狠狠的盯着對方。
遠處的山頂上,王濬把這一幕看得分明,當他看到關索居然輕而易舉的就挑開了激戰中的張洛兩人,那瞳孔劇烈的縮了一下,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個年輕人,好可怕的身手。”
大表哥張洛的實力王濬是在清楚不過了,本來關興能和張洛鬥得不分你我已經讓他很吃驚了,而關索這個看起來比關興還年輕些的小子,居然可以輕而易舉的進入到兩個人的戰圈,不但毫髮無損而且還成功把兩人給隔開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年輕小子的實力遠遠勝過張洛、關興兩人。
瘋狂,嗜血,悍不畏死,看着眼前正笑眯眯看着自己的關索,張洛害怕了,一股冰涼的寒氣從內心深處嗖的直竄至頂門。
山頂上王濬臉色蒼白的朝着四面看了看,荊州軍已經在島上佔據了一席之地,不遠處還有援兵正如同潮水般源源不絕的朝着這邊趕過來,王濬當初要把荊州軍打怕的想法頓時化作了烏有,他苦笑着搖了搖頭對身邊人吩咐道:“吹集結號,傳令三軍,放下武器,我們投降!”
“嗚嗚嗚——”的號角聲響起,張洛臉上突然一變,怎麼回事,是誰讓撤軍的,看看身後,那些早已經被打怕了的手下們聽到這號角聲,一個個就跟聽到了天籟之音一樣,不管不顧的就朝着山頂上退去。
該死!身邊除了幾個親衛,大軍早已經退得老遠了,張洛知道就憑自己這幾十號人留在這兒也沒什麼意思了,張洛在心裡面暗罵了一聲,手握着大刀,警惕的看着面前的關索等人慢慢的朝後面退去。
沒有關索的冥靈妃子,大家都站在原地,沒有追趕。張洛氣呼呼的趕到山上,把血淋淋的大刀往地上一扔,急躁的大吼道,“怎麼回事?爲什麼要撤退?”
王濬這時臉色卻已經平靜下來,端坐在那裡,好像沒有聽到張洛的抱怨聲一般,等張洛坐下來,氣也平緩了,這才平靜的說道:“哥,敗勢已定,咱們輸了,再打下去也是枉送兄弟們的性命罷了,哥,咱們降了吧!”
張洛也沉默了,。他雖然行事魯莽,但卻也不是傻子,王濬這話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可是可是他這心裡面就是不甘心那,“傳令,放下兵器,投降!”張洛突然站了一起,用力的跺了跺腳,頭也不回的出去了。
王濬就好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一樣,一點反應都沒有,面色不變,一尊雕像一般坐在那兒,不一會兒山頂上豎起了白色的降旗,所有的士卒都放下了武器,不再抵抗。。
“哎,老三,你快看,那是什麼?奇怪,他們怎麼投降了?”關興正滿腔的火氣沒出撒呢,突然看到遠處的山頂上豎起了白色的降旗,不由驚呼出聲來。
關索也很驚訝,聞聲擡起了頭,果然跟二哥說的一樣,只見到一面白色的大旗迎着江風倔強地飄揚着。
“走,看看去!”關索大手一揮,數不清的將士發了一聲喊,紛紛朝着那山頂奔去,關索沒有跟他們一起衝,他慢吞吞的走在後面,直到此刻他還有些懷疑這是對方故意使出來的小把戲,故意引誘自己上鉤呢。
他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搞不明白,爲什麼對方這麼快就認輸了,他明明還可以在堅持一會兒啊,眼前這座大山陡峭難行走,對方居高臨下,一定可以擋住自己的步伐的,何必降得這麼爽快?
上山的道路出奇的順利,大部隊甚至沒有遇到一丁點兒的抵抗,當關索信步走到大廳裡面,周圍早已經給戰士們圍的水泄不通,而眼前的主位上卻端坐着一位年輕的將軍,正端坐在那兒消消停停的喝茶呢,一點兒沒有受到這些戰士的影響。
關興見到這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這心裡面就有氣,孃的,老子一個個在山下打的頭破血流,你個小白臉倒好,還有心思喝茶,關興提着青龍偃月刀就要衝上去。
關索伸手攔住了他,能在這樣的壓迫面前面不改色的那絕對不是凡人,關索現在對他可是興趣十足,關索主動上前一步,笑着拱拱手說道,“這位兄臺,在下關索,不知道兄臺怎麼稱呼?”
王濬擡起頭看了關索一眼,他已經認出這就是剛纔在山腳下以一敵二,勸開張洛和關興的人,王濬笑了,友善的朝着關索拱拱手,“大人客氣了,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在下王濬,見過諸位將軍。”
不卑不亢,那份淡定和從容絕不是用文字可以描繪出來,不僅僅是關索,就連邊上的關興也瞧出了此人不凡。
關索早已派人把消息傳給了在船上督戰的關平,關平坐在主位上,雖然極力剋制,但是那種由衷的喜悅卻是怎麼都掩蓋不住的,臺下張洛已經被找到,和王濬站立在下面,臉上似乎還有些不甘呢。
關平清了清嗓子,開口問道,“諸位兄弟,如今海嘴子島已破,張洛將軍也率兵歸降,不知諸兄弟以爲應當如何處置這二人?”
張洛站在臺下,緊握着雙拳,指節都被握的發白,關平扭頭看着關索,期待着他的回答,畢竟這兄弟幾個裡面,要論起權謀還是小三的腦子好使些,其餘關興張苞之流關平就視而不見了,關平低頭想了一會兒,笑着說道:“張將軍一世英雄,關索心中佩服,我主劉備溫厚仁慈,並非殘暴之人,既然兩位將軍願意歸降,我軍必定以禮相待,不知兩位將軍以爲如何?”
王濬關索是絕不會放過的了,雖然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能耐,可是剛纔和他聊了一會,關索就可以從他的言語中看出,這不是個簡單的人物,而張洛居然能和二哥關興鬥得不分上下,也算是一員驍將,要是能延攬帳下,自己的實力必定能夠提升一大截。
張洛、王濬兩人互相看了一眼,這兩人本就抱着投降歸劉的心思,現在又成了人家的俘虜,哪兒還敢生出什麼別的心思,聽到關索這話,也就順水推舟,拱手齊聲說道:“謝將軍厚愛,在下願降!”
聽到這話,關索心中大喜過望,連忙上前扶起兩個人,這時門外氣喘吁吁的闖進來兩個小子,赫然正是鄧艾和二勇兩傢伙。
鄧艾二話不說,揮起利劍就朝着張洛身上砍去,關索嚇了一跳,連忙曲指把劍彈開,冷聲喝道,“鄧艾,你幹什麼?!大帳之下哪兒有你撒野的份兒,還不快給我退下!”
鄧艾被二勇拉住了身子,氣呼呼的撇過臉,眼淚不住的往下掉,二勇也急得要死,朝着關索喊道,“關大哥,出事了,素雲素雲嬸嬸不見了,我和小艾四處都找遍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嬸嬸!”
什麼?關索也急了,以爲素雲遭遇了什麼不測,連帶着看向張洛兩人的眼神也不那麼友好了,王濬見到關索冷漠的樣子,心裡忍不住一顫,連忙解釋道,“將軍找的可是那日被鄧方帶來的那女子,她沒事,一直在後山關着呢。”
“後山?走,快去看看!”關索這下也坐不住了,拔腿就要往後山跑,王濬不知道那女子和這位關將軍是什麼關係,相必是他什麼重要的人,當下也不敢有一點兒耽誤,領着關索衆人就朝着後山趕去。
鄧方有心要把素雲獻給張洛,可是因爲戰事吃緊,張洛忙的屁股都冒煙兒了,哪兒有功夫理會鄧方這傢伙,再加上後來糧食短缺,張洛乾脆把這兩個人關在了後山一個山洞裡面,讓他們自生自滅去了。
海嘴子島大大小小的山洞多的要死,關索等人跟着王濬的步伐小心翼翼的往山裡面走,此時天雖然已經大亮,但是這山洞裡面還是黑漆漆的,不見一點兒陽光。
突然,眼前出現了一點兒亮光,王濬高興地指了指,“噥,就是那兒,哎,慢點,小心路滑!”可是鄧艾此時哪兒還聽得進去話,順着王濬食指的方向,一溜煙兒的就跑了過去。
“誰,鄧艾是你,你別過來,別過來!”黑暗中響起了顫抖的怒吼,關索聽出來了,是鄧方那畜生,這小子還沒死那,關索麪容冷峻走了過來。
果然是他,看到眼前這情況,關索的臉就更黑了,鄧方手裡面也不知道那兒來的一把匕首,死死地抵在素雲的脖子上,緊張的看着關索他們。
“你你們別過來,全都不許動!你們放我走,不然的話我就讓這女人跟我一起陪葬!”鄧方說着拉着素雲朝後面退了幾步,腳下幾塊碎石掉下了窟窿裡面,好久才聽到噗通一聲落水聲。
鄧方見到這種情況忍不住嚥了咽口水,沒想到這身後的懸崖這麼深那,孃的,早知道就不選這地兒了。
就在鄧方愣神的這一瞬間,關索果斷的出手了,腳下的一顆石子閃電般砸在鄧方的手上,叮噹一聲,匕首應聲滑落,王濬反應也不慢,幾乎是在關索出手的同一瞬間,腰間的長劍順勢拔出,直直的刺進了鄧方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