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倩在這大殿四處打量了一會兒,竟大膽的走了下去,來到了大殿中央,張曼成幾個嚇得半死,可是張倩卻毫不在意的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看到張倩站在那兒,好半天想象中那恐怖的屍蟲也沒有出現,大家這才放下心來,關索見到張倩蹲在地上,半天都不興動彈一下的,心裡就有些好奇,蹬蹬蹬的也跑了過去。
關索躡手躡腳的跑到張倩身後,就看到張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上那些小凹槽看,關索嘻嘻一笑,哥倆好似的搗了下張倩的肩膀,“喂,看什麼呢,這麼出神,老實說這地下壓着的那位是不是你家老祖宗什麼的,你該不是想來個滴血人親吧?”
聽到關索這揶揄的話語,張倩眉毛一挑,就要發火,可是很快她又安靜下來了,一路走來,她也知道關索這傢伙的嘴巴是有多麼臭了。
張倩神秘兮兮的眨眨眼睛,非但沒有發火,居然還主動點點頭,“是呀,我就是打算來個滴血認親呢,不過嘛,”張倩的眼睛裡面突然現出一抹壞壞的亮光,口中輕輕吐出幾個字,“不過嘛,不是我的血,而是你的血!”
“我我的血,靠,你不是開玩笑吧?!”關索一聽到張倩這話,差點兒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他蹭的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手指顫抖的指着張倩,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他多麼希望張倩剛纔不過是跟自己開玩笑的,哪知道張倩這女人居然再次笑着點點頭,告訴關索這就是真的,等下就要給他放放血。
“不行,我不同意,你這是公報私仇,我反對!”關索大吼大叫的胡亂揮舞着手臂,再也不敢呆在張倩這女人身邊,連滾帶爬的就跑回到甬道口那兒去了。
糜夫人看到關索這樣子,都有些奇怪,可是不等她開口,張倩這女人也回來了,臉上再也不復剛纔戲謔的樣子,張倩一臉嚴肅的看着關索,“關索,我不是開玩笑,我曾在古書上看過,通過有緣人的血液,可以激發四象聚靈陣的威力,或許咱們就能找到出去的辦法了。”
“有緣人,那怎麼偏偏就是我啊,怎麼就不能是張曼成,再說了,你怎麼不去啊,不行我不同意,奶奶的你這女人就是公報私仇,老子纔不信你的鬼話。”
關索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說什麼也不能答應啊,這麼大的一座大殿,尼瑪放血能把人給放死,不行,說什麼也不答應。
不過那張曼成倒是光棍,聽到關索這話第一個就站了出來,笑呵呵的衝着張倩伸出手來,“呵呵,關兄弟說的在理,怎麼着不能欺負你一個人吧,既然兄弟不信,那就從老夫這兒先開始,咱們一個一個試,兄弟你沒話說了吧。”
張曼成把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關索要是在磨磨唧唧的,怕就是有些說不過去了,關索跟在他們後面來到大殿中央,那高大的石碑面前站定。
糜夫人兩女自然是不用試的,關索可捨不得在糜夫人白嫩的胳膊上劃一道口子,那還不得心疼死他啊。
只見到張曼成拿匕首在自己手心上輕輕劃了一刀,粗糙的表皮立即破開了,張曼成手握成拳,一絲絲細細的血流順着縫隙淌了下來,看得糜夫人都有些害怕了,可偏偏張曼成卻像是一點兒也不覺得痛一樣,神色如常。
面前的那個小凹槽很快就被嫣紅的血液填滿了,可是那是被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張曼成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一抹失望之色。
張倩沒有絲毫猶豫,大手一揮,“下一個!下一個!”張倩的叫喊聲不斷地響起,最後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站在最後的關索身上。
只剩下他一個人了,毫無例外的前面六個男人的血對四象聚靈陣沒有一點兒作用,關索見到大家都盯着自己看,他猛地伸出手,指着張倩道,“還有你那,你怎麼不試?”
“你——”張倩聽到關索這話,氣的臉上通紅,這男人怎麼這樣啊,都到這份兒上了,還在這兒推三阻四的,這下就連糜夫人都看不下去了,嬌嗔的瞪了關索一眼。
關索也知道剛纔的話說的有些過分了,趁着張倩這女人還沒有發火,趕忙走上前來,“開玩笑,開玩笑,我來,我來還不行嗎,噥,輕點兒啊,我怕疼的。”
張倩一手握住關索的手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之後,手掌用力的一掰,手中的刀用力的在關索的手心劃了一下,“嘶,怎麼這麼深得口子,你這女人是故意的!”
關索一手捂住血淋淋的手心,那臉都糾結成一團了,憤怒的瞪着眼前的張倩,可是張倩卻一點兒也不害怕似的,手中的匕首在空中胡亂划動,“喂,你有這瞪我的功夫,倒不如把血都放到槽子裡面,浪費可恥你知道麼?”
關索看着一臉得意的張倩,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齒,但是他知道張倩說的是實話,趕忙蹲下身子,鮮血涓涓細流一般流到了槽子裡面,很快就把凹槽給填滿了。
可是還一點兒反應也沒有,張倩的眉頭皺的緊緊地,嘴裡面喃喃念道,怎麼會這樣呢,沒道理啊,反倒是關索這下子得意起來了,“你看你看,我說沒用吧,還浪費了我們大家這麼多血,你說,該怎麼陪我!”
關索嘴上這麼說着,順勢就想把胳膊收回來,可卻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胳膊就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定住了一般,動彈一下都不可能了,手心的那個傷口蓬的一聲輕響,張的更大了,那鮮血就跟不要錢似的汩汩流淌到地面上,不大一會兒就蔓延到了自己腳底下。
張倩他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得呆住了,乾淨走過來就要去拉關索,可是張倩纔剛剛邁出一步,眼角突然感覺到一道強烈的血光從那高大的石碑上面擴散開來。
“不好,小心!碰!”巨大的衝擊力,把張倩等人直接給打飛了出去老遠,重重的撞在石牆上。關索的臉上變得通紅,嘴角緩緩地流出好大一灘血來,頭髮也亂七八糟的,兩隻眼睛赤紅色一片,就跟那日夜裡在鬼林子一般模樣。
剛纔靠石碑最近,可是硬生生的受了這一記重擊,他只覺得自己這整個胸口都凹下去一大塊,連呼吸都不能夠了,而那手臂上的傷口還在源源不斷的流着血,看着樣式是不把自己的血抽光誓不罷休啊。
“關索!”糜夫人剛纔也受了這一重擊,整個身子趴在地上,動都不能動一下,可是當她看到關索這幅樣子,卻還是忍不住想要站起來。
張曼成是首先反應過來的,他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要衝過去拉關索,可是關索卻猛的扭過頭,把張曼成給瞪住了,“不,不要過來,走,你們快走!”
張曼成被關索的眼睛一瞪,居然還真就乖乖的立在那兒,潺潺的流水聲音在整個空間裡面迴盪着,張倩他們驚恐的看到紅色的血液順着地面的小凹槽,飛快的向四處蔓延開來,眨眼間就來到了大家的腳邊,張倩臉色一變,趕忙拉住糜夫人的手,朝着那甬道口逃去。
等到大家氣喘吁吁的跑到甬道口的時候,眼前卻呈現出一幕他們想都不敢想的一幕,血,到處都是血,不僅僅侷限於地面,就連那牆壁四周,頭頂上都是血流,它們好像在動,順着早已規劃好的凹槽軌道,緩緩地遊走,構成了一個血色的流水狀空間,而在他們中央,關索靜靜的站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
糜夫人見到這一幕,更是傷心地哇哇大哭,嘴裡面瘋狂的叫喊着關索的名字,可是關索卻好像是睡着了一般,根本理都不理糜夫人的。
關索被困在那兒,剛開始只是那隻手不能動,現在確實渾身上下每一處能動彈了,感覺到體內的血液在緩緩地流出,關索真的是連喘口氣兒的勁兒都沒有了,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慢慢的消逝。
難道這就是故事的結局麼,就在關索幾乎要陷入絕望的時候,整個空間突然劇烈的起來,咔嚓咔嚓的聲音響起,關索驚詫的擡起頭,卻看到眼前那高大的石碑上面出現了一道道裂紋。
聲音越來越大,從頂部開始,大石碑一寸寸在斷裂,巨大的石頭當空落下,卻沒有砸到關索。
轟隆一聲巨響,那巨大的石碑終於整個兒坍塌下去,露出一個黑幽幽的洞口,就在這時,關索看到就在那洞口深處,嗖的一聲飛射出來一道血紅色的光影。
那血影騰空而起,伴隨着這道血影出現,大殿裡面剛纔還平緩流動的血流,一下子活躍起來,就跟那燒開的開水一樣,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關索渾身也開始發燙,身子不舒服的扭動着,躁動不安,關索發現自己居然能動了,但是他並沒有立即跑回到張倩他們身邊,而是不由自主朝着那團血影走去。
不知道爲什麼,那團血影給他一種很親切的感覺,彷彿,那裡是自己一直苦苦追尋的盡頭似的,關索不自覺的一步步向它走去。
身後張倩等人驚訝的張大了眼睛,他們看到關索居然一步步的從地面走到了半空中!而且還在不斷地朝着那團血光靠近,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關索一步步的走到跟前,他近距離的觀察這這團血的流動體,他終於忍不住伸出手來,去觸摸它,一股暖流透體而入,關索只覺得精神一振,剛纔因爲失血過多造成的虛弱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關索情不自禁的又向前走了兩步,把整個身體都浸透在這團血液當中,沒有那種血腥味,在這裡面關索甚至還能夠自由的呼吸,全身暖融融的說不出的舒服。
漸漸的,一陣濃濃的睡意襲來,關索突然覺得自己好累啊,眼皮不聽使喚的合在一起,關索舒服的換了一個姿勢,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覺。
可就在這時候,關索突然被驚醒了,自己這是在幹什麼,他驚恐的望着這四周,這兒到底是什麼地方,好像是感覺到關索心緒的變化,體內的血液也開始不安的沸騰起來。
關索越來越覺得狂燥不安,看向眼前一切的目光也變得不那麼友好起來,一股強烈的殺意從心底透出,他突然想殺人了,叮的一聲,關索猛地抽出腰間的長劍,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瘋狂的砍了起來。
咔嚓,咔嚓,半空中那血球根本經受不住關索大力的劈砍,沒兩下子,只聽到咔嚓一聲,血球破裂開來,關索只覺得身子一空,失去了支撐物的他慘叫一聲,竟直接掉落到了那黑色大洞裡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