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翔直接被甘寧這一招呼不打就直接動手的駭人架勢給嚇得愣住了,虎虎生威的大砍刀到了頭頂都還傻愣愣的一動不動,要不是邊上的副將眼疾手快,一把把呂翔給拽開了,這丫的早就已經人頭落地了。
可儘管這樣呂翔也好不到哪兒去,甘寧一刀看待馬脖子上,噗嗤一聲輕響,腥紅的馬血濺的甘寧滿頭滿臉,配上那殺氣騰騰的面孔,可真不就跟那地獄裡的殺神沒什麼兩樣麼。
呂翔重重的從馬背上墜下,身邊那幾個副將早已被甘寧這不要命的打法給駭破了膽,渾身發顫,不要說打仗了,手軟的連刀都提不起來,連聲大叫着,“撤,撤,快撤啊!”
也就是在那天下午,在荊州的土地上,遠處農忙的百姓們看到了他們出生以來最最神奇的一幕,幾百號士兵像是追羊一般,四處追趕着前面遠勝自己二十多倍的騎兵,而偏偏這些騎兵也乖得跟小綿羊兒似的,罵不還口,打不還手,這奇景着實讓大家嘖嘖稱奇了一陣。
甘寧揮軍在曹營裡衝殺一陣,俘敵逾千,只可惜沒能捉住呂翔,他在身邊幾名副將的掩護下,領着血殘兵奪路走脫。
一晃兩天過去了,關索站在江邊,今天天氣晴朗,陽光明媚,正是打仗的好天氣,他擡頭看了看天,嗯,時候差不多了。
折身返回軍營,關索掀開大哥的帥帳門一看,霍,二哥關興。張苞兄妹,就連鄧艾和二勇倆小子都來了,感情自己還沒說呢,這哥幾個怎麼都跟聞着腥味的貓兒似的,全都來了。
星彩聽到關索這調笑的話語,不免白了他一眼,“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那,是大哥叫我們來的,他說都兩天了,也該收網了,時間長了恐怕會有變。”
星彩說着不自覺的看了鄧艾一眼,說來也奇了,自從那天在船上發生了那件事情以後,鄧艾這小子真的一下子長大了好多,也不一個勁兒的吵着要出兵救人了,唔,那話怎麼說的,山崩於前而色不改,好樣的。
關索輕笑一聲,也不在意,徑直走到案桌前,食指有規律的敲打着桌面,也不說話,過了好久,張苞差點兒就等得不耐煩了,剛要抱怨,誰知這時關索竟開口了,張苞只得把話又重新咽回到了肚子裡。
“大哥,命令將士們全給我滾牀上去休息,等天一黑,咱們就動手,海嘴子島上的人恐怕做夢都不會想到咱們會選擇在這個點兒發動攻擊吧。”
關索得意洋洋的說出自己這個宏偉的計劃,這可是他無意之中想起來的,主要還是得益於美國曆史上那個叫麥克阿瑟的傢伙,作爲美國曆史上最最傑出的將軍,阿瑟的一生創造了無數的奇蹟,其中一項便是鼎鼎有名的仁川登陸計劃。
當時戰爭的情形和自己這邊也差不了多少,仁川和海嘴子島一樣,不僅水流湍急,而且有高堤長牆,絕對的易守難攻,可天才的阿瑟硬是想出來這麼一個別人想都不敢想的計劃,而且說服了其他將領執行了這一偉大的計劃。
事實證明,阿瑟的想法是成功的,朝鮮人把仁川看成了銅牆鐵壁,做夢都沒有想到美國人居然這麼多好路不走,偏要走這條兇險萬分的海道,結果被美國人打了個措手不及,直接影響了整個朝鮮戰爭的走向。
只可惜其他衆人並不理解關索的偉大構想,關索更是直截了當的搖了搖頭,表示反對,他苦笑一聲說道,“老三你這是怎麼了,平時看你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今天想出來這麼一個餿主意,本來這海嘴子島就夠險的了,你還讓大傢伙深夜發動攻擊,黑燈瞎火的,這這不是瞎搞麼,不行,這絕對不行。”
見老大這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在看看其他人,靠!居然每一個同意自己的看法的?這也太傷人自尊了吧,關索當初可是爲自己這個想法沾沾自喜了好久呢。
關索儘量是自己變得和平些,努力的跟大家解釋道,“大哥我問你,何爲兵?兵者,詭道也,要是連我們自己都覺得晚上攻島不可能,那敵人肯定也會這樣想,到時候咱們就能打他個措手不及。”
哎,被老三這麼一說好像也有那麼點兒道理啊,關興丫的根本就是個牆頭草,聽到關索這麼一說,立馬又倒到關索那邊去了。
關平聽到關索這話,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憋了好半天嘴裡才硬生生的吐出幾個字,“詭辯!老三我不說別的,我就問你一個問題,這黑燈瞎火的,你告訴我怎麼識別海路,別等下折騰了一夜,連海嘴子的毛兒都沒見着,那又怎麼說。”
哈,就知道你會這麼問,關索揚了揚眉毛,“嘿嘿,老大,既然我老三能提出這樣的方案,這個問題我怎麼會想不到呢,噥,探路的事兒,就交給這小子了!”
關索得意的伸出手指,點了點站在一旁的二勇,“二勇?!”十幾隻眼睛探照燈似的直接定在了二勇身上,張苞上下打量了二勇幾眼,“這小子,他行嗎他?”
二勇也被嚇得愣住了,自己今天不過是閒着無聊,被小艾拉過來湊熱鬧的,怎麼這扯着扯着就扯到自己身上了呢,二勇,被這幾個莽漢子看得渾身冷汗直下,不由自主的後退幾步,就準備開溜。
關索早已經溜到了他後面,見二勇要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提溜起來,不懷好意的壞笑道,“你小子,還想走,你們幾個可別這小子給蒙了,二勇,我可是聽鄧艾說過,你小子可是曾一個人大晚上在海嘴子島上過過夜的,上次喝酒時候,你自己也親口承認的,別想抵賴啊,說,是不是有這回事兒,別想跟老子打馬虎眼!”
二勇聽到這話不由得翻了翻白眼,這老底都讓你給探清楚了,你還讓我說啥,我說上次怎麼這麼大方請我喝酒呢,原來是套自己的話。
還有這個鄧艾,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二勇回過頭狠狠的瞪了鄧艾一眼,枉自己還把你當兄弟呢,你丫的敢出賣我。鄧艾心虛的朝着二勇作了個揖,“好哥哥莫怪,艾這也是沒辦法,再說了,哥哥不是一直想到關大哥手底下當兵的嗎,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是啊,二勇被鄧艾這麼一提醒,剛纔心裡面那點不快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一臉希冀的看着關索問道,“那好,我知道島後面有一條小路,我帶你們去,你收我到你部隊裡面當兵,好不好?!”
聽到二勇都親口承認了,關平等人頓時喜出望外,沒想到這小子真的有法子進島,關興大笑着重重拍了二勇兩巴掌,“好說好說,老三要不要你,直接到哥哥這兒來,哥哥要你,哎,你小子快給我們大夥兒,你是怎麼知道海嘴子島後面有路可以進島的?”
這個問題可是大傢伙都很好奇的,二勇的臉出奇的紅了下,不好意思的把當初進海嘴子島的緣由說了出來,原來二勇這小子平時太調皮了,成天聚集村裡幾個小子在村裡面東遊西蕩。
記得有一年夏收時節,二勇他們玩的實在是太過份了,居然一把火把田裡面待收割的小麥給少了個精光,這可闖了大禍了,氣的老族長要把二勇捆起來,活活打死。
還是他四兒嫂子心軟,偷偷把困在柴房裡面的二勇給放了出來,二勇自知惹了大禍,也不敢呆在村裡面,偷了一條小船就跑到海嘴子島上去了,在島上躲了十幾天纔敢回家。
沒想到居然是這麼一回事情,聽完二勇的講述,關興他們一個個都笑得直拍桌子,二勇一臉鬱悶的看着笑得差點兒連腰都快直不起來的關索,“看吧,我不想說,你們非要我說,這有什麼好笑的嘛,你還笑,不許笑了你們!”
好在關索也知道這樣揭人家傷疤不好,強忍着笑意站了起來,擺擺手再也不笑了,“咳咳,好了好了,不笑了,不笑了,二勇,這麼說你當初也是在夜裡面上島的,那上島的路還記得嗎?”
二勇重重的點了點頭,“安啦安啦,這我怎麼可能忘了,以前島上沒有水賊的時候,我還去島上玩兒過的呢,那路我熟兒!”
黑漆漆的江面上,百餘艘大船靜悄悄的行駛在江面上,皎潔的月光照在江面上,白生生亮晶晶的一片,關索站在船頭看得正出神,被二勇這混小子一石子丟過去,直接就碎成一片。
關索轉過頭,看着身邊嬉皮笑臉看着自己二勇,關索笑了,腦海中回想起臨出發前,老族長佝僂的背影,柺杖連在二勇身上敲了好幾記,可這小子愣是不知道疼一樣,嘿嘿的只知道在邊上傻樂。
雖然關索也跟老族長親口保證過來,會把二勇安全的帶回來,可是他卻深深的知道這樣保證在戰場上是多麼的蒼白無力。
等下刀兵一起,刀槍無眼,關索自己還忙不過來呢,哪兒騰的出手去照顧這小子,事到如今,也只有狠下心來,祝他好運了,關索鼓勵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小子倒是一點兒都不害怕,“臭小子,告訴哥,怕不怕?”
白天大傢伙已經決定了,爲了儘量不引起敵人的注意,由二勇帶着百名水性好的弟兄偷偷潛伏上島,伺機解決島上巡邏的哨兵,清除路障,好讓關索的大軍安全的開進來。
“不怕!”二勇臭屁的昂起頭,聲音響亮而乾脆,關索爽朗的笑了,摟着二勇略微有些單薄的身體,大手在那後背上砰砰砰敲得震天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