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遼司衙府的後院裡朝顏正在和倩兒對弈,薛燦冒冒失失的闖入,一個不留神撲倒在棋盤上,白子黑子瞬間被攪亂的一塌糊塗。
“姑娘,聽說公子已經在商築了!”
“這個我知道啊!”朝顏訝異的盯着故意攪亂棋局的薛燦,完全沒將他的話聽在心上,相反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很清楚薛燦此舉是故意在倩兒面前出風頭,只是倩兒未必會明白他的苦心。
果不其然“哇”的一聲,薛燦的耳朵已經被倩兒無情的擰住,“有你這樣的嗎,衝撞姑娘該當何罪?”
“失誤失誤,倩兒姑娘又何必如此較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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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燦忙不迭的叫苦,這對活冤家讓朝顏忍不住轉過身背對他們,見朝顏如此刻意的舉動,倩兒臉頰突然漲的潮紅,立刻撒手似乎對這個男人避之不及。
“哎呦!”
薛燦半死不活的站起來,雙手揉捏着耳朵,挑逗的望一眼倩兒,倩兒本能的捂住雙眸不願在多看吊兒郎當的薛燦一眼,滿意的露出奸笑,男子立刻恢復士兵該有的冷肅沉穩,“姑娘,我聽說在半個月前公子他見過......見過從江都來的一個姑娘......”
“姑娘?”朝顏清澈的眸子,在一瞬間的晃動和迷惘之後,落在了面前的一枚黑子上,輕輕的拈起一粒棋子,她注視着薛燦篤定的猜測道:“是鬱悅瓏!”
“姑娘怎麼知道?”
薛燦沒想到會被朝顏一語參透,當即眼神掠過一絲疑惑,
“如今北越正值國喪之期,賀蘭瀧月應該正在暗中謀劃趁此機會除掉徐氏一族,此時能夠來商築且還是一個姑娘,還能得重鈺親自會面的就只能是賀蘭瀧月的這位侄女鬱悅瓏了!”
朝顏微微的垂着眼睫,放下手中的一枚棋子,鬱悅瓏終於還是義無反顧的來了商築城,此行賀蘭瀧月必然是默許過的,想必重鈺會好好的把握住這個機會,畢竟鬱悅瓏的話對賀蘭瀧月而言分量極大。
“姑娘,你怎麼知道的怎麼多?”
倩兒斜眼睥一眼聽得一頭霧水的薛燦,不鹹不淡的諷刺一句:“姑娘知道的自然比你多!”
“可......公子也不該和她同遊夜市,還跟她騎一匹馬......”
“呸呸呸!”倩兒皺眉瞪着支
支吾吾的薛燦,未免朝顏胡思亂想,連連輕聲斥責道:“你別在這兒胡說八道挑撥離間,姑娘和公子他們好着了......”
“我說的是實話!”薛燦低低的嘟囔一句,本着爲朝顏好的出發點,卻是繼續說道:“公子和那位鬱姑娘還去了歌坊喝酒,去了城北淺灘看流螢......”
朝顏蜷起掌心,將心底的一抹涼意,緊緊握住,就算她明白重鈺所做的這一切不過是權宜之計是在演戲,可當聽到他陪鬱悅瓏做的這些事情的時候,她還是會有些不舒服甚至是嫉妒,當然與此同時他也並不贊同重鈺這種做法,畢竟她看得出來鬱悅瓏是真的喜歡他,玩弄欺騙尤其是感情絕非是光彩之事。
“薛燦你哪隻眼睛看到的?”
倩兒反駁道,又氣又惱。
“我的人在幾天前送回來的消息!”
朝顏眼皮微跳,難以置信的開口:“你在商築安插了我們的人?”
“姑娘,請恕卑職自作主張!”
薛燦頓時抱拳,頓時半跪在地,得知薛燦揹着朝顏在商築安插眼線,倩兒也不由得替肆意妄爲的薛燦緊捏一把冷汗,畢竟此舉明顯越權更是對公子的不信任。
“姑娘,既然他們在雲遼安插眼線,我們又有何不可?”
薛燦火上澆油的補充一句,倩兒無奈的跺腳,隨後在薛燦身旁跪下,替薛燦求情:“姑娘,薛燦他此舉雖然不妥可也是姑娘考慮爲雲遼考慮,還請姑娘從輕發落!”
一片沉寂中,朝顏突然說道:“也好,至少我們可以隨時瞭解那邊的情況,倩兒送他出去吧!”
“謝姑娘!”
兩人默契的開口,彼此相視而笑,脈脈的暖流在交匯的目光裡激烈的翻涌,倩兒和薛燦起身退出這座別院,她知道所謂“送”只是一個藉口,這個時候朝顏是想要好好的靜一靜,畢竟公子和鬱姑娘的之間的有些曖昧不明。
“你爲何替我求情?”
走出別院薛燦就湊到倩兒身邊,用肩膀輕輕的撞了撞倩兒。
“千萬別自作多情!”倩兒橫一眼薛燦,對他在姑娘面前的多嘴,嗤之以鼻“你爲何要說那麼多,姑娘此刻心底定然不好受,不懂不懂得什麼叫做......”
什麼叫做女人的心!
當然這話堵在嘴裡,沒有說出口,和一個粗枝大葉甚至有幾分無恥的男人談論女人的情思實在有傷風雅甚至有點不倫不類。
“不懂什麼?”
一張明媚的駿臉突然湊到面前,倩兒心底溫柔一顫,忍不住轉過身背對着薛燦,支支吾吾的搪塞道:“總之,我說了你也不懂!”
“你不說我怎麼會懂?”
薛燦不依不饒的又湊到面前追問起來,倩兒緊咬着下脣,二話沒說伸手一把勾住暗自的脖頸,薛燦頓時如同木頭般呆住,完全不知道倩兒這是要做什麼,天不怕地不怕的他這一刻心卻狂亂的跳動起來,幾乎要蹦出胸口。
倩兒緩緩的踮起腳尖,脣畔湊到薛燦的臉頰處,輕輕的閉上雙眸她試着去吻上男子的臉頰,可就在脣角將將碰到那滾燙的肌膚時,卻驀然睜開雙眸,觸電般的抽身而去,就在薛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侯倩兒已經踱步而去。
心頭忽然一涼,薛燦沒有追出去,反倒是轉過身往前衙走去,在虎丘關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她喜歡的人是重鈺身邊的秦昊,當日她鼓起勇氣在院裡一遍遍的模擬着告白的話語,她就覺得這姑娘勇氣可嘉,後來她還真的是放下矜持對秦昊袒露心事,在被秦昊溫婉的拒絕後她更是坦然豁達的接受了這一事實,當然揹着秦昊四下無人之時她卻偷偷的哭了起來,只是她不知道自始至終他都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切。
或許從那時開始他就對她有了一種莫名的好感,所以從蒼梧一路到雲遼,途中他不厭其煩的惹她生氣逗她開心,說到底不過是想在她眼底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罷了。
她,似乎還是無法釋懷秦昊!
“薛統領......”
聽到熟悉的聲音,薛燦一個激靈反應過來,雙手叉腰笑着道:“大哥,怎麼又要找我比試?”
“出事了!”楊肅懶得和薛燦打嘴仗,擰着劍眉道:“據探子回稟,從通州運送奴隸的三輛囚車正往雲遼而來!”
薛燦雙手一攤,無奈的道:“最好是別干涉,否則引火燒身!”
“我們還非要多管閒事不可?”
薛燦和楊肅同時眼睛一亮,齊齊望向遠處闊步而來的女子,眼神銳利,脣角勾出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自有一種傲然遺世的絕代風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