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磊深刻體會到什麼是臨門一腳被喊停的滋味, 唐夏笑着蹬蹬跑進屋。
秦珍拉着她急切地問。“夏夏,我從紅瓢蟲走了之後,他...有沒有說起我啊?”
唐夏傳達臨時開了不足五分鐘的小會精神內容。“有啊, 海叔特意開了會, 表揚了你的大愛無私。”
這短短一句表揚哪夠秦珍聽的, 又問着“他還說什麼了?”
“海叔還說, 如果我們都像你一樣能力超羣, 那就不愁各種募捐活動了。”唐夏把表揚的話,一字不漏地全說給她聽。
“他真這麼說的?”秦珍得到她心目中大英雄的讚許,心花怒放開滿了整張臉。
唐夏給了她一個千真萬確的眼神, 秦珍身後的粉紅泡泡們又咕咚咕咚地氾濫成災....
在她還沒高興昏了頭,保持理智地想要得到他更多的讚許。“我這就去小公園, 讓咱小區的住戶再捐些衣物出來。”
唐夏看秦珍幾乎是踩着彈簧, 蹦蹦跳跳地出了門, 懷春少女般地幹勁十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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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傍晚,唐夏和秦八角兩人好不容易都按時下班, 在秦叔下棋還沒回來,小姑去買菜,家裡只剩下他們兩個,躺在沙發上如連體嬰兒般享受靜謐甜蜜的空間。
一縷霞光灑在他們身上,不刺眼帶着暖色調, 她舒適地躺在他懷裡, 兩人什麼都用不着說, 說什麼又都是多餘的, 只聽着他心臟跳動聲就已足夠。
他從來沒覺得他們這樣近過, 心與心不止是靠近彼此,而是交疊着, 這一刻他是這樣的幸福。
但...幸福也僅僅在這一刻!突然的開門,大踏步的兩腳獸毀了他們短暫的寧靜。
“夏夏快跟我說說,今天他都說我什麼了?”秦珍一屁股擠掉大侄子,愣是把秦正磊從沙發擠到地板上。
唐夏今天都沒去紅瓢蟲,但架不住秦珍熱切的眼神,只能編瞎話。“海叔說你不僅人漂亮還能幹。”
秦珍可是當了真,捂着漸紅的臉蛋不好意思起來。“他真說我漂亮了?我今天都沒好好化妝,都怪吳三一直催要趕夜市賣菜。”
“嗯,他還說你人美心善。”唐夏昧着良心又補了一句。
“我明天去做個保養,再去做個頭發。”秦珍被徹底擊中了少女靶心,義無反顧地敞開錢包對自已下手狠一點。
秦八角一頭紮在沙發上,他的幸福時光又被小姑碾壓的細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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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他用盡全力只爲了開門時不發出一點動靜,他拉着唐夏悄悄地靠牆溜邊走,順利摸到樓梯口讓她先上去,他四下觀望客廳沒人,只要他們倆個爬上二樓,進了臥室就安全了。
唐夏看他如臨大敵般,好像他們又回到被迫發展地下情的樣子,忍不住笑,被他噓聲制止。
偷情的他終於如願地夠到代表幸福的門把手,要不是出於形勢所迫,他都要扯開嗓門兒大叫幾聲,來慶祝躲避小姑作戰大勝利!
“夏夏!”那一聲熟悉而又突如其來又恰到好處卡點的叫喊,秦珍從房裡探出頭來。
“嗷!嗷!嗷...”上天沒有辜負秦正磊的請求,只不過不是勝利的吶喊,而是落敗的哀嚎!
“小姑,真沒了!”唐夏錯了,不該編瞎話糊弄人!她所有讚美的話都在這幾天說完,導致現有詞庫存儲量嚴重虧空。不知她現在懺悔還管不管用?
“你再好好想想,他的眼神,他的笑,他的表情,還有他的動作啥的。”秦珍哪兒甘心每天的幻想源泉就這樣乾涸,進而一步步引導着唐夏的回憶。
唐夏困的眼皮直打架,支着下巴頦兒不知睡過去幾起了。“小姑饒了我吧,我明天還要上班。”
想蒙她!秦珍門清兒地抖落出這界新青年的普遍特徵。“這才十二點,你們這一代不都是夜貓子嗎,凌晨睡都是常事。”
熬夜對唐夏來說是沒問題,但還要上班,並且樑伯再三叮囑過,明天有旅行團的預定,希望她能早點開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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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晚飯的秦家父子難得地在客廳裡看電視,他們正熱火朝天地討論着軍事節目,被從廚房裡的秦珍‘手起刀落’關掉了電視。
“我要召開家庭會議。”
老秦頭不免有些掃興,好不容易碰到父子倆都感冒的話題。“小妹你又作啥妖?”
秦正磊先聲奪人,否決掉兩個重中之重。“小姑,我們對大賣場打折,小區八卦不感興趣。”
秦珍肯定此次會議不同於以往的重大區別,“不是這些。是正經事,關乎我人生...命運轉折的大事!”她在說到關鍵時,溜了個邊兒。
老秦頭看這樣子,不聽下去也不行,只好妥協。“說吧。”
“我準備出去工作。”秦珍帶着莫名的興奮勁兒地宣佈,看向驚呆中對面的兩人。
老秦頭與兒子超有默契地在一瞬間同時低頭,愣是不去瞧那閃着異常小星星殷切期待的眼神。
被冷場的秦珍尋思着,這父子倆是啥意思?但,畢竟是生活在一起的家人,瞭解度相當地高,說出老秦頭的隱憂。“大哥您老放心,我會照常做飯的。”
老秦頭如此現實地反轉,換上安心的笑意,“小妹有上進心這是好事,大哥舉雙手支持。”
一票贊同收入秦珍手中,對着下一位開問。“阿正?”
“小姑,我公司不缺人手。”秦正磊的確是想繞幾個彎去表達秦氏的招聘標準,又擔心小姑聽不出來,所以還是直接了當地告訴她。
“誰稀罕去你公司是咋地,成天穿的人模狗樣的,竟是勾心鬥角的破事。”秦珍一臉的嫌棄,就是請她都不去。
秦正磊放心了,開始不計成本地拍着彩虹屁。“恭喜小姑格局之大,從此成爲事業家庭兩不誤的女強人。”
她可沒那麼大的心志和抱負,“做什麼女強人,我就是出去見見...世面,省得在家人都鏽住了。吶,你們算是同意了啊?”她最後確認地問。
“全票通過。”老秦頭和兒子一致同意。
“爲了慶祝我的新生,說什麼也得來點酒助興。”
秦珍跑去廚房,秦正磊以爲小姑怎麼着也開瓶紅酒是那個意思吧,沒想到她老人家抱着三罐啤酒跑過來。他失笑,也對,這才符合小姑勤儉持家的性格。
唐夏從外面回來,見家裡這麼熱鬧。“有什麼好事啊?”
“夏夏,你不是說九點下班嗎?”秦正磊看向時間現在才七點多一點,他準備八點半去接她,他們約好去大排擋,晚飯他故意留了肚子,在回來的路上還能卿卿我我,妙不可言啊!
唐夏看他一臉的小失望,憋着笑。“樑伯看沒什麼客人,就讓我早回來了。”
大排擋沒了,最主要的是親親也成了泡影!他苦着臉,但沒維持太久,順應時機改變了作戰計劃。
回來早也好,他們可以在臥室做更親密的運動哈!對於意外的補償,他表示欣然接受。
秦正磊色色地想着,勾着她的肩要去二樓。
“夏夏,我有話要說。”秦珍又施展着沒眼力見功力,從他們中間擠開。
“小姑,不帶這樣的!”這幾天他被親小姑一再地截胡,忍到極限地抗議着。
唐夏也怕了,那細到頭髮絲兒地靈魂拷問啊,實在是招架不住!秦珍恨不得她是臺核磁共振儀,將海叔的心肝脾胃腎都說個清楚明白。
“我就說兩句。”秦珍也知道礙了侄子談戀愛,緊忙安撫。“夏夏你最近總是加班...”
秦正磊聽出點意思來,單方面地說出自已的推測。“小姑,你要去披薩店當服務員?”
“別打岔,聽我說完,夏夏你在披薩店已經夠忙的了,不如...紅瓢蟲那兒我幫你去吧。”秦珍帶着幫她解壓的藉口,爲自已的目的打掩護,多多少少有那麼點心虛。
唐夏一目瞭然,但也同意了。“好啊。”
秦珍高興的唷,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只覺得心裡跟煮餃子開了鍋似的。又怕她後悔,將事兒定死。“那咱倆說定了。”
“嗯,定了。”唐夏給出確切的回答。
“小姑這下可以放行了吧。”秦正磊才怕她再問個沒完,猴急地拉着唐夏上了樓。
“去吧!”秦珍終於順利解決自已的大計劃,又猛地想到一個事兒,朝樓上喊着。“夏夏,把你的徽章和馬甲給我。”
不見人影的樓梯上,飄來一句。“一會兒送到你房間裡。”
秦珍這才圓滿地回到客廳,吃着核桃的老秦頭驕傲地誇着自家的小閨女。“我說什麼來着,夏夏這孩子就是好吧!”
秦珍不住地點頭,“大哥還是你的眼光高,不像我挑塊牛糞糊住了眼,幸虧咱家阿正喜歡的是夏夏...”她的後半句是,要不然咋跟她的大英雄製造條件見面啊!
“大哥,我來。”秦珍好心情地幫着大哥剝核桃。
老秦頭還想跟小妹辯幾個回合呢,怎麼今天?
他細想想不止是今天,這幾天小妹就一反常態,對夏夏離奇地熱絡,到底是因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