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珍只是隨口一說, 沒想到沙琳竟當了真,護起了心上人。秦珍拍着她的手,帶着逗笑地說。“我怎麼會怪自己的親侄子。”
“要不是這次打人事件, 我也不會公開說明我們的關係, 我是怕正磊的名譽受損, 耽誤了他苦心經營的事業。”
沙琳開啓演繹, 解釋一心爲了他的緣由, 毫無懸念地得到了秦珍的大加讚賞。
“你做的對沙琳,阿正還有我們秦家都會記得你的功德。”
“小姑您這說的哪裡話,這都是我應該做的。”沙琳終於聽了句她想聽的, 嘴邊的笑帶着羞澀,語氣卻是秦氏夫人的擔當。
秦珍解開了鬧心的迷團, 開始有心思東瞅西看的, 最後眼神落在沙琳的頭髮上。“你這髮夾?”
沙琳手摸到頭上的髮夾有一秒的錯神, 是她大意了,剛纔忘了拿下來。她頓了一下, 才說。“這是...我多年前的舊髮夾了。”
“昨天我在正磊房間也看到個一模一樣的,當時還納悶兒呢...噢!你第一來家裡時,你們在那天就....”
秦珍發揮着不負責的想像,恍然大悟驚呆地張着大嘴,又口無遮攔地說着過於隱私的話。這一撥操作, 自然給沙琳製造了更多的演繹空間。
“小姑, 別說了。”
秦珍見她羞紅了臉, 以過來人的身份說着不避諱的話。“這有什麼好害羞的, 現在男女這事兒太平常了。”
“可是...秦世伯他不會接受的。小姑, 正磊他夾在秦世伯和我中間也很難的,您一定要替我們保密呀。”
沙琳說着以大局爲重的話, 寧願委屈自己的假象矇蔽着秦珍。溫婉賢良又隱忍讓秦珍大爲感動之餘,又激起她打抱不平的熱血。
“保什麼密,你們都到了這地步,還要偷偷摸摸的?現在都什麼年代了,誰還管父母同意不同意的,也就是我們家阿正孝順,遇到你這麼聽話的好姑娘。”
沙琳在她的熱血中又撒了把辣椒粉,帶着自願又添了一些些的委屈地說。“孝順父母是應該的。”
秦珍看着她寧願苦自己的這份心意,除了心疼沒別的。“我的傻侄媳婦,這是愚孝啊!今天我這個小姑就帶你回家,讓老秦頭給你個兒媳婦的名分。走!”
秦珍一把拽着沙琳就往外走,沙琳的計劃不僅完美實施,並且還有意外驚喜,心裡只有偷笑的份,論演技她是認真的!
這時的她自然要表現出,有所顧及地遲疑。“小姑,是不是再等等?”
秦珍急脾氣上來了,說一不二。“還等什麼,老秦頭耽誤你們小兩口還不夠久的嗎?沙琳,我就問你一句,你想不想嫁給我們阿正?”
“想。”這是她全程演戲中,最真的一句話。
“那就行了,走。”秦珍算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幫這對苦命鴛鴦!
“沙琳進來啊。”秦珍胡亂地甩開腳上的鞋,回頭見沙琳站在門口沒動。
沙琳臉上佈滿猶豫不定,這可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緊張。不知這突來的變故,能否如她所願。“小姑,我...還是回去吧。”
秦珍嘆氣這個傻姑娘啊!“你怎麼又想打退堂鼓,想想你和阿正的未來。”
沙琳內心對秦珍在秦家的地位有所置疑,從前幾次的爽約來看,她的擔心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秦珍終於有了眼色,拍着胸脯以性命擔保。
“別看我平時怎麼樣,一旦任勞任怨的我發起火來,就是大哥也要看我臉色的!有我在,不怕的。”
既然秦珍都這樣說了,沙琳對她有了點信心,亦或是太想達成心中所想,驅使她留下。
“小姑,你在和誰說話?”秦正磊一挑門簾從廚房裡出來。
“阿正你在家啊!”秦珍轉身,意外這小子回來的出奇地早。
奏正磊見到門口的沙琳,冷了臉問。“你來幹什麼?”
他問的直接,蘊含着不歡迎她這個不速之客,讓她沒法回答,眼神慌張地向秦珍求助。“....”
秦珍接過話茬兒,那意思秦家真正的女主人駕到。“她怎麼不能來,人家沙琳都是你的人了。”
“小姑你在說什麼?”秦正磊話是在問小姑,但漸冷冽的眼眸卻睨向沙琳。
那道冰冷徹骨的視線如刀子一般,要活剮了她,讓她做賊心虛地不敢直視,低下了頭。
秦珍心說,大侄子的嘴夠嚴的,把她都一塊騙過了,要不是沙琳親口承認,她一直被矇在鼓裡。“還裝,我都知道了,牀都上了還不是你的人,是誰的?”
這時,剛下班的唐夏開門正撞上這一幕。
秦正磊與她的眼神相對,眼中是怕她誤會的驚慌,急聲辯駁。“我沒有。”
秦珍見大侄子急於否認,單方面猜測着大哥在樓上。“是不是你老爹在家,你不敢承認?正好我去把他叫下來,這事當面鑼對面鼓地說清楚。”
秦珍自顧自地蹬蹬跑去樓上,扔下三人愣在當場。唐夏最先反應過來,看了一眼站在牆角的沙琳。
沙琳是心虛,但見唐夏看過來,強裝鎮定地直起腰,挺拔地凸顯身高優勢,回視的眼神帶着爭奪戰中最終贏家的蔑視,瞪着失敗者。
唐夏收回眼神邁步進來,面無表情地越過秦正磊,卻被他抓住手腕。“別走。”
此時秦珍又蹬蹬下樓,她沒見着大哥卻手握鐵證。“看,這是啥!在你房間裡的,別說這不是女孩子用的。”
她攤開手心,是一隻珍珠髮夾,又拿出另一隻湊成一對。“這個是在沙琳家的,阿正你還想裝下去?”
驚現的一對舊髮夾,激起了三人截然不同的反應。
首先是一旁驚恐失色的沙琳,在心裡喊着大事不妙,怎麼會讓秦珍把髮夾拿了來!
秦正磊帶着驚詫所逼近的目光,爾後被厭惡全然所取代。被輕視的沙琳的臉瞬間垮了下來,那是事蹟敗露後的無地自容。
唐夏最終掙脫開他的手,氣憤至極地奔向閣樓。
“夏夏!”
他正要跟上去追她,卻被秦珍拉住,“你叫她幹嘛,本來就沒她什麼事兒。”
秦珍在離開沙琳家前,多了一個心眼,趁沙琳不注意拿了髮夾,她本是想爲說服大哥而準備的,結果倒讓唐夏撿了漏。這樣也好,省得她有啥非分之想!
秦正磊無望地面對着小姑的瞎攪和,忍不住吼出滿腔的咆哮。“小姑,你別再給我添亂了!”
她怎麼會是添亂呢?秦珍到現在仍自以爲是地認爲。“我是在幫你和沙琳。”
他開誠佈公地撂出最本真的心意,“我喜歡的人,是唐夏!”
門外的秦父神來一句,“好兒子,你終於說了句人話!”
計劃完敗又無地自容的沙琳,見沒了退路,只落得個捂着臉跑了出去。
秦父看着最不受歡迎的人落跑,問。“那個模特兒來咱家幹什麼?”
“爸,你問小姑。”秦正磊一臉怪罪地瞥向秦珍,隨後急切地奔上樓。
秦珍仍處於難以消化這驚人的信息量,咋想也整不明白地問。“阿正他...怎麼可能喜歡唐夏?”
秦父爲小妹的眼力嘆氣搖頭。“他何止是喜歡那麼簡單。這都沒看出來,你是怎麼當人家小姑的!”
“大哥...阿正...沙琳...”濛濛蹬蹬中的秦珍對着大哥的背影喊着...又對着樓上臺階叫着...然後又對着早就沒了人影的門口喚着...全然沒有一個人迴應她!
唐夏倚在窗前,眼神飄渺地看向窗外那片綠茵,那年中學的一個暑期,天空似乎也如現在這般湛藍...
梳妝檯上是爸爸送她的髮夾,雖名貴卻是遲到一週的生日禮物。她生氣歸生氣,仍忍不住戴在發間,在鏡子前側着頭看來看去。
一字排開的珍珠設計簡單不張揚,是她喜歡的風格。看來爸爸還是知道她不喜歡閃亮亮的裝飾品,她嘴角蕩起被在意的笑。
好心情的她居然挑起了平時基本不穿的裙子,來配這對珍珠髮夾。
等她從衣帽間翻到白色連衣裙,回到臥室時幫傭老金的女兒正打掃完房間出去,慌里慌張險些與她撞個正着。
她換好裙子,除了之前頭上戴的那隻髮夾,被放在梳妝檯上的另一隻不見了!
地上她都看過了,甚至是後面的夾縫中也沒放過,都沒找到,看來只有一種可能。
唐夏在後院堵住了剛離開的老金的女兒,從她神色慌張就能看出這事跟她有關。“是你拿的?”
“我沒有拿你的髮夾。”她否認,但明顯底氣不足。
唐夏揚起嘲笑,充滿鄙夷。“傭人做到下人這份兒上,真給你爸媽丟臉。”
“交出來!”
一聲冷斥,嚇得她渾身哆嗦,緊緊靠着大樹,發顫的嘴脣想要說些什麼爲自己辯解,卻怕的說不出一個字來,只剩下一個勁兒地拼命搖頭。
“不交?那就玩點好玩的!”唐夏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容發黑,佈滿了危險。這完全是老金的女兒自找的,怪不得她整人成性。
她拿起修剪花園的大剪刀,向手腳不乾淨又嘴硬的傢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