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叔看透了蔣裡的淺臺詞, 說了句。“一碼歸一碼,工作是工作。”
蔣裡說着大實話,不予認同。“可秦先生明顯是公私不分的人...”
海叔洞察過往所發生的一切, 得出結論。“他們之間的關係, 不是王子與灰姑娘那麼簡單。”
秦正磊小瞧了被唐夏口口聲聲說的‘吸血螞蝗’, 蔣裡的慷慨陳詞, 讓羞愧感全面反撲讓他底氣不足, 認識到做了過分的事,成了以錢來脅迫他人的小人。
回來後的蔣裡想明白了,就如同海叔說的。‘爲了紅瓢蟲能最終勝出, 她要抓住這次難得的機會,努力提高知名度, 讓紅瓢蟲成爲最有影響力的慈善團體。’
她剛踏進披薩店與樑伯遇個正着, 樑伯假牙還沒戴好, 便如臨大敵地向後撤了一大步,對着後廚喊着。
“老婆子, 快拿鹽罐子來!”
“樑伯,我是來...”
“污穢之氣!”樑伯慌忙用脖子上的毛巾堵住口鼻,姿勢標準如同消防演習。
樑姨小跑着捧着鹽罐子,貓着腰縮在老頭子身後,向前丟了一小捏細鹽。樑伯搶過利器, 大把地抓着鹽向蔣裡撒去, 嘴裡嚷嚷着。“驅鬼降魔, 快快散去!散去!”
蔣裡被揚了一身的鹽, 她可不想再經歷一次鹽進眼睛裡的痛苦, 連連後退,最後被逼出門外。
樑伯把剩下的鹽全部倒在門口, 一條白白的鹽線與晦氣完全隔離開來,才安心地進了小店,還不忘把店門關得緊緊的。
蔣裡拍打着身上的鹽,見怪不怪甚至是習以爲常地自言自語。‘真是浪費,鹽好歹也要兩塊錢一包呢!’
唐夏從那邊走過來,看到蔣里正撲棱着腦袋上白花花的東西。有那麼一丟丟的幸災樂禍,“被高空墜物中招了?”
蔣裡死撐着最後一絲的顏面,耍橫地說。“我平地起禍事,不服啊?”
“服,老奶奶都不扶,我就服你。”唐夏很是配合地說着反話。
“都是因爲你,認識個...老孃才惹了一身的騷。”她這一身的狼狽相都是因爲這個下里巴人,恨恨地差點說漏嘴。海叔特別交待,在事情沒搞定之前,不能對唐夏吐露半個字。
“啥意思,因爲我什麼?”唐夏暗中‘呸’服!真不愧是蔣裡,拐幾道彎都能把看熱鬧的她扯進來,並且怪在她頭上,人才呀!
“當我什麼都沒說。”蔣裡本來是想完成海叔交待的事情,順便把樑伯搞定,結果卻被樑伯擺了一道,她算是惹不起!
唐夏看她悻悻的背影,一頭霧水。
下班的唐夏正往外走,海叔意外地現身披薩店。
“海叔!是路過嗎?”她看海叔拎着個不小的禮盒,不像是來吃東西。
海叔把禮盒放在桌上,“我是專門來看樑伯的。”
唐夏給海叔遞上一杯可樂,“我去叫樑伯來。”
“海老弟,是什麼風把你吹到我這兒來了!”樑伯手裡還沾着麪粉就從後廚出來,大嗓門兒地喊着。
海叔說着讓人舒服的恭維。“當然是樑老哥的披薩香,把我勾了來。”
“哈哈!”樑伯聽着順耳,開懷大笑。
唐夏禮貌地說了聲兒。“海叔,我先回去了。”
“唐夏你去吧。”海叔微笑着點頭,心想剛好唐夏不在,話更好說些。他將禮盒向樑伯一推
“老哥,這是我給你帶來的酒。”
樑伯盯着金裝的五糧液就此挪不開眼,嘴上卻違心地說着。“哎喲,這麼名貴的酒你咋不留着?”
“我不會喝酒,好酒也被我糟蹋了,還不如給懂酒的老哥你吶!”海叔知道他愛酒,平時又捨不得買高檔品,投其所好事就成了一半。
海叔的話說到樑伯的心坎裡了,把禮盒拿在手裡,左看右看就是不撒手。“哈哈,好酒,真是好酒。”
海叔看時機成熟,說出此行的目的。“樑老哥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事相求。”
樑伯一心得了好酒而忘乎所以,說下大話。“老弟咋還這麼客氣,啥求不求的,有事儘管說,只要是我能辦到的。”
海叔扣了頂非你莫屬的大帽子,“這件事只有老哥能辦到,我想跟你借位天兵。”
樑伯想,肯定不會是來借阿走那小子的,更不可能是自家老婆子,那隻剩下一個了。“你是說,夏夏?”
“老哥真是聰明過人。最近我們紅瓢蟲人手不夠,想讓唐夏過去幫幾天忙。”海叔並沒有對樑伯說出實情,免得節外生枝。
“這個嘛...”夏夏一走,店裡的人手不夠,他的生意....樑伯有點後悔了,陷入猶豫中,大話說出口再要收回,他這張老臉往哪擱!
海叔見他遲疑,周全地爲他解決後顧之憂。“老哥你放心,我不會讓你的生意受損,我會安排三名義工輪流到店裡來。”
樑伯一聽,這下放心了,一拍大腿當即同意。“這還有啥說的,行啊!”
走在路上的唐夏想着海叔和樑伯居然認識,聽他們稱兄道弟的,應該不僅是熟識!
她擡頭望向晴空一角的陰雲,緩緩遊動着慢慢地佔據着湛藍,要下雨了,而且還是場大雨....
秦珍拿着支票去銀行兌現,還是錢在手上數起來最有感腳了!她數了三遍過了癮,寶貝地放進包裡,樂呵呵地出了銀行。
小三!
她像發現獵物一樣看到馬路對面的狐狸精,不顧被車撞到的危險,闖紅燈衝到對面。
緊急剎車摩擦柏油路面的刺耳,和探出車窗司機的罵聲,她都置若罔聞。
“你瞎了,看不見紅燈啊!”
‘紅燈算個屁,姑奶奶紅的眼比血還紅!’她一身煞氣,準備與小三大打出手,當衆好好埋汰埋汰那個勾引她老公,不要臉的狐狸精!
她一路跟着小三兒走過主街,進了麪包房。小三兒買了幾個杯子蛋糕,又向麪包筐這邊走來。
秦珍把掛在脖子上的紗巾裹在腦袋上,又遮住了大半張臉,向旁邊讓了讓,伸手假裝去拿法棍。
不巧的是,小三兒也中意着最後一根法棍,她們相互看了眼,小三兒禮貌地對裹得嚴實的秦珍笑了笑,並收回手選了全麥吐司。
秦珍法棍在手,憤恨地罵着。‘把我的男人搶了,讓個麪包給我,真以爲我好欺負吶!姑奶奶今天就用這個,揍你個不知廉恥的賤人!’
她趁着夜幕的掩護,尾隨着小三兒,手裡緊握着法棍,恨不得下一秒就把這賊人的腦袋開瓢。
前面幾步之遙的小三兒好像感覺到不對,回過頭看身後有個人影。她走兩步又回過頭去,那個人影也跟着停下來,她害怕地加快腳步,身後的人影也隨即快了起來...
小三小跑着,秦珍不放過地兩條腿緊搗騰着,心裡罵着。‘臭不要臉的,你也知道害怕了?當初勾引人家老公的時候,你不是膽子挺大的嗎?’
在居民樓下,小三兒飛奔到一個人懷裡,秦珍剎住腳步躲到電線杆後面。
“老婆你上哪去了?我擔心死了,外面車那麼多....”
秦珍看見了那個男人爲小三兒擦着臉上的汗...結婚五年,他什麼時候在樓下等過她,擔心過她?那麼溫柔地對她?
驚魂未定的小三,手指着秦珍的方向。“老公,剛纔有人跟在我後邊!”
秦珍見他朝這邊走來,扔掉法棍逃了。
她幾乎用跑的,後邊的男人仍緊追不放,大喊着。“別跑!”
秦珍氣不過地邊跑邊罵。‘跟她過的時候,這個窩囊廢連蟑螂都怕,現在是誰給了他勇氣?’
雨也趕來湊熱鬧,似乎是爲讓秦珍更加的狼狽,她踏着路上的水花撒丫子狂奔,跑出衚衕迎面撞到了一個人。
海叔見她慌里慌張,主動問及。“這位女士你沒事吧?”
“有人跟蹤我!”秦珍上氣不接下氣,瞅着身後那個男人在看到是兩人後停住了腳步。
‘這個窩囊廢就算再怎麼變心,骨子裡也還是個窩囊廢!’
海叔將雨傘向她撐過來。“我陪你走一段。”
落荒而逃的秦珍,在這把傘中小小的空間裡,找到了莫大了安全感。
在走過一站地,危險徹底解除過後的她,偷瞄着爲她撐傘的男人。正義、勇敢、力量的化身,再加上這場雨,簡直就是韓劇偶像劇走出來的情景,浪漫的不要不要的!
‘可惜今天沒穿她的大牌衣服,而是套着去菜場買菜的花褲子,不過姑奶奶就是天生麗質難自棄,就是這麼的招男人!’
“這位女士,前面就是地鐵站,我就送你到這兒,傘留給你。”
發癔症的秦珍接過他遞過來的傘,看着他一步步地踏着下地鐵的臺階,直至消失在她的眼前好久....她還是站在原地,呆呆地說。“太帥了!”
唐夏一早來上班,樑伯就遞給她一盒披薩,跟做了虧心事心虛地說。“夏夏,這幾天辛苦你了,真讓我過意不去。”
唐夏見樑伯也太客氣了,還那麼鄭重地說,未免也太誇張了!在阿走送不過來外賣時,她也會送些距離近的。
她接過披薩,完全小事一樁。“樑伯沒事的,反正現在也沒客人,我去送。”
在唐夏剛要邁出店門口,被樑伯叫住。“夏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