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姓笨狗正叼着筆桿等着大戲開幕, 做爲被友情出演的女二號,沙琳對此渾然不知。
當她接到周秘書的電話,發動所有團體成員爲她找衣服, 挑鞋子, 化妝, 梳髮型。以最快的速度, 帶着急切的心趕到秦氏。
她踏出專屬電梯後, 又仔細檢查了下自己的妝容,理了理衣服,掩藏好起伏的心情, 輕淺地叩響那扇有他存在的門。
秦正磊看過去,她一襲一字肩的雪紡長裙, 露出的鎖骨帶着性感中又不失柔美, 咖色的裙襬淡雅又飄逸。
她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 這還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穿着過於暴露的衣服,精緻的臉上映出紅暈, 心裡卻爲他着迷的神情而沾沾自喜。
而被定義成神魂顛倒的秦正磊,此時正風馬牛地想着,‘服道化完畢,各部門就位,就差女主, 隨時準備開機!’
在等待大女主的間隙, 被視爲女二號的沙琳大小姐依然自我感覺良好。
她趁着閒聊, 說起了夫人交待的重要的事, 試探地問。“正磊, 你上次買的月光,是要做珠寶收藏嗎?我認識一個買家, 願意出雙倍價格買下。”
秦正磊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即將上演的大戲上,不住地向門口看去。“我對珠寶沒興趣,只是完成我爸一個心願而已。”
“秦世伯?”沙琳明豔動人的臉微變,好在秦正磊並沒發現異常,她牽強地拉出笑容,半開玩笑地問。“秦世伯不會是留着給未來的兒媳婦吧?”
“也許吧。”秦正磊臆想出眼前滾過來一隻湯圓妖精,而眉開眼笑。
此刻,被強加的大女主正拎着披薩,嘎悠着壓馬路,享受難得的忙裡偷閒。直到她按着地址,越來越近的秦氏出現在眼前,她又看了一遍詳細地址後,追悔莫及。
她爲之歡慶的休閒時光,原來是人爲的假相!‘該死的秦八角,滿肚子壞水的他又在使什麼壞!’
她從海市蜃樓中走來,免不了沾了一身的壞情緒,恨不得一腳踹開門,撕爛秦八角那得意又欠揍的臉。
毫無預警的門被打開,辦公室裡的畫面被定格在一個露着半拉後背的風騷女人,伸着光不出溜的胳膊,手裡捏着一塊三文魚壽司,風情萬種地去投喂道貌岸然的惡犬。
而對面人面獸心的某狗,正探過身張開嘴巴去吃愛心便當。並且還瞥過眼神看着唐夏,就好像在說‘快來看啊,看清楚,看仔細點兒!’的意思。
唐夏對這對狗男女表現出冷漠置之,放下披薩徑直要走出辦公室。
秦正磊坐正身子,裝作被打斷好事的樣子。“一聲不響地進來,放下外賣就走,這就是你們店的特色服務嗎?”
唐夏扭過頭,甩着冷臉。“我是不想破壞二位的雅興。”
“事實上你已經破壞了,我和沙琳小姐鮮少的見面時間。”秦正磊帶着不依不饒口吻,把‘鮮少’特意加重語氣,隱蔽着他內心真實意圖是想說明,他跟沙琳可是很少單獨相處的。
唐夏一聳肩一攤手,不走心說着沒有半絲歉意的話。“那真抱歉,你們請繼續。”
秦正磊納悶,她怎麼能這麼平靜?他早就準備好,被氣炸的她把披薩拍到臉上的後果!是火力不夠猛?沒突破她的心理極限?
他如是地想着,要再添把柴才行。“等等,既然是要道歉也要表示下誠意吧。給我和沙琳拍張照。”
沙琳自然是無條件響應,主動地依在他的懷裡擺好親密的姿勢,氣質還是那般端莊,只是那睫毛之下的眼中透露出,被秦氏男子所中意的那份榮耀,以及傲視唐夏的神氣十足。
唐夏真的是被觸碰到了底線,心情本就欠佳的她再加上又碰上這一出,砰地一響,汽油桶被炸上了天,火光四起。
“秦正磊,別用這種電視上用爛了,俗透的招術來試探。我說了,不愛就是不愛!”
被拆穿的秦正磊像個黑煤球,就近染着她的火光,冒着黑煙,迸出火星兒。“你說不愛,就能當一切從沒發生過?就能抽身離開,玩瀟灑是嗎?”
“我玩瀟灑也比你演技差的假戲碼強!”這絕對是突破唐夏人生中的最噁心的事件,沒有之一。要不是她還沒吃中午飯,早就吐他一臉!她拉開笨重的辦公室的門,狠狠地摔門離去。
秦正磊被引着的怒火還沒發完,見她走了,火大地喊着並追了出去。“你給我站住。”
“沒功夫陪你玩,假王子假公主不入流又噁心的劇目。”
這是唐夏進電梯前撂下的話,跟着出來的沙琳聽得清楚,那句‘假公主’深深戳漏了她的心。
唐夏帶着厭棄鄙夷,還有嘲諷的語氣,像把利刃輕易豁開她深埋已久自己不願承認的過去,憎惡之手緊緊攥着,鋒利的眼神如刀子般信誓旦旦地告訴自己,她不是假公主,而是名副其實的沙琳大小姐!
秦正磊就差一步就抓住了唐夏,都怪這配置超強,靈敏度高的電梯沒察覺到老闆的心意,過早地合上門!他看着一路向下的電梯,只能踹着緊閉的電梯門來出氣。
而另一邊,唐夏罵罵咧咧了一路,‘露胸露腿秀身材,變相賣肉,還當紅名模兒,知性美的代表?跟外面嬌豔的某貨有什麼區別?’
‘還有那個該死的秦八角,外面的某貨那麼多,都是因爲有他這種賤男的存在才應運而生。還居然敢小瞧她,他最該死!該死!該死!’她越罵越氣,最後氣的直跺腳,還是不解氣....
秦正磊下班沒有直接回家,而是竄進了勒皓家的廚房。
伴着勒皓熟練地撇着砂鍋裡飄浮的雜質泡沫,他義憤填膺地說着事情的經過。
“我就想讓她吃個醋,讓她承認我們之間的關係,結果她呢,不屑一顧地就這麼走了,你說氣不氣人?”
“要我說,是你的戰術太低級,一眼就被她識破了。”勒皓緩慢小心地攪動着砂鍋裡的湯。
“低級嗎?”這絕妙的主意可是他想破腦袋,並參考了電視偶像劇想出來的!
“唐夏她比你瞭解她,還要了解你。”勒皓蓋上砂鍋蓋子,在水槽邊擇起了香菜。
“說哪門子的繞口令。”秦正磊一錯身挪了兩步,往鼻子下扇着砂鍋裡冒出的香氣。
“她一眼就看透了你如此低齡的作戰方案,並且像看傻子一樣看你,更被你這個傻子侮辱了她的高智商,而氣不過!”勒皓打開水龍頭,嘩嘩地點破其中的源由。
聽明白真相的秦正磊,成功地被勒皓拱起了火,越想越氣。本來他是做個局,引起她的注意。不承想他最後倒成了猴,被她耍個團團轉。“你是想讓我揍那小娘們兒?”
“我是想讓你知彼知己,才能百戰不殆。”勒皓表示很無語,不用剖開他腦子,就敢壓上身家性命打賭,他的腦回路肯定是直來直去,不帶拐彎的!
秦正磊現在才意識到,要想成功拿下唐夏這塊高地,絕不是想像中那般容易!簡單粗暴肯定是不行了,可他又不善長處理複雜的情感糾葛,心煩地罵了一句。“那該死的小娘們兒!”
“誰讓是你愛的小娘們兒呢!”勒皓看笑話地神補刀。
秦正磊見勒皓關了煤氣,從砂鍋裡撈出大骨頭,肉酥爛到脫骨,湯已經被煮成了奶白色,香氣四溢瀰漫着整個廚房。他不客氣地說,“給我來一碗。”
勒皓不給面子地一口回絕,“這是給我老婆做的大補湯。”
他對着小氣吧啦的勒皓撇着大嘴,“葉微不是出月子了嗎?”
勒皓端着湯走出廚房,對着患有直男癌無可救藥的他說,“你小子是不會懂得,老婆是用來疼一輩子這個道理的。”
秦正磊對自甘墜落成,寵妻狂魔的鐵哥們兒嗤之以鼻。趁着廚房無人,拿着勺子猴急地偷喝了一口,毫無懸念地燙的他呲牙咧嘴,不停地往嘴裡扇着涼風兒。
他被勒皓以全家要共進晚餐爲由,直言把他趕出了家門。秦正磊悻悻地離開,自言自語地一路說着勒皓忒不夠意思,明知道他孤家寡人,又來刺激他!
在他開車進了小區,到了自家門口,舌頭火燎燎地疼,正當他對着後視鏡伸着長舌頭查看時,唐夏從車子前經過。
這麼晚她要去哪?秦正磊像個賊一樣,悄悄地跟了上去。
唐夏白天的火還沒消,根本吃不下飯,在秦叔三催兩叫下勉強吃了一碗,吃下去的東西全堵在胸口,像吞了塊大石頭,堵得她喘不過氣來。她只得出來透透氣,順便拿着新滑板練練手。
該死的,鍾愛的滑板卻是跟秦八角一起共同得到的!
她重重地放下滑板,站上去腳用力地踏着,每踏一步都有種踩在他臉上般地解恨。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內心沒有一絲的快感,反而悶得要死!
她進了路旁的公園,現在過了九點,廣場舞大媽跳完最後一曲,正收拾着準備回家。
這邊即將散場,不遠處的那邊卻剛剛熱身,三三兩兩少年們踏着滑板、踩着輪滑和騎着小自行車在U型池前聚焦,打打鬧鬧中又不乏裝大人,自認爲很酷地手裡捏着煙,在黑夜中格外的醒目。
唐夏把這些視爲青春的衝動,叛逆得還算能接受。誰的青春期那會兒,沒幹出點兒出格的事來!
她腳下一轉換個方向,打算繞着公園滑個幾圈就好。背後卻傳來一聲響動,唐夏看過去,是個女孩摔在了U池上,滑板被甩出老遠。
摔,對於滑板也好,輪滑也罷,都是甩不開的必經之路,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讓她在意的是,幾個裝X的男孩們吸着菸屁股,亮起了羣嘲。
“女的就是女的,玩這個就是不行。”
“還是趁早回家,玩芭比娃娃去吧!”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