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媽媽的眼睛閃了閃,和柳媽媽相視一笑,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
珍媽媽壓下微翹的嘴角,沉聲說道:“如果你們當中有誰對宮裡來的那幾個刑嬤嬤的手段好奇的話,便可以試試去觸犯我剛纔說過的那幾條。相信刑房裡的嬤嬤一定會讓你們滿意的。”
“嘶!”衆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別說去試了,光是聽到“刑房”這兩個字,都讓人遍體生寒的。
“呵呵!”柳媽媽笑着說道,“剛纔,珍嬤嬤真是的!大晚上的,你跟她們開這樣的玩笑,不是讓她們回去睡不着覺嗎?”
柳媽媽,呃,應該叫柳嬤嬤纔對,她溫聲細雨地繼續說道:“行了,大家也不用擔心。你們來府上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對府裡的規矩也都是知道的。只要以後規規矩矩的做人,兢兢業業的做事。那刑房也就形如虛設,毫無用處的。
好了,大家也都累了一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柳嬤嬤的話音一落,衆人便規矩地行禮告退。柳嬤嬤滿意地點了點頭,看來,今天晚上的震懾還是有用的。
在衆人走出五六步的時候,柳嬤嬤一拍額頭,“哎呀!”一聲,驚呼道,“瞧我這腦子,竟然將大事給忘記了。”
她輕輕地擊掌三次,早就等在外面的人,魚貫而入。先前的那幾個人,手裡端着托盤。後面的人,則擡着巨大的籮筐。
柳嬤嬤笑着說道:“郡主體諒大家今天做事辛苦,再加上我們府裡有喜事。所以,出來以後,每個人的月錢在原來的基礎上,增長一兩銀子。再者,郡主今天賞賜每人兩個月的月錢。”
哇!真的嗎?不是在做夢吧?!
衆人檀口微張,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直到見到站在前面的幾個管事嬤嬤領到了銀子之後,她們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有聽錯。
衆人臉上都笑成一朵花兒了,卻沒有人出聲,嘰嘰喳喳地議論着。近乎一百多人的大廳裡,除了發放銀子的聲音,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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瀾心回到屋子裡後,除掉頭上的釵環,換上了家居服。微眯着眼睛,斜靠在軟榻上,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白綾站在身體,輕輕地替她按揉着太陽穴。
低聲問道:“郡主可覺得好些了?頭還疼嗎?”
“嗯!”瀾心輕輕的嗯了一聲,“你再用力一些!對,就這個力度就可以了。”
“郡主可是從來沒有喝過今天這麼多的酒呢!”白綾笑着說道。
“是呀!”瀾心含糊地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今天若是你不讓這些人盡興而歸了,出了王府的大門,她們便會編排你小人得志。”
“您如今可是郡主了,還怕她們不成?”
“話是這樣說的。可是什麼事情都要有一個過程的。”瀾心輕聲說道。其實,她今天之所以喝多了,那是因爲她想到了沒能享受到這份尊榮的爹孃,以及把自己養大的玉枝姑姑。
若是他們還活在這個世上,看到今天這個熱鬧的場面,一定會非常開心的吧?!只可惜,人生不如意之事常八九······
“郡主,醒酒湯已經熬好了,您起來喝點吧。”就在瀾心胡思亂想的時候,白纓端着托盤走了進來。
瀾心坐起身來,也不用勺子,端起碗就“咕咚咕咚”地喝了下去。坐了一會兒後,覺得頭不暈了,便站起身來,說道:“走吧,去梅妝閣那邊看看吧。”
白綾和白纓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白綾動作麻利地拿起燈籠,跟了上去。而白纓則將托盤和碗收拾起來。
也許是府裡的燈光太亮了,天上的月亮竟有些朦朧。夜幕上的星星也比平常少了許多。
走進梅妝閣後,紅綃聽到聲音,趕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跪在地上,聲音恭敬地說道:“奴婢見過郡主!”冊封之後,她這是第一次見到瀾心,自然是要行大禮的。
瀾心伸手將她扶起,笑着說道:“快起來吧。”轉頭看了白綾一眼。
白綾會意,從袖口裡,掏出一隻荷包遞給了紅綃,笑着說道:“這是郡主賞賜的,你趕緊收起來吧。”
“奴婢謝過郡主!”紅綃笑着說道。紅綃看着攤在掌心上的那枚小小的金元寶,瞪着眼睛,驚呼道:“郡主,您······您·······您確定自己沒有拿錯了?”
白綾笑嘻嘻地說道:“紅綃姐姐,不是郡主拿錯了,是我拿錯了。我錯把郡主給我的賞賜,拿給你了。你還是還回來吧!”
“美得你!”紅綃沒有好氣兒地瞪了她一眼,將金元寶連同手裡的荷包,一起放進了袖子裡。白綾能那樣說,也就是說明姑娘給了她們每一個人一個金元寶的。
白綾不以爲意地反駁道:“不是你在猶豫嗎?我可是好心幫你的。”
“我那不是猶豫,是高興,高興你懂嗎?”紅綃挑着眉頭,傲嬌地冷哼道。
“依雲”呆呆地看着吵嘴的兩個人,心裡一酸,眼淚便流出來了。
“她現在能開口說話嗎?”瀾心那溫和的聲音響起,紅綃和白綾立馬乖乖地站好。
紅綃走到“依雲”的身邊,手一擡一合,便將她的下巴上按上了。
白綾替瀾心倒了一杯茶,見瀾心沒有其他吩咐,便和紅綃一起默默地退到了外面。
瀾心坐在圈椅上,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輕輕地抿了幾口茶。
“依雲”動了動下巴,待那酸爽的感覺過去了後,她情緒激動地說道:“大姐姐,你這是太過分了!還有你身邊的那些人!”
瀾心掀開眼皮,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她心虛地閃了閃眼睛,隨即瞪大了眼睛,悲慼地說道:“大姐姐,你知道嗎?娘走了!醉酒後,摔倒在後院的臺階上,不小心傷到了頭。大姐姐,我知道你對周家的人不在乎······”
“不,我是在乎的。”瀾心輕輕地搖了搖頭,低聲說道,“如若不然,我不會容忍你們站在我的對面,和我打擂臺的。你說是吧,紫衣?”